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揣摩着,全身心的体会着仕进拳中之意,只觉许多地方都豁然开朗。
智空使了一套十字拳,中途又改为虎战拳,数十招后又换成了少林十八手,接着是金刚掌、罗汉拳、般若掌……一套套拳招掌法使了出来,让人瞧得是眼花缭乱的。他的每招每式俱是劲力十足,刚猛凌厉。
这回两人动作都放慢了,群雄瞧得是清清楚楚。见到智空招数变幻多端,或朴实简练,或华丽幻变,或狂风暴雨,或涓涓细流,每一种武功都深得个中三味,精妙无比,他们不禁赞道:“智空大师半路出家,却于少林武艺如此谙熟,武学天才,果然名不虚传哪!”
待看到仕进从头到尾只以一套平凡的查拳应对,却始终不落下风,他们心中之惊叹,已不知该如何形容了。智空退开三步,微微喘着气,这一番激斗下来,饶是他功力深厚,也差点吃不消。
他大喊一声道:“兵器!拿来!”便有数名僧人抬着两个兵器架上台来,上面十八般兵器,样样皆有,看来是早有准备。仕进瞄了他一眼,知他空手过招不过瘾,打算跟自己斗一下兵器。
智空抽了一柄戒刀,道:“请!”仕进笑道:“大师用刀,我便陪大师练一下刀法!哈哈!”他取过刀来,用力一抖,斜垂下去,刀尖不住的颤动,等着开始。
智空大吼一声,疾行数步,凌空跃起,一刀劈了下来。仕进只觉身子已被锁定,锐利尖风扑面而来,似乎往哪里躲都逃不过这一刀。他暗暗赞道:“这才是真正的刀法!”仕进不敢怠慢,飘向后去,避过刀势最凌厉的一点,挥刀撩起。“铮”的一声脆响,两刀相碰,溅出了几点火星。
智空自知不能一刀制敌,落得地来,身子跟着旋转,刀随臂转,呈圆弧形呼的一声削了过来,刷刷刷已出了三刀,一刀紧似一刀。仕进哪能让其专美,挺刀向前,“铮铮铮”格开这三刀,也不停顿,随手一刀斜劈而下。
手起刀落,霎时闪着寒光的刀刃已到了智空胸前。智空身子后退,手中戒刀一横,摆在了胸口,挡住这一刀。仕进得势不饶人,手中钢刀劈、砍、撩、削,每一刀都只一个动作,简练却又实用,而且快若闪电,激烈无比。
群雄瞧得目瞪口呆,心道:“传闻他武艺样样尽皆炉火纯青,当真不假哪!”智空刀法显然不及仕进,只堪堪招架住仕进的招数,想要反击已是无力。仕进再次扬刀劈下,只听喀嚓一声,智空手中钢刀已断成两截,竟是不堪劈砍了。
智空把断刃一抛,取过九节鞭,大声道:“再来!”眼里已泛起了红光。斗了数十招,仕进手腕一振,长鞭倏地挺直,鞭梢宛如灵蛇吐信,直取对方胸胁。智空回鞭防护,只见仕进手中用力,鞭梢呼的绕了回来,缠住对手长鞭,使劲一拉,措不及防之下,智空手中鞭又已脱手。
智空这次不再说话,取过一杆长枪,又攻了上去。很快他又换了流星锤,锁子链……
第四十四章 深夜有约
除了在拳法上能与仕进一较高低之外,智空诸般兵器都用上了,却全败于仕进之手。此时长剑又断成数截,智空头也不回,反手向兵器架抓去,准备拿到什么就使什么,哪知道却抓了个空,原来兵器已经被他用光了。
智空怔了怔,望着面前挺立着的黑色身影,目中红光慢慢褪了下去。瞧着地上狼籍一片的兵器,他苦笑了一下,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高艺,贫僧佩服!贫僧是自愧不如哪!”
仕进却觉殊无欢喜之意,心想:“虽然得遇此等强手,酣畅淋漓的大斗一番,却终是败于我手,殊无趣味。想那欧阳天堂也不过与伯仲之间,再比也不过是同样结局。嘿嘿,想要求取一败居然还如此困难!看来须该找那传闻中的六绝才是!”
想到单南虎和风子斋那绝世风姿,他不禁热血沸腾,想道:“自己能打败他们吗?”他又想:“这智空和尚性格冷僻,看也不像喜好争斗之人,此番拼斗,却似乎早有准备,不知是何用意?嗯,不管是何居心,我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况且那少林派号称武林泰山北斗,料想也不会如宵小一般卑鄙的!或许是我多心了!”
