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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朱只是让暖雪下去换一身衣服，边上的一盆水被打翻了，弄湿了他的衣服，况且暖雪脸红成那样，还怎么让她待下去。
接到朱朱的示意，暖雪逃似的跑走了。
这边，于妈妈查看唐继明身上受伤了了没，见他捂着鼻子，皱了皱眉，让他拿下手看看，唐继明皱了皱秀气的眉，朱朱看着都觉得有点难受，他的哥哥小小年纪就已经说得上是美少年了，清秀干净，声音带着一点变声期的沙哑，说明他是一位真正的少年郎，否则朱朱会以为，只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少女。
“啊呀…”于妈妈看着流鼻血的唐继明惊慌起来，在身上乱摸一通，就是没摸出一个所以然，在场的人听见声音看了过去，见他鼻孔以下的地方血肉模糊，大概是被他擦了一下，像是两根长长的血色的胡子，有点像圣诞老人朱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遭到三个人的白眼，唐继明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
朱朱憋住笑走过去，用手绢擦拭嘴角的血迹让他仰着头，于妈妈见了，出去倒了水进来，一脸心疼，一回来就受伤，总觉得不是好彩头，李绣娘帮着朱朱拉着他坐下，柱子搬了一个椅子让他坐着，这样七手八脚的四个人忙活了一阵，就算把血止住了。同时，唐继明的鼻子上也留下了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朱朱在心里憋笑，看着刚才还如玉的人，现在就多了瑕疵。又安慰唐继明过几天就会好的，只是不要去碰鼻子就好了。
柱子在一旁小声嘀咕，这样还不是四姑娘你，好好的睡着突然弄出那么大的响动，就是神也被吓着了。话还未说完，就让唐继明瞪了一眼，朱朱愣了一会，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她幸灾乐祸的时候于妈妈和李绣娘那怪异的表情，敢情她才是罪魁祸首？
朱朱笑着给唐继明赔不是，一点诚意也没有，于妈妈暗暗拉了拉她的袖子，才收敛了笑，唐继明摇头说什么，伸手抚了抚朱朱的头，说是能够看着她笑笑也觉得值了。朱朱当时在心里抗议，这也太容易满足了，同时也觉得温馨，这才是哥哥的关心！
快到吃饭的时间，唐继明起身离开了，于妈妈让他在这边吃，他摇了摇头，于妈妈知道他的意思，也就不再挽留，送他出门，唐继明看着朱朱，说明天会过来，朱朱点点头，吃饭的时候多吃了一碗，于妈妈看着高兴，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
暖雪刚把碗筷收拾好，就听见敲门声，这么冷的天会是谁过来？于妈妈去了厨房，跑出去开院门的是李绣娘，过了一会回来，朱朱就看见李绣娘一个人估计是传话的。李秀娘刚进来，于妈妈也过来了，问了是什么事，李绣娘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朱朱察觉到于妈妈皱了皱眉“四姑娘，夫人派人来传话，说是明天让四姑娘晨昏定省，说是临过年的，热闹热闹。”
朱朱点头，觉得可笑，哥哥一回来，第二天就让她去请安，还真是会做人，对别人来说一定会觉得是好事，可是对朱朱来说就有点不愿意了，天还没亮就要起床，还是大雪天，谁愿意从被子起来。
所以于妈妈吧朱朱从被子挖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直哆嗦不说，连眼睛都没睁开，于妈妈让她抬手就抬手，让伸脚就伸脚，软软的一个跟软虾一样的人，亏得于妈妈也帮她穿好衣服，冰凉的水触摸着肌肤，一个激灵把她冷醒了。没办法，柴火不多，只能用冰水洗脸。被这样一冷，朱朱也就清醒过来，看着镜中稚嫩的脸叹气，目光在身上扫了一片，见穿着那天周妈妈让人送过来的新袄子，本想说只是去请安而已，不用把新衣服给穿了，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反正在王氏眼里，她只是一个傻姑娘。
