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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个冷颤,不知他怎么会说出这种可怕的话来,我战兢兢地说:“刘勇,你都说些什么呀?快住嘴!”
“‘他却冲我“嘿嘿”笑出了声:“你知道吗?这是诅咒!我要诅咒!我要诅咒!”
“‘不知哪里“咔吧”了一声,紧跟着酒吧里就漆黑一片了,墙角边的线路“哧啦”“哧啦”地打电火花,同时有玻璃破碎的声音,酒吧巨大的玻璃窗成了一个方形的洞口。我大惊失色,感到浑身冰冷,蓦地预感到刘勇一时的醉话正是遥远的现实。
“‘酒吧里一片混乱了,胆小的女人惊声尖叫。我的心跳动得厉害,我一把抓起刘勇说:“刘勇,你喝醉了!我们走,我们赶快离开这里。”“你,你撒手!”他吐字都不是很清楚了。他用力甩了一下胳膊,想摆脱我,但是他失败了。我半搀半拉,把他拽出酒吧,招呼了一辆计程车,汽车调转车头,朝海边,朝陈宅驶去。
“‘我确信他的确喝醉了,在车上,他呆呆发愣,嗓子里不时挤出冷冷的笑声,司机也就不时地通过后视镜皱眉,用眼睛瞪他。“对不起,师傅,他,他喝醉酒了。”我不知所云地胡乱解释。
“‘出乎我意料的是,回到家里,伍振豪、陈芳和你们两个都不在,我不知道你们到哪里去了,就先把刘勇放在沙发上,他紧紧抓住我的手,迷乱地说:“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扭脸看他,他闭着眼睛,一副痛苦的表情。我挣脱开他,打开了陈芳的卧室,想让他到床上去休息。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拖到床上,刚要起身给他倒杯水喝,他又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边晃动臂膀边急道:“刘勇,你撒手!”他却抓着不放,他闭着眼,嘴里仍是迷乱的话语:“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他的另只手却在轻轻抚摸我的手背。我心中一动,又感到了白天他抱住我时的那种温暖的感觉,同时,我心中又不着边际地升起了一片希望的火光。
“‘然而这火光很快就被他那迷乱的话语扑灭了。他喃喃地说:“陈芳,你错怪我了,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呢?”我打了个寒战,眼泪同时夺眶而出,他的心里只有陈芳!只有陈芳!在这迷醉之中,他心里想着的还是陈芳!
“‘我脸上发烧,急道:“你开松手,我不是陈芳!”他却抓得更紧,并且睁开了迷醉的眼睛,痴痴地望着我,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第一次痴迷地看我,只可惜我在他的眼中变成了另一个人。
“‘“陈芳,”他痴迷地说:“我没有骗你,我跟佟柔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爱你一个呀,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说着说着,他的眼睛潮湿了,进而滚出泪水。他太可怜了,我心中刚才的那点怨气一下子消失了,我伸出另只手去轻轻替他擦掉脸上的泪珠,然而我眼泪却不住地往下流。“啊,陈芳,你哭了。”他仍然在迷醉中,“你相信我了吗?陈芳!”我再也忍受不了我的爱人受这种折磨了,我哭出声来,紧紧抱住了他的头:“刘勇!”我哭喊着。
“‘我不再劝他,我们两个人都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首先止住了悲声,抬起头,仍是迷醉地望着我:“我们不哭了,陈芳,我们还是彼此相爱的人。”他探过脸来,去吻我脸颊的泪水。我的脸更加发烫了。缓慢地,他来吻我的唇,我明显感到心跳得厉害,推搡着说:“刘勇,你别这样……”但我摆脱不开他。当他完全吻在我的双唇上时,我的全身一下子没有了力气。“陈芳!芳!”他一边吻我,一边稍带喘息地喊着爱人的名字。
“‘我禁不住那诱惑,更重要的是,我不愿意看到我的爱人如此颓唐消沉下去,更不愿意看到他悲痛欲绝的痛苦,所以……我们双双倒在了床上……’
