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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顾佳彤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我和魏志诚已经协议离婚了。”
顾允知望着女儿,听到这个消息,他整个人反而感觉到轻松起来,他并不想魏志诚的事情影响到女儿,这场婚姻并没有带给女儿任何的幸福,他自然不希望女儿跟着承受不幸,这样的结果显然是最为理想的。
顾传彤道:“爸,这件事会不会很严重?”
顾允知道:“根据我国对贪污罪的量刑一个人贪污在十万元以上的,处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并处没收财产,情节特别严重的,可处死刑!”
顾佳彤并没有想到这件事的性质会这么严重,吓得俏脸都变了颜色,魏志诚的命运实在太令人感叹了,张扬好不容易才帮他治好了癌症,这转眼之间,自己又把自己送进了监狱,这一切对他来说实在太残忍了一些。
魏志诚对自己的贪污罪行供认不讳,他把贪污的所有款项都退赔出来,虽然如此,他仍然逃不过法律的严惩。
顾佳彤专程前往北山看守所探望了魏志诚,短短几天没见,魏志诚憔悴了许多,头发凌乱,其中夹杂了不少的白发,原本英俊面庞上也爬上了几丝细密的皱纹,一个人从死到生,然后又从新生中忽然坠入深渊,这么短的时间内魏志诚已经完成了他悲喜交加的全过程,当真是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在。他隔着玻璃望着顾佳彤,想竭力做出轻松的表情,然而他内心中的绝望和懊悔仍然透过它忧郁的眼神表露了出来。
顾佳彤拿起电话,轻轻敲了敲窗户,魏志诚过了好一会才拿起了电话。
“喂,志诚,你还好吗?”
魏志诚点了点头,他的眼圈微微有些发红:“我以为我要死了,我必须要给她们娘俩留下一些东西,让她们能够好好生活下去。”
顾佳彤没有说话,她能够了解魏志诚的动机和初衷,可是无论怎样,这笔钱都不属于他自己,他不该采用这样的手段。
魏志诚道:“我没什么想不开的,这条命本来就是侥幸得来的,我咨询过律师,可能会判十几年。”
顾佳彤道:“你好好表现,有了良好表现是可以获得减刑的,再说现在宣判还没有下来,也未必这么悲观。”
魏志诚道:“佳彤,我恐怕没办法照顾何蓓了,她还不知道我出事儿,你……”
顾佳彤叹了口气道:“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何蓓那边我会帮你照顾,等她生了孩子,我会在公司帮她安排一个职位。”
“谢谢!”魏志诚由衷的感动。
顾佳彤安慰他道:“你还年轻,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狱,仍然还有机会创出一番事业,我来看你就是要当面告诉你,不要因此而消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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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在省党校培训班的课程接近尾声,他原本准备课程结束之后马上动身返回江城,可是忽然接到了干妈罗慧宁的电话,让他去北京一趟,天池先生忽然突发疾病,罗慧宁想让张扬去给老人家看病,对于她的要求,张扬肯定是不会拒绝的,更何况他对天池先生的为人也敬仰得很,和顾佳彤说了一声之后,便购买了当日飞往北京的机票。
张扬登机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熟人,这个人就是丰裕集团的董事长梁成龙。
梁成龙并非一个人前往北京,而是带上了他的女朋友白燕。
相遇之后,彼此只是很客气的打了个招呼,在机场下飞机的时候,张扬本想打的,梁成龙主动让前来接他的司机把宝马车开了过来,很热情的邀请道:“张处长,你去哪里?我送你!”
六月的北京天气已经很热,张扬也没有拒绝,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梁成龙笑道:“真巧,想不到咱们会搭乘一班飞机。”
张扬看了看梁成龙身边的白燕,笑道:“来北京玩儿?”
梁成龙点了点头:“主要是公事,顺便玩玩,这北京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我每年都要来好几趟,各处地方我都转遍了。”
一旁白燕道:“我好多年没来过了,这次一定要好好的看看北京的名胜古迹,吃吃北京城的特色小吃。”
张扬笑道:“提到吃我倒有一个好地方告诉你们,安贞门那块儿有个农家小院,那儿是春阳驻京办开的,有几道特色菜很不错。”
梁成龙知道张扬曾经担任过春阳驻京办主任,他笑道:“张处长如果有空,我晚上请你去那儿!有句话怎么说,他乡遇故知,咱们也算得上有缘!”
