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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我很欣赏。但若不是苏府家大业大,岂不让她连累?我们这些年的心血,也都白费了。”
青衣女子面色骤然惨白,手上的香炉也握不稳,抖了起来,她将脸死死贴在竹椅下的那双脚上,“娘,是我做事欠思虑,险些毁了娘的大计,女儿知错,请娘责罚。”
那双干枯的手轻轻拍了拍女子的头,“我知道你心里委屈,这也是你的命。好孩子,娘这一次,就只罚你服三日清戒。”
一听见“清戒”两个字,青衣女子的身子就禁不住抖了起来,眼泪扑朔朔从眼角滚落出来,但她也没敢再多说什么,还是起身来,提了香炉,仔细的熏着香,一边细细的答,“女儿遵命,下一次女儿一定不会再这样糊涂了。”
“好孩子,娘也乏了,你出去吧。”
“是。”青衣女子提了香炉,放在香案上,又添了些熏香,才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合上房门,青衣女子已经是气得脸色发青,咬紧牙关,狠狠的低语,“苏晓!苏晓!又是你!又是因为你!总有一日,我一定要你尝尽天下奇毒,全身溃烂,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正文 076 质问
苏晓刚进了地道,忽然感觉背后一凉,打了一个喷嚏,她吸吸鼻子,扭头扯了嘴角,没好气的说,“喂,你要是嫌我笨,可以直说,不用偷偷骂我。”
“你中的毒叫七续,是缓毒,连服七月,就会形神俱萎,虚弱身亡。”
他一句话堵得苏晓各种郁闷,“那,我中了多久的毒了?”
“六月半。”
苏晓“哦”了一声,就是说再多个半月,她就要死翘翘了,“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中毒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祝维摩不回答她,好像他就是该知道,没有为什么,问这种问题就是彻底的无知,他有权不屑回答这些脑残的问题。
苏晓吐吐舌头,“不说就不说呗。”
两个人陷入沉默,苏晓忽然觉得这个地道好长,时间变得好慢。
“那个……我以前在医书上看到说欺霜这种毒,是慢性毒,中毒的人不能受风,也不能见光,否则就会毒发,身体抽搐,四肢痉挛,很痛苦。”
祝维摩“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苏晓隔了一会儿,清了一下嗓子,又小声问,“那书上说,欺霜没有解药的,你怎么得的解药的方子?”
“配。”
“什么?”苏晓一点都不敢相信,自故以来都没有人配出解药的,他配出来了?骗人的吧?要是真有这样的资质,师祖会把他捆在山上跪地求他做弟子的有木有!呃,说起师祖,从她病了,就没有去过锦绣谷了,算一算,再过半月就是师祖的寿辰,该回去瞧瞧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七续是怎么用的?”
“化水,焚香,入肌皆可。”祝维摩的声音虽然很低很淡,但似乎带了些笑意,苏晓的理解是,他就是嘲笑她问了也不懂到底是怎么用的。
苏晓暗暗哼了一声,决定不跟他说话了。
出了地道口,已经是快要入夜了。苏晓把手从祝维摩的手中抽了回去,两个人一前一后绕出厚重的枯藤。
苏晓忽然绕到祝维摩面前去,拦住他的去路,很严肃的跟他说,“你以后不要做毒了,很伤身体的。”
祝维摩抬眸,眸中轻薄的水雾慢慢散开,墨瞳深黑,像是一把重锁,要锁住她的眼,她的灵魂。杏色的唇微微勾起一点弧度,淡若流云的答她,“无碍。”
停了片刻,他从袖中将那个方形锦盒拿出,放到苏晓手心,“每日一小匙,放入素兰香中焚了,连用三日即可,不能多用。”
苏晓接过那个盒子,轻声说,“这个,谢谢你。”
“各为其利而已,不必谢我。”祝维摩说完,就绕开苏晓,一个人走了。她转过身去,看着他的木轮车走远,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失落。
是只有利益关系么,他们之间。
这样也好吧,那就不会有任何感情的牵扯,她希望他们之间,永远都这样下去。
苏晓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祝维摩的背影消失在丛花树影后面,她才转身,握着那个小锦盒,往自己的院子回去。
