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批参政起草《国民代表大会组织法》,由参政院通过,咨请政府予以公布,袁世凯即批示公布。 《国民代表大会组织法》一经公布,便有许多省份雷厉风行,把代表选了出来,当然,这些代表都是清一色的袁党人物。11月20日,“国民代表大会”代表1913人,全体投票赞同君主立宪。“国民代表大会”又发出推戴书:“谨以国民公意,推戴今大总统袁世凯为中华帝国皇帝,并以国家最上完全主权奉之于皇帝,承天建基,传之万世。” 参政院于12月11日向袁世凯恭上“总推戴书”,不用咨文而改用奏折,请“我圣上”上登一步,万世不易也。 袁世凯于当天下午将推戴书发还,在回文中摆开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架势。谓“查约法内载民国之主权,本于国民之全体,既经国民代表大会全体表决,改用君主立宪,本大总统自无讨论之余地”。这是袁想当婊子的言词,即他同意当皇帝。但他又说:“民国初建,本大总统曾向参议院宣誓,愿竭力发扬共和,今若帝制自为,则是背弃誓词,此于信义可无自解者也……望国民代表大会总代表等熟筹审虑,另行推戴,以固国基”,这是袁要立牌坊了。 但这却也难不倒筹备帝制诸人。参政院于当日下午5时再次开会,讨论回文,孙毓筠建议再写一篇推戴书,全体赞成。参政院立即把2600余字的第二次推戴书送出。此篇推戴长文称颂袁经武(编练新军)、匡国(杀灭义和团)、开化(办新政)、靖难(平灭辛亥革命)、定乱(镇压二次革命)、交邻(与日本办外交)五大功烈。歌颂之词,无以复加。对于袁世凯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疑虑,写道: “清室鉴于大势,推其政权于民国,今则国民出于公意,戴我神圣之新君,时代两更,星霖四易,兴废各有其运,绝续并不相蒙。至于当初向参议院宣誓发扬共和,此特民国元首循例之词,仅属当时仪式之一,今日国体已变,民国元首地位已不复保存,民国元首之誓词当然消灭,凡此皆国民之所自为,固于皇帝渺不相涉者也。” 推戴书把袁世凯为难之处一概洗尽。 袁世凯阅后焉得不悦,便于次日发布告示,引述推戴书全文之后,便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予之爱国,讵在人后?国民责备愈严,期望愈切,竟使予无以自解,并无可诿避!” 袁世凯准备在1916年元旦登极,登极之前,大批授爵封王,先是封黎元洪为武义亲王,命陆征祥率文武官员去黎宅道贺。黎元洪道一声:“无功不敢受爵”,众人鞠躬而退。 当天下午,袁又命人将一套王服送去,黎亦拒不接受,并谓:“我非亲王,何须制服?” 袁封清室逊皇溥仪为懿德亲王,位在诸侯王上,令溥伦为参政院院长以代黎元洪,并赏食亲王全俸。 袁发表“旧侣、故人、耆硕免予称臣的命令”,旧侣黎元洪、奕劻、载沣、世续、那桐、锡良、周馥7人;故人徐世昌、赵尔巽、李经羲、张謇4人;耆硕王辏г恕⒙硐嗖饺司獬瞥肌! ⌒鲁梦迳欤隙思踊婧烊找宦郑硎尽拔遄骞泊饕痪薄T笞芡掣奈禄S肿急赣浮⒘邸⑵教旃诘龋耒艚鹩∫布粗魏茫龃耸睿ǚ�2000万元。 12月21日,袁世凯下令大封文武:龙济光、张勋、冯国璋、姜桂题、段芝贵、倪嗣冲为一等公;汤芗铭、李纯、朱瑞、陆荣廷、赵倜、陈室、唐继尧、阎锡山、王占元为一等侯;张锡鸾、朱家宝、张鸣岐、田文烈、靳云鹏、杨增新、陆建章、孟思远、屈映光、齐耀琳、曹锟、杨善德为一等伯,余为子、男,共128人。其余师旅长、镇守使授轻车都尉70余人。 正当袁世凯大批授爵封王之际,大批对复辟帝制不满的官员辞职或请假离京。袁怕这些人出京将有不利,即令军警便衣去东、西两车站,禁止官员擅自出京。 使袁世凯万万料想不到的是:12月23日平地一声巨雷,云南护国军起义了。
第十章 秀才光气
