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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所以才不想跟步飞一个屋睡?
何谐是个妞,这个大胆的猜测一生出来,春心的牙齿立刻就磨了一下,你一个妞女扮男装的跟着我哥来我家是想干嘛,我知道我哥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但他是有主的了,不知道有主的干粮不能碰么?
不知道为什么,春心这小脑袋里似乎总是有点被害妄想倾向。
幸好嘉禾打断了春心那越飘越远的联想,似笑非笑的说:“小春心,我看何公子面色苍白,不知是何处不适,你若有空不如给他开副药补补。”
脸色苍白?那是正常,人家何公子现在正是大出血的时候,脸色自然是不太正常了。春心眼睛转了几下,对何谐招手道:“何公子,来,我看看你究竟何处不舒服。”
何谐退后一步,迟疑着摇了下头道:“不用了吧。”
“要的要的,你是我家客人,我身为一个大夫。如果看着你生病却袖手旁观,今后还怎么行医?”春心笑眯眯的看着何谐,十根手指灵活的活动着。
她不知道的是。现在她脸上挂着的笑容,跟嘉禾简直如出一辙。
步飞已经包扎好了自己的伤口。现在正坐在一边看着春心。好像这么看着她,他就觉得自己心口上有一块空白开始在慢慢填补。
终于,何谐还是没能扭过春心,或者说,不信春心真就能看出什么来,干脆一咬牙把手伸了过去。
哈,果然。春心则是了然的挑眉。这位何公子果然是何小姐。不过,让她疑惑的就是何谐半点姑娘家的扭捏都没有,处处都表现得跟个活泼少年没两样,甚至除了特殊时期有点不对劲以外。何谐丝毫没有做出任何姑娘家下意识里的动作,这根本就是装惯了男子的表现。
所以说,老哥还不知道何谐其实是个妹子?
“那个,小春呐,你笑那么古怪做什么?”何谐忍不住避开了春心的笑脸。那笑脸实在太古怪,古怪的让人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没什么,我就是知道了你究竟哪里不舒服而已。”春心嘿嘿笑,“肚子痛吧?第几天了?”
何谐的脸色变了一变,飞快的抽回自己的手来。拧着眉头问:“什么第几天?”
春心挑了挑眉:“真要我说?我就怕说出来不太合适呢。”说着,她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步飞和嘉禾。
没想到何谐倒也干脆,直接一摊手道:“算了,你知道就知道,反正就这么回事。”春大哥说他妹妹机灵,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机灵,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这个秘密,竟然被这丫头一眼看穿。
“小春心,何公子究竟哪里不适,你心里可是有把握了?”嘉禾适时的打断两人交谈,笑吟吟的掂量着手里的药瓶儿问,“可要服药?”
你手里拿的是春风逍遥散,能给她吃么?春心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丢了一句:“什么药都不用吃,死不了。”
何谐摇了摇头,刚要说什么,就听门外传来了纷纷杂杂的马蹄声,不禁皱眉,这条街上行人不少,是谁这么张狂的纵马奔驰,不怕撞伤了人么?
正疑惑着,只听斜对面的回春堂闹腾了起来,春心按捺不住好奇,凑到门前去看,只见回春堂门前站着四五匹高头大马,只有一人骑在马上,其余人应该都是进去了。
嘉禾幸灾乐祸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啧啧,如此嚣张,怕是要砸了那回春堂不成?”若是如此,他要不要去帮一把呢。
旁边的虎子也出来看热闹呢,只可惜不能去到回春堂门口听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他视线左右一扫,顿时看到了正凑在回春堂门前偷听的一人,连忙冲那人招手。
被虎子叫来的是布店的小伙计,两人家里只隔着一堵墙,关系那是极好的。
“那边,”虎子冲回春堂努努嘴,“谁来闹事呢?”
小伙计小心的压低了声音道:“我看不像是正路子的人,说话口音怪怪的,不知道是哪里人,在那里问话呢,听那意思是要找个手臂受了刀伤的少年人。”
手臂受了刀伤的年轻人,这里现成的不就有一个么?
