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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他在闭关修炼，你们有没有发现他的气质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是啊！我以前见到他的时候，感觉他就像是随时都带着千军万马，随时都要发动冲锋一样，可这次看到他……他好像变得有些模糊，乍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存在’的意思……”
“大家不用浪费精神去猜了，看到他身边那个女人了吗？那是欧洲区著名的情报贩子，过一会儿我们去找她买情报就行，虽然可能买不到太隐秘和详细的，但总比咱们在这里胡乱猜测好吧……”
正说话间，程鹏和申琦乘着的小船已经如同在冰上滑行一般从光滑如镜的海面上一路滑到了海边，也不见程鹏作势，他便扶着申琦从船上下来，轻轻松松一步跨过漫长的距离，走到了海滩上。
在他立足海滩的瞬间，原本静止的海风和海浪又重新出现，那一叶小舟被巨浪裹着高高扬起，顷刻间就在海边的岩石上撞得粉碎。
风声呼啸，涛声如雷。
在这片风声涛声之中，程鹏松开手，申琦身上电光一闪，使用瞬间移动的法术退到了至少一公里以外的山丘上，而他自己则缓缓走向依然伫立在石头上的孙恩。
“天师孙恩，我来迟了。”他笑着说，“希望你没有生气。”
仿佛变成了石头的孙恩眉头一皱，一直紧闭的眼睛睁开，看向程鹏。
在他看向程鹏的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涛声和风声全都消失，甚至整个海滩、整个海面、整个舟山岛都一起消失，天地之间只有孙恩存在，或者说，只有一种宁静但却充满了张力的空寂存在。
那是孙恩的力量！
“我不记得你。”
程鹏笑了笑，拿出了一颗蓝色的宝珠，有识货的人认出了它，低声说：“这是记忆的珍珠，需要在和平世界做任务才能得到的绑定装备，难道程鹏一直在那些小孩子老头子们厮混的世界里面消磨时间吗？”
“记忆的珍珠”是一种很特别的道具，它能够将玩家们在某个世界的“记忆”转移到同一世界的不同轮次，是专门推出以便玩家们解决一些错过了的任务，了结一些遗憾的特殊道具。
随着珍珠发出蓝色的光芒，孙恩的眼神稍稍迷茫了一下，然后看向程鹏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
“天下第一的刺客，一人敌万军的魔门补天阁第一高手……你闭关的时间可真是够久的！”他的脸上出现了笑容，连带着那种将整个世界完全充斥的空寂之中也泛起了涟漪，“我原本以为今天只是能跟燕飞做个了断，却想不到居然还能解决掉你！”
“这样很好，等解决了你和燕飞，我再去杀了刘裕，天师教的大业想必就再无障碍了！”
程鹏微微扬起眉毛，笑了。
“你能不能解决燕飞，我并不确定，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你解决不了我。”
说着，他的气息渐渐淡去，明明站在那里，却仿佛什么都没有一般，整个人仿佛都消失在孙恩所散布的空寂之中。
这情况不仅让孙恩为之愕然，也让周围观战的玩家们惊呼了起来。
“天人合一！”
“程鹏也练成了天人合一！”
“他也踏入八星境界了吗？”
但和那些只是围观的玩家们不同，孙恩毕竟直接和程鹏面对面，他对于气息的把握也比那些玩家强大很多，只是皱了一会儿眉毛，就冷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你这不是什么天人合一的境界，而是将自身化为一个完整的循环，将自己和世界隔绝了。”他忍不住点点头，露出少许期待之色，“这种力量的确出乎意料，值得我全力出手！”
话音未落，那片充斥天地的空寂之中，便突如其来地涌起了滚滚热浪！
这份热浪来得毫无征兆，在现实中也完全看不见，但所有观战的玩家却都在同一时间痛呼出身，不止一个人被燎出了水泡，一些离得比较近、本身实力又不够强的玩家甚至身上冒起了白烟，刹那间被烧成灰烬，化光而去！
大道无形，孙恩的力量早已超越武的极限，踏入了道的领域，所以他一旦出手，甚至不用刻意攻击，光是自然点燃的战意之火就能勾动人们心中的火焰，进而将天地之热和人心之火连在一起，威力千百倍增加，一瞬间就能将敌人击杀于无形之中！
可面对这种力量的程鹏却毫不动容，而是苦笑着叹了口气。
