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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世界大战大全史:四国对德国和奥地利的管理1945-1946年-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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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盟国能就一项共同的政策达成协议,那就会大大推动它们在德国缔造和平的工作:有关的政治家们有足够的理由去为保持四大国之间的合作而作出牺牲。的确,任何人只要想到四大国的分歧对未来世界产生影响的全部含意,就不会想把他们的努力斥为短视、无知或徒劳无益了。万一历史证明是使人误入歧途的,那么世界前景倒确实是光辉灿烂的了。同时,毫无疑问,因为四个战胜国在如何对待战败国的问题上存在着很大分歧,所以要作出一番努力来达到四国的协调一致,这样一来,要找出一种正确对付德国人的方法,其任务就大为复杂了。 
  英美所抱目的的基本点是把一种政治和社会制度引进德国,而这种制度比第三帝国曾经推行过的更接近于“民主生活方式”。俄国人也宣称他们的目的是建立“民主政治”,用词的一致一时掩盖了思想上的根本分歧。俄国人处理赔偿问题的最初做法,除了适应于外国人的刺刀所支持的专制政府外,是否还适应于任何其他形式的政府,这是值得怀疑的。这一困难处境,看来他们自己在一定时候也承认了。然而,这种做法与促进以人民抉择为基础的自治,肯定是水火不相容的,而这种自治却是西方政策所公开宣布的目标。英美因为希望同俄国人保持团结,在波茨坦条款中接受了许多惩罚性的东西,这些与他们平时解决政治问题的态度不一样,与他们为德国设想的政治前途也不一样。嘴别是工业水平计划,装模作样地要求德国人合作,可是又竭力策动德国人反对任何这样的合作。在一时感情激动之下,美国领导人可能接受摩根索计划,然而几乎令人不可想象的是,经过若干年,讲英语的各族人民居然会准备支持该计划所包含的那种苛刻程度。在制订一项能为四大国所一致支持的对德政策方面,过决非是唯一的困难。 
  俄国人不仅在惩罚德国方面显得更加无情、而且在256 改造德国方面也显得更加严厉。他们对于要建立的那种社会,以及要促其实现的方法都是坚定无疑的。他们所受的马克思主义训练使他们懂得,任何人如果要在社会上树立某种思想观念,必须从变革社会制度开始,特别是从变革经济权力的分配制度开始。当然,西方盟国认识到,要建立一种他们希望看到的社会,有必要进行一些变革,但是他们主要考虑的是引进不同的政治制度。他们知道,德国的某些制度曾经助长了纳粹主义的兴起,因此准备强制推行一些其他制度,即使这些制度对德国是陌生的,不受德国人欢迎的,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他们的改革范围已扩大到诸如教育方法以及新闻宣传等方面,同时英国人还主张实行基本工业社会化。不可否认,俄国人并未立即实现土地、手工业或整个工业的社会化。但总的说来,美国人和法国人不曾干涉财产分配问题,而英国人虽然在社会化方面采取了一些步骤,但进行得并不彻底;俄国人却这样子了。西方盟国即使没有明确阐述过他们的原则,他们还是按照原则行事的,这就是说,他们想要建立的政治社会和德国现行的经济制度之间并无不相适应之处。民主政治,只要在开头若干年内能牢固地建立而又加以保护,以后就能扎下根来。任何这样的想法。都抹煞了德国和盎格鲁撒克逊历史上根深蒂固的社会结构之间的根本差别。 
