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短期内没了战事,城中大军也得以休整起来。这日,独孤羿带着李墨盏上军中察看情况。
眼见着夏日将到,大军冒着炎热苦练阵型,虽是汗流浃背却也未听人喊苦喊累的。来到伤员区,却是满目的疮痍,许多伤员的伤口在炎热的天气下甚至开始腐烂,李墨盏看了一会儿便再也看不下去了。
这么多将士受伤不知能不能治好,便是治好了日后也有很多肢体残疾的,还有那不知其众的将士直接惨死在沙场上。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战争的后果。李墨盏头一次对战争有了大概的认识,从前她对战争的印象也只是在那几本兵书上,或是前世那些描写战争的书本上。却从未如现下亲眼目睹那些受伤将士般意识到战争的惨烈,惨烈到她从心底对战争有了强烈的抵触和厌恶。
独孤羿见皇后脸色不好,知她心软看不得这些惨况,忙带着她离开伤员区回了将府。
李墨盏暂时掩下心里的抵触厌恶,好让独孤羿专心处理军务。
李墨盏闷闷不乐地在将府内转了转,路过一处偏门,看见拐角几个士兵围在一起,坐在矮石头上说笑,言语中似乎有提到她,便悄悄停了下来侧耳聆听。
“喂,八婆沈,你老说皇后皇后的,你真见过皇后娘娘?”一方脸小兵踢了对面拿着根木针剔牙的人一下,好奇问道。
“当然见过了。”八婆沈翻了翻白眼道。
“在哪儿啊?”方脸小兵又问道。
“那天城楼上啊。”八婆沈不以为意,剔牙的手就没停。
其余几人齐声表示了对八婆沈的鄙视,方脸小兵不屑道:“那天城楼上大家都看到了,有什么可稀奇的,爷还以为你在宫里见过呢。”
八婆沈见众人齐齐鄙视他,这才停止剔牙,炫耀道:“爷虽然没在宫里见过皇后娘娘,可听过皇后娘娘的不少事啊,而且绝对都是真的。”
“哦?什么事?”众人又起了兴致。
“这头一件事,咱皇后娘娘可是皇上的心头宠,宫里哪位娘娘都及不上这位。”八婆沈答道。
“那贵妃娘娘呢?我看贵妃娘娘也很好啊,前儿还给咱送肉包子吃呢。”方脸小兵好奇道。
“就你那点出息,俩肉包子就把你给收买了。”八婆沈不屑道,拿起木针接着剔牙。
方脸小兵恼了,反嘲道:“前儿那烤全羊你也就抢到一小块,牙齿缝儿的肉丝都早被你吞肚里了,还剔个嘛劲儿啊!”
八婆沈剔牙的手一顿,忙道:“爷乐意怎么着了,那可是皇后娘娘赐的,可比你那肉包子高贵多了。何况,贵妃娘娘早就失宠了,你觉着好有什么用,皇上不喜欢啊。”
“怎么会呢?当年皇上还是将军时,贵妃娘娘不是最受宠的吗?”方脸小兵疑惑道。
八婆沈斜了他一眼,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也不看看咱皇后娘娘是什么手段,莫说区区一个贵妃娘娘,便是满宫的娘娘们,也都被皇后娘娘压得没地儿站了。这都不算什么,你们看皇上够神武的吧,可皇上在皇后娘娘面前,那也得老老实实地听话。你们不信?皇上可是曾经亲口跟我说过……”
李墨盏听着八婆沈越说越不像话,显是没长记性又要说起那事了,忙出面打断道:“大胆,皇上和本宫的事也由得你们在这胡乱揣测!”
几人吓了一跳,纷纷跪下求饶。八婆沈更是心惊胆战的,皇上曾勒令过他,若是再敢提起那事就不是贬官的事儿了,而是砍脑袋的下场了。好在皇后娘娘及时出现,他并没有将话说出口。
“本宫念在你们是初犯,便暂且饶了你们,起来吧。”李墨盏说完,指了指松口气的八婆沈道:“你,跟本宫来,本宫有事要问你。”
可怜八婆沈刚落下的一颗心又高高吊起了,只得提心吊胆地跟了上去。
走在路上,李墨盏突地停下,转过身看着八婆沈,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本宫刚才若未及时出面,你是不是又打算乱传谣言了?”
