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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有条不紊地说:“我马上就会告诉你——一年之间,有三艘太空船在同一个星区里失踪,这绝不可能是意外,你是否也体会到了?而且,想要打败核武装的船舰,只有更强大的核能武器才做得到。因此,问题就来了,如果柯瑞尔拥有核武,它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呢?”
“这有两种可能。第一,那是柯瑞尔人自己制造的……”
“太不可能了!”
“没错,那么,另一个可能就是我们的内部出了叛徒。”
“你真的这么想吗?”马洛的声音很冶漠。
市长机要秘书平静地说:“这个可能性绝对存在。自从四王国接受了‘基地公约’之后,我们就面临着各王国内众多异议人士的威胁——在这些解体的王国中,原来都有许多觊觎王位的人,以及既得利益的贵族阶级,他们不可能心甘情愿效忠基地,也许其中有些人已经开始活动了。”
马洛微带愠意地说:“我知道了。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请注意,我可是司密尔诺人。”
“我知道你是司密尔诺人——你生于司密尔诺,就是当年四王国之一的司密尔诺王国。你只是在基地受教育而已,以你的出身来说,你是一个异邦人。在你们的王国与安纳克瑞昂以及洛瑞斯交战时,你的祖父无疑还是一位男爵;而当赛夫·瑟麦克实施土地改革时,你们家族的领地就全部被没收了。”
“不对,老天爷,简直大错特错!我的祖父是个卑微的平民,他只是‘外世界人’的后裔,是一个赤贫的矿工,一生仅靠挖煤糊口。在基地接管司密尔诺之前他已经去世,我并没受到以前那个政权的任何荫庇。然而,我的确生于司密尔诺,但是我并不会因此自卑。你狡猾地暗示我是个叛徒,这样做一点也吓不倒我,我不会因此对基地卑躬屈膝地讨饶。现在,你到底是要命令我做什么事,还是要指控我是叛徒?这都悉听尊便,我可不在乎。”
“我的好行商长,你的祖父究竟是司密尔诺的国王,还是那个行星上的头号乞丐,我连半点也不关心。我之所以会不厌其烦地提到你的出身和祖先,只是向你表示我对这问题毫无兴趣。显然你是会错意了,让我们从头再来一次如何——你是司密尔诺人,你了解异邦人的情形,同时你是一个行商,而且是最杰出的行商之一;你到过柯瑞尔,也对柯瑞尔人有些认识,这些都是我们要你再跑一趟的原因。”
马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要我去当间谍?”
“绝对不是,你仍然以行商的身分前去——只是眼睛要放亮一点,希望你能找到他们的核能来源——既然你是司密尔诺人,我也许应该提醒你,在失踪的三艘商船中,其中两艘上有司密尔诺的船员。”
“我要在什么时候出发?”
“你的太空船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六天之内。”
“那么你就在六天之后出发,详细的资料可以向舰队总部取得。”
“好!”行商长马洛站起来,与瑟特用力握了握手,然后就跨着大步走出去。
瑟特将右手五根手指松开来,把刚才握手时受到的压力慢慢搓掉,然后他耸耸肩,走进了市长室。
市长关掉了显象板的开关,靠在椅子上问:“瑟特,你认为怎么样?”
“他会是个好演员。”瑟特说完,便若有所思地瞪着前方。
第二章
同一天傍晚,在哈定大厦二十一楼,乔兰·瑟特的单身公寓里,帕布利斯·曼里欧正在慢条斯理地呷着酒。曼里欧虽然瘦弱矮小又老态龙钟,却身兼基地两项重要的职位。他既是市长内阁的外务部长,也是基地之外各个恒星系的“首席教长”,并且拥有“圣粮供给者”、“灵殿主持”等等莫测高深却又声势惊人的头衔。
他突然对瑟特说:“但是市长已经同意你派那个行商去,这才是重点。”
“但这只是一件小事,”瑟特说:“不能马上就见效,整个计划还只是最粗浅的谋略,因为我们无法预见最后的结果。我们现在这样做,只能算是等待愿者上钩而已。”
“的确如此。不过,这位马洛是个相当精明的人,我们想拿他作饵,万一瞒不过他怎么办?”