在亡命日本的人流中,有位曾任安徽都督府秘书长的陈独秀,他于1914年7月来到东京进雅典娜法语学校学习法文,同时帮助章士钊编辑《甲寅杂志》。 陈独秀字仲甫,号实庵,原名庆同,考秀才时叫乾生。后来写文章、办报纸时,取故乡的独秀山名为名,安徽安庆人,1879年10月9日生。陈独秀的父亲陈衍中,生有异姿,束发受书,天性最厚,亲友困乏者解衣衣之,推食食之。以教书为业,讲究实学,慷慨有大志,但屡困场屋,一辈子不得志,是个穷秀才。1881年10月7日,陈衍中在苏州教书时死于疫疾,是时陈独秀还不满2周岁。 陈独秀的母亲查氏,是一个很能干而疏财仗义、好打抱不平的女丈夫,但往往又包容奸恶,缺乏严肃坚决的态度。她常常教育子女,不要看不起穷人,不许骂叫化子。她虽然没有受过任何教育,但她教育子女考科举,起码也要中个举人,替父亲争气。 陈独秀兄弟姐妹4人,他排行第四,有兄长和两个姐姐。兄长谱名庆元,官名健生,字孟吉便可与天地为一体。编入《阳明全书》二十六卷。,长陈独秀8岁,府学贡生。 陈独秀5岁时,便过继给叔父陈衍庶做嗣子。叔父陈衍庶妻子早亡未生育,续娶谢氏及侧室邵氏,都没有给他生一个儿子。陈衍庶便当了陈独秀的继父。 陈衍庶于1875年考中举人。初任知县,因治河有功,而步步高升,由知州、知府、直升到府级以上省级以下的道员,真是官运亨通,一路顺风。他在东北怀德、柳河、辽阳、新民等地做官时,爆发了日俄战争。日本和沙皇俄国为重新分割东北和朝鲜,在中国的领土上厮杀起来。战争的双方都需要马匹,中国商人乘机贩运以获取暴利。马匹经过陈衍庶的管辖地,他便抽牲口税。这种临时性的税收,勿需上缴国库,谁收谁得,自然是大部分都落入了他的腰包。到1908年前后,他觉得腰包里有了以万计的银两,又看到天下乱哄哄的,大清江山靠不住了,便挂冠而归故里。 陈衍庶在安庆有市房铺面近10家,在城里南水关自建住房一座,主建筑有五进三个天井,一个前院,两个中院和一个后院但认为这种发展的动力是由于人先天具有的“自我完善能,宅前宅后都有花园,是当时安庆有名的陈家大洋房。大门楼有一丈多宽,高悬魏体字“窦宅”木牌。陈衍庶在北京开设崇古斋古玩铺,投资白银1万两,在奉天还设有分店,又在辽宁省彰武县置地200余亩,在安徽贵池县置地800亩。 自此,陈家由一个小户人家一跃而成为安庆的名门望族。 陈独秀自幼由祖父陈章旭教他读书。陈章旭是候补知县。他精明强干,学问极其深醇,为人亦极其慷慨。陈章旭对后辈极严厉,他有个绰号,叫“白胡子爹爹”。当孩子们哭时,一说白胡子爹爹来了,便停声不敢再哭,这位白胡子爹爹的严厉可怕便可想见了。 陈章旭恨不得要陈独秀一年之内把四书五经都读完。陈独秀背书背不出,祖父便气得怒目切齿地,动手打他。幼小的陈独秀无论挨了如何毒打,总是一声不哭,祖父不止一次愤怒而伤感地骂道: “这个小东西,将来长大成人,必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恶强盗,真是家门不幸!” 母亲为陈独秀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她总是用好言劝独秀道: “小儿,你务必好好用心读书,将来读好了,中个举人替父亲争气。你的父亲读书一生,未曾考中举人,是他生前一桩恨事!” 母亲的眼泪,比祖父的板子着实有权威。陈独秀见母亲流泪倒哭出来了。母亲一面替他揩眼泪,一面责备他道: “你这个孩子真淘气,爹爹那样打你,你不哭,现在倒无端地哭了!” 母亲的眼泪,是叫他用功读书之强有力的命令。 一次,白胡子爹爹又毒打小孙子,孙子仍旧不哭。祖父越打越有气,孙子咬紧牙关,以沉默相对抗,就是不哭。最后,祖父没有力气打下去了,才算结束这场“战斗”。祖父气得没法,好似从小孙子的沉默中悟出了什么道理,后来他对乡人说:这孩子长大后不成龙便成蛇。 陈独秀自幼便形成了不畏强暴的个性。他的个性鲜明,有棱有角,既刚烈又温情,既包含了祖父的个性,又包含了母亲的个性。他嫉恶如仇,却又不尽然如是,有时简直是优容奸恶。