八婆沈忙跪下抽了自己两嘴巴,求饶道:“皇后娘娘恕罪,微臣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乱传娘娘您的谣言啊。都是微臣这张嘴不听话惹的祸。”
李墨盏冷哼一声,方道:“本宫素闻你八婆沈的大名,想必什么小道消息你都知道一二了。”
八婆沈听此一愣,反应过来后又是一喜,忙道:“皇后娘娘想知道什么消息,微臣保证能让娘娘您满意。”
“你可知贵妃在此做过什么异常的事?”李墨盏沉声问道。
八婆沈心道,皇后娘娘难道是不满贵妃娘娘想对贵妃娘娘下手,可贵妃娘娘来了后做的都是善事,没听过有什么异常啊。
八婆沈想了想,终还是硬着头皮道:“贵妃娘娘还是和从前一样,侍候皇上、体恤将士,微臣并未听闻有什么异常。”
李墨盏点点头,心下有些失望。
八婆沈见此忙加了句:“不过,和从前不一样的是,贵妃娘娘此次是为着复宠。”
李墨盏当然知道贵妃此次是为了复宠,当下摆摆手,准备离开。脑海里却突地升起一个念头,复宠?贵妃到边疆侍候皇上体恤将士是为了复宠,可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有战事,莫非,这次的战事是贵妃幕后挑起的?
之前她就疑惑落霞是被谁救出皇宫,又是怎么到的云陲王宫。想起那日贵妃和聂城起了争执,让聂城反应那般激烈的事绝不是小事,而贵妃说她做的事只有聂城知道,可聂城又是怎么知道的,极有可能是落霞告诉的他,那么落霞一死,知道的人自然只有聂城一人了。
而贵妃说她已经收不了手,难道她不止故意借落霞挑起战事,还私传消息给敌国?这也解释了为何敌国会知道夏国的一些军事消息,虽算不上机密,却足够影响一些战局。
难怪这场战争持续了许久,独孤羿虽然一直打胜仗,三方却仍然处于拉锯战中!战争持续的时间越长,贵妃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复宠。
李墨盏想到此处,心下不由冷笑两声,好个贵妃,倒是有长进了,从前只知道宫斗,毒害她这个皇后还有其他嫔妃来争宠,眼下竟醒悟了,知道只有抓住皇上的心才能复宠。可是,仅仅为了一己私利,便挑起战火,葬送那么多条人命,当真是该死。
李墨盏越想越气愤,忙抬步回正院,命人直接将贵妃绑来。
身后八婆沈见娘娘本来失望准备走,却突然停下来似乎恍悟了什么事,好一会儿才面色难看地抬步离开。八婆沈知道定有大事发生了,一颗好奇之心让他难以自抑,忙悄悄跟了上去,在正院外偷偷守着,不到片刻就见下人将贵妃绑了来,八婆沈见此激动不已,皇后娘娘果真是干脆利落,这贵妃今儿个定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贵妃乍然被绑到皇后跟前,倒也不慌不忙地跪下行礼,她自信自己做的事并无留下任何证据,皇后没有证据便不能将她怎么样。
李墨盏看贵妃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心下满是怒气,直接上前狠狠扇了她两巴掌,喝责道:“贵妃,本宫倒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本事,不但故意挑起战火,还做出通敌叛国之事,你说,你该当何罪?”
贵妃心下一惊,面上也故作惊慌道:“皇后娘娘在说什么,臣妾实在听不明白,是不是臣妾哪里做得不合娘娘您心意了,娘娘大可直接责罚臣妾,何必给臣妾安些莫须有的罪名呢?”
“莫须有?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李墨盏冷声道。
“臣妾实在冤枉,皇后娘娘若要给臣妾定罪,何不拿出些真凭实据来,也好让臣妾心服口服。”贵妃委屈地辩解道。
李墨盏见此眯了眯眼,沉声道:“你真的以为没有证据本宫就不敢动你吗?今天你若是坦承所犯的罪过,本宫还可以从轻处罚。若是你不肯说,本宫决不轻饶。”
“臣妾没做过的事,自然没办法承认。”贵妃依旧嘴硬道。
李墨盏冷笑一声,下令道:“来人,将贵妃拉出去杖刑一百,要用军杖。打完若是没死,且还不肯说,那便接着打,打到她开口为止。”
贵妃顿时慌了,军杖?别说一百杖,就是十杖都能要了她的命。她忙大喊道:“皇后娘娘,你这是要将臣妾屈打成招吗?您不是素来最公正良善的吗……”
李墨盏懒得再听,摆摆手,让人将贵妃直接拖了出去,顺便加了一句:“莫要想着那些将士们会来为你求情,本宫想要杀你,除了皇上,谁也拦不住!”
