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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官人皱了皱眉头,薛伟童忍不住了,叫道:“猴子,信不信我三哥打得你满地找牙?”她拉着张扬的手臂道:“三哥,不能忍啊,你忍我也不能忍,你不上我上!”
张扬道:“就你这样子上去还不是挨打的份儿。”他胸怀涵养是有了,可仍然不是什么好脾气,转身向拳台走了过去。
现场看到又有好戏看了,顿时一起鼓掌。中国从不缺乏看客,越是遇到这种场面越是兴奋。
谷献阳走了过来,徐建基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道:“老谷,怎么回事儿?你的这帮拳手还干出侮辱客人的事儿?”
谷献阳苦笑着解释道:“这事儿真和我没关系,这个泰国人是那个香港商人安达文带来的,根本就是来搅局的,因为他我损失严重啊。”
春猜在上面的表演仍然没有结束,继续做着侮辱性的手势,这厮显得非常亢奋。
张扬道:“我得去教育教育这孙子。”
谷献阳道:“张书记,您要是上台就得签协议。”
张扬一听也有些不高兴了:“怎么?你想我跟你签生死文书?”
谷献阳道:“不是这个意思,这是为了更好的保障选手的人身安全。”
张扬道:“别弄那麻烦事,你跟他签好就行了,我一定没事。”张大官人走到拳台旁边一个飞跃,跳过绳圈来到拳台之上。
现场欢呼之声四起。
裁判过来想说什么,张扬摆了摆手道:“不用说,我只要一招!”
春猜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在说些什么,两只大眼睛凶相毕露的望着张扬。
拳台下陈安邦低声向安达文道:“这小子不简单。”
安达文充满信心道:“他再厉害能有泰国拳王厉害?”
铃声过后,春猜呀地一声怪叫冲向张扬,张大官人身体一晃,身影倏然就来到了春猜面前,扬起手一记耳光,打得那个清脆,啪!地一声打得春猜原地就转了一个圈,然后抬脚就把这厮踢飞了出去,春猜在张扬的面前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身体腾云驾雾般飞起,正落在安达文面前地上。
谁也没料到张扬就这么一巴掌外带一脚就把春猜给揍成了这幅模样。
再看春猜躺在地面上,进得气不如出气多,没多久手脚就剧烈抽搐起来,周围人被吓得惊叫连连。安达文躬下身握住春猜的手,似乎在探他的脉门,然后又贴在他身上听了听心跳,忽然大叫道:“快请医生过来!他快不行了。”
现场医生慌忙拎着医药箱赶了过去。
张扬也没想到会这么重,自己明明没怎么用力啊,就是一巴掌外带一脚而已,难不成真的会打出人命。薛伟童也看出情况不太妙,向张扬道:“走吧,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少人想要凑过去看热闹,可是谷献阳让人把拳台隔离开来,打黑市拳比现实中的职业比赛要危险得多,比赛的过程中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出现,谷献阳对有可能发生的状况都有了心理准备,也做好了方方面面的防御措施,他一方面组织人员对春猜进行抢救,另一方面开始安排客人有序地退场,当然张扬和安达文那帮人并没有走,张扬是这次事件的主要责任人,而安达文则是春猜方面的利益代表,这次他毫无意外的站在了张扬的对立面。
张大官人认为这件事实在太过蹊跷,武功修炼到自己的这种地步,出手已经控制的随心所欲,他打春猜的两下虽然很重,但是绝不致命,即便是对待一个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对一个训练有素,抗击打能力超强的泰拳高手,这事儿肯定有古怪。张扬走过去想要看看春猜的情况,顺便检查一下他的伤情。却被安达文身边的一个人拦住,那人叫嚣道:“人都让你打死了,你还想做什么?杀人凶手!”