春心瞄了眼步飞,却见步飞面色半点变化都没有。
“我家掌柜的叫我了,我得赶紧过去,先不说了。”那小伙计看了眼自家铺子,见掌柜的正在那里瞪自己,连忙拔腿就跑。
“江湖人士寻仇么?还是抓逃犯呢?”虎子自个儿在那里嘀咕开了,“诶,小春哪,你说他们会不会是……诶,小春?”他说了半截才发现春心已经不在旁边了,看了眼春字号里头,春心正在那里收拾药呢,再看看自家店里,掌柜已经眼神如刀的开始飚自己,干脆也晃晃脑袋进了门。
问题摆在了面前,很显然那群人极有可能是来找步飞的,怎么办?
春心当机立断:“……换衣裳!他们不是要找受了伤的男子么,我这里有娘前天给香姐姐做的衣裳,本是要我捎给香姐姐的,我还没来及交给王姨,你赶紧拿去穿。”
那是一条极为漂亮的浅蓝色裙子,刘氏的女工是公认的出色,那裙摆上绣上了大片大片的繁复花纹,精致的让人爱不释手。
春心顺便瞟了一眼何谐,却见何谐面对这么一条正常姑娘家都会想要据为己有的裙子,只是露出了欣赏的表情,丝毫没有想要穿上的冲动。她不禁纳闷了,难不成何谐从小就不爱穿女装不成?
将裙子塞给步飞,春心催促道:“赶紧换,换好了我给你梳头。话说,你不会是想等他们冲进来以后在我这里大开杀戒吧,我以后还想开门做生意呢。放心,这是干净的衣裙,还没人穿过呢,你就大胆的穿去吧。”
话说,不是干净不干净的问题,而是样式的问题吧?
面对怀里这条明显是女人才应该穿的裙子,步飞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转到了后边。不过是穿女装而已,他不是没有穿过,只要能达到目的,穿什么不可以?
把步飞赶去换衣裳,春心也没有闲着,飞快的将刚才给步飞换下来的纱布绷带收拾成一包塞进了药柜底下一格里。
那一排药柜里的药都是气味浓烈刺鼻的,饶是她也不能立刻从那混杂的药味中嗅到绷带上的血腥味。
当春心把一切都收拾好的时候,后边的小门已经打开了,步飞缓步走了出来。
漆黑的长发柔顺的披散下来,如黑瀑一般顺着肩膀垂下,上身是雪白的衫子,外面罩着浅浅的橙色半臂,下边系着的就是那条蓝色长裙,一根缀着琉璃珠子的白色系带自腰间垂下,更显得他腰肢纤细,可谓楚楚动人。
也亏得王香身量高挑,刘氏生怕做得短了不合穿,如今穿在步飞身上,这裙子虽然还是有些短了,但还不至于太不伦不类。况且步飞清瘦单薄,穿上这裙子更显得身姿轻盈曼妙。
呆呆的看了半晌,何谐嘴里不由得飘出了三个字:“美人啊……”
那张绝美的脸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这样却更显得冷若冰霜艳若桃李,这么一人放在面前,谁会怀疑这不是一绝代佳人,谁会想到这是一杀手少年?
听到何谐那一声感慨,步飞神色未变,只是淡淡的看了眼春心。
春心正忙着擦自己的嘴角,免得流出什么不该流的东西来。
“步姑娘这身装扮真可谓风华绝代,倾倒众生啊。”嘉禾似笑非笑的瞄着春心,“连小春心身为女子都为步姑娘你失神了呢。”
“打住!”春心就知道嘉禾肯定会出言挤兑,可不能让这家伙把步飞气的直接跑回去把衣裳换回去。看步飞穿上女装扮成美人儿,这可是她多年未竞的心愿啊,从随身的小兜里摸出一柄梳子,她冲步飞招手,“来,我给你梳头。”
咩哈哈,步飞的头发一看就是飘柔顺滑可以给洗发水打广告的,手感一定差不了,难得步飞肯乖乖的任她摆布啊。
可就在她的手即将摸上步飞的头发的时候,嘉禾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梳头?”
春心闻言僵了一下,似乎她的鞭子都是兰悠萝给梳的,在兰悠萝之前是老妈动手,要是没人帮忙,她自己只能凑合着绑个马尾糊弄事。
“所以,还是让哥哥来吧。”嘉禾冲步飞笑的不怀好意。
春心嘴角抽动了下,看这家伙的神情,他会不会给步飞来个懒羊羊的发型?
