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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宽大的睡袍,散着一头淡蓝色的发丝,坐在床头,他整个人加起来就不到床的十分之一。睡袍的质地颜色都跟被面一样,坐在那儿不动的话,形单影只得会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苏晓走到床头,指着那床,皱着眉头说,“这哪里是床。简直就是一件奢侈品。”
李胤掀开被子,拍拍身边的空位,“这床下有三十只暖炉。很暖和的,快上来暖暖身子。”
苏晓是觉得蛮冷,就脱了鞋爬上去,坐到李胤身边,他将被子盖在她身上。笑呵呵的问她,“是不是很软很暖和?”
苏晓点点头。动了动屁股,感觉床下像是铺了好多棉花,陷在里面好舒服,她呵呵的笑,“果然是好床,舒服舒服!”
李胤伸手抱住她的手臂,抱在怀里,转过头来看着她,眼底柔和得像是一片流动的星云,“晓晓我生病了,好痛。”
“生病了?”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李胤的额头,凉凉的,又扣了他的脉门,正要把脉,他忽然反手握住她的手掌,握得很紧,他的手也是凉凉的。
苏晓印象里,李胤的体温比常人都高一些,冬天他总是抱着暖炉,什么时候他的手都是热的。这会儿,她能感觉到他很冷,是从心里发出来的冷。
她的心有些疼,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样子,有点担心的问,“哪儿痛?让我给你把把脉。”
他抬起她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上,隔着牛奶一样丝滑的衣襟,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脸一下子就红了,想缩回手来。李胤偏偏不让她,反而死死将她的手按在他心上,深深的看入她的眼底,“晓晓,这里好痛。”
“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苏晓有些慌乱,她忽然间意识到李胤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没有长大的男孩子了,他的胸膛厚实宽大,已经是一个男人的样子。
他一点一点的看着她,但却丝毫没有霸占她眼底的意思,只是那么细细的,软软的,略带哀伤的看着她,平和温良,却填满了她的整个眼,“你说我不喜欢你,晓晓你说得对。我对你,已经不止是喜欢。过去我也不懂那是什么,我以为只是因为你长得像娘亲,才会对你有那么深的感情。直到那一次我中箭差点死掉,弥留恍惚的时候见到的是你,不是别人,我才知道,我对你……是恋慕。”
“停!停停停!”她使劲使劲的抽回手来,李胤又不肯放,争执了一会儿她整个人仰头倒在了床上去。
李胤翻身覆在她身上,静静的看着她,繁星般美好的目光一寸一寸游走过她的面颊,低声轻柔的说,“对你,我不能放手,不是不愿意,是真的不能。”
“李胤,你疯了!还不快点给我让开!”
他不但不让开,反而更放肆的伸手,拂上她的发迹和脸侧,“晓晓,在你之前,我没有过任何女人,在你之后,也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无论我的身份地位如何,我只要你一个。”
这样的话,不像是从李胤口中说出来的,好像昨天他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闹闹笑笑过日子的大孩子,此时此刻,他却像是瞬间长大了,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懵懂无知的李胤了。
这样的话,更不是一位王爷该说的。皇家子弟,哪个人不是妻妾成群,且不说皇帝,只是太子就有三宫五院的女眷,其他王爷也都是以院为单位豢养妃妾。延续黄嗣向来都是皇家最看重的,要是黄嗣不多,谁来继承这天下?身为皇家的男子,为皇室添丁已经是一种必尽的义务,是不能说只娶一个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的。
“上有宗庙,下有大臣,这种话私下说说也就算了,不要拿出去讲。”苏晓担心他万一闹出了什么事,正落了旁人的下怀,皇上尤其宠爱他,想除去他的人头一个就是太子,任何一点把柄落在太子手里,都可能是致命的。
“你担心我。”他好开心的笑,她一句话,他却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我一直把你当亲人看,当然担心你。”苏晓把手抵在他的身前,用力推了推,他的身子僵了片刻,眼底一片深得像海一样的失落。
她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她知道他此刻,定是伤心极了。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刚才夏仁要求她,不要让李胤伤心了。
“是夏仁教你做这种奇怪的事的,是不是?他还教了你什么?”