“讲到这里时,佟柔的眼泪滚滚而出,这一次,连强劲的海风也无法吹干这含着复杂感情的泪水了。佟柔突然转过身子看着我和阿生,两眼亮晶晶的:‘你们知不知道,他心里想着的,嘴里念着的,只有陈芳;他把他全部的爱都倾注在了陈芳身上,而我,什么也没有得到!你们,你们竟然还,还杀了他!’她的嘴唇在颤抖。
“‘我们……’我吐出这两个字,却说不出更多的话。佟柔冲我和阿生微微一笑,又转过身去,像最初那样,极为自然地向大海迈进。
“‘佟柔,你不能!’我知道她要做什么,急得大喊,并想去阻止她。阿生拦住了我:‘阿英,叫她去吧,也许,她从来就属于这大海,现在,是她真正回家的时候了。’我惊愕地望着我的丈夫,他面无表情,声音低沉,眼睛里却闪着晶莹。我又转脸去看佟柔,她头也不回,坚定地,一步一步迈进大海。
“海风仍发出野马长鸣般的号叫,海浪汹涌翻滚,野兽般地咆哮,兴奋的大海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
“佟柔那白色的长裙在一点一点变小,她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变成深蓝色。我再也忍不住,两行眼泪顺颊而下。
“佟柔,最终消失了,是在一个浪头跳跃了一下之后消失的。我知道,她溶进了大海,溶进了一度令我羡慕的深蓝色里……
“我们把佟柔的话全部告诉了小姐和伍振豪,小姐还没听完就哭出声来,将那个骷髅面具紧紧搂在了怀中。伍振豪没有哭,他脸上的横肉只是跳动了两下,就僵硬在那里了。
“后来,阿生叫伍振豪到公安局自首,小姐哭着阻拦;他又要自己去报警,我又拦住了他。他不解地看着我,说那我们就离开这个家,我说我还要侍侯小姐,要走你自己走,他更加不解地看着我。然而最终他还是独自一人,离开了陈宅,离开了S市,去了一个不起眼的县城。再后来,小姐就与伍振豪结婚了,但是他们卖掉了陈家所有的产业,也离开了那幢迷人的别墅。小姐从此就待在家里,哪也不去,而伍振豪则好像不理会自己的大学学历,仅当了一名出力气的普通的钢铁工人。我,还是小姐的女佣,她需要我,我没有像阿生那样离开,事实证明我是正确的。我们企图忘记过去的生活,换一种与世无争的平淡生活。但是,这个愿望真正实现了吗?
“哦,对了,现在还不是我发感慨的时候。我还没有告诉你们如何解除这个迷人的诅咒,是吗?”
(第八章 爱 恨 仇 完)
第九章 随风而散 1
谭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正要说些什么,却感到手被人抓住了,他看了一眼黑暗之中的萧荫可,她的手握得很紧。于是就先听到萧荫可说:“阿英,我真没想到这背后竟有这么多事情。”谭增心里暗惊,女侦探的语气里既有感慨,也有沉思。阿英也长长出了一口气,声音难得的柔和:“萧小姐,我知道你是好姑娘,你告诉我,这究竟是谁的错呀?”“我……”萧荫可一改往日的泼辣,反倒显得茫然:“我觉得,嗯,谁都没有错。也许正像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一场孽缘吧。”“孽缘?哈!孽缘!”阿英干笑了一声,凄然无语。
“但是,阿英,”谭增迅速收起了还陷在孽缘故事里的心思,想到了另一件严肃的事情,“正像你刚才要说的,你还没告诉我们如何解除这个迷人的诅咒呢。”萧荫可也恍然醒悟,那个设下诅咒的可怕的刘勇,她和谭增在来途中已经看到了,即是说,下一对死者将是他们;所以她也就迅速敛住感慨的感情,转而问道:“是啊,阿英,我们该怎样做才能解除这个诅咒呢?”阿英又干巴巴笑了两声,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不错,是该解除这个诅咒了。”
“我们该怎么办?”谭增的口气在黑暗中忽然变得严厉,追问道。
“也许,”阿英犹豫了一下,“只有一个办法。但是……”
“什么办法?”谭增显然不愿意听到“但是”后面的内容。
阿英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说:“好吧,我告诉你们。”
她又顿了一下。然而就在她要说又未曾说出口的时候,她突然感到有一个冰凉的物体径直穿入了她的后心处,冰凉的感觉迅速消失,随之而来的是火辣辣的疼痛,体内的一股粘稠滚烫的液体既轻易又可怕地流出了体外,头部蓦然发昏,眼前一黑,她忍不住惨叫了一声。与此同时,她身后的那堆朽木所围成的无底洞中,传来一阵寒冷沙哑的狞笑,一个高大的身影冒了出来,像是生活在这间破旧仓库里的恶鬼。