“孙天师，如果你拥有的只是这个境界的力量，那么我未免有点失望啊！”
孙恩并未回答，只是身影一闪就冲到了程鹏的面前，毫无花巧地一掌击出。
这一掌速度极快，但程鹏也同样是以高速闻名的人物，当然不可能被它击中，早已同样一掌迎了上去。
双掌相交，并未发出一般高手交锋掌力碰撞的轰鸣声，但周围观战的玩家们却都感觉心中一震，天地间仿佛有什么无形却很庞大的东西剧烈地摇动着，甚至带动整个海滩都在摇动。
这一掌交锋的结果是孙恩一个翻身退到了十余步外，而程鹏——纹丝未动！
他竟然在掌力上超过孙恩这么多？！
当玩家们忍不住惊呼“这不可能”的时候，程鹏却深深地叹了口气。
叹完气之后，他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虽然只咳嗽了几声，却口鼻眼耳之中都渗出血来，看起来煞是凄惨。
“这份力量真是要命……这还没动用呢，就先伤成这样……”他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看向疑惑和戒备的孙恩，“我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就向你展示一下，我这段时间修炼的东西吧！”
“那是你所一直在追求的东西，破碎虚空！”
第3章程鹏的破碎虚空
破碎虚空！
这个词说出来，非但孙恩立刻变了脸色，就连周围观战的玩家们都呆住了。
短短的几秒钟沉默之后，聊天频道里面顿时吵翻了天。
“他说什么？他说可以破碎虚空？”
“破碎虚空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在这个世界里面破碎虚空……要是在血战战场里面，我也能打破虚空来个次元斩的……”
“呸！次元斩算哪门子的破碎虚空啊！破碎虚空是以自己的力量去击穿各个层级世界的藩篱，是以力证道强行飞升的手段。目前法术系或许有能做到这个的，武斗系真心不可能！”
“是啊！要说程鹏能够打碎空间，我信。但要说他能破碎虚空？我是真不信！”
“你们也别吵了，反正他等一下肯定要施展破碎虚空的，咱们等着看就好……”
和已经吵成一团的玩家们不同，孙恩虽然十分吃惊，却还保留着相当的冷静，他仔仔细细地看着程鹏，仿佛是要从他的眼睛里面看透他的心灵，就这样足足过了大概半分钟，他才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不信。”
看着孙恩那犹豫和失望的样子，程鹏忍不住又笑了。
“你认为什么是‘破碎虚空’？”他问，“所谓破碎虚空，就是打开仙门，前往更高层次的世界，对吧？那么为什么你不相信我能够打开通往更高层次世界的通道呢？”
“……可以这么说，但你真的明白‘更高层次的世界’是什么概念吗？”孙恩眉毛微微垂下，显得很有些失望，“更高层次的世界，绝对不是仅仅力量更强就行了的。我可以确定，你并没有理解这个概念。”
“我不知道你的‘破碎虚空’究竟要怎么做，但既然你连正确的概念都还没有理解，又怎么可能拥有破碎虚空的能力呢？”
听了孙恩的质疑，程鹏点点头，有几分赞叹地说：“不愧是天师孙恩，面对着毕生理想就在眼前的情况，居然还能冷静地思考……但我觉得你真是太多虑了！无论我能不能真的破碎虚空，你看一看总不会有损失，对吧？”
孙恩这次没有犹豫，直接退后几步，让出了相当大的一片空间。
“你说得对，若是你真的能够破碎虚空，我少不得还要拜托你帮我一把。”
看着孙恩那不相信之中却含着几分期冀的表情，程鹏忍不住又笑了。
他慢慢平复气息，然后抬起了右手。
这个时候大家才注意到，他的右手上居然被绘着黑白花纹的淡黄色绢布缠绕，裹得严严实实，连一条缝都没露出来。
程鹏将右手抬起，指向前方一片虚空，做出发招的动作，心中却在和太极图联系。
太极图，解开我右手的封印。
我要提醒你，虽然你已经修炼了很长的时间，但依然还没能妥善地掌握开天辟地之力，这一击发出去，有三成以上的机会导致整个右手完全崩溃。你现在所处的世界并非那种无论什么伤势都能瞬间复原的搞笑系世界，受了这种伤会非常麻烦！
三成机会而已，试试也没关系。我差不多半年时间反复地修炼，总该有些成果才是。
成果不是已经有了吗？如果你在刚才那一击里面使用开天辟地之力，大概有九成的把握能够杀死他，虽然同时还有一半的把握是你自己也同时挂掉，剩下的一半里面又是整条手臂崩溃的可能性占了大多数……
那又有什么关系？
……说得也是，我又忘了你是不死之身……真是羡慕啊！