出门的时候天刚开始亮起来，地上有白雪，所以并不觉得黑。于妈妈想着抱着猪猪，朱朱没愿意，地上那么滑一不小心滑着了不是要像钱妈妈一样在床上躺几个月，她可不愿意。于妈妈见她坚持，把人又给她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裹着出门，尽管如此，一吹着风，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抖起来，牙齿都快被她咬崩了。
一路上朱朱还不忘露出两只眼珠滴溜溜的看着周围的环境，袖子里暖暖的揣着一个小东西，若是再大一点就是一个天然暖炉了。她趁于妈妈不注意，把睡在枕头下的小东西给藏起来。每次洗澡的时候也不会给它细细，所以绿豆也不是很脏。
遇到不少人，朱朱也给她们让了不少道，于妈妈拉着她在一旁站着，她也就站着，看着几姨娘，几姨娘，几姨娘带着姐姐，妹妹从她身边走过，还要一副温顺的模样低下头道万福。甚至，还能听见不屑的嗤笑，朱朱皱眉，等她们离开之后才问于妈妈那是谁，于妈妈回答了之后才恍惚，许久没去请安，连这些姨娘们都不认识了。
到了王氏的院子，朱朱才发现，满满的一屋子人，他是最后一个到，站了属于她的位子，两排的人排着退伍，姨娘们按顺序站着，姑娘们一排站着，朱朱站在第四个最前面站着一个穿着粉嫩绣花对襟棉袄的少女，比她高了许多，站在前面居高临下的，背对着，朱朱看不清她的脸，却知道那个少女就是王氏的嫡女，唐家的掌上明珠唐明珠大小姐，看她那通身的气派，朱朱笑了笑，没见过王氏，从她女儿身上可见一斑啊！
主院就是主院，华丽不说，摆件和布置都是费了心思的，比起她们那个院子，缺这少那的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朱朱在心里不甘的哼了哼，见有目光扫过来，抬眼看了过去，是站在首位的一位妇人，二夫人秀姨娘。朱朱看了看她，脸上露出憨憨的笑，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秀姨娘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收回视线。她后面的几位姨娘看着她，顺着她的视线见朱朱憨厚的笑，有的诧异，有的冷笑，有的鄙夷。
朱朱都装作没看见，若无其事的一移回目光，不理会身后妹妹们丢过来的目光，今天她也算是混了个熟脸，不想引起注意，只不过今天之后，看来是被她们惦记好一阵了。朱朱发现，她身上这一套衣服还真是扎眼，否则也不会让人这么看着她。不过，朱朱看了看袖子似乎想到了什么。
尽管房间内烧着炭火，可也没被子里舒服，朱朱暗暗抱怨，自然你老人家还没起床，就不要规定那么早让人等着你起床，能不能有点人性。想想又觉得可笑，有人性的话也就不是这个时代了。
站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听见珠帘响动的声音，朱朱叹了口气，千呼万唤始出来。
王氏扫了一眼，目光落在朱朱身上看了一眼才坐下，朱朱想看看传说中的王氏是不是长得铜头铁臂，无奈不想惹事生灰，只得乖乖的低头扮温顺。听着姨娘们说着吉祥的话一个一个的轮流着道万福。算了算，除了生病的六夫人丽姨娘，以及她死去的姨娘，这个房内站了四位姨娘，几位小姐姑娘，加起来就是十多个人。
一一轮了过去，轮到朱朱的时候，朱朱站出了一步，学着前面姐姐的样子，福了福身“月珑给娘请安，娘万福！”甜甜的声音，故意放得轻柔，王氏看着朱朱一身衣服装扮，笑了笑让她起来。这算是今天第一次笑，明眼人都知道，朱朱顿时觉得锋芒在背，却还是若无其事的站回自己的位置。
请完安，王氏说了一些告诫的话，便让其余的人都退下去，朱朱刚要跟着走，被一个丫头叫住，说是王氏要见她，朱朱认出这个婢女，来过柳园几次，笑着点点头，在众人复杂的视线下跟着婢女进了珠帘后的里间。
朱朱一进去就看见坐在软榻上的王氏以及坐在她身边，被她拉着手的粉色袄子的唐明珠，看见朱朱进来，唐明珠用手绢捂着嘴抿着笑了笑“妹妹果然生了一副花儿一样的模样，穿上这套衣服可比我穿得好看多了，娘说是吧！”笑看了王氏一样，王氏只是笑笑并未说什么。
果然，是她穿过的一副，看起来跟新的一样。难怪姨娘们会看她，她们也认出了这件衣服是唐明珠的。朱朱突然觉得难堪，她还没捡过别人的衣服穿，到了这里，看着她们异样的目光，朱朱竟然慢慢平静下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能够穿着这么漂亮的衣服，妹妹觉得很开心，况且还是姐姐穿过的，姐姐，你也觉得衣服好看吗？”