“我们这是孤注一掷,非得冒这个险不可。如果真有叛变阴谋的话,一定跟某些精明的人有牵连;但如果不是内奸干的事,我们仍然需要一个精明的人,来为我们查明真相。我自然会派人好好监视马洛——你的杯子空了。”
“哦,谢谢,我不喝了。”
瑟特自己又倒了一杯,耐心地等着对方从焦虑的沉思中回过神来。
不过瑟特可以察觉得出,不管这位首席教长在沉思什么,他显然并没有得到结论,因为他突然拼命大叫一声:“瑟特,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这样的,曼里欧,”瑟特张开薄薄的嘴唇说:“我们如今又面临了另一个谢顿危机。”
曼里欧张大眼睛瞪着瑟特,不过还是轻声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谢顿又在穹窿中出现了?”
“老朋友,这点完全不需要谢顿的提示。你仔细想想看,理由其实呼之欲出。自从帝国放弃银河外缘,任我们自生自灭之后,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拥有核能的对手。直到如今,才算是头一次碰上,这件事本身就可说是意义重大。但是问题却又无独有偶,我们如今还面临了七十多年来首度的国内重大政治危机。我认为内外两种危机同时发作,就足以证明谢顿危机又来临了。”
曼里欧眯着眼睛说:“如果只是这样,其实还不能算数。目前为止,基地总共经历过两次谢顿危机,两次都令基地面临几乎覆亡的命运,如果没有这种致命的威胁再度出现,任何其他的情况部不能算是第三次危机。”
瑟特一向都表现得极有耐心:“威胁已经迫近了。当危机降临之后,再笨的人也都看得出来。我们对国家能做的真正贡献,就是当危机还在孕育之际,就趁早将它侦测出来。听好,曼里欧,我们正在根据一个计划好的历史而发展——我们知道哈里·谢顿已经把未来的历史机率都算了出来;也知道有朝一日我们将要重建银河帝国;还知道这个伟业需要大约一千年的时间;而且我们更知道,在这期间,我们必然会面临许多危机。
“而第一次的危机,发生在基地成立后第五十年,然后再过三十年,又发生了第二次危机。如今又已经过了差不多七十五年,是时候了,曼里欧,是时候了。”
曼里欧不安地摸摸鼻子说:“那么,你已经拟定好了应付这个危机的计划?”
瑟特点了点头。
“而我,”曼里欧继续说:“也要在这个计划中扮演一角吗?”
瑟特又点点头,然后说:“在应付外来的核武威胁之前,我们得先好奸整顿自己的国家。那些行商……”
“啊!”首席教长态度转趋强硬,眼光也变得更为锐利。
“没错,那些行商虽然很有用,但是他们的势力太强了——而且也太难驾驭。他们都是异邦人,没有受过宗教教育。我们一方面将知识交到他们的手中,另一方面,却又除去了对他们最有效的控制手段。”
“假如我们能证明他们叛变的话?”
“假如我们能够证明的话,只要直接采取行动就行了。但是这样说一点意义都没有,即使行商全都无意叛变,仍然是我们这个社会的不安因素。他们不会因为爱国心或宗族的缘故而受我们约束,甚至宗教的敬畏对他们也产生不了遏阻作用。自从哈定时代以来,外围的许多世界就尊称基地为‘神圣行星”,可是在行商世俗式的领导之下,却有可能很快就要脱离我们了。”
“这点我知道,但是有什么补救办法……”
“必须即时补救才来得及,在谢顿危机升到顶点以前,我们就要赶快行动。否则一旦外受核能武器的威胁,内部又有叛乱发生,到那时候胜算就太小了。”瑟特放下了把弄许久的空酒杯,又说:“这显然是你的责任。”
“我?”
