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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礼。”独孤羿咳咳两声以掩饰尴尬。
李墨盏心下好笑，坐到独孤羿对面，看着他一张强装的冷脸，笑着问道：“这么晚了，皇上怎么来了？”
“批折子批晚了，才想起今儿个是元宵，就过来看看。”独孤羿解释道，看着对面女人的笑颜，只觉得心口有些发紧，从除夕到今儿个已是半个月了，半个月没见到这个女人，她面色倒是一如往常的好，真是个没良心的，可怜他想她想了半个月茶不思饭不想的。
李墨盏被独孤羿看得一时说不出话来，那幽怨的眼神彷佛她有多对不起他似的，四周一片寂静，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好一会儿，李墨盏才打破这寂静，开口道：“借着元宵佳节，臣妾有一事相求，不知皇上可否答应？”
“何事？”独孤羿问道。
“听说皇上将那曲亮提为吏部尚书了，如此年轻就位居高位，看来皇上甚是看重他。”李墨盏笑着说道。
“嗯，此次柳丞相致仕，曲亮带头呈上原吏部尚书等人贪污枉法的证据，狠狠地削弱了柳丞相门生一派的力量。不仅如此，他带头拥立的新任丞相龚兴也是朕属意之人。”独孤羿解释道。
“皇上既如此看重他，臣妾有一法子可助皇上更加收拢他。”李墨盏说道。
“哦？什么法子？”独孤羿好奇道。
“臣妾身边的女官映寒与曲亮二人两情相悦，皇上若给他二人赐婚，岂不是两全聚美？”李墨盏笑道。
“哦？还有这回事？可映寒的身份……”独孤羿犹疑道。
“这就是臣妾要求皇上的事，臣妾想求皇上给映寒恩赐一个出身。”李墨盏解释道。
“也好，你想给她赐一个什么出身？”独孤羿思忖着李墨盏莫非是要认映寒为义妹。
“臣妾想求皇上认映寒为义妹，赐她公主尊号。”李墨盏答道。
独孤羿先是点点头，果真是认义妹，随后马上意识到不对，不是该李墨盏认吗？怎么成了他来认？公主尊号是这么好封的吗？
第40章 心有灵犀
不远处映寒本来听娘娘提起她的事羞得脸红彤彤的，随即就被娘娘给惊吓到了，自己怎么能做公主呢？皇上怎么可能认她为义妹？别说她曾经是皇上的暗卫，更何况她还背叛了皇上啊！
映寒头一次胆大地抬头看着皇上，期待皇上赶快拒绝，结果皇上却迟迟没说话，皇后娘娘却开口了。
“皇上这是答应了，映寒，还不快来叩见皇兄。”
映寒瞪大了眼，皇上没答应啊，怎么娘娘……映寒本打算装作没听见，奈何在娘娘的逼视下只能一步步挪到皇上跟前跪下了，却迟迟不敢说出那句话。
独孤羿见李墨盏又耍起赖来，一阵无奈。明知此事不大合规矩，却还是不忍心拒绝，只好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摆摆手让映寒退下了。
“皇上英明，臣妾多谢皇上了。”李墨盏很是开心道。
“嗯。”独孤羿无话可说，只故作深沉应道。
“其实皇上认映寒为义妹还有另一重好处，臣民们若知道皇上对一名宫女也能如此厚待，必会对皇上更加臣服。”李墨盏笑着说道。
独孤羿心道：若臣民们知道了，怕只会取笑朕沉迷女色，为女人所左右吧。等等，为女人左右，这些天朕迟迟不肯来见她，不就是害怕再为她所左右吗？没想到，今天借着元宵节来此，才这么一会儿，就被这女人忽悠地封了个宫女为公主，再待下去怎么得了？
朕乃堂堂天子，岂能被一个女人时刻左右？再这么下去，这天下就该改姓李了！
独孤羿越想越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突地起身就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停了下，侧身解释道：“朕还有事，你早些休息吧。”说完抬脚离开。
李墨盏看着独孤羿这奇怪之举，不由目瞪口呆，这男人今天是吃错药了吧。
