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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七章打出门去!
蓄着一脸大胡子、脑袋却谢顶大半的莫莱诺尚未来得及回话,朱道临的师弟玉虎大步进入正堂,看到满堂客人连忙放慢了脚步,来到朱道临侧边一阵低语。
朱道临听完双眉紧皱,想了想在玉虎耳边低语几句,玉虎立即离开正堂,赶往已经乱成一团的紫竹园大门。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另一侧的应昌培低声问道。
心中颇为窝火的朱道临转向应昌培:“苏州那个老不死的状元公昨天两次派人来索要柳丫头,让我和老史赶走了,他竟然还不死心,现在又派他的子侄纠集二十几个读书人上门来闹事,被老史和一群护院拦下后依然不罢不休地胡搅蛮缠,说话非常难听。”
“正好德义贤弟和义和贤弟坐车来了,见门前乱成一团便下令随从家丁动手赶人,于是就打起来了,老史和一群护院忍不住也都冲了上去,和德义两个带来的随从家丁一起,把闹事的二十几读书人逮住大半,拖进园内一顿收拾。”
“现在大门口全乱了,我得亲自去看看,你留下来陪客人吧。”
应昌培听完并没往心里去,点点头表示明白,朱道临站起身来,歉意地向客人们施了一礼,说声“去去就回”便大步走出正堂,出了院门立刻加快步伐,很快看到几十个精壮家丁和膀大腰粗的护院按住十几个文人拳打脚踢,喊叫声、哭嚎声连同怒骂声响成一片。
张德义和应昌培的亲随站在边上乐不可支地看热闹,玉虎拉着怒气未消的老史,不停地说着什么,衣带飘飘的严家少爷围着打斗的人群游走,不时上去踹上一脚看不顺眼的某个书生,嘴里还不停地辱骂讥讽。
“住手!都给我停下。”
朱道临担心家丁护卫打上瘾了下手没个轻重,急切之下喝斥一声,数十几名家丁护院看到朱道临立刻停手,自动分成两群站到外围。
张德义哈哈一笑迎上前来:“不就是秀才闹腾吗?这点儿小事哪里用得着兄长亲自来一趟。小弟我都没机会下手呢。”
“这群穷酸真他娘的欠揍,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严义和说完,看到个骂骂咧咧的书生想要爬起来,恼火之下立即上去又踹上一脚。这才过了把瘾般来到张德义身边向朱道临致礼。
朱道临知道这个时候决不能说自家兄弟任何不是,所以也不管地上鼻青脸肿哭喊不绝的十七八个倒霉蛋,向张德义和严义和拱拱手便大声吩咐老史:“把这些上门闹事的孙子全都扔出去,有谁再敢进来耍横撒泼,你和弟兄们不用客气。有一个收拾一个,管他娘的是谁,先打残再说!”
“得令!”
看到东家如此支持,老史兴奋得大声回答,二十几名兴高采烈的青壮护院已经冲上前去,两两一组各找各的目标,拖手拖脚抓头发,不由分说全都扔出大门之外,个别骨头硬的书生破口大骂,可刚骂出半句就惹来一记响亮的大耳光。
朱道临望向大门外远远围观的数百民众。忽然发现其中有张熟悉的面孔,伸手把师弟玉虎拉到身边,指向围观人群前方满脸义愤说个不停的年轻文人,问道:“你看人群前面,那个身穿白色长袍尖嘴猴腮的孙子,是不是我们在酒楼上见过的那群书生中的一个?”
玉虎立刻认出来:“没错!就是他骂我们是野道士的,我记得很清楚……哦对了!还有刚扔出去那个领头闹事的,他说他叫吴昌时,那天他也在酒楼上,怪不得一开始我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张德义也看到了。靠近朱道临嘿嘿一笑:“那家伙是京城兵部侍郎侯恂的儿子,叫侯方域,字朝宗,祖上是发配充军的贱民。一家子都是不入流的戌籍,到了他祖父那代才开始发迹。”
“侯朝宗这孙子自诩风流倜傥,却一肚子草包,连个秀才功名也是他家老爷子疏通关系给他弄回来的,他却不在归德府老家好好读书,仗着家里有些银子。时常跑来十里秦淮嫖。宿,一高兴就呼朋唤友到秦淮河上喝酒狎。妓,吟诗作赋,渐渐地竟然让他混出点儿名声来了,真是斯文扫地!”