一进院子,就见莲心坐在石凳子上,手里攥着她落在院子里的大氅,埋着头哭。小四站在莲心旁边,一言不发。小五在石桌对面,看着苏晓房间的方向发呆。小六坐在房梁上,单腿屈着,另一腿悬在空中。苏晓抬眼看他的时候,他也正低头看着苏晓,也不笑也不说话。
苏晓朝小六招手,小六还是看着她,不动。
“你们都怎么啦?”苏晓有点不知道情况,站在原地愣住了。
莲心听到她声音,猛的抬起头来,擦干眼泪,眼睛已经红肿得像桃子,一看到苏晓,莲心就扔了手里的大氅,从石凳上抽身起来,一行小跑到苏晓身边去,握住她的手反复在手心里摩挲,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小姐,这是去了哪里,害我们好找。”
苏晓这才意识到,这样严肃的气氛,原来都是因为她,她反抱住莲心,心里又暖又疼,“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们担心的,是因为……是因为……”
“好了,别站在外面,都进屋去说话。”小六从房檐上飞身下来,小四小五也过来,跟在苏晓和莲心后面,她们进去后小六也进去了,小四和小五则是守在门外的窗边,站在听得见里面说话的地方。
苏晓让他们进去,小五说,毕竟是她的闺房,他们不便进去。小六只说别理他们那两个朽木头,就按着苏晓在靠窗的凳子上坐了,压低身子,俯下脸来,直勾勾的看着苏晓的眼睛,“你可知道你这一失踪,莲心哭了多少眼泪,小四小五跑了多少街巷……这样的错以后不要犯。”
苏晓看着小六身后别过脸去偷偷擦泪的莲心,心上好痛,急忙道歉,“我对不起大家,是我想的不周到,让大家担心了。”
“亲,你脑残成这样,让我们情何以堪。”
苏晓听了这句,又想笑又想哭的,小六也太有天赋了,教什么词都用的好准好精辟。她垂下头去,看着手心里握着的锦盒,这种时候,只能打感情牌了,于是就弱弱的跟小六说,“亲,不要这么严厉好么,我中毒了。”
小四和小五听了这话,对看一眼,翻上屋顶各自去查下毒的人了。
莲心吃了一惊,吓得差点站不稳,急忙问,“中毒?什么毒?小姐,这大半天你究竟去了哪里,都告诉我们,好么?”
“嗯嗯,你们先坐。”
苏晓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跟莲心和小六讲了,莲心听了之后没有说话,小六也沉默了好久。苏晓觉得气氛很古怪,就问他们,“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莲心还是不说话。
小六抬眼看着苏晓,用很严肃的语气跟她说,“无论祝维摩跟你说了什么,都不要信。他不过是觉得你对他还有利用价值,才救你一命。”
“嗯嗯,这个我知道,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先跟你们商量,再不会单独跟他出去了。”苏晓拍拍胸脯,作保证状。小六恨不得让她立个字据,莲心则说了些软话,又说去取些素兰香来,加了解药焚上,就出去了。
小六神秘兮兮的盯着苏晓看了半晌,又不说话,看得苏晓脸上发痒。她眨眨眼睛,笑也不敢笑,干巴巴的问,“你这是要闹哪样?”
“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祝维摩?”
正文 077 美人
苏晓一下子从凳子上弹起来,手上的锦盒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两只手摆得跟抽了经一样,声音也高了八度,“没……没有!”
小六弓身拾起那个锦盒,拿在手上看了一会儿,锦盒上有用暗线埋的花纹。他一边看着,一边搭话,“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喂,小六,你够了!”苏晓一把夺过去他手上的锦盒,义愤填膺的直视小六,“你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你有那种东西?”小六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懒懒的说,“我以为你还有自知的,没想到……真是可怕。”
苏晓接不上话,拍桌子拍了好几下,然后继续语塞。
小六无视她,表情忽然很严肃的说,“你回来的时候,我坐在房檐上看着你,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从没见过。你骗的了自己,骗不了你的心。”
“你……你!”
