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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督临死前明明传过消息回来,说是……”赵氏指着李墨盏声音很是激动。
赵氏说到一半却被她身后的长子李子峰打断道:“娘娘见谅,母亲是伤心过度胡言乱语触犯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李墨盏不以为意,传过消息回来又如何,事已至此,都督府也翻不起浪花。
“夫人对都督情深意切,本宫又岂会责怪呢?”李墨盏摇摇头,接着道:“不过,夫人便是再情深意切,死后却无法与都督相伴长眠,真是可惜!”
“你说什么?”赵氏瞪大眼睛。
“本宫的意思是,都督大人当与本宫的母亲葬在一起,至于夫人你,一个妾室,死后当然不能与都督合葬了。”李墨盏笑道。
“你……那个水性杨花的贱人,都督绝不会愿意跟她葬在一起的。我才是正室夫人,我才是与都督合葬的人。”赵氏语气激动道。
“好啊,若夫人真的如此情深,本宫现在便可下令将你与都督合葬,不知夫人意下如何?”李墨盏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氏。
“什么?你想杀我?”赵氏不敢置信道。
“本宫如今若想杀夫人,不过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本宫不过是念在夫人对都督情深,这才想给夫人一份恩典。”李墨盏语气平静,话音一转:“既然夫人不想要这份恩典,那夫人便只能一辈子在本宫的母亲面前执妾礼,他日死后也只能葬在妾棺。”
“凭什么?就凭你那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娘,还是凭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赵氏语气癫狂。
“就凭本宫是皇后。”李墨盏语气坚然,吩咐宫人道:“此人口出狂言藐视皇威,给本宫掌嘴。”
“是。”两名宫人应声上前押住赵氏,开始掌嘴。
李墨盏冷眼看着赵氏被打得口角流血,便是李子峰跪下相求也不予理会。
好一会儿,见赵氏被打得晕晕乎乎没了先前的嚣张癫狂气焰,李墨盏才命宫人住手。
“护国候,好好看住你的母亲,别让她毁了你的候位。”李墨盏看着李子峰沉声道。
李子峰当然明白这候位全因眼前的皇后才能得来,自是不敢反驳,忙应声道:“是,臣一定会看好母亲,绝不会给皇后娘娘您添乱。”
李墨盏点点头,转身离开,不想再在这都督府多待一刻,今天来不过是为了替原身与这都督府做个了结,为原身出一口恶气,为原身对她父母尽最后一次孝道。顺便对都督府警示了一番便足够了。
第25章 血浓于水
独孤羿昨夜一晚上没睡好,今儿个一下了朝就回到太极殿,却发现自己素日用的书案竟被人占领了,还是被一个奶娃娃占领了。
扫了一眼快缩到墙角的孙元,独孤羿阴沉着脸看着书案上呼呼大睡的小东西,费了好大功夫才忍住一把把他扔下去的冲动。
心下为小东西压住的古画叹息了两声,独孤羿终还是转身离开去了相邻的寝殿,并命人召贵妃来伴驾。
贵妃许久不曾被召幸,乍一听皇上传召,心下一喜,想着果然淑妃一失宠皇上就想起她来了,于是急急忙忙地妆扮好便来了太极殿。
一进寝殿,就见皇上刚沐浴完坐在龙床上看折子,贵妃行了礼忙要去沐浴,却被皇上直接一把拉到床上,三两下便衣衫尽去。
贵妃没想到皇上今儿个如此急色,皇上昨儿晚上不是歇在皇后那儿了吗?莫非皇后刚出月子满足不了皇上?
想到这里,贵妃一改之前的娇羞模样,大胆地迎合皇上,果然,皇上一下子就硬了。
奇怪的是,皇上竟先是面露喜色,一下子又脸色阴沉,一时没有进一步行动。
贵妃等不及了,自己伸手抓住皇上那物揉搓两下便要往腿间送,却突地传来婴儿的哇哇大哭。贵妃傻眼了,这,这太极殿哪儿来的小孩儿啊?还早不哭玩不哭偏偏这个时候哭?
独孤羿今儿个一下子就硬了,本来很开心原来自己并不是出了问题,可一想到昨晚上那般折腾都硬不了独孤羿就气闷,按说皇后身材也不差,肌肤也够水嫩啊,怎么就不行呢?
