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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声汽车喇叭响起,沉思中的朱道临只好将这事放下,打开仓库大门,让两个骑电动摩托的小伙子和一辆微型货车进来。
小伙子停好摩托车,把剩下的280元归还朱道临,朱道临笑说拿去喝酒吧,然后告诉他们,昨天入库的瓷器已经发货,之前的仓库进出记录和单据自己带回保存,要求他们重新为自己单独建立进出仓账本和值班记录,以后每个季度都会重复一次。
夜幕降临,朱道临把车开进鹤山别墅的车库,锁上门进入厨房泡上一桶快餐面,用微波炉把切片的熏肠略作加热,一顿晚餐就这么对付了。
朱道临收拾好厨房,关上一楼的所有门窗,将堆满大厅和两间小房的所有货物逐一纳入金刚圈中,然后到楼上洗完澡,继续上网查询自己需要的资料,通过激光打印机打印出来,分门别类放入不同的抽屉。
忙到临近子夜时分,朱道临关闭电脑,把桌面上所有银行卡和流水账本整理好,放入书柜下方隐秘的保险柜里,检查一遍二楼的所有门窗和电气设备,放心地返回卧室扎好长发,换上一身干净的道袍,最后回到书房关上所有灯光。
阴沉沉的夜幕下,幕府山南麓的虎山庄园万籁俱寂,子夜时分完成换班的护卫小队离开空荡荡的码头没多久,他们敬重的小朱道长忽然出现在码头上。
朱道临如今的目力远胜常人,夜幕中能看清五十步外树木的摇动幅度,自然也能轻松地看清逐渐远去的巡逻护卫。
朱道临没有打扰任何人,感觉黑沉沉的天色很可能会下雨,于是放弃把数量较多较为沉重的货物存入码头仓库的打算,直接返回虎山下的正院,暗暗责怪赵训庭动作太慢,直到现在码头纵深处的三座大仓库尚未封顶,全然忘记了前几日他要求赵训庭继续沿着满是淤泥的江岸和山体之间,向北开拓数百米长宽的平地用于修建军营和炮台。
朱道临顺着宽达六米的平坦道路默默前行,尚未走到西院与江岸之间的小山岗,远远看到个熟悉的影子飞速跑来。
朱道临立即停下脚步,凝神一看顿时乐了,快速而至的警犬木兰围绕朱道临跑一圈减缓冲力,一下就扑进朱道临怀里呜呜撒娇。
“你这家伙真厉害,离家还有两百米远就知道我回来了,哈哈!让我摸摸你的肚子……好像又大了不少,可不能再像刚才那样冲刺了,你现在是孕妇知不知道?哈哈!下来吧,有人来了。”
朱道临把怀里的木兰放到地下,向带领巡逻小队打着灯笼闻声赶来的小头目打个招呼:“别紧张,我只是出来看看,大家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巡逻的线路安排得不错。”
小头目领着七名手下齐齐向朱道临行礼,朱道临上去拿过他手里的绣春刀,伸到光线昏黄的灯笼前方:“很趁手,长度和厚度都比军中制式有所增加,钢口很不错,哪儿来的?”
精壮的小头目连忙回答:“禀道长,是昨天开始配发的,铁器作坊几个大师傅选用道长运回来的那种精钢,用他们自己那套方法试着打造十把,试刀的时候,每一把都能轻松砍断卷上一床草席的木桩,能砍断五枚摞起的铜钱不崩口。”
“大师傅们眉开眼笑,几位道长当即决定大量打造,争取在一个月内,让我们护卫队人手一把。”
朱道临微微吃了一惊,他上次带回来的100吨带钢属于低碳钢,按理说用传统方法打造出来不会达到这个水平,如今这刀竟然能砍断五枚摞起的铜钱不崩口,看来铁器作坊的大师傅里面有高人。
于是朱道临问道:“那几个打造绣春刀的大师傅是我们原来的工匠吗?”
