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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胆!”太后气得抖了起来,这个方言,竟敢指责她是非不分,真是气死她了!
还有他说的赐婚之事,她的确从中做了些手脚,她看到皇帝羽翼渐丰,越来越不听话,甚至想再重用沈伯陶,故意递话给沈夫人崔氏,让她做了许多小动作,让沈倾城顺利得到了皇帝的注意,赐婚给病得半截都要入土的冷啸风。
然后,冷啸风新婚死去,她再以沈氏克死夫君的理由散布消息,皇帝必定对沈家生隙,到时候沈伯陶想要翻身就再无可能。
事情也按照她预想的发展,却没想到,原本病入膏肓的老九冷啸风,竟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她的目的没有达到,还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个沈倾城,竟然跟冷啸风夫唱妇随,屡屡让她堂堂太后下不来台!
当然,这些都是不能让人知晓的事,此时,她只要紧咬着方言与沈倾城不清不白,他们三个一就撇不清,到时候,太子冷啸竹没了最为倚重的老九相助,也成不了什么事。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却错估了方言的性子,他是个倔强得令人讨厌的人。
方言傲然而立,“太后息怒,微臣受不得平白之冤,有些过了,但忠言逆耳,太后还是看明白了的好,不知道太后是哪只眼睛看到的?”
“混账!”太后气怒不已,方言这头倔驴,竟敢如此顶撞,就是皇帝也没有那个胆子,“好,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来认个错就打算放过你,如此一来,哀家还必须将此事捋清了,我皇家还容不得这样脏污的事!”
“太后慎言!”冷步云再温顺,此时也怒了,“捕风捉影之事,太后也相信?儿臣相信方爱卿是洁身自好之人!”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太后冷哼一声,“来人,传蔡弘!”
凭蔡弘的证词,就算治不了沈倾城的罪,她的名声也完了,她倒要看看,老九是不是被狐狸精迷花了眼,到这个地步还要护着她。
“太后,九王爷来了!”罗公公匆匆进来禀报。
太后眼睛一亮:“好,他来得正好,去把蔡弘叫来对质!”
皇帝凝了眼,却不好阻止,太后是存心搅合,只有澄清事实才行了。
片刻后,冷啸风进了殿,先是给太后皇帝行了礼,又看向方言,笑道:“方兄真是好福气,有幸得皇上赐婚,太后也惦记着,我这个真正的皇子都要吃味了!”
方言见了冷啸风,暗叫不好,不知道他知道太后见他的真正用意后会怎样想。
太后便一脸慈爱地看着冷啸风:“可怜的老九啊,祖母正在替你问话,祖母听说,这个方言胆大包天,竟然敢跟你的王妃眉来眼去,难怪他连皇上赐的婚事也要拒了,你放心,祖母一定重罚,不能平白让你戴一顶绿帽子!”
冷啸风似笑非笑地看向太后,眼里却是一片冰冷:“皇祖母的好意孙儿受不起!”
“老九,你知不知道,外面是怎么传你们的?不行,这件事哀家一定要过问!”一面催促道:“蔡弘为何还没来?”
话音刚落,蔡弘就飞快地跑了进来,他料到太后会再问话,并未走远,就去了他妹妹德妃的宫中。
刚跪下还来不及见礼,一双玄色镶金丝云头靴映入他的眼帘,一抬头就见冷啸风冷冷地看着他,“蔡大人,关于我家王妃谣言之事是如何传出来的,还请你澄清一下。”
“这……这个……”蔡弘支支吾吾,太后怒道:“蔡弘,把你刚才的话说一遍,让睿王也明白自己娶了一个怎么样的王妃!”
蔡弘嘴唇动了动,却在冷啸风冷冽的视线中说不出话来。
“蔡弘,你怎么不老实告诉太久,刚才在殿上是你胡说八道,故意中伤大理寺少卿方言,胡乱瞎扯一通呢?”
太后大惊:“蔡弘,你只需照实说即可!”
“我……听说方大人跟九王妃私底下见过面,所以……”
蔡弘壮着胆子说了一句,忽然就觉得眼前一黑,冷啸风飞起一脚,将蔡弘踢出老远,胸口吃痛,捂着心要死不活。
“老九!”太后大怒,“皇帝你也不管管,是哀家让蔡弘说实话,老九怎能这样?”