“估计他是跟那吴昌时来助拳的,刚才小弟稍一疏忽,竟让他漏网了,没想到他还没走……豹子,你去,把那个站在人群前面手舞足蹈的白袍孙子揍一顿!”
“好咧!”
叫做豹子的高大家丁立刻走向人群前方的侯方域,油头粉面的侯方域眼看情况不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斯文风度?豹子尚没到他身前二十米外,这家伙已经手脚并用,飞快钻进人堆中。
豹子加速赶过去,围观人群立即让出条通道,可是身穿白色锦袍的侯方域已经冲到五十步外的巷口,一头扎进阴暗的巷子没了踪影,豹子想追都来不及了,看得朱道临目瞪口呆,张德义和严义和几个却被狼狈逃窜的侯方域逗得哈哈大笑。
朱道临深知大明文人普遍死不要脸,估计此事还不算完,但别人上门闹事他可不会客气,抱着打了白打的心思叫来老史吩咐几句,便和张德义、严义和走回西跨院,边走边询问领头闹事的吴昌时是何来头?
当得知来自浙江秀水的吴昌时是什么复社的名人之后,朱道临也不在意,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复社是干什么的,还以为是个什么书画爱好者协会之类的玩意儿。
朱道临几个回到正堂,把张德义和严义和介绍给客人们。
萨懿德和莫莱诺这两天在金陵城里探听到不少消息,得知眼前两位年轻贵气的青年一个是隆平侯张侯爵的公子,一个是著名富商严氏家族的公子,不由得为之肃然起敬,看向朱道临的眼神也有了微妙变化。
众人谦让着重新坐下,应昌培感觉时机已到,故意抬起左手抖抖袖子,挠了挠头,随后和朱道临低声说话。
六位客人刚才已经发现应昌培左腕上露出的蓝宝石手链,还没来得及询问朱道临几个就回来了,此时再看到应昌培举手挠头,不约而同齐齐望向应昌培左腕上那串晶莹发亮的蓝宝石,堂上的气氛忽然变得十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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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八章欲擒故纵
朱道临觉察到客人们的异样,向应昌培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望向神色最为激动的莫莱诺,一脸好奇地问道:“莫莱诺先生,你是否身体不舒服?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
莫莱诺连忙站了起来,看到坐在前面位置上的萨懿德要对朱道临说话,立刻大步走到满脸不解的应昌培面前:“应先生,能不能让我欣赏一下你手上这串宝石?”
应昌培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大方地抬起手,拉起袖子把左腕伸出去:“原来是看到我手上这串珠子了,早说嘛,哈哈!莫先生请随便看,这玩意确实比较少见,听说佛郎机那边倒有不少,莫先生一定是见过的。”
“对不起应先生,能不能解下来让我仔细看看?”莫莱诺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串蓝宝石,什么礼貌什么礼仪此刻都不记得了。
应昌培想了想把蓝宝石手链解下来,放到莫莱诺早已张开的手心里,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故作大方的话,莫莱诺已经捧着蓝宝石走到大门口,对着晴朗的蓝天举起来细细观看,萨懿德几个先后离座赶去凑热闹,不一会儿便发出声声惊叹。
见此情景,冯升泰满脸愧疚,他走到应昌培面前代为道歉,红着脸解释说佛郎机人性格直率,没有我大明这么讲究礼仪,恳请应昌培和朱道临多多包涵。
应昌培和朱道临自然不会怪罪,不明真相的张德义和严义和感到很奇怪,看到一群佛郎机人还聚在门口,举着那串蓝色珠子激动地说个不停,想了想悄悄来到朱道临身边:“兄长,这是怎么回事?那串蓝色珠子很值钱吗?”
朱道临指指应昌培:“当时我还不认识应三哥,见他喜欢就把那串珠子卖给他,收了他上万两银子,后来相互熟悉成了兄弟,想起那串珠子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想把钱还给应三哥,可他死活不愿意收下,没想到佛郎机客人也喜欢。”
张德义和严义和听说那串珠子竟然值上万两银子微微吃惊,应昌培嘿嘿一笑:“银子是小事。谁让我喜欢呢?当时道临贤弟之所以愿意卖给我,是因为他初来乍到手头周转不过来,如今再想要回去已经晚了。”
“不是我小家子气,而是这玩意儿哪怕有钱也碰不到,我宁愿再送他一万两银子也不愿还给他。哈哈!”
