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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官人笑道:“缘份啊,人要是有了缘分,在哪儿都能见面。”
查晋北哈哈笑道:“可不是嘛!”
两人站在那里握着手,透着一股虚情假意的味道,邱凤仙道:“这么冷的天,别总站着了,有什么话,找个地方再聊。”
查晋北这才放开张扬的手:“张扬,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喝点儿?”
_张扬笑道:“荒山野岭的到哪儿去找喝酒的地方?要不这么着吧。明天,明天我请你。”
查晋北道:“相请不如偶遇。就今晚吧,这才不到八点,咱们去……”
“居酒屋!”邱凤仙提议道。
张扬没想到邱凤仙也知道居酒屋。他最初来到居酒屋的时候还是顾佳彤带他过来,时过境迁,伊人已逝,张扬很久没有来到这个地方,害怕睹物思人,勾起自己的伤心回忆。
位于东江西郊的居酒屋仍然保持着过去的风貌,不过老板娘美鹤子并不在这里,她和丈夫有事返回日本了,在店里负责生意的是美鹤子的一个朋友,叫加代,这样的雪天生意本来就不好,居酒屋没有客人,张扬和查晋北一行来到居酒屋,邱凤仙对这里颇为熟悉,她的日语很好,至少在张大官人的眼里,邱凤仙的日语水准绝不次于她的中文。
他们三人来到房间内坐下,邱凤仙点了日式料理和清酒,查晋北笑眯眯向张扬道:“喝的惯吗?”
张扬点了点头道:“什么酒我都能凑合。”
邱凤仙莞尔道:“张主任是我见过酒量最好的人。”
张扬道:“邱小姐是我见过最会说话的人。
邱凤仙似乎有些害羞了,俏脸泛起微微的红晕:“张主任挖苦我。”
张扬哈哈大笑,端起那杯清酒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想不到咱们能够聚在这里,来,我敬两位一杯。”
查晋北笑道:“我请你,应当是当主人的敬客人才对。”
张扬道:“这里是平海,我是地主,当然要由我来敬酒。”
三人喝了一杯清酒,邱凤仙眼波儿一转,轻声道:“刚才我们还以为遇到了坏人,看到那辆越野车始终跟在我们后面。”邱凤仙根本是故意提起这件事。
张扬笑道:“谁规定这条路一定要你们才能走?我来锦屏山转转,可我回去的时候,你们一路跟着我过来,我还以为遇到了劫匪。”
查晋北笑道:“你有什么好打劫的?”
张扬道:“我一穷二白的的确没啥值得打劫的,充其量也就是还有几分姿色,这年头,劫财的我不怕,就怕有人劫我色。”
查晋北和邱凤仙都笑了起来。
张扬道:“查总这次来东江是不是有重要事情?”
查晋北微笑道:“听说你们东江新城区招商搞得如火如荼,所以我过来考察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我的项目。”
张扬知道查晋北是信口开河。因为自己目前的身份,所以查晋北才说这样的话,这厮这次来到东江的目的是搞阴谋的,张扬道:“平海最近可不太平啊。”
查晋北道:“我听说宋省长接任省委书记一职,张扬,以后在平海,得靠你多多照顾了。”这话让张扬听起来很不舒服,查晋北分明在暗示他张扬以后的地位因为宋怀明的关系而获得了提升,省委书记的女婿和省长的女婿还是有相当差距的。
张扬道:“谁当省委书记都不如我自己当过瘾,查总,你哥不是组织部查部长吗?要不你跟他说说,现在平海还缺一个代省长,直接让我补缺得了。”
查晋北虽然对张扬有所了解,可还是想不到他能说出这种话来,这厮真的假的?居然妄想从处级干部一飞冲天直接坐上省部级的宝座,莫不是想当官想疯了,可查晋北马上就意识到,张扬说这话是调侃自己的。刚才自己影射他沾宋怀明的光,这不,人家这就报复过来了,查晋北笑道:“我可没那个本事,我要是能做到,我自己就不做生意了。”
张扬道:“你想当官?”
