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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泽秀行鼻中哼了一声,短刃滑出,左袖一拂,拂开满天飞雪,看也不看吴若棠劈斩而来的一掌,右手一刀斜斩而出,刀气纵横嗤嗤作响,目标正是吴若棠的左胸。
这是攻敌必救的刀招。无论吴若棠的手臂有多长,这一掌又如何声势骇人,从距离上看,却总不及自己的刀快。若吴若棠不想被自己一刀洞穿左胸要害,唯有向后撤招。然而,他这次却算错了。就在龙泽秀行短刀斜斩而出的时候,吴若棠右手手指突地一弹,一直藏在手心的糖葫芦竹弧坏览髅ⅲ缟炼ィ蛄笮阈械难劬ΑH羰潜徽庵ψ⒙诰⒌闹窕‘射中眼睛,竹弧ㄈ换岽┠远觯鞘欠撬啦豢桑鞘保慌铝笮阈械牡痘刮茨芙哟サ轿馊籼男厍暗募》簟
龙泽秀行只觉眼前黑影一闪,立知不妙。可此时他的左手拂雪、右手挥刀,已然来不及击飞竹弧颐χ律硖灞灸艿丶彼傧虿嗪笱鋈ィ淙幌障毡芄倌可ッ#窕‘还是在他的脸颊上划出一道不浅的伤痕。但如此一来,他右手的短刀也被动回撤过来,无法攻击吴若棠的左胸。好在他应变极快,立时仓促起脚踢向吴若棠猛攻过来的掌刀。一声巨响。拳脚相交之下,两条人影乍合即分。
两人内劲相差无几,以硬碰硬,双方都受了不小的伤。吴若棠固然被龙泽秀行一脚踢飞,身体如断线风筝一般远远抛落在地上,伤上加伤。龙泽秀行却更不好受。因为他是仓促起脚,与吴若棠的蓄势良久自然有高下之别,不但人被震飞,连右腿的腿骨也被震断,几乎丧失了行动能力。
好你个吴小棠,在这种情况下也能与我拚个两败俱伤,果然厉害!龙泽秀行不由暗暗佩服。他迅速接好右腿断骨,翻身而起,瞪着远处摇摇晃晃站立起来的吴若棠,脸上首次露出一丝笑容,道:“好!这才是我想像中的吴若棠,难怪阿牧和樱子会死在你手里。有你这样的对手,我龙泽秀行也觉得与有荣焉。只可惜,不论你怎么挣扎,今天你还是要死!”说毕,他双手紧握短刀,一步步拖着伤腿,慢慢向前逼去。
他眼力高明,一眼看穿吴若棠适才一招倾尽全力,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只要自己再度强攻,吴若棠势将无法接下。
“他不会死,至少今天不会。”就在吴若棠咬紧牙关准备拚命的时候,在他身后突然传来一把不愠不火,却充满奇异魅力的声音。
吴若棠不由回过头去,却见一道高挑瘦长的身影正站在自己的身后,清矍的面容看上去似乎不过四十岁许,可两鬓却已染满白霜,一双彷彿能洞穿人心、充满睿智的眼睛精光闪动,显现出身负极为高深的内力。薄薄的唇线下一缕长须垂在胸前,徒增几分仙风道骨之气,予人一种亲近慈祥的味道。唯一让人感觉有点彆扭的是,尽管正值寒冬腊月白雪纷飞之际,此人手中却按照然轻摇着一把折扇,未免有做作之嫌。
吴若棠的心里实在是很感动。这年头,还是有愿意拔刀相助的好人啊,虽说这好人一定要到自己快要翘辫子的时候才出现,似乎太迟了些,可最后终究还是出现了。尽管那人只是随随便便地站立在吴若棠身后,龙泽秀行还是明显感觉到那人不住向上攀升的惊人气势。他脚步一顿,冷冷道:“你是何人?为何要管我们之间的事?”
那人微微一笑,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我在这里,你要想杀这位小兄弟,可就没有想像中那么容易了。”
龙泽秀行眼中杀气大盛,冷哼一声道:“是吗?”
