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祈奕看着这个眉眼盈盈女子,除了身着古装,音容笑貌,无一不是自己翻版,顿时迷糊了:“你是我?那你是谁?”
“我是白玉衡呀!”
祈奕哂笑道:“这就对了,我是祈奕,不是什么白玉衡。”
那白玉衡,不疾不徐,言笑盈盈:“人生在世,死死生生,生生死死,焉不知生连着死,死连着生,生死变换,谁能说得清楚?就像眼下,你既是我,我即是你,你是祈奕,也是白玉衡,你能分得清楚么?”
祈奕怒道:“你父母冤死,不思申诉,弟弟病重,不设法救护,竟然置他们不顾,一死遁世,已经是不孝不义至极,如今又来缠夹不清,是何居心?”
白玉衡面色一暗,神情凄苦:“但凡世事,有因有果,我心灰意冷,无力回天,却换了你来,焉不知这就是天意?或是你前生欠我,今生偿还吧。无论如何,你既成了我,就请你好生替我照顾弟弟照顾家吧。”
祈奕一见她理所当然之态,顿时火起:“凭什么?”
白玉衡一笑:“凭什么?就凭你成了我,你我为何一般面貌,心灵相通,妹妹难道就不奇怪么?这就是宿命,我的宿命完结了,你的宿命放才开启,妹妹还是安心接受吧。”
祈奕嗤道:“你少来,我迟早要回去的,你自己的责任还是自己担回去吧。”
白玉衡一声长叹:“左不过人活一世,活在那里又有何区别?妹妹何必这般执着贪心固执呢?从今往后,这个家就交托付你了,你要好生照顾弟弟,经营药铺,广大白家医术失传,诛范桐,替爹娘报仇,替我雪耻。”
祈奕顿时怒了:“你说得轻巧,我不懂医,手无缚鸡之力,不叫我如何光大医术,如何报仇雪耻?简直就是笑话。”
白玉衡却妩媚一笑,所答非问:“这有何难,我左不过要喝孟婆汤,就把记忆留给你吧。”
旋即一笑,伸手自腰间取下一方玉佩交在祈奕手中:“龙凤玉佩乃是我家祖传之物,你好生收藏,万不能落入宵小之手。”
祈奕接过玉佩细瞧,乃是半片羊脂玉凤佩,待要细问另一只何在,白玉衡却倏然消失了,声音犹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妹妹造化大着呢,你只要努力去做,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祈奕一见白玉衡消失,着急大叫:“什么定数?什么大造化呢?你说清楚啊?还有这玉佩,到底有何玄机呀?”
却说祈奕梦中与白玉衡元神纠缠,惊见白玉衡隐身而去,心头大急,正要追赶。一时梦中手舞足蹈,乱喊乱叫。
瞎婆惊醒,吓得不轻,只说祈奕中了鬼魅。忙起身摸索到祈奕床前,大力将祈奕摇醒,摩挲着替祈奕擦掉汗水:“玉衡,衡儿,醒醒,快醒来,哎哟,怎么又魔怔了?”
却说祈奕被瞎婆摇醒,回想方才所梦,心中惊骇万分,难不成自己与人合用一体?忽又释然,自己原本就是赝品啊。
虽说祈奕迷迷糊糊,却是记忆犹新,陡然想起梦中白玉衡交给玉佩,祈奕张开手掌,手中果然握着半方玉佩,却是一早挂在腰间压裙边之物。只是祈奕起初并未注意,此刻因白玉衡托梦叮咛,不免凝神细观,只见半片凤佩,双面花纹,状若凝脂,晶莹光洁,通体洁白无瑕。
祈奕虽然不懂玉,却也知道这样的玉质价值不菲。可是寻遍身上却只见另半片龙佩。白玉衡明明说是一双,因何只有办片?心中纳闷揣测,或许另一方挂在弟弟身上吧。
经此一梦,祈奕再难入睡,眼睛越闭得紧,越难入睡,眼睛闭得直发疼,索性就这般睁着眼睛遐想神游,想想前世爹娘,想想今生身世,万般事由,无有头绪,只把祈奕愁闷的不行,一夜耿耿到天明。
翌日一早,蒋四爷带着两乘豪华马车驰进白家。祈奕知道这是陷空岛的安排,一来,白家目前需要帮助,二来,白玉堂的决定祈奕不敢反对。遂坦然接受,学着古典仕女,对着蒋四侠盈盈俯身道:“谢谢蒋四侠,大恩大德,容后再报。”
蒋四侠也是个英俊小生,只没有白玉堂的飘逸,闻言朗声道:“什么谢不谢的,你是老五的妹子,也是我们陷空岛的妹子,一家人,不用客气。”
祈奕知道他们这些人不爱繁文缛节,遂也不再絮叨。随瞎婆白贵一起送白玉堂玉瑞出门。
白玉堂黑眸灼灼,瞧着祈奕,言之凿凿:“堂妹放心吧,即便拿我的命去换,我也要救他。”
经历了两次背叛的祈奕听了这话,感动了,眼圈红了,声音有些发哽:“义兄快别说这话,我等着你与玉瑞一起回来。”
白玉堂郑重点头承诺:“好,我答应你,一定把玉瑞好好带回来。”
祈奕点头,泪水已经滑落。最后摸了摸无知无识的白玉瑞,挥手告别义兄白玉堂。
白玉堂走的决绝,一路扬鞭,再没回头。
祈奕泪眼蒙蒙,之瞅着他们走得无有踪影,方才回返。虽然兄妹们相处不久,可是患难见人心,祈奕已经认同了白玉堂这个耿耿侠义兄长,陡然失去,直觉心里空荡荡,没着没落。
瞎婆却在连声叹息:“唉,也是你爹爹识人不明,他只说玉堂性格冲动,舞刀弄枪,难登大雅之堂,指望范桐一日鲤鱼飞身,光大白家门楣,熟料却死在那贼子手里呢!”