第351章 这里只有美人步飞
步飞淡淡的扫了一眼嘉禾,从春心手中拿过木梳和发带,纤长素白的十指在黑发间穿插,不一会儿就将那一头如瀑秀发梳起了一个大方俏丽的发髻,顺便将桌上靠墙一角防着的盆栽上折下一根枝子插进发间。
明明只是几片绿叶,却比任何珠宝还要动人。
看着那张美得让人无法呼吸的精致容颜,以及清淡如水的目光,春心自惭形秽的低下头去——
喵的,长得这么美也就算了,还会一手针线活,还能下厨,连梳头都会,你这是要把全天下女子都逼死的节奏么?!想到全天下女子,春心忍不住看向了身边另一个貌似男子实则女子的人。
何谐只是愣愣的看着步飞,她还从来不知道天底下还会有这般美貌的男子,旁边那位嘉禾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但她确信,若是给嘉禾穿上这一身,只能让人觉得啼笑皆非,绝不会是惊为天人。
这么想着,她倒是不觉得被步飞丢去打地铺有多委屈了——能跟这样的美人儿睡一屋,打地铺算什么。
脚步声和马蹄声在门外响起,那群人搜过回春堂无果后,果然直接来了春字号。
打头的一人进门就大声问道:“掌柜的,掌柜的在不在?”
确实是口音怪怪的。春心皱起了眉头,她似乎从来没听说过哪里人是这种口音。
好吧,她其实也没怎么了解过这大昌朝,只去过附近这一片和京城方向,其他地方人的口音究竟是什么样子,她也不知道。
“有没有人能说句话,掌柜的人呢?!”见没人应声,那皮肤黝黑的汉子不快的喝问。“人都死哪儿去了!”
靠,进我的门找我,说话能不能客气一点啊。春心拉长了脸。先勉强将那股“我竟然除了生理结构比步飞更接近女人外其他什么都不如”的情绪丢开,没好气的说:“这不是有四个大活人的么?”
进来的人喝问了一通后才正眼将店内的四人打量了一番。虽说店内几人确实都是姿容出众,但当看过步飞后,他们眼中都闪过了惊艳之色。
春心再次颓丧的叹气,她单拎出来怎么说也是个俏丽美少女,可跟步飞站在一起……人家就是那大小姐,她就是大小姐跟前捧扇子的丫鬟啊。
收回打量的目光,那人再次问道:“你们掌柜的可在?”
这次。语气缓和了不少。
“我就是。”春心有气无力的哼哼道,“有什么事儿?”
这么个小丫头会是掌柜?进门来的几人显然不信,语气再度冷了下来:“别胡闹,让你们掌柜的出来。再不然,让你们坐诊的大夫出来,反正叫个能当家的出来。”
为什么我就不能是掌柜的兼大夫?春心不爽的翻了个白眼,扭头问嘉禾:“咱们春字号的掌柜是谁?”
“你。”
“大夫是谁?”
“你。”
“当家做主的是谁?”
“你。”
是你是你还是你……
那几人终于拧着眉头打量起了面前这个怎么看都未出嫁,恐怕连及笄都不到的小姑娘。实在是无法相信她就是这铺子的掌柜。
“你们出去打听打听,我可是从九岁就打理我家铺子了。”春心伏在桌上,压在下面的手用力抹着桌面上的一块污渍,那是刚才给步飞擦药的时候洒在桌上的一点金创药。
九岁?来者眼中都闪过了不信的神色,恐怕是随着长辈在铺子里学规矩而已吧。
不过。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跟在黑脸汉子身边的一个瘦削的男子一边环视着店内,一边问道:“这几日可有人来你们这里疗伤?”
“疗伤?经常啊。”春心点头,很是干脆的说,“张大叔前两天摔伤了胳膊,隔两天就得来我这里换一次药,南市郊的刘大娘她小孙子胳膊摔脱臼了……”
“不是问你这些!”那人不耐烦的打断了春心的话,“是有没有受了刀伤的年轻人来。”
“刀伤?”春心闻言低头想了一下,抬起头来连连点头道,“有啊有啊!你们是不是捕快?是便衣捕快来追捕江洋大盗的吧,那人是不是逃犯,有没有赏金,我给提供线索的话能不能分我点儿?”
瘦削男子听的心头火起,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呵斥道:“少说废话,那人什么样子,什么时候来的,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