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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它接连不断地颠覆了不下十个警方也一直束手无策的恐怖组织,但是谁也不知道它用的什么办法。总之在这一年里警方的日子真是好过得很,每天都有好消息传来。但是这样的情形没有永远持续下去,警方很快发现这个神秘组织的势力越来越大,那些被颠覆的组织实际上是被它吞并了,而它后来的几次行动更是让警方认识到真正可怕的对手出现了。
应该说这些都只是警方的猜测,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个组织与近来发生的几起恐怖事件有关。人们只是发觉凡是与“自由天堂”作对的人或组织最终都莫名其妙地遭到打击。两个月前的一个雨夜,主张对所有非法组织采取更强硬态度的刘汉威议员突然死于家中。一个月前与刘汉威持相同观点的另一位议员也暴毙街头。而现在轮到了华吉士议员。
“那我原先负责的那些CASE怎么办?”牧野静问道,“尤其是我最关心的那件。”
欧文皱了下眉,“你是说撒哈拉沙漠发生雪崩的谣传。”
牧野静忍不住插言道,“我不认为那是谣传。我相信那些当地人的说法,他们不像是在编故事。我已经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来调查这件事情了,现在可不想半途而止。”
欧文淡淡一笑,“还有比热带沙漠雪崩更离奇的故事吗。”
“可我当初去过现场。我亲眼看到在沙漠里有大面积的水渍,而且当时那里冷得让人打哆嗦,这肯定是冰雪融化造成的。”牧野静几乎是在喊叫了,“雪崩还压死了两个当地人。”
欧文皱眉道,“我不想同你争。这样吧,你自己选择,要么负责调查眼下这件事情,要么继续调查雪崩。”
牧野静懂事地闭上嘴,露出无奈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她点点头说,“那好吧,雪崩的事情以后就算是我的业余爱好。我现在就去三十六街区。”
三十六街区是一片环境优美的居住区,有不少成功人士都住在这里。整个街区都笼罩在翠绿的树影里,显得幽静而舒适。
“请让我进去。”牧野静一边举起自己的证件一边往里挤。
这时一名体形彪悍的警察走过来非常负责地查看她的证件,他有些迟疑地看着牧野静的脸说,“好吧,你可以进来。不过里面可能有危险。”
“什么危险?”牧野静问道。
“我们接到华吉士议员家人报警,称华吉士议员被劫持了,我们立即赶过来。现在我们正在想办法和对方谈判。”
“是什么人干的?”
“不知道。”警员指着不远处的一扇门说,“那是卫生间。华吉士议员就在里面。我们已经封锁了所有出口。”
牧野静朝门的方向走过去。有几名警员正用枪指着门,大声地朝里面喊话。从门缝里可以看到灯光的闪动,说明里面还有动静。同时可以听到一些沉闷的声响不时从门里传出来,像是有人在挣扎。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有一名身材高大的警员一遍接一遍地喊道,“立即放下武器出来投降。”
这时突然从门里传来一阵很大的响动,之后便再没有了丝毫动静。牧野静心里暗暗叫了一声糟糕。几乎与此同时,警员们立刻开始了行动。他们开枪打掉锁冲了进去,但立刻便僵立在了当场。
牧野静紧跟上前,她立即明白警员们何以会呆若木鸡了。因为卫生间里面居然只有华吉士议员一个人。窗户紧闭着,其实就算窗户打开也不可能有人能够从那里逃逸,因为窗户上打着钢条。华吉士议员面朝上倒在血泊中,身上穿着睡衣,一柄样式古怪的小刀贯穿了他的右胸。牧野静冷静地看了眼华吉士议员的伤势,然后摇了摇头。很显然,他的伤已经不治。这时华吉士议员的嘴唇突然翕动了一下,牧野静急忙将头埋下去想听清楚他最后的遗言。
“……那个男人……朝那儿走了……”华吉士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扫过卫生间,牧野静知道这就是那个人离去时的路线。但是华吉士的目光斜向了卫生间的上方,最后停在了天花板左上角。华吉士的目光渐渐迷离,“……他两腿一抬一抬地……走上去了。”
“然后呢?”牧野静大声问道,她感到自己正在止不住地冒汗。
“然后……”华吉士议员的嘴里冒出了带血的浮末,“然后……不见了。”他的头猛地一低,声音戛然而止。
(四)
“2074,来拿药。”胖乎乎的格林小姐扯着大嗓门叫道,她推着一辆装满药品的小车。躺在床上的男人立时条件反射地弹起,伸出瘦得像鸡爪一样的手接过格林小姐手中的小口袋。