“其实……是美人给了我一本书,说是关于男女之事的,知道要娶你的时候,我就翻开看了,就知道什么是男女之事了。”李胤低头,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
苏晓怒了,使劲推他,“就算我们真的发生了什么,我宁愿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你死我也死,父皇有四个儿子,少一个也没所谓。我只有你,这世上早就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他偏头过去,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吮吸,在她耳边吐着热气,“你不可以拒绝我,不要拒绝我。”
苏晓一下子懵了,被他吻过的耳垂,灼热如火,好像一瞬间点燃了整个身体。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身体轻暖如春,情欲竟然慢慢膨胀起来。
学医的人当然知道,身体是不会说谎的,她对李胤,难道也有感情么?
他继续吻她的脸颊,发际,探手抽出她头上的碧玉簪子,手指探入发丝,散开她的一头长发,手掌顺着发丝滑到她的颈后,轻轻握住。另一只手揽在她的腰间,将她贴近他的身子。
“你……”
“再说话,我就吻你的唇。”他低低的看着她,眸子里的轻柔像一点微风,带着些许的温润,似乎要吹开她心底的花朵。
他低头,双唇轻而慢的贴在她的鼻尖。他不急着要与她发生什么,也没有过激的动作,而是一点一点的,试着走近她的心,每一个吻都那么小心翼翼,尝试着温暖她心底的每一个角落。这种感觉不像是强要她,反而像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向她宣告他对她的感情有多深。
他一向是这样干净的孩子,就连到这一步,也还是纯粹的干净着。
苏晓有一刻,竟然不忍心再推他,到这里她已经明白,他是不会对她做出那种事的。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是很害怕,只是这样而已。
正到这里,外面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王爷,在下祝维摩,有要事求见。”
李胤停了下来,移开冰凉的唇,垂下眼眸,片刻之后才抬眼跟苏晓轻声说,“对不起晓晓,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你快跟那个大魂淡走吧,以后……我不会再烦你了。”
正文 101 求娶
“傻瓜!”苏晓骂他,心里却好痛,“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一起玩一起闹,好不好?”
“真的么?你不恨我?还愿意跟我做朋友?”他眼底满满的都是愧疚和欣喜,叫她的心更痛了,这傻瓜是该有多喜欢她啊,才会这样的傻。
“当然是真的,做我苏晓的朋友,就是一辈子的事。以后……别再这样就行了。”
李胤点头,翻身让开,仰躺在床上,直视上方,“你快走吧,在我心痛死之前。”
“……”苏晓不知道能说什么,下了床,套上鞋,抓起碧玉簪子把头发胡乱一束,回头看了一眼李胤。他也正看着她,眼底的碎星繁茂,好像一整片夏日夜空,良辰美景般的安好。
那眼底的每一处柔软,都在叫她别走别走,不要留下他一个人,在这空大的寝殿。她急忙别开眼,整了一下衣衫,头也不回的往外出去,“我走了,你好好睡一觉吧,黑眼圈都快掉到鼻子下面去了。”
“嗯,听你的。”
这是苏晓走出房间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拉开那两扇大门的时候,她的心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纠结愧疚难过心酸缠绕在一起,复杂得让她理不出一点头绪。
门前庭院里,一袭素雪般的清白衣衫,静静安坐,好像已经在那里等了百年千年。苏晓看到他的时候,他也正定定的看着她,眼神淡然如天边的流云,一片静谧。
他展开白袖,修长的手臂向她站立的方向伸过来,恍若一片云从长空飞落在她的眼前。
苏晓一步一步走过去,想着那素白。伸手握住他展向他的手心。
厚实温润,一如往昔。