小独孤瑞的哇哇大哭不但让贵妃傻眼了,也惊醒了独孤羿,无奈地叹了口气穿好衣裳往外走。
身后贵妃眼巴巴地喊道:“皇上,您这是去哪儿啊?那臣妾……”
“你且先行回宫去吧。”独孤羿打断道,大步出了门往书房去了。
贵妃这下真是欲哭无泪,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竟就这么让一小孩儿给闹没了,可敢在太极殿撒野的小孩儿除了皇后生的小皇子还能有谁。皇后啊皇后,你求了亡父追封求了出宫恩典还不够,还要把孩子放在皇上这儿来坏我的好事!难道天下间的好事你都要占全了吗?
独孤羿来到书房,见小东西坐在案上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孙元和几个奶娘在旁边千哄万哄都不起作用。
独孤羿只好大步走过去大手抱起小东西轻轻拍了拍,见小东西不哭了,正要把小东西递到奶娘手里,小东西就又放声大哭,独孤羿只好继续抱着他,正准备趁小东西不戒备再递给奶娘,哭声又起。
这么来回几次,独孤羿闹怕了,只好放弃把小东西甩给别人照顾的念头。
既然只能抱着小东西,也干不了别的事儿,独孤羿想干脆提升一下小东西的文化素养,于是抱着小东西观摩起墙上的古字古画。
怕小东西听不懂,独孤羿还一幅一幅讲解起来,不一会儿独孤羿发觉不对劲了,小东西听得倒是很认真,可这眼睛瞄的不是地儿啊。不是应该看着字画听着朕讲吗?怎么成了看着朕讲了?难道朕比古字画好看?
独孤羿好几次把小东西的头往字画处偏了偏,小家伙却都自己慢慢地又偏回来了,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着他,那无辜样儿看得独孤羿都有些愧疚是不是欺负了小东西。
“看来你这文化素养一时半会儿时提升不了了,不过,既然是朕的种,刀枪骑射那是基本功。”说着,独孤羿看了看小东西小的不及他一节拇指的手,犹豫道:“虽然你现在是拎不动,摸摸总还是行的。”
说完,独孤羿抱着小东西来到兵器架旁,上边都是他用惯了的刀枪剑戟。
独孤羿一手抱着小东西,另一手挨个抽出那些兵器耍两招给小东西看,小东西的表情一直迷迷蒙蒙的没什么变化,直到独孤羿抽出一柄残剑,小东西突地啊啊啊地兴奋叫个不停,连手都伸出来了。
独孤羿心道:这小东西人小眼光倒挺好,这柄剑虽是残的,却是名符其实的古剑,虽然现在灰溜溜的都生了锈,也掩饰不了它好剑的本质。嗯,不错,小东西这么快就学会了透过表象看本质。
独孤羿正自豪着自己的育人才能,却见小东西一手抓住剑柄上挂着的红穗须,然后松手,乐滋滋地看着穗须左右晃动,随后又伸手抓。
独孤羿霎时间黑了一张脸,掰开小东西抓穗须的手,插回残剑,没想到小东西看着他笑得更乐了。
独孤羿不明所以,跟着笑了笑,脸也不那么黑了。
小独孤瑞这下笑得更加乐不可支了:真好玩,这个东西在玩变色!
独孤羿隐隐约约有些明白小东西在笑什么了,一时差点又变了脸,干脆伸手取下残剑上的穗须塞到小东西手上给他玩以吸引他的注意力。
小独孤瑞得了新玩具也不看变色脸了,拿着穗须晃来晃去,小脑袋也跟着晃来晃去,看得独孤羿忍俊不禁。
那穗须还是幼时他娘还活着时给他编的,后来娘死了他上战场便一直带着这穗须当保命符,如今不上战场了,这穗须也跟着那残剑蒙了灰不见天日,眼下给了小东西玩儿倒也不错,至少代表他娘看看孙子。
小东西晃着晃着便又睡着了,独孤羿不敢把他递给别人怕把他弄醒了,只好坐下来,一手一直抱着他,另一手批起折子来。
小独孤瑞靠着独孤羿的肩膀,睡得也特别香甜。
李墨盏回宫赶到太极殿时,看到的便是小家伙安稳地睡在独孤羿臂弯里的模样,殿内除了独孤羿轻轻翻阅折子的声音,一片静寂。
李墨盏眼角一时有些湿润,这般和睦暖然的场面是她穿越到这时空后第一次见到,没想到这万千肃杀的宫里竟还能有这么一刻温暖的时候,看来他父子二人终究是血浓于水。而雨柳临死前所说的话定是假的无疑了。
独孤羿,都督府虽解决了,可你我之间的问题却远不止于此……
独孤羿正批着折子,乍一抬头见李墨盏站在门口,忙抱着小东西起身往李墨盏走去。
走到近前,发现这女人眼角竟是湿的,不由皱眉道:“怎么?都督府的人又欺负你了?”