张扬皱了皱眉头,冷冷道:“你说话要负责任,别随便给别人扣帽子。”
安达文道:“阿东,别胡说八道,张先生,你别见怪,我的手下不懂事。”
一旁陈安邦道:“可看起来好像真的死了,要是死了这件事麻烦就大了。“
薛伟童怒道:“什么麻烦就大了?他既然敢上台去比赛,就要对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做好心理准备,技不如人,责任总不能赖到别的人身上。”她当然竭力维护张扬。
徐建基毕竟为人老道,他看到情况不妙,向谷献阳道:“谷老板,我看还是赶紧送医院吧,千万不要耽误了治疗,出了问题,你作为主办方可是要负责任的。”徐建基这样说的目的也是为了帮助张扬推卸责任。
陈安邦道:“我看还是报警,人命关天,可不是好玩的。”这厮对张扬一直都恨得牙痒痒的,抓到了落井下石的机会绝不犹豫。
薛伟童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火了:“陈安邦,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你跟着掺和什么?既然敢上拳台,就要对这种事有所准备,就算是死了,也是他自己找死,愿得谁来?”
那个叫阿东的小子脾气非常火爆,听到薛伟童的这句话,不由得怒吼道:“八婆,你说什么,再敢……”
啪!地一记清脆的耳光,却是安达文狠狠出手了,他下手毫不留情,打得阿东半边面孔高肿起来,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安达文怒斥道:“混账东西,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怎么敢这么对薛小姐说话?”然后他笑眯眯转向薛伟童道:“薛小姐,不好意思,我对手下人缺乏管教,都是我的不是。”
薛伟童虽然脾气不好,可是她也犯不着和一名下人一般计较,再说这件事肯定是安达文故意而为,否则那个什么阿东才不会有这样的胆子,薛伟童道:“这儿不是香江,还是约束好自己的行径,千万别跌了跟头,摔个鼻青脸肿可不好看。”
安达文听出她这句话分明是冲着自己所说,淡然一笑,他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春猜道:“我看还是报警吧。”
听到报警两个字,所有人都是面色一变,谷献阳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是比赛的组织者,如果真死了人,最麻烦的应该是他,当然张扬也不会摆脱责任,他也觉着这个安达文今天是有备而来了,安达文针对的应该是张扬,可是自己却不免被牵累进去,谷献阳道:“我早就说过,只要上拳台,就要做好承担风险的准备,事先他已经签过了免责声明,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和我没有关系。”
安达文道:“谷老板说和你没有关系,那你的意思是说所有的责任都是张先生的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很痛心,很难过,春猜是我的好朋友,咱们不是常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大家切磋武学,点到即止,可没说要以性命相搏,现在春猜死了,作为朋友,我不可能不查清这件事,难道为了掩盖责任就让他不明不白的这样死了?”
徐建基道:“责任肯定要查出,可是究竟要谁来负责大家心里都有回数。”他向安达文道:“安先生,咱们借步说话。”
安达文点了点头,跟着徐建基来到一边,徐建基低声道:“安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人做任何事都喜欢开诚布公,现在人已经成了这幅模样,你想怎样?”
安达文道:“给死者一个交代。”
徐建基道:“开个价吧!”他试图用钱来摆平这件事。
安达文却道:“我不缺钱,徐先生,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我想问你,如果你处在我的角度上,看到朋友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会无动于衷,你会接受赔偿?”