谭增、萧荫可大惊,仓库里虽然没有灯光,他们的眼睛却早已适应了这里的黑暗。他们看得清楚,阿英的惨叫是因为她的后心处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而且不用看清那高大的恶鬼的模样,仅从那狞笑声中就听得出来,是失踪了数日的杀人狂,伍振豪。
这些日子,伍振豪生活得并不舒服,他早已无家可归了,医院也不能去,他处处都得小心,这就是作一个逃逸杀人犯的不舒心处。他觉得这世道变了,变得畸形了,否则他伍先生怎么会如此狼狈呢?有一段时间他真的静下心来认真思考了一下眼下的形势,他竟然惊讶地发现自己有些心虚了,心底的一个声音,虽说遥远,却又是很清晰地问他:“这样东藏西躲下去,何时算一个了结呢?”他更惊讶于自己根本不知道怎样回答这个问题。他强烈地感到自己已经站在了生活的尽头,这是一个叫人绝望的站点,他正在这个绝望的站点作绝望的挣扎,这时似乎只要一个强有力的人轻轻推他一下,他就会被推出生活,并且消失得杳无踪影。而有时他又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只不过在做一个有趣的死亡游戏,也许游戏结束之时也就是他下地狱的时候。而且他越来越不安的感到,游戏结束的日子不远了,地狱之门正向他缓缓开放。
但是他总在这个时候堆出一脸的狞笑:“去他妈的吧!”他粗野地骂道。他不会认输,十三年前他就杀了人,不是照样平平安安地活到现在了吗?如今杀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呢?他没工夫想那扯淡的命运了,他得想些正经事,十三年前他杀死的那个刘勇又在今天现身了,搞什么鬼!一切都如他那滑稽的什么诅咒一样,当今这世界真是糟糕透了。他一直在寻找刘勇,可如今他什么也没找到,甚至没有看到刘勇的影子,这一点是令他极为恼火的,刘勇竟跟他捉迷藏,看吧,多么不合逻辑的可恶啊!
当然,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他的杀人工作远没有完成,目前对他威胁最大的,也就是他认为最应该的杀掉的,有三个人,刑警队长、私人女侦探,还有本该听他指挥的男佣阿生。其中,除掉阿生是最简单的,因为阿生的妻子听从他伍先生的指挥,所以在他命令、威胁甚至恫吓了三次之后,阿英就乖乖地按他的意愿行事了。他暗中监视着这座精神病医院,今晚阿英一出医院的大门,他就悄悄地跟在后面,待到阿生上吊自尽,他极为满意阿英的工作;然而在此之前,他从这夫妻两人的对话之中获知刑警队长和私人女侦探还要光顾这里,他就马上打定了一个大胆的主意,躲在仓库之中,今晚就同时把这两个人干掉。这确实是一个大胆的主意,因为这两个人可不是什么穆月红、方文礼之类,也不是那两个废物警察,把他们同时除掉,真得冒不少险呢。
他的原计划是躲在那无底洞中搞突袭,这样取胜的把握大一些。不想阿英又返回来;更想不到的是阿英竟毫不吝惜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的对手。“阿英疯了吗?”他起初这样想。不过随着阿英的讲述,那十三年前的旧事却如尘封在地下十三年之久的陈酒,此时被阿英打开,使他身不由己地陷入了回忆之中,所不同的是,陈酒是香甜的,而他的回忆却是苦涩的。往事又如同连续的幻灯片,无情地在他眼前闪过,历历在目的图像像一双无形的手,揭去了用以隔离压抑自己感情的面纱,压抑了十三年的情感此时一同涌出,他的身体都有点支撑不住了;然而他的意识深处仍被理智控制,他强忍住自己不发出任何动静,点滴的声响都会被前面的三个人发觉。在这种前提下他倾听阿英的忆述,他的凶猛剽悍一时间消失不见,两眼中难以控制地翻涌出热的液体。他努力将它们保存在眼眶里,并紧紧咬住了牙关,痛苦地摇了摇头。
当阿英要说出解除这迷人的诅咒的方法时,他心头一颤,眼中的液体迅速蒸发干净了,凶猛与剽悍复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感情再次被压抑住。“阿英该闭嘴了!”大脑对他说道。他的嘴角微微冷笑了,杀掉阿生是因为怕他说出实情,现在不曾想逼死阿生的凶手倒讲出了一切,也就是说,阿英背叛了他。叛徒!谁不恨叛徒呢?尤其是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来不及多想了,对于他来说,凡是叛徒只有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