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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春秋+刘凤舞-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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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办,债止六厘,恐折扣大,通不过。毁宋酬勋,相度机宜,妥筹办理。” 3月14日,应桂馨致洪述祖电:“梁山匪魁(指宋教仁),四出扰乱,危险实甚,已发紧急命令,设法剿捕之,转呈候示。” 3月18日,洪复应电:“寒电立即照办。”次日又电:“事速照行。” 3月21日凌晨2时,武士英刺杀宋教仁后不到4小时,应致洪述祖电:“24分钟所发急令已达,请先呈报。”同日又电:“号电谅急,匪魁已灭,我军无一伤亡堪慰,望转呈。” 3月23日,洪述祖致应函:“号、个两电悉,不再另复。 鄙人于4月7日到沪。” 这些确凿的宋案证据公布后,舆论哗然,证据再明白不过地暴露了袁世凯是暗杀宋教仁的元凶。在孙中山、黄兴的要求和舆论的压力下,程德全、应德闳在公布宋案证据的同时,以案件牵涉到国务总理赵秉均,提出组织特别法庭审理此案。接着,孙中山和黄兴也在4月26日联名通电,要求严究宋案主名,他们所说的“主名”指的自然就是袁世凯。通电说: 宋案移交内地以后,经苏程都督、应民政长会同检查证据完毕。凡关于应桂馨、洪述祖、赵总理往来通电,已于有日摘要报告中央,并通电各省都督在案。此案关系重大,为中外人士注目,一月以来探询究竟者,无时不有。今幸发表大略,望即就近向都督府取阅原电。诸公有巩固民国,维持人道之责,想必能严究主名,同伸公愤也。孙文、黄兴。宥。 配合着程德全、应德闳对宋案罪证的公布和孙中山、黄兴要求严究宋案主名的通电,国民党人对袁世凯展开了更加猛烈的抨击。 孙中山自日本返沪的当天晚上,在黄兴寓所会商宋案对付办法。在座的有陈其美、居正、戴天仇等人。当时已经弄清刺宋由袁世凯指使已无疑问,孙中山对袁世凯的幻想完全破灭,主张速战,他语调低沉而缓慢地说道: “袁世凯之出此,天性恶戾,反复无常,固其一端;他之所以敢于如此胡作非为,一是因为革命方略不行,这其中,我将临时大总统一职让袁,乃是我犯下的最大的政治错误;二是因为在中国,专制之毒麻木人心,习于旧污者,视民主政体为仇雠,伺瑕诋隙,思中伤之以为快,这些封建遗老和崇尚旧习者趋重于袁世凯,将挟以为推翻民国之工具,而袁世凯亦利用之以自便其私。积此两方面原因,袁世凯便有了铲除南方党人势力之计划,推倒民治,恢复帝制之野心,狙杀钝初只不过是他的阴谋的第一步,向五国借款,便是第二步,往后,还有更狠毒更嚣张的第三步、第四步……看起来,我们南方革命党人非用武力倒袁不可了。” 孙中山说罢,看看在座各位,催促道:“诸位,有何见解,请发表吧!” 黄兴道:“上海及南方各省党人均持以法律斗争为主的讨袁对策,况且目前凶犯捕获在押,罪证确凿,法律斗争极为有利,攻势也强。” 孙中山不以为然,他语气平缓而坚定地说:“不不,依我之见,对袁世凯是非用武力不可,我们应该立即组织军队。宋案证据确凿,人心激昂,民气奋发,正可及时利用,否则时机一纵,后悔终嗟无及。” 黄兴迟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也曾闪过一念,想趁党人和国民无不激愤之时,兴师问罪,兴兵讨伐。可是,本党所掌握的军队不仅数量少,且有一大部分尚在训练之中,势薄力单,实在难以与北洋六镇作战。民国既已成立,法律并不是没有效力,而且南方武力不足恃,苟或发难,必致大局糜烂。” 孙中山情绪有点激动地说:“袁世凯两面三刀,阴险狡诈,豺狼之性终不可移,杀害钝初,又要私借外债,以一己之私为天下之公,此逆迹已彰。