这一番对话其实时间很短，当太极图一边感叹着“羡慕羡慕”一边从程鹏手上自动解开，缩回手臂，将他的右手显露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呆住了。
那还能算是一只手吗？
程鹏的右手轮廓倒是依然完整，并没有变成四根手指或者掌心有个洞什么的，但他整个手的颜色变得非常古怪，底色是纯黑的，在纯粹的黑色之中是无数星辰汇成的星云，仔细看去的话，甚至还能看到那星云在缓缓旋转。
“他的手……”
“与其说是手，不如说变成了宇宙星空的缩影吧！”
“究竟要怎么才能把手变成这个样子啊？”
大家议论纷纷，但并无嘲笑之意，相反，更多的是惊叹和羡慕。
一只手变成这样，充其量只能算惊人，绝对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但当黄绢退去之后，从那只手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压，却是谁都能感觉到的。
假设这只手真的能发出和这威压相趁的力量的话……能够拥有这样一只手，绝对是好事！
如果可以的话，这里绝大多数的玩家都会愿意用自己的手来交换！
程鹏亮出这只怪异的右手之后，并没有说什么，也根本没有解释之意，他只是将手掌摊开，对准那片虚空，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想看破碎虚空吗？那就用你的眼睛仔细看看吧！”
说着，他将右手捏成拳头，对准虚空狠狠地打了出去。
本该因为大力挥拳而产生的冲击波完全没有出现，反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在程鹏拳头的前方流露了出来。
这股气息纯净、冰冷、强大，虽然只是一丝一缕，却包含着足以动摇整个世界，让日月星辰都为之失色的威压。
而这一拳便包含着这股不可思议的气息打了出去。
一拳击出，速度并不快，但当拳势伸展到极点的时候，拳头前方的空气骤然震荡起来，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激烈地收缩，最终显出了一个指尖大小的漆黑，而在这漆黑之中，却又隐约流露出一股令人神往的气息。
漆黑只存在了不到半秒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沙滩上只剩下已经将拳头重新缩回袖子里面的程鹏，他的脸色灰白，仿佛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似的，但好歹没有像刚才那样咳嗽到眼鼻口耳都在渗血的地步。
“刚才那一击，孙天师可曾看清楚？”他以手捂住胸口，让自己咳嗽得多少可以轻一些，同时很严肃地问，“你觉得，这一击算不算破碎虚空？”
孙恩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咬咬牙，点头应道：“没错！那的确是破碎虚空！”
“那么，如果我全力打出更大的通道，你有兴趣试试吗？”
孙恩这次犹豫得更久，但程鹏却一点都不担心，因为结果早已注定！
破碎虚空、道成飞升，这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事情，孙恩就算本事再大，只要他不能纯粹靠着自己的力量飞升，就只能靠着外力打开的通道穿越仙门。
现在，程鹏就把这份希望切切实实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是面子重要呢？还是破碎虚空的希望更重要？
程鹏笑了，笑得很开心。
而孙恩忍耐了很久，最终也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果然是破碎虚空！”他赞道，“只可惜规模太小……这样的仙门，我根本过不去啊！”
“如果我全力出手，或许能够打开足以让一个人冲过去的通道……”
“那么……就拜托了！”孙恩彬彬有礼地一揖到地，脸上都是笑容，“请为我打开足够让我传过去的通道！”
程鹏倒也没有拿乔，微笑着点头：“当然，我正是为此而来。”
第4章程鹏的力量
孙恩离开了。
正确地说，他是破碎虚空飞升了。
虽然他“破碎虚空”的方式并非自己出力，而是穿过了程鹏以一掌击碎虚空所打开的“仙门”罢了，但不管怎么说，他的确破碎虚空飞升了。
所以当燕飞乘着小船来到舟山岛的时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