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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浧竟真的不把自己当外人!
闻氏轻轻拍了下陆落的手,对她道:“你先回房吧,也累了一天,娘有些话同颜将军说。”
陆落巴不得,就自己先回了内院。
闻氏留下颜浧,笑着对他道:“我也没有旁的话。只是今日见了你外祖母和舅母,又见九姑娘哭了,不知原先可是有什么话搁在里头?”
闻氏是怀疑方家准备将九娘许配给颜浧。
假如是真的,那么以后闻氏也没必要和方家走得太近,人家心里指不定多恨陆落呢。
“……九娘她从小就爱哭,大舅舅倒是说过要亲上加亲,我便回绝了,大舅母很高兴。我常年在外,九娘身子骨又不好,将她给我,大舅母不放心。所以,这里头没什么话。”颜浧解释给闻氏听。
闻氏颔首,微微放心了。
看样子,就只有方九娘一个人春心暗许。
这就不算什么了。
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方家长辈不同意,方九娘难过也不是陆落的错。
“落儿她,最近脾气不好,也不是对着你的。”闻氏想到方才陆落那副态度,就安慰颜浧,“你莫要放在心上。”
“是。”颜浧道。
“淳宁郡主,她跟你也是很熟的?”闻氏想起那个淳宁郡主,绝美非常,而且和颜浧很熟悉的样子,不知可有情分在里头,就随口问了句。
闻氏是在试探颜浧,也趁机多了解他。
颜浧怎么评说女孩子,可以窥见其秉性一二。
“不算熟,楚王很喜欢她,我常在楚王府,故而总见到她。”颜浧毫无保留告诉闻氏,“晋王府倒是有同我结亲的想法。”
“什么?”
“我上次回京,晋王就托了人来,说我如果愿意上门求亲,他乐意将淳宁郡主许配给我。”颜浧道。
闻氏错愕。
“那后来呢?”闻氏惊声问。
淳宁郡主美艳端庄,闻氏不相信有男人不爱慕她的好模样。颜浧总能见到她,喜欢她才是应该的。
“我不愿意,没有上门求亲。”颜浧道,“后来晋王世子还找了我,再三让我一定要聘请媒人,否则他就去告诉我二叔,让我二叔替我求亲。我不明就里,告诉他说,此事需得我同意了,否则成不了。”
闻氏心头闪过几分寒意。
听颜浧如此说,晋王府的那个郡主,确确实实看中了颜浧。
可是见面的时候,淳宁郡主是没有半分异样的,那个女孩子颇有心机。
“你为何没有去求亲?”闻氏最惊讶的,还是这点。
她觉得不合常理。
“小婿从小看着淳宁郡主长大,心中对她并无男女私欲。而且小婿深信眼缘,一眼相中即可。小婿相不中她,这才没有求娶。只因晋王世子中途还写信,让小婿此次回京,定要上门求亲,小婿才知道他们仍想与我结亲。”颜浧道。
闻氏脸色微变,仔细看颜浧,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那你为何要跟我们家结亲?”闻氏问他。
颜浧想到了陆落,一时间心头微动,有了几分羞涩:“五娘她……她是极好的人,小婿能与陆家结亲,是万分荣幸。”
闻氏瞠目结舌。
回到内院之后,闻氏心事重重的。
陆落问她:“娘,您怎么了?”
“那个颜将军,他是不是哪里不对劲?”闻氏问陆落,“他……我没见过他这样的人。”
“他说什么了?”陆落追问。
闻氏就把晋王府想跟颜浧结亲的事,告诉了陆落。
闻氏既不骄傲自满,也不妄自菲薄。陆落是个漂亮姑娘,但是比淳宁郡主却是要差远了,这点闻氏必须承认。
颜浧看不上美艳的淳宁郡主,反而喜欢陆落,闻氏觉得这点很诡异。
什么眼缘啊?
闻氏不相信这个。
她心里有了几分忐忑,总感觉事情很奇怪。
陆落听了,哦了一声。
“你不吃惊么?”闻氏见陆落的反应,着实也太平静了。
“不吃惊啊,我方才在方老夫人的院子里就看出来了。”陆落道。
闻氏一愣:“怎么看出来的?”