这时，映寒看见皇上急匆匆地走了，忙走了进来，问道：“娘娘，皇上怎么走了？”
“他吃错药了。”李墨盏随口答道。
“啊？皇上又中毒了？”映寒惊讶道，可看着皇上方才的样子不像是中毒的呀。
李墨盏摇摇头，不想再说这些，转移话题道：“这几天皇上应该就会下旨封你为公主并将你赐婚给曲亮，这些天本宫会让人给你收拾出一处偏殿，你也不必随侍在本宫身边了，好好准备待嫁事宜吧。”
“奴婢……”映寒刚要拒绝，就被娘娘一记眼神杀了过来，只得诺诺应了，心想：圣旨一日不下来，这事就做不得准。等皇上意识到此事不妥，肯定不会下这道圣旨。到时娘娘也该没话说了。
映寒就抱着这样的打算住进了偏殿，没想到这一住就住到了十日后出嫁。原因在于皇上下圣旨的神速，从未央宫回到太极殿的当夜，皇上就下了圣旨封她为长卫公主，并将她赐婚于曲亮。
这十日里，娘娘不但为她准备了许多嫁妆，还请了许多嬷嬷来教她各种礼仪规矩，尤其是教了她许多在宅门里立足行事的道理，映寒心里只觉感动不已。
此刻，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她本以为永远不会做此新娘装扮的她，映寒头一次止不住地流下眼泪。
“本宫让人教你许多道理规矩，是为了让你在宅门世家里更好地行事立足，却不是让你去死守那些规矩。你要记住，你是皇上钦封的公主，身份高贵，不该被那些宅门内的纷争困住，你只需要服侍好你的夫君便足够了。若是受了委屈，自有皇上与本宫给你撑腰。”李墨盏说着，拿起帕子帮映寒拭去眼泪，希望她从此更加坚强。
十里红妆的送嫁，尚书府张灯结彩地迎嫁，这还是开年来京里第一桩盛大的喜事。
皇后身边的女官一跃成为公主，落魄世家举子曲亮不到一年升任吏部尚书，光是这两人传奇的经历便足以让百姓们津津乐道一阵子的了，更何况两个传奇之人竟走到了一起，更是让各大茶馆的生意火热几分。这还不止，听闻今晚尚书府大婚，帝后会亲自驾临贺喜。
传闻的确不假，独孤羿和李墨盏今晚确实都出了宫到尚书府贺喜，只不过却是一前一后并非同行。李墨盏出宫时本让人去请皇上一同前去，却被独孤羿以还有事晚些再去为由拒绝，李墨盏无语之间只好自个儿先出了宫，免得误了吉时。
没错，独孤羿还在跟李墨盏闹别扭。甚至于，到了尚书府，独孤羿仅仅露了个面就匆匆离去，生怕与李墨盏撞上了。
李墨盏本陪着映寒，得知皇上来了还没来得及出去就又听闻皇上走了。李墨盏没想到独孤羿竟躲她躲到了这个地步，独孤羿中毒醒来后的表现一直让她有些怀疑他是知道一些真相的，可若独孤羿知道真相，该躲的人也该是她，而不该是他啊。
见映寒担心得几乎要掀盖头了，李墨盏赶紧安抚了几句便告辞了。
“娘娘，皇上……”马车内一旁青茗迟疑道。
李墨盏本闭目养神，听此睁开眼打断道：“皇上存心躲着本宫，本宫又有什么法子。”说完，李墨盏突然不想回宫了，好不容易出趟宫，找个地儿逛逛也不错。
“你可知京里可有什么好玩之处？比如夜市之类的。”李墨盏问道。
“娘娘，您的身份怎么能去市集那种地方呢？”青茗顿时急了，见娘娘真的有此打算，忙劝道：“对了，京郊有一处汤泉行宫，娘娘要不去泡泡温泉？”
李墨盏想了想也好，便点头应了。
到了汤泉行宫，由宫人引至汤泉的坤眼，果见雾气氤氲、热气腾腾，李墨盏当下命青茗及其余宫人守在门外，自己则换了浴袍下了水。
泡着汤泉里，李墨盏顿觉浑身放松不少，在宫里的压抑和谨慎此刻也渐渐尽数放下了。一时也懒得去想独孤羿最近的种种奇怪，不过，想到独孤羿，李墨盏就想到对面厚厚的墙壁后应该就是汤泉的乾眼，专供皇上所用的。
也不知那乾眼长什么样子？独孤羿现在应该在宫里，乾眼没人用，李墨盏有一种冲动想去对面乾眼泡汤，不过泡着泡着，思绪渐渐飘远了，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一刻自由安静。