查晋北道:“这年头,当官要比我们做生意的风光许多。”
张扬道:“都看着别人好处,都不知道别人背后的心酸,难怪说只看贼吃肉,没见贼挨打,我倒是觉着你们做生意的舒服,没有那么多的规章制度,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高兴了捐款赞助,博一个慈善家的好名声,不高兴了偷税漏税,反正体制这么多的漏洞,有的是空子可钻。”
查晋北听出这厮在拐弯抹角的寒碜自己,脸上却仍然带着笑道:“各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都不容易。你要是乐意,咱俩换换。”
张大官人一咧嘴道:“咱俩爱好不同,没法换。”
查晋北的心头火顿时就上来了,这厮什么话?外界都传言查晋北是同性恋,张扬这话有影射他之嫌,不过查晋北还是压住了火气,对张扬他算是有些了解的,这小子不好惹,得罪了他对自己没好处。
张扬道:“查总,你内幕消息应该比我多,乔家到底怎么回事?”
查晋北道:“我经商这么多年,一直能够做得安安稳稳,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莫谈国事,生意和政治尽量要分得清楚。不该我管的事情,我从不插手。”
张扬心说你丫就虚伪吧,刚才还在暮春茶社内对阎国涛进行利诱说服,这会儿又装的跟好人似的,你骗别人可以,想骗我,没门儿。
查晋北道:“不过这次平海的政治变动对你可是只有好处。”
张扬笑了一声:“我在体制中干了这么久,从来没指望过别人帮我。一切都是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的,其实政治上。靠谁都靠不住,最后还得指望自己,查总,你们做生意好像也得靠自己吧?”
查晋北道:“可不是嘛,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彼此的话语间都透着一股虚伪的味道,查晋北心里怀疑张扬早就盯上了自己,却不知他有没有看到自己和阎国涛见面?不过查晋北相信他和阎国涛之间的谈话内容不会被别人知道,他根本不会想到张扬的听力如此出众。即便是隔着厚厚的墙壁,仍然把他们之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张大官人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政治立场,他的性格决定,他的立场经常受到感情的影响,在他看来,查晋北已经被他定义为阴谋家,是导致乔家这次危机的幕后人物之一,当然张扬也没有将所有的一切归罪到查晋北的头上,他认为查晋北还没有那个能力,即便是查晋北很有钱。也有些背景,可这一切并不足以支撑查晋北拥有和乔家叫板的实力,事实上在国内能和乔家公然对抗的人物绝对一只手可以数的过来。
邱凤仙道:“对男人来说除了金钱和女人之外,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政治,可在我们女人的眼中,政治是这世上最枯燥乏味的事情。”
张扬笑道:“如果一件事和你永不想干,你就很少会去关注,但是如果一件事关系到了你的亲人,你的朋友,那么你就会自然而然的关注。平海的这场政治风云,关系到很多人的切身利益,现在平海上上下下的官员心中都很忐忑,虽然只是一两个位子空了出来,却关系到整个的平海官场,谁来填补这空出的位子,可能会造成官场的大范围变动。”
查晋北笑道:“我虽然不是官场中人,可是我对这种事却知道一些。上头不会让变动涉及到太多的人员,这次平海的调整不会太大。”
张扬笑眯眯道:“查总,你肯定知道不少的内幕,对我太不坦诚了。”
查晋北哈哈笑道:“我所知道的都是一些没根据的传言,我可不好乱说。”
第八百六十五章【监视】(上)
张扬和查晋北都能够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警惕,整个晚上两人都在虚伪和客套中渡过,分手之后,查晋北和邱凤仙回到汽车内,走了一段距离,查晋北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看这厮有没有再度跟踪过来。
邱凤仙不禁笑了起来:“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你被他跟怕了?”
查晋北淡然道:“有什么好怕,一个毛头小伙子罢了。”他的表情透着对张扬的不屑,可心中却没有那么轻松。
邱凤仙道:“平白无故的他为什么要追踪你?”
查晋北道:“可能只是凑巧遇到罢了。”
邱凤仙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查晋北沉默了下去,他内心嘀咕着,自己和阎国涛的会面是不是已经让他看到。
这场突如其来的政治风雨让平海的政坛失去了平静,身处其中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影响,秦清也不例外,当天在新城区指挥办开完党组成员会议之后,又和常凌峰探讨了一下明年的发展规划。秦清很晚才回到家里,因为秋霞寺工地最近停工,父亲也回江城的家中去看看,秦清有些疲惫的坐在沙发上,她还没有吃晚饭。正在考虑是不是直接上床睡觉,这时候她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秦清拿起电话,听到张扬的声音:“喂!清姐,干啥呢?”