李墨盏回过神,摇摇头道;“臣妾如今是皇后,要欺负也是臣妾欺负他们。”
“那你哭什么?”独孤羿不解道。
“臣妾只是方才在外边被风迷了眼罢了,并没有哭。”李墨盏掏出帕子擦了擦眼睛。
“哦,那许是进了沙子。”独孤羿说完,犹豫了下,接着道:“还是朕帮你吹吹吧。”说着,便低下头要帮李墨盏吹眼睛。
李墨盏看着独孤羿缓缓低下的头,一时有些愣住,这时,‘啊’地一声响起,独孤羿怀里的小独孤瑞半个身子歪到了李墨盏身上,两只小手抓住李墨盏的衣襟就不松开了。
李墨盏忙伸手接过这及时救场的小家伙,告辞道:“皇上国事繁忙,臣妾便先带瑞儿回去了。”
独孤羿很郁闷,这小东西怎么就醒的这么是时候啊!
“那朕晚上去看你吧。”独孤羿故作淡定地望着李墨盏。
李墨盏正犹豫着不知说什么,耳边却突然传来贵妃娇滴滴的声音:“皇上,您怎么还没来啊?臣妾等了您好久了。”
李墨盏转头一看,果然是贵妃,还穿着散乱,似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模样,当下心里一暗,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呀,皇后娘娘您终于回宫了,方才小皇子哭得可厉害了,皇上这才不得不离开寝殿来书房照看小皇子的。”贵妃语气稍带些埋怨。
李墨盏回头看着独孤羿,平静道:“看来臣妾不该把瑞儿送来太极殿,打扰了皇上和贵妃的雅兴,实在是抱歉,臣妾这就带瑞儿离开。”说罢不等独孤羿应声便转身疾步离开了。
独孤羿不知道李墨盏怎么突然走得这么急,没来得及说什么人就已经不见影儿了,只好转身回书房,刚抬脚就记起一件事,忙转头道:“贵妃,朕不是让你先行回宫吗?你怎么还在这儿?”
“臣妾,臣妾是在等皇上啊。”贵妃冲皇上抛了个媚眼。
“不必等了,快些回你自己的宫去吧。”独孤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回到书房书案前坐下继续批阅奏折。
贵妃见皇上不耐烦了,虽然心有不甘,不过今儿也算是膈应皇后一回了,也算是出了一口闷气,这才收整衣衫回宫去了。
第26章 出宫祈福
李墨盏抱着小独孤瑞一路回到未央宫,这才发现小家伙手里攥着一根发旧的红穗子,正觉着奇怪,就听映寒惊道:“这不是皇上昔日从不离身的剑穗吗?怎么在小皇子手里?”
李墨盏这才知道这旧穗子是从皇上处得来的,有些疑惑道:“一根旧穗子而已,皇上为何会总是带在身上?”
“回娘娘,这穗子虽旧,却是慈圣太后留给皇上的唯一一件旧物了。听说皇上以前每每出征上战场都要带上这穗子。”映寒将自己知道的一一告知。
李墨盏听了点点头,慈圣太后,独孤羿早死的娘,也就是她的婆婆。光是这追封的封号就足以见得这位慈圣太后在独孤羿心中的地位。
看来这穗子就是独孤羿打仗时用的平安符了,虽说如今他已称帝不必亲自出战,却也没必要把这平安符随意扔给一个奶娃娃吧。
映寒见娘娘面色沉凝,忙问道:“娘娘,您是担心……”
“罢了,皇上既给了,就留着吧。”李墨盏说着便将穗子编成环套在小家伙的手腕上,接着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子,笑道:“看,这可是你皇祖母传给你的平安符,好不好看?”
小独孤瑞见手腕上多出一个东西,抬手晃了晃,见穗环跟着转了两下,觉得新奇,一下子又傻笑地玩儿了起来。
李墨盏见此摇了摇头,这傻小子,太没出息了,只得了根旧穗子便欢喜得跟什么似的。好在这穗子是有典故的,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吧。
想到这,李墨盏仔细地又看了看那穗环,用的是最普通的棉线,心下不免叹了口气:独孤羿这草根皇帝就这点坏处,别朝的传家宝都得是什么传国玉玺啥的,独孤家的传家宝却是一根棉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