“走罢。”他对她说,语气依旧轻柔,如风,如云。
“嗯。”她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无论是在前世还是今生,只要有祝维摩在的地反,她就能很容易的安心,什么都不再担心害怕。
他牵着她一起走出李胤的宫殿,在宫门口她又看到了夏仁。夏仁只在远处站着。并不上前来跟他们说话,但却是一直目送着他们走出宫门。
她转头看过去,夏仁仍旧站在宫门里面。看着他们徐徐远去的背影。她向他挥挥手道别,夏仁也点点头,才转身离开了。
出了宫门没多久,祝维摩松开她的手,侧脸抬眸。眸底墨色深重,“往后不要再一个人进宫,我陪着你。”
“你……怎么知道李胤他……”苏晓这会儿才觉得有些尴尬,虽然她和李胤什么都没发生,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且她的身体对李胤的反应。却是让她有种羞愧难当的感觉。
“容止说你进了宫,我便来了。在宫门见到夏仁,与他交谈了几句。便猜到了七分。”祝维摩没说到底是怎么猜到的,苏晓也不觉得好奇,反正他向来就是看别人一眼,就能看到人家心里去的那一款,就跟会读心术一样的。
仰头看天。阴霾重重叠叠,被四方的宫门割裂得整整齐齐。苏晓沉默了片刻,忽然问他,“既然你什么都晓得,那小五小六到底有没有找到大哥,小四最近都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祝维摩摇头,“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现在?”这话题也转换得太快了点吧。苏晓在背后偷偷的白了祝维摩一眼,“问你问题总不回答,就知道东拉西扯。”
他行在她前面,忽然将木轮车停了下来,转过车身,一双墨眸深海一样的席卷向她,瞬间就侵占了她的眼底,那眼神浓黑得密不透风,却一点也不死板,也不霸道,只是安安静静的铺满她的眼眸,让她一点也逃不开。
“若你不喜欢我这样,日后你问什么,我便答。”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很淡很轻,但是到苏晓耳朵里,又字字都沉如千金,滚滚的落到她的心底里去,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叫她好不容易封闭起来的心,又一点一点被砸开。她不愿意回到那段感情里去,像个傻瓜一样沉溺,到不可自拔。
一阵风从四围的宫墙直穿而下,扑朔过来,扬起他的白色衣角。鲜红的宫墙前,那袭清白显得那样如仙如画,好像根本不属于人间一样。苏晓看着白衣飘飞,心里有点隐隐的疼,眼前这个人,静静的坐在木轮车上,他的心脏正每分每秒的凋敝,等着停止跳动的那一刻。就好像他从来不该存在在这世上,他的灵魂正迫不及待的要回归天上。
“我跟爹爹说过了,三个月之内,我治好你的心疾,我们就成亲。”她说的很小声,垂下眼眸,不让他看到她眼底的心疼和没有自信。
“你……”他停在这里,忽而淡淡的失笑,“好。”
好。多么简单的一个词,但包含了多少的希望,苏晓不想辜负这样一条生命,且不论他是不是祝维摩,单单只他这样看着她,对她说这个“好”字,她就不可能背负他的相信。
风吹冷了苏晓的身子,她走向他,脱下自己的鹿皮大氅,搭在他的肩上,“外面风大,你怎么也不多穿点……明知道心疾忌讳受寒,我可不想那么年轻就守寡。”
“呵……不然许你蓄着六房夫侍,我若死了,你挑一个扶正,可好?”他竟然还有心思拿他的身体来跟她开玩笑?
苏晓有些生气,鼓起腮帮子白了他一眼,“没门儿。我还没做强盗把你推倒呢,我才不会让你死掉。”
她先走在前面去,转头看他似笑非笑的与她对视,耸耸肩,“不是说要去一个地方吗?还不走?”
他垂眸,淡淡的笑,推动木轮车,行在她身边,两个人慢慢的向宫外去了。
这边,一袭红衣从宫墙上翻身而下,入到李胤的宫里,几个飞身,极快的到了李胤的寝宫,推开窗户翻身进去。
李胤躺在床上,正出神,听见有人进来,就坐起身来,警觉的问了一声,“谁?”
“我。”那袭红衣如风一样,极快就绕过屏风,到了李胤床前。紧身的绸缎短衣长裤,将女子高挑的曲线展现无遗,她肆无忌惮的坐在他的床沿,双眼紧紧盯着他的眼,“除了我,还有别的女人坐你的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