秦清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下午的党组会你也没开,最近是越发的自由散漫了,别以为自己在招商上做出了点成绩就沾沾自喜,以后再那么没有组织纪律性,小心我处理你。”
张大官人呵呵笑道:“清姐,你吃枪药了,火气这么大。”
秦清道:“对你这种人就是不能客气。”
“吃饭了吗?”张大官人关切道。
秦清道:“没呢,累了一天,正准备洗澡上床睡觉呢。”
“一个人洗澡多寂寞啊,要不算我一份吧。”
秦清撅起嘴唇,她将无绳电话拿起,关上客厅的灯,走向阳台,举目向下望去,却见张扬的越野车就停在楼前的道路上,借着路灯的光芒,秦清看清了车牌。她对张扬无疑是了解的,张扬放着手机不打,反而选择打她家里的座机,由此可见张扬知道她在家里,她凭直觉就能猜到张扬已经来到了楼下。
张大官人坐在车里望着秦清的窗口,发现灯光忽然熄灭了:“清姐,你干啥呢?”
秦清道:“我真累了,睡了,不跟你说了,别介啊……”
秦清已经挂断了电话。
张扬没想到她挂了,赶紧又摁下了重拨键,这次秦清没接,张大官人正在纳闷的时候,听到有人敲击他的车窗,他转身望去,却见被黑色羽绒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秦清就站在车外。
秦清拉开车门,钻入车内坐下,有些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道:“大半夜的跑来骚扰我干什么?”
张大官人笑道:“听说你没吃饭,我心疼,所以特地过来接你去吃饭。”
秦清凑到他身上闻了闻:“一身的酒味儿,刚刚喝过酒吧。”
张扬道:“喝了几杯,和一奸商,喝得很不尽兴。”
秦清道:“所以才想起我来了。”
张大官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声道:“走,我买了点夜宵,咱们去别墅说话。”
秦清也没有反对,跟着他回到了别墅,秦清倒不是对张扬有什么怨气,只是最近因为高层的变动,她自然有些心绪不宁,这段时间楚嫣然前来东江,张扬陪她的时间多了一些,秦清对此表示理解。
张扬买了不少的卤菜,秦清帮忙装盘之后,闻到饭菜的香气,此时方才感觉有些饿了,两人在饭桌前坐下,张扬夹了个烧鹅腿给秦清:“先垫垫肚子。”
秦清笑道:“这支鹅腿吃完,我肯定就饱了。”
张扬去拿了瓶茅台打开,笑眯眯道:“梁成龙酒柜里的存货不少,我打算在这里至少住到春节,把他的好酒全部干完再走。”
秦清忍不住笑了起来:“梁成龙认识你这种朋友也算倒霉。”
张扬给秦清倒了一小杯酒道:“明天就是新年了!”
秦清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几乎忘了。”她和张扬干了一杯酒道:“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来开会?嫣然不是已经回北原了吗?”
张扬道:“一言难尽呐,乔家这不是出事了吗,乔梦媛最近心情不好,人家过去帮助过我,现在乔家遇到了麻烦,我总不能袖手旁观,所以这两天我都在开导她。”
秦清道:“对女孩子,你总是细心的很。”
张扬道:“没办法,我是个有爱心的人。”
“尽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张大官人能够看出秦清的情绪有些低落,还以为是自己的缘故,轻声道:“清姐,你没生我气吧?”
秦清摇了摇头道:“跟你没关系。”
张扬道:“是不是因为上头的事情?”
秦清道:“乔书记的事情实在太突然了。”
张扬道:“这件事可能涉及到高层的博弈,我反正是看不懂,不过今晚倒是发现了一些事。”
秦清微微一怔。
张扬喝了口酒,将今天跟踪阎国涛从而发现查晋北想要策反阎国涛的事情。
秦清听得也是心情沉重,她提醒张扬道:“这件事你千万别跟着掺和。”
张扬道:“清姐,你什么时候也学得那么怕事了?”
秦清道:“不是我怕事,而是你的身份敏感,现在乔书记告病,宋省长刚刚继任,你虽然不怕事,可是你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