那人笑道:“不信的话,你尽管一试。”
龙泽秀行怒发如狂,眼看着就差一步便有机会击杀吴若棠,偏偏在这关键时刻出现这么一位高手搅局,实在是心有不甘。正在此时,突然人群中挤出几个身穿官服的差役,手中拿着佩刀、锁链大声呼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胆敢在闹市行凶斗殴?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眼见官府已经来人,龙泽秀行微叹一口气,对着吴若棠冷冷喝道:“算你今天走运,但你下次有没有如此好运,可就难说了……”说毕,短刀回鞘,一脚踢飞如狼似虎地扑到身前的两个差役,飞身跃上屋顶去了。
那两个差役只觉胸前喀嚓一响,人已向后倒飞而去,身子尚在半空便痛得晕了过去,如破麻袋一般摔在地上人事不知。剩下几个冲向吴若棠方向的差役一见此景,俱都一惊,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适才要拿人的满腔热血立刻结成凝冰,一丝丝凉气从脚底窜将上来,吓得牙关咯咯作响,说什么也不敢再前进一步。
那人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几锭纹银抛了过去,道:“各位差官,方才那白衣人当街行凶,我们二人只是受害者,这里围观众人均可为我二人作证。如今凶手已经逃窜,我这位小兄弟又急需救治,故而就不跟你们回府衙了。这些银两就给那两位受伤的官爷买药疗伤,我们就此告辞。”说完,不再理会呆立当场的差役们,右手抓住吴若棠的后领,窜上道旁屋顶飞掠而去。
风声呼呼地从耳边吹过,吴若棠一边在心中惊叹那人轻功厉害气脉悠长,一边嬉皮笑脸地向那人道谢:“这位大叔,今天若不是你,我的这条小命只怕就交代在那里了。大恩不言谢,以后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绝不推辞。”那人并不说话,只是埋头穿梭在连绵不绝的民舍之间。
吴若棠看看身下,并不是去自己居所的道路,突然觉得不安起来。虽然这人救了自己,可常理来说,不是应该客客气气地将已受伤的自己送回家,然后说几句“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之类的话,接着连姓名也不留就挥手告别吗?这才是侠者风范啊!当然,换作是自己也许不会那么傻,一定会说“谢是不用谢了,来点实惠的,给个三千两银子,以后大家不拖不欠。”不过这也应该是把人送到家才能做的事。可此人一声不响地只顾拎着自己赶路,想来有他要去的地方,只怕另有图谋。
“这位大叔,如果不麻烦的话,能不能送我回家?我……伤的很重啊,再不抓紧时间疗伤的话,只怕就要翘辫子了。我的家不远,就在城东永福里巷……啊哟,你瞧,说话间,我的鼻血又流出来了,止也止不住……”
那人停下脚步,将吴若棠扔在屋顶上,伸手在吴若棠鼻翼两端掀了掀,便止住了吴若棠长流不止的鼻血。吴若棠大喜,以为他回心转意,正要开口道谢,却突觉胸腹间一麻,已被点了穴道。
“你……你想干什么?老实说,我没有什么钱,家里也很穷,长的又很丑,如果你打算勒索绑架,那就找错对象了。”吴若棠惊叫道。
那人嘿嘿冷笑一声,原先救人时的仙风道骨立时荡然无存,他阴冷的注视着吴若棠道:“小子,我警告你,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就趁早给我闭嘴。”
完了,刚逃离狼穴就又落入虎窝,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早知如此,当时在家里说什么也要把淡月留下,那么此刻一定是自己骑在淡月身上,而不是被眼前这恶人骑在自己头上。
望着那人恶狠狠的眼神,吴若棠小声道:“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能不能满足我?”
“什么事?快说!”那人皱着眉头,很是不爽道!
吴若棠:“”~~!
“额,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这样的,我……我想尿尿……早上水喝多了,一直没有解……”吴若棠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那人一拳打晕过去。
第673章拉他下水
温府。
为了取信于温师仲,杨四并不坚决推辞温师仲将温婉儿嫁给自己的提议,对这节外生枝的婚事,杨四除了自叹倒霉之外,也不得不佩服温师仲视女儿如可交易之货物般的黑心肠,也亏得他在平日里口口声声说温婉儿是他最宠爱的女儿、是掌上明珠,现在看来也不过是爱在嘴巴上而已。将不快埋藏在心里,杨四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开口道:“当前之势,拒蒙彩衣容易,令蒙彩衣不再打襄阳的主意却难。对襄阳,蒙彩衣实有势在必得之心,因为襄阳南船北马水陆两路的交通都极为便利,是联结大江南北的枢纽,蒙彩衣不想北上发展也就罢了,若要北上,控制襄阳,控制长江水运是她的第一要务。原本,她是想通过武力强行攻下贵府,以达到她夺取长江水运控制权的目的,可这一招被我侥倖地破解,将她设在沈园的伏兵连根拔起,使她失去了以武力攻打贵府的本钱。她在无奈之下,只得另设他谋,希望通过和贵府结盟,以政治手腕慢慢侵吞长江水运的控制权。若我猜得不错,她的第一步肯定是提出以租用的方式使用贵府设在长江两岸各城镇的码头、船队,且租金出奇的优厚……”
温师仲点头叹道:“贤婿真神人也!这也能猜到,老夫佩服!”