“禀道长,是刚搬来三天的工匠,小的听玄方道长说过,刚来的五十几个大师傅都曾是南京工部营造作坊的工匠,可那些作坊十几年来停的停,散的散,不少作坊围墙都没了,屋子垮塌也没钱修,工匠的日子比码头苦力还不如。”
“可是,来到我们这里后如今一个个都成了宝贝疙瘩,每个工匠连带一家老小住进了青砖瓦房,每月还有高出外面寻常工匠三倍的工钱,所以这些大师傅们一来就卯着劲儿干活,身上的本事自然就施展出来了。”
小头目是个非常细心的人,能懂得这么多内情,无疑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玄方道长信得过的下属。
朱道临立刻知道是自己的太监叔叔把工匠陆续送来了,高兴之下,脸色好看许多:“等我忙完几天就去铁器作坊看看,你们辛苦了,继续巡逻吧。”
护卫们恭恭敬敬地弯腰致礼,目送朱道临走远才开始继续巡逻,边走边低声议论小朱道长神奇的能力和高强的武艺,最后小头目来一句“什么时候都别忘了小朱道长的恩德”,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想起自己的逃难岁月和半年来紫阳观的赈济,想起这几天两万多返回北方故土的父老乡亲,获得紫阳观道长们赠送每人上百斤粮食和种子时感激流涕跪拜不止的感人情景,护卫们心中对面冷心热的小朱道长无比感激,心中一直怀有的崇敬与爱戴又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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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章无法逃避的仇怨
朱道临进入院子大门,吩咐看门人下去休息,径直前往自己居住的中院游走一遍,放心地把两千多件瓷器和数量较多的货物调进左右厢房,这才返回自己居住的正房,把最为重要的宝石首饰、水晶制品、100只62式指南针和5台15倍率的哨所望远镜也相继调出。
朱道临仔细检查了一遍,分别放入占据一面墙壁的硕大书柜最下层,然后脱掉鞋子坐到榻上盘腿入静。
雄鸡鸣唱,万物苏醒,绵绵春雨无声而止,整个虎山庄园连同西面的宽阔江面,均笼罩在一片茫茫薄雾之中。
朱道临仍然沉浸在无以言语的玄妙世界里不愿醒来,他听到了雨丝从天而落的声音,仆人们在后院的说话声、埋怨声和锅碗瓢盆的轻微碰撞声都能清晰听见,他甚至听到西面两里之外江岸的波涛声,感觉所有的一切都生机盎然,逐渐体会到滔滔长江蕴涵的神秘气机和无尽力量。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朱道临不紧不慢地穿上靴子走出内室,来到正堂门口,含笑望着匆匆走进院子的师弟玉龙、玉虎和劳苦功高的赵训庭,看到三人脸上的神色有异,心想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接下来几天还有极为重要的交易和谈判等着自己呢。
玉龙三人来到门口向朱道临致礼,颇为不安地跟随朱道临进入正堂,几个小丫鬟听到动静跑出过来,匆匆向朱道临问安,再跑向后院忙碌起来。
朱道临示意大家都坐下,发现两位满脸愧色的师弟都站着,立刻望向老成实在的赵训庭:“孟山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赵训庭叹了口气:“元宵节次日上午,苏州周老状元的弟子吴昌时、江南名士庶吉士张溥、兵部侍郎侯恂之子侯方域、复社名士张采等六人,鼓动国子监两百余学生和百余名本地举子秀才忽然发难,把紫竹园大门死死堵住,手举状纸群起鼓噪,被老史率领数十护卫拦下之后,他们竟然群起而攻之,放声大骂,捡起石头泥块悍然攻击。”
“护卫和义学孩子们躲避不及,被砸伤者多达六十余人,在老史的率领下,数百工匠和工坊女工纷纷拿起木棍扁担堵住大门,终于遏制住数百文人的反复冲击。”
“可是,没想到吴昌时和张溥等人竟然指挥诸多文人名士,将提前备好的上百张声讨檄文,贴到大门两旁的墙上,向围观民众大声宣读,还搬来桌子门板,在大门前搭起高台轮番上阵,对贤弟高声谩骂,无中生有大肆诽谤,长达一个时辰不把不休,引来成千上万民众围观,所发言辞……唉!种种狠毒阴险的诽谤,我都说不出口啊!”
朱道临勃然大怒,一掌拍散手边的酸枝木方几,愤然站起大声质问玉龙和玉虎:“你们俩当时都干些什么?为何不给我打出去?”