  在英美,在较为集中的工业化产生出城市工人阶级之前,种种条件使得经济发展有可能早日开始,并给予中产阶级以足够的力量好从成功的革命中赢得政权。在德国,这种情况之所以不曾出现,主要由于神圣罗马帝国未能把这个国家巩固成为一个民族国家,由于一些小的独立国家的长期存在所造成的倾轧和衰微,还由于地理上的某些不利之处。在德国中产阶级在政治上觉醒之时,工人革命的危险已经露头了。马克思明确教导无产阶级要利用资产阶级革命作为建立无产阶级专政的踏脚石。英美中产阶级对于通过他们的革命所固定下来的自由传统充满了信心,而且几乎毫不怀疑地接受了这样的信念,即医治人们对社会不满的方法就是对政治和社会进行改革。然而,德国的中产阶级却对激迸倾向采取了较强的防御态度。当他们在1848年和1918年有可能通过革命取得政权并用以打垮敌军、地主贵族和军事特权阶层的257 时候,他们却屈服于害怕对革命失去控制,因而再度向保守力量和民族主义力量妥协,以保证免遭危险。最成功、最富有的产业家们同地主贵族同心协力,接受了他们很多的社会观点,成为维持现状的主要支柱之一。无甚成就的资产阶级和知识阶层本应产生出一些自由社会的领袖,却由于1923年的通货膨胀和1932年的经济萧多而进一步遭到削弱。mpanel(1); 
  这一历史背景(这里是概括而言,略去了许多次要原因)给我们提供一种依据,大大有助于说明德国社会中显而易见的软弱性,如果我们站在自由主义立场上批判地加以观察的话。但是如果不认清这一点,日耳曼和盎格鲁撒克逊中产阶级之间的表面相似之处,诸如对文化的兴趣,对知识的尊重,对卫生、工作方法和家庭生活的态度等,往往都会使人认为他们的思想背景实质上是一致的。如果情况真是如此,一旦德国中产阶级牢固地掌握了政权,当然会出现英美那样的政治社会,这种预料也可能是合乎逻辑的。但实际上,德国中产阶级却给民族主义和纳粹党提供了一些最热忱的拥护者。因此,把他们看做自由的保卫者,必然是值得怀疑的。被出卖过一次的通行证,还有再次被出卖的可能。 
  有人自然会说,既然德国中产阶级不可信赖,权力就决不应落在他们手里,而应掌握在别的比较能够信得过的人手里,特别是要掌握在工人手里。在这里,权力必须是指政治权力和经济权力。在战争期间,英美公众普遍认为,鲁尔和莱茵兰的企业家们和普鲁士容克地主一样,同德国军国主义关系密切,必须同样地严厉对待。但是,既然俄国人的土地改革有效地从根本上打击了容克地主的权力,并产生了一个阶级,可以随时抵制任何开倒车的企图,那么还要妄称纽伦堡的起诉、非卡特尔化以及其他用来对付企业家的措施对他们起了很大的制服作用,那是无稽之谈。因此有些人就认为,土地改革应有彻底的工业社会化与之相配合,工人也应和农民一样成为(不管怎样在名义上)力量源泉的主人翁。据说,只有如此,才能充分保证不再发生受工业巨头资助的(如果说不是受其策动的)独裁政治的反扑。258 这种分析同马克思主义关于工业财产所有权的重要性的论述极其相似。但是这种治疗方法的提出,难道不正是根据德国和西方民主政治两者之间似是而非的类推吗?它假设:在权力移交之时,德国人不论多么勉强也得接受其后果,正如皮尔和迪斯雷利领导下的托利党人接受议会选举法的修正案以及本世纪二十年代和三十年代的保守党人接受坎贝尔一班纳曼内和阿斯奎斯内阁的措施一样。但是,一度实行过的大体上以英美保守主义为特征的社会和政治改革之所以被接受,主要原因是对于那些国家由于历史发展而产生的权力实际分配情况作过一番现实主义的估价。这样的接受改革,既不是自动的,也不是普遍的。法国就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而在德国,其可能性也是很有疑问的。然而,如果没有这样的改革,就不可能仿照英美式样建立一个自由社会。因为,只要社会内部存在着一个相当大的集团,自认为有权用武力推翻现存的政治和社会秩序,并自认为已强大到足以伺机而动,那么无保留地让这个集团充分享有各种自由,就会招致灾难。无论如何,我们还无法断言,德国工人被授予权力之后会愿意按照自由主义路线来治理国家。然而,即使他们愿意这样做,反动力量也可能十分强大而残忍,除非无产阶级政权是同样的残忍和独裁,就不可能被制服。从政治上来脱,西德人民阵线若不把共产党人包括在内,就不能指望取得政权,而共产党人是包藏着破坏联合以达到自己目的的祸心的。英国驻德国的高级官员也许没有十分清楚地认识到财产问题是多么重要,而美国人则公开反对对自由企业进行任何干涉。但是,如果看到西德社会的根本改造只能靠一个左翼独裁政权去维持这件事的严重危险性,那末,把未能实现这一改造看成是重大错误,那就未免太轻率了。 