话音刚落,几个佛郎机人一起进来了,莫莱诺双手捧着颗颗都和龙眼核一样大的蓝宝石手链,无比诚恳地提出要求:“应先生,能不能把这串蓝宝石手链转让给我?”
应昌培歉意地笑了笑,伸手拿过蓝宝石手链戴回左腕上:“实在抱歉,莫先生,这串手链我很喜欢,想留着传给我的后人,无意转让!如果下次还能碰到。我一定替莫先生留意,哎呀,实在对不起了!”
萨懿德看到机会立即笑道:“我愿出两千两黄金,希望应先生能够转让给我。”
“不不!赛义德,你这么做很不礼貌,是我最先和应先生交涉的,应该由我来和应先生商量具体的交易价格,只有我放弃之后,你才能接着与应先生商谈,这是起码的商业规则。”莫莱诺用葡萄牙语说出一大串理由。紧绷着脸很不高兴。
萨懿德刚要分辨,朱道临的师弟玉虎再次匆匆到来:“师兄,又有一帮佛郎机人找你来了,带他们来的是铜元局主事林大人……林大人让我转告师兄。说和他来的几个佛郎机人,是专程从松江府慕名而来的西班牙富商。”
萨懿德和莫莱诺面面相觑,当即放下彼此间的争议,齐齐望向缓缓站起来迎客的朱道临。
随着又一批佛郎机客人的到来,正堂里的气氛为之一变。
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的西班牙东印度公司董事蒂亚戈。吉尔伯特。桑切斯与朱道临亲切握手,操一口闽南腔调的官话向朱道临介绍他的同伴:
“请允许我向您介绍我的同事。这位是原西班牙海军上尉,现任马尼拉总督府商务参赞,戴维。塞尔吉奥。阿斯纳尔先生。”
相貌英俊的阿斯纳尔上前一步,伸手与朱道临轻轻一握:“见到您很高兴,朱先生是我踏上东方这块神奇的土地之后,所遇到的第一个熟悉握手礼仪的人,诚实地说,我非常惊讶,也非常赞赏!”
朱道临听了桑切斯的翻译,对这位长相酷似皇马守门员卡斯利亚斯的西班牙海军退役上尉非常感兴趣:
“谢谢参赞先生的夸奖!我也非常惊讶,在我记忆中,阿斯纳尔先生恐怕是第一个来到大明帝国陪都金陵参观访问的西班牙官员。”
桑切斯把朱道临的话翻译成西班牙语,阿斯纳尔很快体会到朱道临话语中的疑惑,微微一笑解释道:
“我是以私人身份前来游览的,我在马尼拉登上桑切斯先生的货船,目的地是东面的台湾岛北部港口,由于桑切斯先生的货船需要在上海港卸下一批货物,几天之后才能装载精美的瓷器和生丝启程,因此我才能荣幸地与桑切斯先生一起,来到美丽富饶的金陵城参观游览。”
朱道临听完桑切斯的翻译,客气地把应昌培和张德义、严义和逐一介绍给西班牙客人,然后请客人们和熟悉的林主事一同坐下喝茶。
四十多岁的桑切斯致谢完毕,走向站在一旁的萨懿德和莫莱诺等人,彼此亲切握手,低声交谈,显然相互之间早已认识。
应昌培悄悄询问朱道临:“这帮佛郎机人好像彼此认识,却不一过来相见,应该不是一路人吧?”
朱道临低声解释道:“是三路人,萨懿德先生是定居泉州几代人的阿拉伯商人,莫莱诺是葡萄牙商人,后来的这两个是西班牙商人,分属三个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做得却都是海贸生意,你说他们能是一路人吗?”
应昌培双眉一振:“越来越有意思了,哈哈!”
朱道临点点头:“快到午时了,你和德义、义和两位贤弟说一声,请我们的客人一起到魁星楼吃餐饭,我带上两箱好酒,边喝边谈才不会太过尴尬。”
“想的周到,我这就和德义说去。”
应昌培转向坐在他右手边的张德义和严义和一阵低语,张德义眉开眼笑地说如此最好,上去和客人们说了会儿话,便邀请客人一同前往魁星楼共进午餐,客人们欣然答应,高兴地向主人们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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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九章交易的起点
朱道临、应昌培和张德义的三辆豪华四轮马车排成一串,载着两批佛郎机人驶出紫竹园,后面还跟着六辆载着二十几名随从的两轮马车,浩浩荡荡由西向东,横穿金陵最热闹的大中街,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