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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晴感觉到尹唯的视线,眯了眯眼睛看着他,厉声道,“尹唯,你看什么呢?还不快点拿衣服去洗澡。”说完,还抓起一个枕头朝他面上砸去。
“好了,好了,我去洗澡。”尹唯抱住了枕头,站起来走进浴室。
等他出来的时候,艾晴已经把床铺分好了。
“你这是干什么?”他一脸意外地看着艾晴,此刻小丫头正非常舒服地窝在沙发里面。
“睡觉呀。”艾晴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说,“你睡床,我睡沙发,你吹干了头发就关灯睡吧。真的困死了。”
尹唯微微皱眉,当然不愿意这么分床睡。他先是走到床边坐了一会儿,接着就来到沙发前,连人带被子地把艾晴抱起来。
“喂喂,你要干什么?”艾晴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醒了。
“我们依然是夫妻,又没有吵架,干嘛分床睡?”说着,他把她抱回床上,见她想坐起来理论,一把扣住她的双手按了回去。
“尹唯,你干什么呀?”艾晴看到他的发梢还挂着水珠,这会儿压着她的时候,水珠因为重力作用,一点一点抵在她的脸颊和脖子上,让她还算平静的心脏立时跳得急促起来。
“你不是要好好睡一觉吗?”尹唯看向不远处的沙发,说,“沙发那么窄,怎么可能睡得舒服?”
“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艾晴因为和他这样的近距离,脸颊顿时红了起来。
尹唯才不理她,拉过枕头,让她枕上,捏了捏她的鼻尖说,“不要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安心睡,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放开手,坐到床沿边,拿出吹风机,把湿漉漉的头发吹干。
艾晴转头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握住被子,往眼睛的位置拉了一点,就好像是用被子当遮掩物,偷瞄着他,等确定他真的无害之后,才算放心,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睡觉。
尹唯听着身后的动静,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这丫头防他跟防贼似的,有这么夸张吗?
他把吹风机收好,关了灯在她身旁躺下。
此刻,艾晴已经进入了熟睡状态。尹唯慢慢靠近,从背后拦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
希望心理学的课程修完,能让她明白怎么处理人和人之间的感情。
这一晚是平静的,相安无事的。
第二天一早,艾晴醒来的时候,尹唯早已经起床去了警视厅。她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看到床头柜上留着一张字条。
这是?
艾晴心里疑惑,拿起字条看了一下,是尹唯留给她的,上面写着她到了M国的住址和需要联系的人。
看到这个,她的心里只觉得暖暖的,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走到阳台上呼吸着早上清新的空气。她的脸上和身上,被映照在一缕淡淡的金色初阳之中,好像给她镀上了一层均匀的金色薄雾。
这种感觉真的,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好的心情了。
艾晴梳洗之后,吃了早餐,就回去医院照顾江海心。她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江海心听,说得欢快的时候,还会忍不住抓江海心的手。
“海心,你快点醒过来吧,我有很多感情上的问题,希望你做参谋,因为我自己真的没办法拿捏。”
床上的人似乎是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她的睫毛却轻轻颤了一下,但是艾晴并没有发现。她握着江海心的手,轻轻放到自己的脸颊上,“海心,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再有一个月我就要去M国了,你能不能在我离开之前,给我一个惊喜?”
艾晴只有在江海心面前,才会这么絮絮叨叨,开启吐槽模式。
突然,她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呆呆地圆睁着双眼,不发一言。
病房的气氛好像瞬间凝滞了,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艾晴慢慢转头,看向病床上的江海心,发现了她轻轻颤动的睫毛。
“海心!”她惊喜地站起来,扶着江海心的肩膀说,“你醒啦?”
江海心似乎很难睁开双眼,眼皮抖动着,但是一直没办法立刻睁开眼睛。
艾晴按了铃,紧握着江海心的手,情绪是非常激动的:“海心,你努力一点,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在这里,一直都在。”
江海心的手指也有了轻微的动作,眼睛总算是露出了细缝,但是视线应该还不清晰。
医生和护士急匆匆的来到病房,见她有了细微的动作,心里一喜,立刻为她诊断。
很快的,医生告诉艾晴:“江小姐醒了,真的醒了!”