对面乾眼，独孤羿正担心着今天几次躲着那女人，会不会太明显了？那女人会不会因为这个不开心？要是真不开心的话，朕该拿些什么来弥补哄她开心呢？
这十日以来，独孤羿虽然一直躲着不去未央宫，各种珍奇异宝却是源源不断地往未央宫里送，生怕那女人被冷落了伤心。
女人，朕不是不想见你，等朕练就一身‘铜皮铁骨’，不再轻易为你左右，朕便日日陪着你守着你……
“皇上。”孙元一声呼喊打断了独孤羿的思绪。
独孤羿睁眼看向孙元，问道：“何事？”
“回皇上，皇后娘娘来了。”孙元答道。
“在哪儿？”独孤羿着急地四处张望。
“皇后娘娘去了坤眼。”孙元忙答道。
独孤羿转头看向墙壁后，知道在那一堵墙后，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正在那里泡汤，独孤羿一时觉得浑身热血上涌。
看来朕几日不见她，她是想朕了，这才跟着朕来这汤泉行宫，必是想要见朕一面，却又脸皮儿太薄，不好意思直接到乾眼来找朕。
独孤羿越想越欣喜，眼神直勾勾地望着那堵墙。
身后孙元看着皇上这眼神简直像是要把墙打穿推倒一般凶狠，顿时浑身一抖，忙劝道：“皇上，要不奴才去宣皇后娘娘过来？”
孙元说完见皇上摇了摇头，忙又道：“那是皇上您亲自过去？奴才去让人准备？”
独孤羿依旧摇了摇头，开口道：“朕记得乾眼与坤眼间其实是相通的。”
孙元想了想，答道：“回皇上，就在这堵墙下边有个洞，是连通乾眼坤眼的。”刚说完孙元就恨不得抽自己嘴巴，果然，一抬眼，皇上已经游到了墙边，潜到水下，摸到洞眼，从中钻了进去，然后，就不见了人影。
孙元当下狠狠抽了自己两嘴巴，方才让人拿着皇上的衣物，急匆匆地出门往坤眼那边赶去。
而李墨盏本来泡汤泡得好好的，突地听到水声从墙处传来，正惊讶间，就听见紧接着的游水声，李墨盏大急，不知是什么东西，一时吓得忙往岸边上游，听着身后的游水声越来越近，李墨盏好不容易扒到岸边正要上去，就被困住了。
李墨盏只觉得困住她的那东西湿滑滑的，以为是蛇之类的东西，一时吓得不敢动。
独孤羿心想，这女人方才见了他就跑，现在却不动了，可见是刚才不过是装的，这女人是真的想他了。
独孤羿摸进了她的湿衣，放肆起来。
李墨盏本来吓得不敢睁眼，这会儿被袭，才知道背后的不是蛇，而是人。当下一把拍开那只手，李墨盏转过身来一看，果然是独孤羿。
李墨盏顿时气得不知该说什么，而男人还在她身上游走着，李墨盏推也推不开，只好开口道：“皇上是怎么过来的？”
独孤羿嘴下正忙着，于是语词不清地答道：“朕从对面游过来的。”
李墨盏这才知道两边是相通的，可即便是相通也顶多只有一个洞才对啊，那这男人竟然，是钻洞过来的？
李墨盏掩下惊讶，又问道：“皇上近来不是都躲着臣妾么？怎么……”
独孤羿这才抬起头，看着女人在朦胧雾气里更加清美的面容，温声答道：“皇后今日与朕同来行宫，可见我们是心有灵犀。之前的事，是朕的错，朕再也不会躲着你了。”
“那皇上近来为何要躲着臣妾？”李墨盏趁机试探道。
独孤羿眼神有些复杂，犹豫了下，方答道：“朕只是怕朕时刻为你左右，愧对天子之位。”
李墨盏松了口气，追问道：“那皇上现下就不怕了？”
独孤羿眼中满是深情：“牡丹花下死，做鬼也……”话没说完低下头堵了上去。
第41章 诡异画像
自温泉回宫后，独孤羿虽日日陪伴李墨盏，李墨盏也每日笑脸相对，独孤羿却总觉得李墨盏那笑脸下隐着淡淡的忧愁。
独孤羿回想起来，似乎除了那次雪中打雪仗，那女人就从来没有笑得真正开怀过。看来，要想那女人真正的开心，还得让她正大光明地欺负朕才行。
独孤羿想着想着，笔下已经不知不觉间勾勒出那日飘雪中如春花般灿烂的笑脸，还有那曼妙的身影如同在雪中起舞。
独孤羿看着笔下的丹青，彷如看着心爱之人一般深情，笔下勾勒得却更加细致，让那笑颜几欲浮于纸上。
这时，李墨盏走了进来，见独孤羿竟如沉醉一般没注意到她，忙悄悄地走了过去，看他到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