格林满意地点点头,在她的印象里2074还算进步的比较快,刚来时他不仅拒绝吃药,并且和每一位医务人员都像是仇人一样。第一次给他喂药还是是凭着几个壮汉才成功的。 “把药吃了。”格林柔声道。其实格林也并不清楚2074到底吃的是些什么药,感觉上都是些没有见过的奇怪的小丸子。
2074把药倒进嘴里,然后接过格林手上的水杯。他吞下药丸之后以一种讨好的表情指着自己的腹部对格林小姐露出笑脸。“吃了。”他说,“都在这里了。”
格林小姐心里滚过一阵柔柔地感情,相比之下2074算是那种比较好侍候的病人,用非专业的话来说他是一个“文”疯子。一般说来像这种病人都是住在集体病房的,但2074却一直一个人住,并且禁止他与别的病人交谈。 “乖。”格林很少有地拍拍2074的手说,“吃了就好。”
2074受了表扬之后有些脸红,露出几分害羞的神色憨憨地低下了头,一缕口涎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被子上,与原先的那些污迹混在了一起。他对口涎拉出的亮线显然有了兴趣,伸手揽住那道悬在空中的粘液,一牵一牵地把玩着,两眼笑得发痴。
格林小姐看到2074一边玩一边在念叨着什么,她注意地听了几秒钟,那好象是一个词。
“楼梯……那儿有个楼梯……”
格林小姐叹口气,楼梯,又是楼梯,从2074入院开始他就不停地在告诉每个人有一个楼梯。格林小姐撑起身,推着小车向准备出门到下一个房间去。这时突然有一个男人拿着一页纸冲了进来,他一边走一边大声地喊,“何夕,谁是何夕?”
格林拦住来人,“马瑞大夫,你找谁?”
来人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四下里搜索着。然后像是有大发现般地叫道,“2074,对啦,就是你。”他冲到床前对着那个正在玩口水的男人说,“恭喜阁下,你的病全好了,可以出院啦。来,签个字吧。”
何夕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男人,有些害怕地往格林小姐身后躲去。“吃了。”他露出讨好的笑容指着腹部说,“我吃过药了。”
马瑞不耐烦地把一支笔朝何夕手里塞去,“你已经病愈了,该出院了。”他厌恶地皱了下眉,“我就知道免费治疗只会养出你们这些懒东西,好吃好喝又有人侍候,这一年多可真是过的好日子呢。别装蒜了,检验报告可是最公正的。”
何夕不知所措地看着手里的笔和面前这个嗓门粗大的男人,象是急得要哭。过一会儿他突然调转笔尖朝嘴里塞去。
“这不是药。”格林小姐急忙制止了何夕,她转头对着马瑞说,“你是不是弄错了,虽然我只是一个护士,但我一直负责看护这个病人。我能够确信他还不到出院的时候。”
“那我可不管。”马瑞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反正上面安排这个病人出院。如果是病人自己出钱的话他愿住多久就住多久,不过这可是免费治疗。现在上边让他出院,以后也不会给他拨钱了,你叫我怎么办。”
“可是他的病真的没好。”格林看着何夕,“他这个样子出去只能是一个废物。”
“这不是我管得了的。给他收拾一下吧,病人的家属还等在外边呢,以后自然由他们来管他,可没咱们什么事。”
格林小姐不再有话,马瑞说得对,这不是她管得了的事情。格林将何夕的手放到马瑞的手里说,“你跟着他去。”
何夕害怕地想要挣脱马瑞的手,但是格林小姐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他。片刻之后这间狭小的病房里便只剩下了格林小姐一个人。她低头理着床褥,但是却静不下心来。走了,那个病人。格林有些神思恍惚地想,他还是一个病人,谁都能一眼看出来。可我们居然让一个根本没有痊愈的病人出院,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五)
牧野静刚刚走进会议室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压抑。在这间足以容纳一百人的房间里只坐了不到十个人,但是他们中的每一位都是令人无法轻松面对的人物。此次她受命将华吉士议员遇刺案向国际刑警总部专程前来的高级官员汇报。
牧野静注意到她的听众都很认真,其中大多数是她的同行,只不过他们之中每个人肩上的徽章都令她不敢喘口大气。另外有几个身着便装的老人看不出他们的身份,但从另外那些人对待他们的态度上看他们的地位似乎极为尊崇。面对他们牧野静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怎么说呢,他们举手投足间都有种令人无法漠视的威严,就像是——法老。法老?牧野静愣了一下,为自己心里突然冒出的这个词。
“等等。”这时一位头发雪白的老人打断了牧野静的发言,“我是江哲心博士,我想问一句,那个叫华吉士的议员真是那样说的吗?他当时的神情是否清醒?”