唐明珠愣了一下，看了看朱朱，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被王氏拉住“朱朱若是喜欢，明珠还有不少衣服留着，让人送过去，反正她也穿不下。只要朱朱不嫌弃，一时做不了衣服才会把明珠只穿了一回的衣服给你，现在看你的样子很喜欢。”见朱朱眼睛一亮笑了一下看着唐明珠道“明珠把一些穿不了的衣服送给月珑吧！反正你也穿不了。”
“娘！你这不是为难女儿吗？”唐明珠笑看了朱朱一样缓缓道“衣服不是不可以，我那倒是还有一些一次都没穿过的，妹妹喜欢可以送给你，不过穿过的衣服恐怕不行。”她说的有理，朱朱也只是笑笑，看了看脸色未变的王氏点点头。
“娘，为什么要把那套衣服送给她？”见朱朱离开，唐明珠拉着王氏的手皱眉问道。
“傻女儿，为娘的会不知道女儿的性子。”王氏笑着抚了抚她的手，目光落在晃动的珠帘上“你看这个妹妹是怎样的人？”
唐明珠想了想答道“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要说与这位妹妹也不是没见面，不过是一年见面的机会少，不过最近知道娘对她不错，她才注意起来，刚刚暗暗打量她，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
“想必是学乖了。”在黑屋子带了三天，又病了一场，以前就有听说病了一场就糊涂了人，想来这个四姑娘也是这样的情况。
“听说大哥回来了？”唐明珠看了看王氏，试探性的问了问。见王氏脸色一变，吓得低下头。
“回来了，等会应该回过来。对这个四姑娘，明珠应该上上心，以后说不定用得上，就凭那花儿一样的模样。”唐明珠点点头，明白了王氏的意思“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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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旧衣服
正说着，就听初晓的声音“二公子，容奴婢进去禀告一声。”
“有劳初晓了！”唐继明候在门外看了初晓一眼，目光落在别处，初晓被他一看，小脸红了起来，害怕被人察觉连忙低下头。进去的时候摸了摸脸颊，有些担心。
“夫人，小姐，初晓进来了。”边说变掀开帘子进来，目光在她们脸上扫了一遍低头道“夫人，二公子过来了。”
两人对看了一眼，笑了一下“正说着就来了。明珠也出来看看。”说着站起来了，唐明珠点了点头，尾随其后。
王氏坐在主位上，看着进来的少年，洗去了一身的疲惫，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少，兄妹两的模子都随了他们那命短的姨娘，男的俊俏，女的，还一副小人模样就已经会勾人了，想着刚刚还笑容可掬的人，眼眸黯了黯。
“儿子给娘亲请安！”拜了拜站起来，唐明珠一直观察着唐继明，见他的目光看了过来，连忙低下头，手掩在袖子里绞着手绢。
“好。坐着陪着娘亲说说话，许久不见了，大家记挂着，学堂的事还好吧！”王氏笑了笑，招呼着初晓让他坐下，唐继明也没推托。
刚坐稳，便回到
“一切都好，多谢娘亲让人给儿子送的衣物。”自从王氏决定拉拢他们之后，就让人送了衣服给她聊表她的关心，接到家里来信的时候唐继明很意外，出了银子才从送信人的口中打听了一些府里的事，听着王氏对柳园照顾有加，是既担心又喜欢。这个冬天，似乎比以往更冷，他们那个柳园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对于这位娘亲，唐继明再清楚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示好，他也能猜到一点，如果纠旋能够让妹妹的生活变好，他宁愿这样做，凭借着他的能力，必须这样。
因此，他才会书写了一大遍肺腑之言的感谢信回去，对她，也是恭恭敬敬的不敢有半点不满。
“为娘的只是担心你，以后有什么事都要跟娘商量一下，缺什么让人说一声。”王氏笑得可亲，连眉目都柔和了下来。
察觉到她身边的目光，唐继明抬眼看了看唐明珠“一次出去的时候在京城看见一个店面，说是不少城里的大小姐都喜欢，就让人买了下来。”说着看了一眼门外，柱子掀开帘子进来，把东西交给一旁的初晓退了出去，初晓把盒子交给唐明珠，唐明珠愣了愣，看了一眼唐继明，见他鼓励她打开看看，唐明珠看了看王氏，打开一看，竟然是一盒精巧鲜艳的胭脂“想着明珠妹妹会喜欢就特地带了一副回来。”
王氏看了看，确实是他们这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