他待人处事,胸怀坦诚,但脾气暴躁,喜怒形于色,也难以容人。凡是他认准了的目标,就执着不放,奋不顾身地去追求。他像是一匹不羁之马,奋力驰去,任何艰难险阻都挡不住他。 陈独秀的个性是刚烈与温情的矛盾统一。刚烈,使他见义勇为,疾恶如仇;温情,使他优柔寡断,以致姑息养奸。 陈独秀的个性不适合搞政治,但历史却把他推向政治斗争的漩涡。他不愧是一代风流人物,气质刚强,目光锐利,富有革命开拓精神。凡是他认为看准了的政治方向,就勇住直前,义无反顾;而当他一旦走入歧途之后,他那刚强的个性便一变而为刚愎自用,是很难回头的,因而缺乏政治家的灵活性,尤其厌恶玩弄权术,却又不懂政治谋略。他的优点和缺点都是外露的。 陈独秀待人接物,坦诚爽直,但脾气暴躁,素行不检。他言语峻利,好为断制,性狷急不能容人,亦辄不见容于人。他固执己见,每当辩论的时候,他会声色俱厉地坚持他个人的主张,倘若有人坚决反对他,他竟会站起身来拂袖而去。他从不耍阴谋诡计,鲁迅曾说“假如将韬略比做一间仓库罢,独秀先生的是外面竖一面大旗,大书道:‘内皆武器,来者小心!’但那门却开着的,里面有几枝枪、几把刀一目了然,用不着提防。”鲁迅一语道破陈独秀待人处事是光明磊落的。 1889年,陈独秀的祖父逝世。此后,家里给陈独秀请过好几个塾师,他都不满意。到十二三岁,陈独秀便由大哥教他读书了。大哥的脾气与祖父恰好相反,是个老好人。他了解弟弟的脾气和爱好,知道陈独秀不喜欢八股文,除教他研习经书外,就教他读《昭明文选》。《昭明文选》是南朝梁代文学家萧统编选的一部大型诗文总集。陈独秀初读《昭明文选》时,也有点头痛,但没多久就读出味道来了。 但是,那个时代读书人唯一的“正道”是走科举道路,考秀才,中举人,会进士,点状元,然后做官当老爷,发家致富,光宗耀祖。但凡走这条路的人,必须把四书五经读得滚瓜烂熟,和学会做八股文,因为科举制度的第一级秀才和第二级举人的试题,都以四书为限,答卷必须用八股文的格式撰写。 由于母亲严命不喜欢八股文的陈独秀学习八股文,阿弥陀佛的大哥夹在中间很为难,直到陈独秀17岁时,在县考前的一两个月,大哥才硬着头皮对弟弟说: “考期已近了,你也得看看八股文章罢!” 可是弟弟心里想的还是《昭明文选》。大哥对这位难说话的弟弟,实在无法可想,只好听其自然了。 县考,府考陈独秀都通过了,但名次都考得很低,剩下最后一关是院考,院考及格以后才是秀才。陈独秀为了敷衍母亲,要去考同他格格不入的四书,还要做一篇他看不起的八股文,本来想必将是名落孙山,然而结果却完全相反。 到院试时,发下了卷子,陈独秀一看试题是“鱼鳖不可胜食也材木”的截搭题,便马上决定对这样不通的题目,也就用不通的文章来对付。他把《文选》上鸟兽草木的难字,和《康熙字典》的荒谬的古文,不管三七二十一,牛头不对马嘴,上文不接下文地填满了一篇皇皇大文。 陈独秀回到家里,把文章稿子交给大哥看,大哥看完稿,皱着眉头足足有个把小时一声不响。他看见大哥这种失望的情形,才觉得有点难受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连陈独秀自己也没有料到他那篇不通的文章,竟蒙住了不通的大师。院试结果,他中了第一名秀才。 他为了了却母亲的心愿,便着实准备乡试,对讨厌的八股文也勉强研究一番。 18岁的陈独秀同大哥一起离开母亲,乘坐轮船,船头上扯着一面黄旗,上书“奉旨江南乡试”六个大字,一路威风凛凛向南京驶去。这时正值夏日炎炎。 乡试共3场9天,陈独秀在大哥带领下,背了考篮、书籍、文具、食粮、烧饭的锅炉和油布,竭尽气力,从人丛中挤进考棚。一进考棚,三魂吓掉了二魂半,每条10多丈长的号简,都有几十个或上百个号舍,号舍的大小仿佛警察的岗棚大小,棚顶很低,高个子站在里面要低头弯腰,科举出身的人都要尝尝“矮屋”的滋味。“矮屋”的三面砖墙砌得七齐八不齐,里外都不曾用石灰泥过,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