张扬淡淡一笑,他和梁成龙可算不上什么故知,他也没打算和梁成龙一起吃饭,婉言谢绝道:“我晚上还有事儿,那啥,先把我送春阳驻京办!”
梁成龙也没有勉强,让司机把他送到了春阳驻京办,张扬已经有四个多月没来北京城,走进驻京办的大门,发现院子里增加了不少花卉,显得比过去齐整了许多,驻京办几间办公室都关着门,工作人员都在其中享受空调的清凉呢。
张扬来到主任办公室,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于小冬的声音:“请进!”
张扬推门走了进去。
于小冬眼睛正盯着报纸呢,张扬走进去,她的目光都没顾得上从报纸上移开:“有什么事儿?”
张扬咳嗽了一声。
于小冬这才诧异的抬起头来,当她看清是张扬的时候,惊喜的尖叫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张主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张扬乐呵呵在她的对面坐下:“我说于姐,咱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不?”
于小冬满脸笑容道:“我是高兴!”她忙着起身去泡茶,又从冰箱里拉出一听冰镇可乐递给张扬,张扬打开可乐喝了:“于姐,我要在北京呆几天,就赖你这了!”
于小冬笑道:“好啊!”
“我还是睡我过去的房间,习惯了!”
于小冬却摇了摇头道:“这可不成,那房间有人住了!”
张扬有些诧异道:“春阳来人了?”
于小冬笑着点了点头道:“秦书记来了,前天到的,参加一个会议,估计要一周才能走。”
张扬真是又惊又喜,想不到秦清也来到了北京,前两天还跟秦清通过电话呢,也没有听她提起来北京的事情。
于小冬道:“你就住隔壁那间吧,对了,晚上吃什么,我让他们提前准备。”
张扬道:“我还有事儿,晚上不知道几点能够回来,张扬吧,你把房间给我准备好,我晚上过来住,行李给我拿进去,我来北京的事儿先别告诉秦书记。”
于小冬愣了愣,马上又明白了,春阳体制中谁不知道张扬和秦清的那段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张扬不让自己说,八成是想给秦清一个意外的惊喜,于小冬连连点头。
张扬在房间内冲了一个澡,换了身衣服,这才和罗慧宁联系。
罗慧宁听说他已经到了北京,也十分高兴,让他马上去香山脚下天池先生的住处。
春阳驻京办已经买了辆桑塔纳,可是最近秦清在北京,车自然要供她使用。于小冬想为张怡安排车辆呢,张扬拒绝了她的好意,毕竟现在自己已经不是春阳县的工作人员,没理由占人家太多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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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打车来到天池先生的住处,看到门外已经停了一辆红旗轿车,从牌号他认出是文副总理的坐车,罗慧宁已经到了。
院门半敞着,张扬推门走了进去,却见文玲身穿黑色长裙静静站在院落之中,一双眼睛看着镶嵌在墙壁上的石刻,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扬对这位干姐姐还是十分忌惮的,总感觉她的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张扬的脚步声很轻,可是文玲却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到来,迅速转过身,她的肤色仍然十分苍白,阳光下显得有些半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额头青色的血管,眉毛很长,眼睛很大,嘴唇没有多少血色,裸露在外的手臂和一双小腿纤细而苍白,整个人纤弱得仿佛随时都能被风吹去。
张扬笑了笑,很礼貌的叫了一声:“玲姐!”
文玲点了点头,指着墙上的石刻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些石刻很奇怪,仿佛蕴含着一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道?”
张扬好奇的凑了过去,他倒没有看出什么特别,这些石刻都是天池先生过去的收藏,让人镶嵌在院子围墙的四周。他轻声道:“玲姐也懂得书法?”
“学过一些!天池先生也指点了一些。”
张扬点了点头道:“最近有没有见过杜哥,我好久没跟他联系了。”
文玲听到张扬提起杜天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一双明眸之中流露出淡淡的冷意:“你和他很熟吗?”一句话把张扬下面想说的话全都给憋了回去,看来两人之间的感情发展得不怎么顺利,张扬也懒得管人家的闲事,讪讪道:“玲姐,你看你的,我去探望一下天池先生。”
文玲道:“他应该没什么大事!”