杨四微微一笑,道:“这是想当然尔,换作是我,也会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进行,这叫放长线钓大鱼。等过一段时日,她就会提出注入大量资金和人力入伙贵府,要求联合经营长江水运业务,这是第二步。”
温师仲摇头道:“这摆明是侵吞我温家水运生意的手段,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杨四笑道:“家主自然不会答应,但如果那时家主已经不在了呢?换作另一个人当家作主时,如你的儿子温恒或温玄,他们会不会答应?”
温师仲心内一惊,高声道:“你的意思是蒙彩衣也许会用暗杀的手段除掉我?”
杨四微微点头,道:“这种事对于手下有无数奇人异士的蒙彩衣来说乃小菜一碟,她完全可以将你弄成像自然死亡一样,官府方面保证不会追究。”
温师仲抽了一口凉气,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纵然调用族中所有高手保护自己也未必躲得过蒙彩衣的暗箭伤人。就算是躲得过,可一辈子都要靠许多人守护着才能过活,那种提心吊胆、失去自由的滋味……嘿嘿,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趁早一头撞死来得干净。
杨四继续道:“总之,你不同意杀你,你儿子不同意杀你儿子,但他们还是会一直杀到有人同意他们入伙长江水运为止……”
温师仲怒道:“这……这和****强人有什么区别?”
杨四笑道:“哪里会分什么****白道?只要是利字当头,无论****白道都是一样的。家主阅人无数,对于这一点的体会肯定比我深。”
温师仲一时口快,忘了眼前的杨四正是出身于全天下最黑的****天魔宫,听到杨四的讥刺之言方才想起,顿时有点讪讪的,颇为不好意思,忙点头道:“那是、那是。”
杨四不以为意,继续道:“只要一答应他们入伙长江水运,他们就会想办法暗中排挤贵府在各地分号的人,并以自己人取而代之,直至完全控制各地分号。如此一来,整个水运系统实际上已经换了主人,昔日风光无限的温家立时名存实亡,不用他们亲自动手,贵府自己便会卷铺盖走人。当然,如果是我的话,反而不会赶尽杀绝,至少要留一个温家的人担任长江水运系统的掌舵人,但这只是名义上的,没有任何实权。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避免惹人诟病留人话柄,使江北八阀没有任何藉口来抢长江水运这块肥肉。这样一来,他们便顺利完成了整个长江水运控制权的平稳交接,而且合情合法让人找不到半点毛病。而你们温家,不需要多久便会成为昨日黄花,被世人遗忘。”
这一连串的阴谋从杨四嘴里说出来,一环紧扣一环,没有半分破绽,直听得温师仲心惊胆战。确实如此,若是一切果然如杨四这般推想进行,温家简直没有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手创立的基业拱手让人。明刀明枪的抢夺,温家至少还可以作困兽之斗,只要关中方面支持得力,或许不一定会输,可这般用阴谋诡计巧取,温家肯定是回天乏术非输不可。
杨四!幸好还有杨四!说起玩阴谋诡计,天下间还有谁比他更擅长?如果没有他在,自己这次可就真的在劫难逃了。此刻的杨四在温师仲的眼中就如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既然抓住了,又怎么会轻易放手?只见温师仲跨前一步,紧紧抓住杨四胖胖的小手,沉声道:“贤婿,你既然猜得出蒙彩衣这贱人的手段,也一定会有法子对付她。总之,温家能否捱过这一次,就全靠你了。事成之后,我一定不会亏待贤婿的。”
“靠我没有用。要想逃过此劫,非一个人不行。”杨四借饮茶之便挣脱温师仲的双手,老实说,被温师仲这个老狐狸紧紧拉着手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尤其是他一口一个“贤婿”,叫得人都快汗毛倒竖起来了。
“谁?”
杨四放下手中茶杯,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