本党一方面应利用当前国人之义愤,外联日本,以孤袁贼之势;另一方面,应立即动员南方五省宣布独立,起兵北上讨袁,先发制人,方可取胜。错过目前之时机,后果将难以预料,我打算近日再次东渡日本,联络日方军政界朋友,以期得到日本的援助。日本与我国乃一衣带水之近邻,日若助我,我则胜;日若助袁,袁则胜。所以,对日方的力量应积极争取,切不可等闲视之。”黄兴的情绪也有点急躁,道:“恕我直言,若用武力倒袁,一来难以得到国人谅解,二来袁世凯正可以此为借口,向欧美乞怜求助,其结局更是不堪设想。如今真理在握,罪犯在押,铁证如山,我仍主张法律惩袁,逼袁下台。” 孙中山道:“在今日之中国,对于袁世凯这样一个独揽军、政、财大权,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盗逆贼来说,法律是制裁不了他的,甚至是动不了他的一根汗毛的。历史,我没有看准,可还是有人看准了,去年柳亚子君在报上撰文写道:‘孙退袁兴,旧势力完全存在,革命实在太不彻底,且卧榻之旁,任人鼾睡,必无佳果。’说得好,真是一针见血,入木三分啊!” 黄兴又提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暗杀手段,省事免牺牲。” 孙中山一向不赞成暗杀,亦不认为能用法律解决问题。道:“总统指使暗杀,则断非法律所能解决,所能解决者只有武力。” 孙、黄二人争持甚烈。 4月中下旬,革命党人在上海召开了第一次秘密军事会议。安徽都督柏文蔚,江西都督李烈钧及广东、湖南省代表周震鳞、覃鎏钦参加了会议。会上李、柏两人皆主战,柏文蔚表示:“愿首在皖发难。” 孙中山、黄兴仍争论不决,结果采纳黄兴建议:分电广东、湖南两省,征求胡汉民、谭延辏б饧傩芯龆ā5绫ǚ⒊龊螅酶吹纾灾髡欧山饩觥! ∫虼耍嵋榈慕峁鲆槎ń腥娌贾玫淖急腹ぷ鳎⒚挥兄贫ǔ霰衷募苹K镏猩接痔岢隽占苹庠俣桑∪毡镜闹С郑菩艘灾泄谖癫槐闫蛲庠嗳白琛! ∷铩⒒贫烁髯约岢肿约旱闹髡牛喑植幌隆K镏猩揭幻媾扇烁案魇×缇耍幻媾沙缕涿馈⒋魈斐鹩牖菩吮缏郏奂ち遥换抖ⅰ! ≡诠竦衬冢簿托纬闪酥髡盼淞饩龊椭髡欧山饩龅牧街植煌饧4筇逅道矗吹募そ啥贾髡盼淞饩觯吹奈冉∨啥嘀髡欧山饩觥P碌毖〉墓嵋樵币捕嘀髡欧山饩觥T诠竦痴莆盏母魇≈校鳌不樟绞∏阆蛴诰】斐霰弦蛄⑾芘商费雨'做都督,广东由于胡汉民和陈炯明内部争权,矛盾重重,都主张先争取法律解决,福建都督孙道仁则患得患失举旗不定。在国民党所控制的南京各军中,中下层军官比较积极,上层则多取观望态度。 国民党内部尽管存在分歧意见,一时做不出全党统一的决策,但在揭露和谴责袁世凯罪行方面,态度是一致的。宋教仁被刺后,国民党人掌握的报纸,都以大量篇幅报道宋被刺的经过和各地的强烈反映,对袁世凯、赵秉钧表示强烈的声讨。 4月13日,国民党上海交通部在张园举行追悼宋教仁大会。追悼会在上午10时开始,由居正主持,陈其美代表黄兴主祭,徐血儿报告宋教仁的生平,马君武代表孙中山讲话,吴永珊代表北京国民党本部演说。出席追悼会集中在会场上的有万余人,在场外有万余人,乘车前来静安寺参加追悼会的人,挤满了每辆电车。在会上发言的还有于右任、沈缦云、黄郛、陆颂橘。所有发言,都把矛头直指主凶袁世凯。 有关袁世凯、赵秉钧主谋刺杀宋教仁的材料逐渐透露出来,袁世凯、赵秉钧手忙脚乱,甚恐此种铁证即日公布后,政府中人变为国民公敌;袁世凯惊恐焦虑过好些日子,他深怕南方国民党人趁民愤鼎沸之时举兵北伐逼他下台;后得知国民党领袖们关于起兵一事尚在争论之中,他又暗自庆幸,急忙部署对南方异动的措施。4月初,袁世凯收到孙中山发去劝他下野的电报,他拿着电报杀气腾腾地对手下人说道: “你们听听孙文在说些什么‘公今日舍辞职外,决无他策’,还有‘若公必欲残民以逞,善言不入,文不忍东南人民久困兵革,必以前次反对君主之决心,反对公之一人,义无反顾’。孙文还想下定决心跟老子干呢!你们可以告诉国民党人,我现在已下决心。孙文右是捣乱,左是捣乱,他除捣乱外再无别的本领了。我袁世凯就不能听人捣乱,他孙文若敢动枪动炮,或另行组织政府,我就发兵征伐,而绝无姑息养奸之余地。” 