牧野静点点头,“他的确是那样说的。至于说他是否清醒我很难判断。从我的感觉出发我认为他的话是可信的,因为当时他简直是拼尽了全身的力量来告诉我那些话。我觉得他正是为了说出这几句话才硬撑着没有立刻死去。”
会议室里的几位老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似乎接受了牧野静的说法,但是他们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凝重了。
另一位样子慈祥的老人开口道,“我是崔则元博士,我想知道华吉士议员是否提到那个人的性别。”
牧野静想了一下,“我记得他说那是一个男人。”
“看来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江哲心博士小声地对旁边的几个人说,“可怕的几率数,我们有大麻烦了。”
牧野静迷惑不解地看这群人脸色严肃地议论,她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不过从直觉上她能感到这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她忍了一下但还是开口问道,“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讨论的人们停了下来,注视着牧野静。过了一会儿江哲心博士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涉及到高级别的政府机密,我们不能对你说明。”
牧野静不再有话,这里每一个人的级别都能够叫她乖乖闭嘴。她左右看了一眼,然后便知趣地退出了会议室。不过还是有一些低低的絮语钻进了她的耳孔。 “以前的那个人现在什么地方?”一个嘶哑的声音问道。 “让我查查……唔,就在本市。四十七街区六十一号。” “能否与其联系上。” “这……恐怕没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 “因为当时按照五人委员会的指示已经作了常规处理。” 牧野静只听到了这些,因为当她刚刚退出会议室的门就关上了。但是这几句话已经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个很大的结。她回到办公室,想要稍微整理一下近来这个案子的进展情况。但是电话响了,她拿些听筒,是欧文局长打来的。
“什么?”牧野静大叫,“要我交出这件案子。现在一点眉目都没有就让我交出来可不行。”
“这件案子以后不归我们管了。上边另有安排。你把卷宗整理一下,准备移交。”
牧野静放下电话,咬住下唇怔怔地站立了半晌。“这件案子是我先接手的,我不能就这样交出去。”牧野静突然说出了声,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但是她的决心就在这一刻下定了。
(六)
牧野静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找到了四十七街区六十一号在什么地方。那是一片行将拆除的老式院落。牧野静打听到这里有一个叫何夕的人患有精神疾病,曾经有不明身份的人出资给他治疗过但是没能治好。当时牧野静立刻就直觉地感到自己要找的就是这个人。
牧野静推开没有上锁的门走进院子。院子左方的墙边坐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他正半眯着眼惬意地晒着太阳,一丝亮晶晶的口涎从他的嘴角直拖到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洗过了的衣领上,在那里濡湿出一团深色的斑块。有一些散乱的硬纸板摆在他面前的地上,旁边还有半桶浆糊和一些糊好的纸盒。
这时一个老妇人突然从一旁的屋子里走了出来,猛地朝那个正在打瞌睡的男人的肩上搡了一拳,“死东西,就知道吃饭睡觉,干一点活就晓得偷懒。”老妇人说着话不觉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