“那是不是代表他没事了?”艾晴抓着医生的手问道。
这时候,过来陪江海心一起吃午餐的毕笙冲进了病房,听到说海心醒了,也不顾得什么形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海心,你醒了吗?可以看到我吗?”
江海心总算是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手缓缓抬起,轻抚他的脸颊:“毕,笙……”
“是我,是我!”毕笙的眼眶都红了,紧紧握住江海心的手,说,“你总算醒了!你好棒,好坚强,真的!”
江海心看着他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加深。她慢慢移开视线,看向艾晴,缓缓向她伸出了手。
艾晴快步上前,握着她的手说,“你总算醒了。”
“你每天都说,要带我去拉斯维加斯赌钱,去夏威夷跳草裙舞,我当然要醒了。”她的声音很低沉,慢慢吞吞地说着。听起来依然虚弱,有气无力。
“你听到了?”艾晴的脸上露出了非常灿烂的笑容,“你真的听到了?”
江海心点头,又看向毕笙,说,“还有你的全世界美食,我可是记着呢。”
“嗯,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去吃。”毕笙只要江海心好好的,什么都可以答应。
“好,”她柔柔的开口,说,“等我好了,一个一个找你们兑现承诺。”
“没问题!”毕笙爽快地答应着,见医生给他使眼色,便帮江海心把被子掖好,说,“你才刚醒,不要太辛苦,休息一下,等你恢复了我们再慢慢聊,聊上几天几夜。”
江海心也确实感觉有点疲惫,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艾晴非常温柔地伸手轻抚她的额头,口中喃喃自语,“总算好了!”
“艾晴,海心已经醒了,我留在这里陪她就可以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去忙,比如你去M国要准备的一些行头,该早点买齐。”说着,毕笙拿出自己的名片,“你可以去上次陪海心买床上用品的家纺店拿个四件套,当我和海心送你的礼物。”
艾晴也确实要买床上套件,点了点头,说,“那我只当是沾了海心的光,不给你客气了。”
“不用客气。”毕笙笑了笑,说,“你和海心是最好的朋友,有什么好客气的。”
艾晴没有再说什么,又朝着病床上看了一眼,挥手道,“那我走了,晚点再来看她。”
“你可以明天再来,医生说,海心应该用力很多体力来让自己醒过来,所以要明天才会再醒。”毕笙送她到病房门口,“所以,晚上有我在就好了,你明天再来看她吧。”
艾晴比了一个OK的手势,跟他道别之后离开。
江海心的苏醒,让所有人的脸上都增添了喜悦的气息,再没有了之前的压抑和不安。艾晴也可以全身心的忙自己出国的事情。
当然,在没有开学之前,她依然会每天去探望江海心,陪她说一会儿话。看她的情况越来越好,人也越来越精神,内心的自责感总算是减弱了一些。
“海心,今天是我来看你的最后一天了。”艾晴拉着她的手,说,“刚问了医生,你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是啊,定在9月10号出院。”江海心笑着问道,“明天几点的飞机?”
“上午8点的。”
“那也要20多个小时呢。”江海心算了一下时间,说,“一路平安。”
“你呢,出院之后,要注意休息,别太累。如果毕笙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教训她。”艾晴也是一大串的关心的话。
“好,我知道了。”江海心听她提到毕笙,脸上明显就泛起了红晕,说,“不过,我想他不会欺负我的。”
“你不是吧,”艾晴眯着眼睛看着她,打趣的说道,“现在就这么帮他说话了,以后还得了?”
“那我重伤昏迷的时候,确实是他一直无微不至地细心照顾我嘛。”江海心嘟着嘴,说,“我可不能忘恩负义。”
“这倒是,毕笙那时候真的是衣不解带地在你床边守着,看得人都嫉妒。”艾晴半开玩笑地说着。
“你嫉妒我?”江海心不认同地摇头,说,“你才是那个该被羡慕嫉妒恨的!尹教授对你真的是好得没话说。”
……
艾晴听她提到尹唯,表情有点尴尬。
“怎么了?”江海心拉着她的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和他还在闹别扭吗?”