仕进于是笑道:“大师,承让了!大师诸般武艺皆能精熟,在下也是好生钦佩哪!”智空摇了摇头,显得不以为然,念了一声佛号,便不再出声,倒真是惜语如金。
台下群雄还是沉默不语,他们此时心中正翻江倒海,激荡不已。台上两人所展现的武功千变万化,他们是看在眼里,惊在心里。别的还好说,只是精妙绝伦,瞧着甚是刺激;但那与他们本身所学相通之技,却让他们如痴如醉,惊叹不已,都想道:“自己所学武功竟能至善如斯?精奥如斯?太不可思议了!……”
赵黑子此时正张大嘴巴呵呵傻笑着,就好像自己赢得了天下第一。“师傅就是师傅!果然是无人能敌!哇,这样厉害的人居然是我师傅!”他得意洋洋的瞄了一眼台上那些目瞪口呆的青年们,只觉前时还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子如今不过是不足道的微尘罢,尾巴翘得是半天高。
那些掌门人都盯着仕进,眼神里甚是复杂。他们已经尽量高估仕进了,想不到却还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都沉默不语,各自盘算着自己的心事。
单北豹本来志得意满,颇以为天下英雄俱不足道。现在他脸色很是难看,就像一个头脑发热之人被人迎头淋了一盆冷水,那种滋味,甚不好受。看了二人的动手,他已知眼前两人武功都在己之上。或许相差不远,但武学之道,差上一分已是天壤之别。“刚才自己还想和人家比试一番呢!嘿,真是可笑!”
他忽然想起兄长当年所说之话:“……人外有人这句话人人都会说,真能记在心上的没几个。我希望你能把它铭记于心,不要小看了这天下人,说不定路上随便一个糟老头子就能把你打趴下。要牢记了……”
单南虎当时的神色甚是奇怪,似乎怀念,似乎惊讶,似乎恼怒。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竟失了一下神。想到这些,单北豹叹息一声,脸色马上舒展开,又恢复了笑脸。他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一时感慨,顷刻便过去了。
沸沸扬扬的黄山剑会终于缓缓落下了帷幕。江湖群豪也都纷纷下山,各自散去。他们此时议论的不是那会上夺冠的黑马,而是那始终神秘莫测的黑袍怪人。此次剑会上,他又为自己的不败神话添上了重重的一笔,也是辉煌绚烂的一笔。若说此前还有人不闻那黑色神话,那么此刻仕进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群雄都在猜测:“不知这怪人与武林六绝相较,谁高谁低?这天下从无人敢说武功第一,他会是第一人吗?”
仕进此时正站在朱砂峰下那片竹林旁。他忽地问赵黑子:“你还记得那位大和尚吗?”赵黑子马上笑了起来,道:“师傅,我怎么会忘了他呢?唔,他既迂腐又唠叨,挺烦人的,一顿话下来,准能把人的脑袋一个说成两个大。不过要是再遇上他,我一定好好答谢他一番才是。如果没有他,我又如何能碰到师傅呢?”
仕进看着他憨憨的笑容,又问道:“你以后有何打算?”“打算?当然是跟着师傅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啦!”赵黑子楞了楞,马上眉飞色舞道。
仕进叹息一声道:“跟着我你永远不会成长,所以今日便是你我师徒分别之时!”赵黑子一听这话,脸色即刻垮了下来,他急声道:“为什么呢?师傅,为什么?你不要丢下我不管!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人嘴巴有点贫,还喜欢耍点小聪明。师傅你一定是因为这样才赶我走的。可是……可是,师傅,我会改的,一定会改的!求求你了,让我跟在你身边伺候你吧!……”说着,一条昂昂大汉眼睛竟红了,话里带了哽咽之声。
仕进蓦地仰天长啸,啸声声传四里,登时把赵黑子给震住了。仕进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做这副扭扭捏捏的儿女之态干吗?我问你,你可知我这身武艺是如何得来的吗?”