贵妃听了顿时花容失色,她来之前便让侍女暗中听着动静,若有不对便去寻相熟的将士们相助,皇后这般说,是要绝了她的后路了。可她不能承认,承认了也只会是一死,而且会让皇上彻底恼了她,她宁愿背着被皇后冤死之名去死,也不愿意活着看皇上对她失望。
想到此,贵妃安静地任由下人们拖出去施刑,心下只求皇上能对她有一丝怜惜,能够恰好赶来救她一命,并从此认清皇后的歹毒本质,厌了皇后,重新宠爱于她……
第70章 情比金坚
贵妃虽是认命地被拖了出去;可军杖落到身上后,那真切的痛楚容不得她继续伪装平静,瞬间惨叫起来。
军杖一棍棍落下;贵妃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到后来整个人人几欲昏迷,脑海里再无对皇上及时来相救的奢望,只余下一片灰蒙蒙的空白。
李墨盏在屋内;听着那凄厉的惨叫声;自是觉得无比刺耳,然而;刚生出一丝心软;便想起了那些无故伤亡的将士们;便收起那那点不忍。
十余棍后,李墨盏几乎已经听不到贵妃的叫声,似是将要昏迷。
“住手。”外间传来一声喝令,是独孤羿的声音。
李墨盏忙走出屋外,见独孤羿正命人抬贵妃下去救治,忙阻拦道:“皇上,这贵妃犯下……”
独孤羿摆摆手,来到皇后跟前,道:“贵妃的事朕已经知晓了,皇后看在朕的面子上,就饶她这次吧。”
李墨盏惊讶道:“皇上知道贵妃的事?”
独孤羿点点头,面色也是有些阴沉,答道:“聂城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朕说了。”
李墨盏这才注意到独孤羿身后跟着聂城,见他低着头站在那儿,看不清面上的表情。想起曾经答应过他,无论贵妃做了什么都会饶了贵妃一命。她已经饶过贵妃一次,这一次李墨盏不想再饶。
聂城不敢看皇后,有些心虚。他本是下意识经过正院,却见八婆沈在那张望,一问才知皇后抓了贵妃进去,心知皇后还是对那天的事起了疑心,皇后素来聪颖,想是连事情的真相都知道了。聂城当机立断去求皇上相救,虽是违了皇后心意,可贵妃既是他义妹,他便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贵妃去死。
“皇上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放了贵妃?”李墨盏转头看着皇上,疑惑问道。
独孤羿皱了皱眉,沉声道:“朕曾经欠他兄妹二人一条命,这次就当是两清了吧。”
李墨盏听此沉默下来,不再要求追究贵妃的罪过。贵妃欠许多伤亡将士的性命和健康,独孤羿却欠贵妃一命,李墨盏无从选择,却并不意味着万千将士的命不及独孤羿一条命重要,而是在她心里,她更看重独孤羿的命。
三军数日未交战,却是在酝酿着一场大战,而非之前几夜儿戏般的偷袭。
李墨盏可以想象这场大战后又会伤亡多少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是她万万不想看到的景象。
这日,李墨盏终于忍不住向独孤羿提出要见拓跋扈一面,独孤羿却听都不听直接拒绝了,李墨盏软磨硬泡才让独孤羿答应了,只不过要跟她一起见拓跋扈。
拓跋扈得知美人相邀,自是高兴之至,欣然赴约。然而,到了地方却看见美人身旁还有一堵看不过眼的墙,便也兴致索然了。
鞭子在手上抽了抽,散漫地坐下,故意拉长声调道:“夏国皇帝果然宠爱皇后,连皇后出来与情人相见也要跟着,寸步不离啊。”
独孤羿眯了眯眼,却忍住没发作,来之前皇后曾多番叮嘱他,说是让他千万不能中了拓跋扈的挑拨奸计。
“羌国太子这话说反了,皇上与本宫素来是鹣鲽情深、夫唱妇随的。皇上邀你相谈一解恩怨,本宫自然也跟来出一份力。”李墨盏笑着拉独孤羿一起坐下。
“恩怨?本太子怎么不记得与你们有什么恩怨?羌夏两国此次交战也不过是应云陲盟国相邀,不得不战罢了。”拓跋扈打太极道。
独孤羿忍不住了,开口骂道:“拓跋小子,你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吗?”
“脸要不要无所谓,本太子要美人就够了。”拓跋扈说着扫了李墨盏两眼,那意思不问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