“也不是。”艾晴垂眸,答得言不由衷,“只是最近都比较忙,所以见面比较少。”
“忙?”江海心嘟着嘴说,“是你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吧?”顿了顿,握住艾晴的手说,“如果是因为我受伤,大可不必。要知道,没有这伤,我又怎么知道毕笙对我的真情呢?所以,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好了,你就不要再为了这事,冷落他了。”
“没有,真的是我忙着准备出国的东西,他忙着工作。所以见面的时间比较少。”艾晴早就知道江海心不会在意受伤的事情。她本身就是个这样洒脱的人。只要还活着,什么都不重要。
“最好是这样。”江海心见艾晴的表情尴尬,也不再多说,点到为止,“反正呀,全天下的人都可以羡慕我,就你不行!因为你才是那个让所有女人羡慕得要死的人!”
艾晴蹙眉,撇了撇嘴说,“好了,我知道了,想吃什么?我去餐厅买。”
“宫保鸡丁盖浇饭吧,再给我一瓶水。”江海心点了餐,艾晴就医院餐厅买了两个人的午餐。
吃过饭后,江海心需要午睡休息,艾晴就离开医院回到学校宿舍,把该打包的东西都打包好。
这天,她本以为尹唯会约她见面吃饭的,但是结果却并没有。他只是打了电话过来,问她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没有,然后说法医部有案子,必须加班处理。所以,只能明早送她去机场了。
艾晴向来都觉得工作重要,所以他这么说了,自然也就接受了。不过,晚上一个人吃泡面的时候,总归有点小失落的。
临行的当天,艾晴在5点半把行礼都拿到了宿舍楼下,就看到尹唯的车子已经停在了门口。
“你不是加班吗?”艾晴看了一下时间,说,“怎么会在这里?”
“加完班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想着过来送你去机场。”尹唯开了后备箱,把艾晴的行李都放了进去,“另外,你一定还没有吃早餐,所以打包了皮蛋瘦肉粥和霜糖油条给你。”
艾晴接过他送到自己面前的早餐袋,里面的粥和油条还是烫的。
“谢谢。”
“老公帮老婆买早餐,需要这么客气吗?”尹唯朝着眨了一下眼睛,开车往机场去。
艾晴坐在副驾驶座上吃着热粥和油条,表情很静默,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等她吃完之后,把空盒子装回袋子,说,“尹唯,谢谢你答应让我去M国读犯罪心理学。”她认真地看着他,水眸清透灼亮,灵气逼人。
尹唯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之前已经谢过我了。”
“是啊,我真的应该谢你。”艾晴垂眸,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脸颊红红的。
“怎么了,有话跟我说?”
艾晴点头,深吸了口气,说,“那个,我之前说只想领养孩子,我愿意为你收回。”
尹唯几不可见地皱眉,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就是,等我读完犯罪心理学回来,我们可以有自己的孩子。”艾晴总算是把话说出了口,似乎是鼓足勇气说完的,脸颊已经红得发烫了。
尹唯愣了一下,突然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干嘛?”艾晴的脸面有点挂不住,板起脸质问道,“很好笑吗?”
“不是,”尹唯摇头解释说,“是太开心了。”
“开心?”艾晴垂眸都不敢接触他的视线。
“是啊,”尹唯轻轻握住她的手,说,“让你改变原则,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但是我却让你心甘情愿地改变了。我不应该开心吗?”
“……”
“这证明了,我的付出还是有回报的。”他感觉到艾晴想抽回自己的手,立刻握得更紧了。
“喂,放开!专心开车!”艾晴用力推开他的手,警告道,“你先别得意,这是有条件的。”
“什么?”
“这两年里,你绝对不许用工作的时间跑来M国看我,否则我刚才的决定就不做算!”
“嗯,这个我知道呀,你最早的时候说过只有节假日,暑假和寒假才可以见面,我都记着呢。”尹唯露出很乖很听话样子,让艾晴有些怀疑道,“你真的记住了?”
“是啊。”尹唯点头,看着她问道,“另外,还有什么别的要叮嘱吗?”
艾晴别过头不理他,单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