“淳宁郡主进屋的时候,方老夫人很惊讶,可见郡主不是常来请安的,而是特意来看我;而后淳宁郡主夸赞我,方老夫人又看了她一眼,似乎很意外;最后老夫人打发她走的时候,看了下颜浧,又看了下我。”陆落道。
这些细节,闻氏没有留意到,因为当时闻氏在和八娘说话。
八娘对闻氏很热情,问了很多,闻氏认真应付她。
闻氏沉默片刻。
倘或是方八娘或者方九娘,颜浧拒绝了,闻氏也不那么意外。
唯独钟情颜浧的,是淳宁郡主,颜浧还拒绝她,就让闻氏觉得不可思议了。
如此佳人青睐,颜浧却急匆匆和陆落定亲,这中间必然有个缘故。
“我们是不是中了圈套?”闻氏开始担心了。
“娘,我们把亲事退了,如何?”陆落见时机成熟,正巧碰到了她母亲生疑,就见缝插针,把钉子楔下去。
“不行!”闻氏立马反对,“你忘了娘的事吗?一旦退了,以后怎么办?”
闻氏曾经和邬家退亲,这件事她告诉过陆落,因为陆落问她,为什么要给陆其钧做继室。
闻氏瞒不过去,就实话说给了女儿听。闻氏一直把陆落当大姑娘。
“那您真觉得颜将军是我的良缘吗?”陆落问。
之前,闻氏觉得不错,可今天她生疑了。颜浧无法自圆其说。
“可他若是心里有鬼,何必实言相告?他不说,我也不知道啊。”闻氏又安慰自己,也安慰陆落。
“掺杂一些真话的谎言,更容易让人相信啊。”陆落道。
闻氏默然,觉得陆落所言不差。
闻氏倒也不是觉得非颜浧不可,只是退亲万万不能。
不是为了颜浧,而是世俗不容!
闻氏不想她女儿走她的老路。闻氏有时候也后悔,当年要是脸皮厚一点,心狠一点,兴许邬予钟真的会为了她跟家里断绝关系。
当年和闻氏定亲的人,叫邬予钟,是个翰林,才高八斗。
邬予钟的老家是赵州的。
早年邬家回乡祭祖,邬予钟才十二岁,见过闻氏。后来,邬予钟借口要个清净地方读书,就留在了老宅。
一住就是三年。
闻氏时常跟他出去玩,乡间田野乱跑,两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边关风俗淳朴,十一二岁还是半大的孩子,没什么忌讳。后来他回京参加春闱,中了进士,选了翰林。
等闻氏到了京里,他就迫不及待让家里人来提亲。
他母亲同意了。
可是他父亲不同意,闹得很大,京城人人皆知。
闻氏退还聘礼的时候,邬予钟跪在她家门口,说他可以先和闻氏离开京城,不管做什么官都行,不与家人来往。
等将来他们有了孩子,再回家,慢慢给父母请罪。
闻氏没答应。
第052章替天行道
陆落不会大吵大闹去逼迫她母亲同意退亲,让母亲担心又难过。
但是闻氏已经对这门亲事起疑,陆落又趁机在闻氏心里添了根刺。
慢慢的,闻氏也许能接受。
她们母女可以回到湖州府去,叔公也去,陆落可以嫁个商户,挑个性格温软的丈夫。陆落有钱,又能掐会算,不至于嫁不出去的。
她可以生好几个儿子,这样母亲和叔公都有了依靠。
湖州府比京城好百倍。
京里人事太复杂了,还有性命之忧。湖州府繁华热闹,而且不似京城门第等级那么深,才是真正的隐居圣地。
陆落一定要回去!
虽说古代哪里都不如前世好,但是相比较之下,湖州府更加自由、散漫和温馨。
她跟颜浧的婚事何止是奇怪,简直是怪诞!
陆落的婚事,牵扯到陆其钧,以后也是没完没了的烦。还有那些个庶姊妹,个个都是让人糟心的主。
远离陆其钧和这个家,陆落母女才有安宁日子。
陆落没有狠提退亲,也是怕她母亲有心病,所以不能才操之过急。
要母亲也想通了,才是万全之策。
闻氏之前觉得颜浧挺好的。
如今,闻氏也起疑了。依着她的性格,自然是偏袒陆落的。若是觉得颜浧对陆落不利,她迟早会想通的,哪怕世俗不同。
闻氏就是这样的母亲,疼女儿疼得不顾一切。
颜浧再想不到,他的坦诚,反而换来了闻氏的疑心。
翌日早起,下起了蒙蒙细雨。
陆落房间的西窗下,一株月季已经盛绽了秾艳的花。艳红的花瓣上,水珠萦绕,烈艳幽致。
细细的雨丝如线,斜斜密密倾洒,似织着瑰丽的锦图,碧树繁花格外莹润。
陆落穿戴整齐,又让丫鬟寻出木屐和油布伞,准备出门。
“要去看你师父?”闻氏问她。
陆落昨晚跟母亲睡的,两人头挨着头,说了半晌的话。
她把颜浧告诉她的,都说给了闻氏听。闻氏听着心惊,骂了好几声那个术士该死,抓到了人,真该剁了他!