从此,袁世凯的活动更为频繁,加快了各方面的部署,差人到上海把凶手武士英、应桂馨等除掉,来个杀人灭口。以后又命赵秉钧辞职,以段祺瑞兼任总理,组成军人内阁,组织军政力量,以便对国民党进行武力镇压。 赵秉钧辞职后便去了天津。 赵秉钧字智庵,河南临汝人,他本是袁世凯的心腹大员,善于逢迎诌媚,深得袁世凯的器重,在清末当过民政部侍郎和尚书,民国时代他又爬上内阁总理的高位。 在程德全、应德闳将宋案证据公布后的第2天,即4月26日夜,袁世凯为准备对南方用兵,因苦于财力不足,为解决军费问题,不惜辱国丧权,命赵秉钧领财政总长周学熙、外交总长陆征祥,完全接受英、法、德、俄、日五国银行团的苛刻条件,签订了2500万英镑的借款合同,即所谓“善后借款合同”。 与此同时,袁世凯对南方革命党人又采取拖延的手法,以掩护他暗中积极备战的行动。他以司法总长许士英拒绝副署为理由,反对成立特别法庭审理宋案。黄兴为此以个人名义,致电袁世凯,指出中国司法不独立,稍有常识者皆知,况宋案词连政府,国务总理赵秉钧且为暗杀主谋之犯,法院既在政府藩篱之下,此案果诉至该院,能否望其加罪,政府无所阻挠,此更为一大疑问。并说:“司法总长侧身国务院中,其总理为案中要犯,于此抗颜弄法,似可不必。” 袁世凯接到黄兴电报后,竟在复电中为应桂馨辩护,说:“赵君与应直接之函,惟1月19日致密电码一本,声明有电直寄国务院绝无可疑,如欲凭应、洪往来函电遽指为主谋暗杀之要犯,实非法理之凭。”他借口立宪国司法独立,表示对许士英的反对成立特别法庭,“未便过于摧抑”。 由于特别法庭在袁的阻挠下不能成立,宋案就只能由上海地方审判厅审理。5月8日,上海地方检查厅发出传票,票传赵秉钧到庭受审。但是,赵秉钧在袁世凯的支持下,拒不到案。 赵秉钧辞去总理职务,到天津做直隶都督。宋案发生后,赵秉钧曾在北京《新纪元报》上发表谈话,把自己说成是宋教仁最好的朋友,企图为自己解脱嫌疑。 袁世凯看到报纸后,就怀恨在心,对儿子袁克定说:“看来赵秉钧胆怯了,其实他越是想避嫌疑,这个嫌疑就越会洗不清。” 赵秉钧得知应桂馨从狱中保释出来后被人杀死,知道是袁世凯所为,便给袁世凯打电话,埋怨袁世凯不该拉完磨杀驴,并说:“应桂馨如此下场,以后谁还敢替总统办事!” 袁世凯便对赵秉钧起了杀心,派了几个心腹拱卫军到天津去执行。 赵秉钧独自在天津督署内厅踱步沉思,忽然又忆起一桩往事:辛亥年武昌爆发革命,清廷重新起用袁世凯。就在袁入京组阁之前,曾邀请他在密室里共商谋取清室而代之的策略。他俩又仿照三国里诸葛孔明和周瑜比智的办法,各自在巴掌心上写四个字互相对照。袁世凯写的是“两面威吓”,他写的是“两利俱存”。袁世凯一看发现赵的计谋比自己高出一筹,就冷笑三声。 赵秉钧想起袁世凯的那三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险奸猾的冷笑,顿觉一股寒气吹往脑门上来。他正想回卧房躺躺,突然闯进来几个彪形大汉,拦住他的去路。一个大汉走过来对他道: “袁总统听说你近来身体不适,特命我送点药来。” 赵秉钧低头一看那来人手里拿着的两颗药丸,脑子“轰”的一胀,眼睛直了,脸色铁青,嘴唇发乌,方才那股寒气从头顶吹到脚跟。那人催促道: “请吧!这是袁总统特制的‘安神大补丸’。” “不!不不!”赵秉钧脑子迅速记起袁世凯命蒋自立去杀武士英时,交给蒋的正是两颗“安神大补丸”,不由自主地惊叫起来,“我没病!没病!不吃药。” “不准喊叫。”那彪形大汉喝了一声。 赵秉钧明知道躲不过,但又哀求道:“那就请你转告袁总统,就说我说没病,谢谢他的关切。” “没病也得吃下去,这是袁总统的命令。快吃!” 赵秉钧仍不甘心,妄想死里逃生,唤家人搭救,高声嚷道:“好,好,我差人倒杯水来,我就服下。” “不必叫人取水,这里就有。”那人从腰间取下一只水葫芦,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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