祈奕又是一愣:“堂兄?”
其实祈奕不习惯古代称呼,义兄堂兄也不甚分得清楚,随口便答罢了。
瞎婆嗔道:“看罢,看吧,你就是这样,明明义兄,你因为心里不喜欢行伍之人,偏生要叫堂兄,其实就是暗示诉你爹娘,你不喜欢白玉堂桀骜不驯,偏爱范桐儒雅温煦,否则老爷也不会下决心选了范桐。”
祈奕张口结舌:“可是,可是,他姓白啊,他也叫我堂妹,我们不是同宗同姓么?”
瞎婆还道祈奕受伤,把这一段记模糊了,遂道:“他叫你堂妹,那是跟你赌气。他姓白又怎么样?且他也不定姓白,他跟我一样,辗转流浪到这里,或许家境不错,却没听他说过。去八年前吧,记得那年冬天,冰天雪地,他不知跟谁殴斗,浑身是伤,晕厥药铺门口,被你娘救起,喜他一表人才,聪明伶俐,遂收为义子。他又说无名无姓,只说大家都叫他小五,你爹爹知会地保里长,按照你们兄妹玉字辈排行,替他正式命名白玉堂,他与不反对,就这样叫开了,其实与你们白家没有血缘。”
祈奕知道这白玉堂可有武功,怎会任由自己爹娘惨死,弟弟被伤?这是最近发生之事,祈奕怕露马脚,也不敢问。
其实这是祈奕不了解陷空岛跟河南地理位置,所以才疑疑心。
这事儿说白了很好理解,陷空岛距离河南草州桥几千里地。就是千里马也要几日方能赶回。且那白玉堂自视甚高,被人嫌弃,负气而去,自此憋着一股气,故意不听白家事。
及至白家落难,他得信赶回,一切晚矣。心中懊悔不迭。只是他这人倔强,纵然后悔也不会哓哓口舌。祈奕又是初来乍到,更加无从得知了。
瞎婆一番感慨却替祈奕释了疑:“这白玉堂自从被老爷夫人收为义子,每年虽说也要出去玩耍三五月,却是在家居多,与小姐感情也好,对老爷夫人及其孝顺。怪只怪三年前,范桐过了童生试,老爷大喜,招了范桐做女婿,白玉堂星夜出走,再没回头。江湖上倒也闯出些响亮名声来。当日若有大公子在,玉瑞少爷也不会叫个奴才重伤了。唉,如今说什么也晚了,只求两位少爷平安归来才好,否则,真是老天无眼了。”
祈奕闻听这话,心里直发愣,这古人开窍也忒早了,三年前,这白玉衡才只十二,白玉堂也才十六七,这在现代,还是鼻涕拉忽糊涂虫,整天为中考高考奋斗的年纪。她们竟然已经堂而皇之谈婚论嫁了。尤其白玉衡,十二岁可算得稚龄,竟然订婚?若非当初草草订婚,也不会有今日之祸了!