玉虎被盛怒的师兄吓得当即跪下,五大三粗的玉龙比他好些,上前一步跪下禀报:“师兄弟怒!当时我和玉虎都在隔壁武馆,忙着为五十名弟子布置住处,接到史总管派人送来消息,立刻和十余名师兄弟带领数十护卫赶往紫竹园,可到了那里全是中城兵马司和南城兵马司的官兵,围观民众在官兵的驱赶下正在散去,那些作恶的文人们已然没了踪影。”
“玉虎师弟看到怒骂不止的小侯爷连忙上去询问,才知道不但兵马司出动了,应天府和江宁县的几百衙役也赶来了,就连镇守太监麾下也来了五十人马队,那些书生见势不妙全都溜了,好在我们没死人,就是几位嫂夫人和徐大家她们被吓得不轻,音乐学堂里的孩子们也都吓哭了。”
朱道临咬着牙关,上前扶起玉龙,拍拍他的肩膀,再把委屈愧疚的师弟玉虎扶起来,弯腰拍拍他的道袍下摆,直起身子和气地说道:
“对不起师弟,我不该怪你们,这事全是因我而起,对手突然发难,显然是蓄谋已久有恃无恐的阴谋,怪不得你们,也怪不得任何人。”
玉虎不甘地抹去眼泪:“师兄,是我大意了,你不在的时候,我应该在紫竹园保护嫂子们的,没想到我……”
“没你的责任!”
迅速冷静下来的朱道临打断玉虎的话,把他带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回到座位上大声说道:“是我太大意了,说白了是没经验,以为对手告状不成,接下来大多是跟我玩儿阴的,忽略了对手都是些什么人。”
“现在看来,这不仅仅是那姓周的老东西个人的私愤,隐藏在这些文人书生后面的势力,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
“我敢断言,那些撕破脸皮冲锋在前的复社文人和东林党人,不过是一群夸夸其谈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打手而已,真正的黑手是百年来扶持一代又一代东林党人打击异己,陷害忠良,把持朝政,干扰国策的东南豪强势力,其中包括江淮地区那些早已抱成一团的盐商!”
“你能看到这么远,为师就放心了!”
话音未落,玄青道长、玄岳道长、玄玑道长和玄方道长先后进入正堂,朱道临连忙上前恭敬致礼,诚心诚意地跪到地上,向师父师伯们检讨自己的错误。
听完朱道临无比自责的一番话,玄青道长欣慰地扶起爱徒:“明白就好,你能找出自己的不足,能沉下心来细细思辨,进而看到隐藏在暗处的深重危机,为师和你师伯、师叔能放心了!起来吧,好好坐着从长计议。”
玄方道长上来安慰道:“道临无需太过自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堂堂上清一派,信徒何止千万?本朝开国以来,还没看到有谁敢与我上清一派为敌,如今有人公然欺上门来,我们自然不会让他好受。”
“放心吧,整个上清派都是你的坚强后盾!”
大师伯袁岳和二师伯玄玑也上来安慰朱道临,让他切勿急躁,从现在起就得沉下心来,谋定后动才能战而胜之。
朱道临非常感动,再次向前辈们深深鞠躬致礼:“弟子不会意气用事,定会遵照师傅、二位师伯和师叔的教诲,沉下心来谋定后动!”
“之前弟子犹犹豫豫,一直下不了决心,现在终于明白,彼此间的仇怨上天早已注定,谁也无法逃避,既然对手已经肆无忌惮地撕破脸,接下来就该轮到我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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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章谁是我的朋友?
尽管数百文人冲击紫竹林羞辱朱道临的时候,作为“罪魁祸首”的朱道临不在现场,但他心中的刺痛和愤怒,却远比在现场还要沉重。
如果他当天在场,至少有方法避免造成如今的恶劣影响,哪怕他一怒之下率领近百名护院打出去,最差的结果也只是两败俱伤,然后开始漫长的打官司,而不是现在这样只有他朱道临独自承受痛苦。
影响极其恶劣的重大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天,就是想报复也不必急于一时,平静下来的朱道临明白这样一个道理:
面对深藏在东林党人和复社士子身后的庞大势力,在发动反击之前必须把自己的漏洞悄悄弥补好,先把自己的拳头收回来,再打出去才会更有力量!
在此之前,朱道临必须弄清楚谁是我的敌人?谁是我的朋友?
如今敌人虽然看不见,但已经明确知道敌人所在,在这样的情况下,谁是自己的朋友就非常关键了。
朱道临的力量再大,也无法单枪匹马撼动根深蒂固、实力强横的东南地方豪强,他需要诸多能力出众信得过的朋友,需要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将自己联结起来的利益集团拥有的潜力充分发挥出来。
只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