“我没有办法,我的职位是市长委派的,没有民意基础。”
“市长……”
“不可能指望他,他的性格非常消极,最拿手的把戏就是推卸责任。如果有某个独立政党兴起,威胁到他连任的话,他很可能会甘愿被牵着鼻子走。”
“但是,瑟特,我缺乏实际的从政经验。”
“这一点你别担心,全部包在我身上。曼里欧,政治这码子事谁也说不准,自塞佛·哈定之后,从来没有人同时兼任首席教长和市长,但是说不定现在又要出现了——如果你好好干的话。”
第三章
在端点市的另一端,一个很平凡的居住环境,侯伯·马洛正在赴当天的第二个约会。他已经听对方说了很久,直到现在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是的,我听说过你正在筹划,想要送一个行商进市议会,作为我们大家的代表。但是,杜尔,你为什么选上我呢?”
詹姆·杜尔这个人总爱主动提醒人家——不管对方有没有问他——他是第一批到基地接受非宗教式普通教育的异邦人。现在他笑着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记得去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场合吗?”
“是在行商大会上。”
“对,你是大会的主办人,从头到尾你都盯牢了那些极端分子,让他们枯坐干等、有口难言,简直吃定了他们。而且你与基地人民的关系良好,你有一种奇特的大众魅力——或者说,你的前卫作风深得人心,这两种说法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说得好,”马洛以冷漠的口气答道:“但是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呢?”
“因为现在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你知不知道,教育部长已经递出了辞呈?这件事还没有正式公布,不过也快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他不耐烦地摇摇手:“反正情形就是这样,行动党已经严重分裂。我们只要正面向他们提出行商的平权问题,也就是为行商请命要求民主,不论他们的反应是赞成或反对,都可以让他们受到致命的一击。”
马洛懒洋洋地半躺在椅子中,看着自己粗壮的手指头:“唔——很抱歉,杜尔,下星期我就要去出差,恐怕你得找别人了。”
杜尔瞪着马洛说:“出差?出什么差?”
“这是极度的超级机密,而且绝对第一优先。你应该知道这种事的,我已经跟市长的机要秘书谈好了。”
“毒蛇瑟特吗?”杜尔变得激动起来:“那是一个阴谋诡计。马洛,那个外世界人的杂种想把你支开……”
“等一等!”马洛按住对方捏紧的拳头:“别那么激动。如果这是阴谋,有一天我自然会回来找他算帐;如果不是的话,那条毒蛇反而会让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上。你可知道,谢顿危机又要来了。”
马洛期待对方会有所反应,但杜尔却似乎完全不为所动,只是瞪着他说:“什么是谢顿危机?”
“我的天啊!”对于这种意想不到的反高潮,马洛简直要气炸了:“你在学校时究竟学了些什么东西?怎么会问这种幼稚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比马洛年长的杜尔只好皱皱眉说:“请你解释给我听好吗?”
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马洛才说:“好,我就解释给你听。”他的双眉深锁,说得很慢:“当银河帝国从外围开始分崩离析时,银河外缘变得四分五裂,又回到了蛮荒时代。但是哈里·谢顿和他手下的一批心理学家,在这片浑沌蛮荒的中心建立了一个自治殖民市,就是我们这个基地。目的是要我们继续培育文艺与科技,使它成为第二帝国的种子。”
“哦,对,对——”
“我还没有说完,”马洛冷冷地道:“基地未来的历史轨迹,是根据心理史学所规划出来的——心理史学这门科学,到了谢顿手中已经登峰造极。谢顿在我们未来的历史中,安排了一连串的危机,这些危机,会迫使我们以最迅速的步伐,朝向未来的帝国前进。每一次的危机,也就是所谓的‘谢顿危机’,都会在我们的历史上标出一个新纪元。现在我们又接近另一个危机了——第三次的危机。”
杜尔耸耸肩:“当年在学校时,我一定也听老师讲过。不过,我已经毕业好久了——至少比你久。”
“我想也是,别提了。现在的问题是,在这个危机的发展过程中,我刚好被派出去。等到我回来以后,不知道基地会变成什么样子,而且,每年都会有市议员的选举。”
杜尔抬头看着对方说:“你找到了什么线索吗?”
“没有。”
“有没有什么具体计划?”
“半点概念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