“这世上,任何一人你都可以喜欢,唯独他不行。”小六的语气笃定,一字一字像是灌了铅的寒铁,生生硬硬的砸在苏晓面前,好像要垒起一道墙,隔开她和祝维摩。
苏晓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小六伸手,握住她的肩,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不是逼你,只是……很多事不在我们的掌控之内,我只希望你平安。”
“我……我懂了。”苏晓点头,“谢谢你小六。”
小六呵呵笑了一声,“我们会在你身边,只要你不离开。”
“嗯,我知道了。”苏晓对小六嘿嘿的笑,小六又说,“你这脑残的表情倒是提醒我了,王爷前日抵京,带了一个外域美人回来,与那美人同坐一辆马车,还带入了宫。三日后在宫里设宴为美人接风,刚差了夏仁来请你,莲心替你应了。”
原来这小子是有妹纸娱乐了,苏晓恍然大悟,还以为他在龟兹过得不好,才没给她写信。原来他是开了桃花,没工夫搭理她呀,这傻小子,终于也开窍了。
“亏得我还担心他,就为皇伯伯让他去龟兹安抚暴动这事儿,我还跟皇伯伯生气了,上次宫里传宴我都没去。”苏晓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就跟小六说,“反正你总在皇伯伯面前露脸,你去替我说说,说我知道错了,过几天就去跟他赔礼道歉。”
“正好我也要去宫里。”小六说完,又拿过苏晓手上的锦盒过来,打开闻了闻,确定没有问题,才又给了苏晓,转身出去了。
莲心正巧进来,脸色还是很不好,拿的素兰香也洒了一些在裙摆上,她竟然也不知道。燃香炉的时候,拿着火折子看了许久,也不去点火。苏晓在一边看着,心里好难过。因为大哥的事,莲心已经很伤心,又遇上她不辞而别,莲心一定好担心的。
“莲心,让我来吧,你坐下来。”苏晓走到莲心身边去,拿过她手里的火折子,点了香,又去取了锦盒来,打开盒盖,用银匙取了一勺里面的细粉放到香炉里去。就拉了莲心的手,两个人坐到一旁去,苏晓说了几个笑话,莲心也说了几个,两个人你来我往,一直聊到夜深了才睡下。
苏晓其实没有睡着,莲心回房后,她想了很多,她从不知道原来身边的人是这样的担心自己,她原来是那么的任性。跟着祝维摩走这一趟,她好像忽然懂了很多事,要不是他,她或许还会像原来那样,自怨自艾,都不知道身边这么多人在关心她,担心她。尤其是小六,她以前都不知道,他原来那么了解她,连她的心也能看透。
其实,小六的担心也是多余的。长期做毒的人,寿命都不会很长,能配出欺霜的解药,祝维摩想必也是接触毒药很久了,难怪大哥给他找了那么多好药,都治不好他的腿,配毒的人身体都会很弱,药剂的效果也会大大减少,几乎不能被身体吸收。
祝维摩能活多久?苏晓希望会长一些吧,就算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至少知道他活着,活得很好。
这样,就够了。
去往皇宫的官道上,马车隆隆。
苏晓坐在马车里,莲心一早就身体不舒服,没有跟来,她坐在莲心常坐的位置,想着大哥的婚事。
苏晓一直不喜欢皇宫,想到大哥以后要去燕国做驸马,免不得要进宫过那种牢笼一样的日子的,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别说大哥,就是她的婚事,也是要皇上指的。也就是明年吧,她也到了册封郡主的年纪,册封第二年,一般就是要出阁了。也不知道皇上会给她指个什么样的婚事,虽说一定是好人家的男娃娃,但她不想这么早结婚,过无聊的宅斗生活。以脑残的程度来判断,她一定是最早被斗死的那一个有木有。
“车夫大叔,还有多久到宫里啊?”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苏晓觉得自己会跳车而亡的。
车夫大叔喊了一句,“小姐,前面就是宫门了,只是咱们前面那辆车停下来了,咱们只能等一等了。”
苏晓掀开车帘往前看,他们的车前面,果然是停了一辆马车,亚光丝缎织锦的车身上,绣着绒藤草图样的白纹,从容又不失大气,却不会显得奢华显摆。要不是停在前面不动,都很难引人注目的。
苏晓心想着,白颜色的车倒是少见,白色不吉利,很少人会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