所以,闻氏知晓陆落找她师父,和她师父商量怎么处理,把该说的话都告诉她师父,免得穿帮。
“是啊。”陆落笑道,望了望外头斜密的雨幕,“竟然下雨了,我早去早回吧。”
闻氏点点头,叮嘱她穿厚些。虽然是初夏了,阴雨天还是容易受凉。
陆落道是。
陆落穿了木屐,带着倚竹和碧玉,刚出了院门,就碰到了四娘。
四娘自己撑伞,没有带丫鬟,到了正院。
“四姐姐,你怎么来了?”陆落笑着问她,“今天不是逢五。”
四娘瘦了很多,脸色苍白。饶是苍白憔悴,也别有风情,更是楚楚惹人怜。
看到陆落,四娘眼眸微阴。
她想到陆落给她假佛珠,让她被父亲骂了一顿,她娘亲又撞破头,四娘心里添了恨意。她们西跨院的不如意,都是因为陆落而起。
她贝齿陷入了樱唇,克制内心的愤怒。
“天气不好,我来给母亲和五妹妹作伴,解解闷儿。下这么大的雨,五妹妹要去哪里?”四娘微笑着,问陆落。
她笑起来虽然虚弱,似墨色玛瑙般的眼眸却有乌黑明亮的光泽,很是动人。
四娘是很美的,可冷艳冰洁,可妖娆浓烈,亦可琼貌怜怜,像一朵蔷薇。
“我有事出门。”陆落眼眸温婉,却带着几分威严。
四娘很想问她去哪里,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雨天路滑,五妹妹仔细些。”四娘像个长姐,柔声叮嘱陆落。
陆落颔首,和四娘错身而过。
四娘望着陆落的背景,沉吟了片刻。她心里有些好奇,陆落是去哪里?
难道去看闻公公吗?
四娘心头微动,突然快步追上了陆落:“五妹妹,你一个人出门多有不便,不如我陪着你去吧?”
她跑得有点快,差点被青泥滑了脚,月白色的裙裾也被泥水浸湿,似泅开了一朵晕黄的花。
陆落笑道:“不用!”她虽然笑着,语气却是不容置喙,颇有气势。
四娘一顿。
“五妹妹……”四娘不死心,还想继续说什么。
陆落打断她:“说了不用,我可不敢劳烦姐姐服侍我出门。父亲知道我把四姐姐当丫鬟使,还不打死我?”
四娘顿时心头起了火。
她不过是想跟着陆落去闻家,兴许能从闻公公那里下手,得到个机会。不成想,陆落竟羞辱她!
陆落也不等四娘再说什么,领着丫鬟继续往前走,消失在垂花门处。
四娘米分拳紧紧攥了起来。
被四娘搅合了片刻,陆落到了大门口时,马车已经备好了。
千衍又在闭关修炼。
石庭出门了,不知去向。
家里除了丫鬟和小厮们,就只剩下了柏兮。
柏兮换了件青色的上衣,也把头发仔细梳好,白净得像个姑娘家,一点也不像草原牧童。
他眼睛格外明亮,似乎能照到人的心魄里去。
“……住得惯吗?”陆落问柏兮,把他当弟弟一般。
柏兮不答,转身就跑了。
他还记得陆落叫他小狼崽,心里就愤愤的,很记仇。
陆落失笑。
约莫坐了半个时辰,她师父练功才结束。师父打坐练功,总是一身汗,故而他去更衣洗漱,这才慢腾腾出来见陆落。
“您知道成阳大长公主吗?”陆落问千衍。
不成想,千衍却点点头:“宋家请了我好几次,我推却了。”
“咦,您怎么没告诉我?”陆落有点意外。
“事情挺棘手的,你还是不要介入其中。”千衍笑道,“世间万物相克,自有他们的因果,让他们去吧。”
陆落明白,她师父觉得太难了。
对手狠辣凶残,而且是十五年前的旧案,想要破除风水阵,只怕非一朝一夕,而且容易被反噬。
更糟糕的,那个术士肯定还没有死。假如他的阵法被毁,他一定会报复陆落。
术士害人,按照行规是死路一条。只是,害人的躲在暗处,查找不到。害人者为了自保,可能会先下手杀了揭发者。
陆落已经做了一次这样的事,惹了个官司在身上,如今还要再背一个?
千衍对很多事特别麻木,麻木得没有人性。只是他隐藏得很好,而且对陆落的事全心全意,陆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