张扬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文玲,这个干姐姐给人的感觉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这时候罗慧宁从房内走出,看到张扬,她欣喜的迎了上来:“张扬,这么快就到了!”
张扬亲切的叫了声干妈,然后道:“这阵子我都在东江党校,参加青年干部进修班,课程已经基本结束了,正准备回江城呢,再说了,您给我打电话,我再大的事情也得放下。”
这厮的嘴巴就是会说话,说得罗慧宁笑逐颜开,她轻声道:“我老师从昨天上午开始饮食不振,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医院的医生也来检查过了,都查不出什么毛病,我也是没办法才让你过来。”
张扬点了点头,跟着罗慧宁来到天池先生的卧室。
天池先生正躺在躺椅之上,昔日神采奕奕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黑气,他的神智还算清醒,看到张扬,微笑着点了点头:“来了……”
“先生好!”张扬对这位书法泰斗表现的相当尊敬,他洗净双手,开始为天池先生检查,让张扬奇怪的是,从天池先生的脉象和症状来看,他应当是中毒了,可是自己检查了他周身之后,也没有发现他有任何的伤口,张扬道:“先生这几天的饮食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天池先生摇了摇头道:“我的饮食一向规律清淡,都是吴妈负责,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张扬起身走出门去,罗慧宁跟了上来,轻声道:“张扬,怎么样?”
张扬低声道:“我想去厨房看看!”他来到厨房,负责照顾天池先生起居的吴妈,正在那儿准备晚饭,吴妈照顾天池先生已经有十多年人当然可以信得过,张扬主要询问了这两天吃的什么,吴妈仔细把情况说了。
从吴妈所说的一切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妥,张扬有在厨房内看来看,浓眉紧锁,天池先生的症状根本就是中毒,既然基本排出了饮食的因素,也排除了被毒虫咬伤的可能,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吸入了毒气。
罗慧宁看到他查来查去,也感到有些好奇,小声问道:“你怀疑先生是中毒?”
张扬道:“天池先生感觉不舒服之前做过什么?”
罗慧宁还没有回答,一旁的吴妈道:“他在练拳!”
张扬双目一亮,天池先生的太极拳打得炉火纯青,每天早上这个时候是他雷打不动的练功时间:“在哪里练拳?”
吴妈指了指院子的东南角:“最近都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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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缓步走了过去,他检查的十分仔细,在天池先生经常练功的这片地方逐一搜寻。罗慧宁不懂张扬在搞什么,摇了摇头,来到女儿的身边,却发现文玲一双明眸冷冷望着张扬,罗慧宁伸手想要去拉女儿的手臂,却被文玲倏然闪开,冷冷道:“不要碰我!”
女儿冷漠的态度让罗慧宁心中不由得一酸,自从文玲苏醒之后,整个人就似乎完全变了,及时面对自己这个母亲也没有半点的温情。罗慧宁表面上虽然若无其事,可背地里不知为此流过多少泪。
张扬终于有所发现,在天池先生练功处周围的花丛中发现了一束淡紫色的小花,他皱了皱眉头,仔细看了看小花,拨开枝叶,在下面看到一道银亮的痕迹,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仍旧闻到了腥臭的味道,张扬屏住呼吸,从针盒中抽出银针,挑了少许,然后将银针触及在紫色的花瓣之上,奇异的一幕出现了,那紫色的小花瞬间改变了颜色,从紫色转成红色,然后从红变为粉红,粉红色有逐渐变淡,最后完全成为白色。
罗慧宁和文玲都看到了这令人惊奇的一幕,罗慧宁噫了一声,想要上前。
张扬做出了一个手势,制止她们前来,他又在草丛中搜索了一阵,方才直起身来,回到罗慧宁身边道:“天池先生的确是中了毒,这种植物叫蜃雾花,花的香气具有毒性,每天清晨到上午是毒性散发最强烈的时候,而天池先生恰恰在这个时候练功,所以吸入的毒气就多了一些。”
罗慧宁充满诧异道:“居然会有这样的事,不过花有毒,解药就是它的根茎!”他去一边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