徐建基点了点头,目光转冷道:“我明白了,安先生,有句话我必须要提醒你,做人要留三分余地,于人于己都未尝不是什么好事,这儿是京城,你一个香江人以为在这片地方能够搅起风雨吗?”徐建基显然已经动怒。
安达文微笑道:“马上就要九七了,没有什么香江人还是京城人,大家都是中国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当然会奉行公平这两个字。”
徐建基道:“公平在任何社会任何地方都只属于一部分人,我想这两个字绝不会站在你那一边。”
安达文微笑望着徐建基,意思是咱们走着瞧。
在双方针锋相对的时候,张大官人却没有参予,作为这件事的主要责任人,仿佛这件事跟他无关一样,张大官人此时已经来到春猜的面前,握住了他的一只手掌,他满心疑惑,倒要看看春猜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九百六十六章【追究责任】(下)
张扬对自己的出手很有信心,刚才的一拳他对分寸把握的很好,不应该致命,可是春猜偏偏就躺倒在了拳台上,张扬已经明白了整个过程,从春猜上台到他向自己发起挑衅,十有八九都是安达文在故意安排,其目的就是针对自己,张扬绝不相信今天发生的事情只是偶然。
张大官人一探春猜的脉门,心中顿时就有了回数,这厮并没死,还有一口气,不过状况很不好,已经处于休克状态。从春猜的脉相来看,他休克跟自己刚才的一巴掌一脚没有直接关系。
张扬正准备动手施救的时候,又是那个阿东扑了上来,叫嚣着:“你别碰他……”
还没走近张扬的身边,薛伟童忍不住了,她上前一脚就踹在阿东的小肚子上,薛伟童也不是吃素的,压了这么久的火,必定要找一个方式好好宣泄一下,薛伟童从小就当男孩子养,绝对是巾帼不让须眉,这一脚的份量可真不轻,别看那个阿东长得五大三粗,被薛伟童这一脚踹实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谷献阳慌忙拦在中间,事情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他实在是有苦难言,不想事情进一步恶化下去了,谷献阳道:“大家先住手,先救人再说。”
安达文道:“我看还是赶紧送医院,陈公子说得对,通知警方,具体的责任认定交给警方。”这厮存心要把事情闹大,要把张扬置于困境。
这次事件围绕张扬和春猜进行,不过事件的中心人物一个躺在地上,一个不慌不忙的检查着春猜的脉门,连安达文也不得不佩服他的镇定。
两方人马正在对峙不下的时候,张大官人总算不紧不慢的发话了:“春猜之前是不是服用过某种可以增强体质的兴奋药物?”他通过春猜的脉相已经察觉到春猜的身体有问题,这种脉相应该是通过药物达到短时间内刺激身体机能,以激发自身潜力的表现。()
安达文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虽然是稍纵即逝,张扬却看得清清楚楚,这不仅仅因为他的目光敏锐,更因为,从春猜的这次意外发生,张扬就认为是安达文在背后捣鬼,自然要多留意这厮。安达文吃惊的是这件事自己计划的非常隐秘,张扬怎么会知道?
陈安邦对张扬的积怨已深,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乐开了花,无论这场比赛的出发点是什么,现在春猜出了事情,张扬就得承担责任,如果春猜死了,张扬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身的干系。陈安邦自从第一次和张扬相逢,每次交手都处于下风,看到眼前情景,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他掏出手机开始拨打110报警。
安达文和陈安邦交递了一下颜色,唇角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在他们的眼中,张扬显然陷入了这场精心布置的局,一旦他踩了进来,就会泥足深陷,无论他是否看出其中的奥妙,现在一切都已经铸成,想要化解这场麻烦是不可能了。
在落井下石方面陈安邦比起安达文更加彻底,他那边正准备报警,谷献阳看出苗头不对,慌忙过来道:“安邦,要不,先送医院再说。”谷献阳不想事情闹大,这件事闹大对他没有好处,单单是组织黑市拳,涉及地下赌博就够他喝一壶的了。在谷献阳眼里陈安邦只是一个小字辈,在他开始在京城太子圈中混出名头的时候,陈安邦还只是一个撒尿和泥玩的小孩子,谷献阳认为陈安邦应该给自己这个面子,也一定会给自己这个面子,可往往人的想法和现实总是存在差距的。陈安邦偏偏就不给他这个面子,陈安邦道:“谷总,人命关天呢!”
谷献阳心中这个怒啊,麻痹的你陈安邦算个什么东西?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和安达文两人是穿一条裤子,今天过来存心是砸场子来了,其实但凡有点眼力都能看出今天这件事非常的蹊跷,从春猜上台挑战,到他对张扬出言不逊,利用激将法激他上台,整件事就是一个阴谋,如果张扬选择忍耐,最多也就是被这帮人埋汰几句,可是张大官人的脾气绝不会忍气吞声,最终还是按捺不住火气跳上了拳台,结果落入了现在的困境。
薛伟童有些后悔了,毕竟怂恿张扬上去比试的是她,现在惹了这么大一桩麻烦,虽然他们都有背景,也都很有些关系,可是如果那个春猜死了,今晚就是场人命官司,没那么容易摆平的。张扬又是体制中人,因此还不知要造成怎样的影响。
薛伟童望着一旁面露得意的安达文,心中说不出的恼火,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拿起电话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可是电话却处于占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