唉,如此一来,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祈奕不免一阵苦笑,这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初立家百事不顺
翌日,祈奕依照大宋习俗,披麻戴孝,挨家挨户谢丧磕头。期间,随着相邻亲友对白家夫妻追思,哀悼,祈奕被触动了伤心事,一时心痛难忍,泪如雨下。
祈奕知道,这份悲痛,既有白玉衡痛断肝肠,也有祈奕戚戚心怀。拥有双重记忆,祈奕莫之奈何,只能听之任之了。
三天后,祈奕亲自主持父母圆坟仪式,丧礼至此圆满结束。
余下就是守孝三年了。
祈奕谨遵为人子女孝道,穿了七七四十九天粗麻衣衫,方才除却麻衣,改穿白衣白裙。
祈奕每日一早一晚点灯化纸,拈香祷告。逢七填土堆坟,祭酒祭菜,磕头祭拜。
祈奕努力适应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习惯,也习惯了粗茶淡饭的日子。
只是身处异地,举目无亲,难免孤寂难耐,午夜梦回,常常因思念故土,想念爹娘泪流满腮。偶尔也因为担忧玉瑞病情辗转难眠。
按照大宋习俗,祈奕居家守孝期间,不得抛头露面,出外谋生。
再者,祈奕学的妇科,在这古代乃是贱业,且操业者多是妇人老妪,祈奕想以此谋生是行不通的。祈奕唯一选择,只有靠祖产度日。至少,在守孝三年间只能如此了。
却说白凌峰辞世七七四十九天后,祈奕除却麻衣,白布衣裙守孝。应白贵一再要求,祈奕着手管理白家产业。白家算得上小康之家,除了一家药铺,另有一百五十亩上等水田,五十亩山坡林地,只可惜眼下旱灾,佃户都去逃荒年,年内,土地不会有出息。
山林倒有木材,只是眼下这样荒年,无人兴动土木,也难以换钱谋生。
白贵交过手的账面尚余二百余两银子。并细细告知祈奕,因为白母白父都是壮年早逝,来不及备办寿材,白母过世,百夫伤心欲绝,一切往好里办,丧礼花费了许多银钱,除了家中积蓄,尚拉欠了三百银子。
紧着白父去世,原本要买药铺支应,幸亏大公子白玉堂及时赶回,带回千两银钱,除了还债,白父丧礼花费五百银子,余下都在账上。
祈奕略一思忖,这便是说,白家其实只能算作小康,根本经不起大的变故。如今若不是白玉堂支撑,白家将会卖田卖地,倾家荡产了。
看着账上仅余二百银子,外债一千,眼下年年灾荒,田产无收,自己生财无道。虽有药铺,自己却不会诊病,玉瑞又一死致命,这一番求诊,估计又是大几百银子下不来。
思及此处,祈奕方才忆起,不知道从未过问白玉堂出门盘缠是否充盈,不由赫然。忙问白贵:“义兄出门带了多少银钱?”
白贵道:“奴才当时想让大少带上余下钱财,我们家在怎么也好应付,少爷却说他另有办法,银钱留下办老爷夫人后事,以免小姐忧心。奴才想着家里银钱本是大少爷铺垫,就是要还,也不在这一日二日,也就没再坚持了。”
祈奕有些茫然,难道白家这些年都无甚积蓄?
白贵知道自家小姐一向不懂仕途经济,忙着一边翻账簿一边解释:“这些年白家除了土地出息,就是药铺盈利了,小姐是知道的,老爷夫人最是急公好义,怜老惜贫,搭救急难。
每逢年节,一家四口生日,都要施粥赠药。遇到荒年,更是慷慨解囊,周济亲友。
好在老爷医术精湛,口碑极好,这些年下来,小有积蓄。年初,范桐上京带了一百银子,小姐办嫁妆打首饰,铺排婚宴,拢共化了将近千余银子,账上原本结余五百余两,不想夫人忽然辞世,这都是……”
祈奕忙一挥手:“别说了,我知道了!”
白贵怏怏住了口,心里却在指天画地,咒骂范桐贼子。
祈奕想着不日上京跟范桐讨还血债,家里药铺尚余许多的药材,不能废了。婚礼所办许多的艳丽服饰,如今自己守孝没法穿戴,放着平白消耗也不划算,且自己也不喜欢这样艳丽衣料,不如一并处理了,也好腾出钱财,一来还上白玉堂的银钱,二来也好开支姐弟生活所需。
遂吩咐海棠:“去寻父亲,就说我有事商议。”
一时白贵前来:“不知小姐寻老奴何事?”
祈奕一伸手:“贵叔请坐下说话。”
又吩咐海棠:“上茶。”
这才言道:“贵叔,如今爹爹仙逝,我不懂得医术,玉瑞如今生死未卜,也不知道几时方能康复。总之,我们家短时间内没法子重开药铺了。与其这般,不如将将药铺与锦缎布匹转让出去,换成银钱,预备不时之需,贵叔您看可好?”
白贵忙道:“小姐不可,药铺是老爷一生心血,万不能轻言结束。那些锦缎更是夫人给小姐备办嫁妆,乃是夫人一片爱女之心,眼下虽然用不着,总有一日用得上,眼下虽然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