  情况既然如此,剩下来的问题是:能否在现存的体制内再花些工夫来更换上层人物,以便把可靠的民主分子安排到负责岗位上,并以强迫转让个人财产的办法把这种变革的某些方面固定下来,从而使倒退现象难以发生。可是实际上,深谋远虑和不愿干预的情绪妨碍了采取迅速行动。一旦战败的时刻已经流逝,那么对这种强行干预的阻力几乎是不可克服的了。当然,这种行动是否可行,能否持久,是大有问题的。的确,愤愤不平的业主们一定会象抗拒社会化一样,激烈地抗拒这种转让。实践证明,剥夺公认的纳粹分子的社会地位的种种尝试多259 数成了昙花一现。说不定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如果他们的经济资源实际上转给了别人(而不为国家所有),那么,一旦德国人恢复了行动自由,在新秩序内拥有一定物质利益的集团的产生以及能够调度出来予以支持的力量,并不足以阻止非正义的倒退进程。甚至还不能断言,新业主就一定会比老业主开明。但是,如果得出的结论是认为这方面的任何做法都不切实际,那么我们就可以比以往更加明显地看出盟国在德国可能做的事情的局限性。 
  不管怎样,有待于政治改革和非纳粹化的现存社会结构在实际上的继续保持,除了说明在有可能就四大国的共同政策取得一致之前,必须填乎鸿沟之外,还出现了东西德之间的另一基本差别。的确,逐步形成这样一项政策的前景一开始就是很渺茫的,虽然从彼此的利害关系来看,作此尝试是正确的。温斯顿·丘吉尔爵士等人已经提供了再清楚不过的记录,说明在战争期间团结的利益显得更为突出的时候,在一起工作尚且是多么困难。不单单是对权力和国家安全的必要考虑使得当时的情况大抵如此;一旦共同的危险消失之时,战胜国都要去追求各自不同的目的了。思想观念在环境中扎根之深以及各种环境所必然具有的差异之大,造成各国看法上不可避免的差距。用互相忍让、互相谅解来弥合这种差距,不仅需要对此情况有所认识(从承认差距的存在开始),而且需要具有善良的愿望。然而,在俄国人方面,正是这种寻求谅解的愿望,似乎被共产主义教义的原则所排斥掉了。这种教义不仅宣传它的信条是绝对真理,而且教导其信徒们只能按照集体的自身利益、物质力量和争取统治的斗争去考虑问题,只要有一点肤浅的马列主义知识就可以看出,苏联和资本主义国家进行密切合作是不大可能的,虽然由四国组成的政府就是一种将其效率寄托于这种合作的实验。只要有一点肤浅的历史知识就可以看出,不管怎样,就英国人来看,俄国通常所起的作用与其说是同盟合作,不如说是威胁恫吓。事实上实行四国共同政策的企图,在执行这一政策的德国行政机构建立之前就早已破灭了。德国问题的整个性质也随之改变了。 
  当各占领国开始执行各自不同的政策时,占领区边界就有了它们本来并不具有的政治意义。西方国家之间的分歧是表面上的,很快就消除了,而实际代表两个互相260 竞争的社会制度并受两大敌对集团战略利益支配的东西方之间的分歧,则是最难处理的。何况,这个根本性的划分把一个国家分成两部分,而这个国家在过去一百五十年中比任何别的国家吏为民族团结的观念所迷住。这种情况不是任何一个民族所能泰然处之的,德国人更是万万不能。它对狂热的民族主义和极端主义的政策永远起着鼓励作用:它直接助长战争而不利于和平。它还雪上加霜,丧失领土给俄国和波兰,对此,德国人无论如何是不会听凭摆布的。产生巨大灾难的内在可能性之大,足以说明为什么政治家们愿意作出巨大的牺牲以期避免旧事重演。然而,如果从这个观点来看,情况变得更为复杂的话,那么西方盟国至少可以放手逐步制订一项和他们平时的政治态度更为一致的对德政策。再也没有必要去采取一种强硬的方针,以消除俄国人的猜疑了。这倒不是占领德国的英美人乐意得出这一结论。他们似乎不愿承认四国合作的实验已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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