赵黑子嗫嚅道:“不……不知道。”“告诉你,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师父,所学的一点一滴都是自己摸索而来!”仕进声音愈加严峻,也带着浓浓的自豪。
他接着道:“我不知道有师父的指点是个什么滋味!但我敢说,比起那天下许许多多亦步亦趋跟随师父而行的人,我强过他们太多太多!”赵黑子忍不住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实在话。
“你是我的徒弟,但我不会教你一招一式,你必须走自己的路!我把自己全部关于拳法的理解都授与了你,至于如何体会并灵活运用,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难道还要我手把手的教你吗?”赵黑子赶紧摇了摇头,虽然他是想这样。
仕进声音渐渐缓和起来:“是的,我还会许多其他的武功,但是我不打算教给你。你可以说我藏私,但我告诉你,武学之道,万流归宗,你若能悟透这其中的道理,我便不教你,你也能自己学会!”
赵黑子点了点头。他此时也只懂摇头点头,不敢胡乱出声了。
仕进又道:“你若无打算,我便指点一条路给你。那个大和尚虽然人迂腐了点,却也是位得道高僧。你也听到了,他要四方奔走化缘筹建禅院。这是好事,那和尚手无缚鸡之力,你去找到他,保护他完成这一宏愿,顺便磨练一下自己,找找自己的路该怎么走。”
他见赵黑子面露难色,并不愿意,道:“自然,你若不情愿我也不会勉强。总而言之,今日之别,是势在必行!”赵黑子听了,道:“师傅,可是……我……”他想说自己不愿意离开他,但瞧着仕进瞪着他的双眼,将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仕进柔声道:“唉!你我相处时日虽短,但师徒情分还是有的。你心性急躁,跟在那大和尚身边有助于你澄心滤性,修养性情,更好的悟道。况且这天下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你我总会有相逢的一天的,又何必难过呢?”
赵黑子低头想了一会,艰难地点了点头,道:“师傅,我……我答应你!好好保护那个和尚,好好学习你教给我的东西!我……”他说不下去了,一滴虎泪掉了下来。
他跪了下去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头,迟疑了一下,毅然转身走了。他边走边想:“等再见面时,师傅,我会大声对你说,师傅,我没给你丢脸!”人渐渐的走远了。
仕进站着一动不动。良久,他才慢慢摊开一直握着的右手。黑色手心上是一白色纸团。原来散会之时,仕进忽地感觉一缕细风弹来,他随手一接,瞥了一眼。见是纸团,他想起这几天心神不定,这恐怕便是根源吧。念及这一层,他才遣走赵黑子。不过让赵黑子跟着普门,磨练磨练一下他,这也是好事。
纸上只寥寥数字:“子时,排云亭。”字迹温婉中透着峥嵘。仕进心中一凛,武林中人很少有人能把字写得如此好的。他吁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中的紧张。
仕进笑了笑,想道:“真厉害!单只几个字便能给人如此沉重的压迫感,看来今晚有一番恶斗了!”心里不禁涌起阵阵兴奋。他开始盘膝坐下,匀调气息,吐纳运功,为子时之约做准备。
残月已如钩,泛着幽冷清光。群雄早已散去,黄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幽静。嘎嘎的鸟叫声衬得这寂静的夜更加阴森。
仕进此时已接近了排云亭,这排云亭他当日也曾游过,乃是一方形长亭,是花岗岩石结构,石柱石顶,甚是古朴凝重。此亭背靠丹霞峰,亭前有一块百余平方的平坦之地,前临幽深莫测的西海峡谷,在此可凭眺西海诸景。因石亭之下多云雾,故名排云亭。
仕进来到亭前,突发奇想道:“这倒是个很好的埋身之所!无论谁丧命于此,往茫茫云海中一扔,那便结了!”
他目光马上被亭中那人的背影吸引住了。此人并不十分高大,腰也并不如何挺直,微微有点弯曲,幽明昏暗中瞧得不甚清楚。此人瞧上去甚是普通,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特别之处。
仕进顿住了脚步。他忽然想拜伏在地,只为表达自己的景慕之情。仕进感觉很是明显,此人给人一种可以依赖,可以信服,可以安心的感受,就似那春风拂面,又好像那细雨丝丝,沁人心脾。
仕进心想:“此人若是敌人的话,自己只怕也会心甘情愿的伏首就死。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看来今晚之战,是打不起来了!”他忽然觉得此人和欧阳天堂有点像,不过欧阳天堂若是那长江大河的话,那此人便是汪洋大海,浩瀚无际了。“正气堂门主雷正刚?”他脑海里蓦地闪过这个名字。
那人似已知仕进来到,转过身来。虽然夜色昏沉,不甚明朗,仕进却已瞧清了他的相貌。他面容清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全身上下看似儒雅温文,却又隐隐透着棱角分明,想来年轻时他定是一位翩翩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