皇帝有些为难,他不想看到这样,但太后也逼人太甚,于是别过脸去装作没看见。
冷啸风指着蔡弘:“老匹夫,谁给你的胆子污蔑本王的王妃?你当本王是吃素的不成?”
说着又要上去揍人。太后忙喊住他:“老九,住手,蔡弘说的是实话,你不要冲动!”
冷啸风转脸看向她,眸中净是冷意:“太后,本王的王妃每次出门都是跟我一起,本王都没有看到什么,他蔡弘整日忙着流连于烟花柳巷,不知哪只眼睛看见的?”
太后想替蔡弘说话,冷啸风却不给她机会,又是一脚踢过去:“蔡弘,你但凡能举出一个例子证明,本王便饶你,否则,今日本王割了你的舌头!”
蔡弘岁数不小,被这一脚踢得老眼昏花,眼看冷啸风的脚又要招呼过来,忙改口道:“九王爷饶命,下官也是听随行的小厮说,看见九王妃在方大人门外下了马车,所以斗胆猜测。”
他闭了眼等候着,心里祈祷着冷啸风能信了他的话,等了好久没有疼痛袭来,他心下一喜,就见冷啸风不知何时收了脚,眸色不明地审视着他。
————
还有一更。倾城真的单独见过方言么?亲们自行猜想。
☆、271 好男人
蔡弘心中存了侥幸,这等事哪个男人能不猜疑,九王爷恐怕也一样,于是略略放了心,期待地看着冷啸风。
冷啸风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一圈,不怒发笑:“好你个蔡弘,到这时还想给本王泼污水,你只知道王妃去了别院,难道没看见本王也一同去的吗?”
他大概明白了,蔡弘说的是他们去方家别院会安普那日的事,原来蔡弘派了人监视他们,幸好方言提前为安普住的院子布了阵。
蔡弘顿住了,他本想拿这件事来说事的,没想到竟然搞错了!
冷啸风俊冷的脸上杀气腾腾,蔡弘心里一慌,只好告饶:“是下官瞎了眼,下官该死!九王爷饶命!”
太后气得直翻白眼,这个蔡弘,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跟自己保证,他的人亲眼看见沈倾城出入方府别院,竟然说一半留一半,这下她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在皇帝面前闹了个没脸。
冷啸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拱手道:“太后,如今事情已经清楚,分明就是蔡弘胡说八道,请太后和父皇为本王主持公道!”
太后面有难色,还是开口道:“蔡弘,你让我太失望了!就罚你回家思过三个月,往后务必以此为戒,切莫再胡乱嚼舌根!”
这已经是轻得不能再轻的处罚了,若是等冷啸风来,只怕当即拉了他出去斩首,蔡弘这时候脑子转的飞快,连忙应道:“微臣谢太后大恩大德!”
皇帝隐隐有些不悦,太后想要袒护蔡弘,这也做得太明目张胆了,诬陷皇子妃不洁,诛杀了他都不为过,却被太后这样轻轻放下,他还不好驳了她的脸面。
冷啸风听了太后的惩罚,当即嗤笑一声:“太后真是仁慈,对您的孙媳妇都没有这样宽和!”
太后尴尬得厉害,皇帝轻斥一声:“老九,你放心,朕会还你媳妇一个清白,若是将来有人再提起一个字,朕定拔了他的舌头!”
冷啸风还不解气,不过也知道皇帝是留了太后的面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太后决意赐婚,方言又拒不接受,今日的事令皇帝很有些头疼,见方言还在地上站着,皇帝便道:“方爱卿,你今日拒婚之事令朕很为难,你敢保证拒婚的理由果真属实?”
方言立即应道:“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欺瞒,请皇上和太后明察!”
“母后!”皇帝冷步云开口圆场,“谣言之事已澄清,方大人一片痴心等候未婚妻,朕深受感动,已经言明不追究他的过失,方大人也自愿罚俸半年,以示惩戒,还请母后宽恕其不敬之罪。”
太后极为不悦地瞪了皇帝一眼,他都这样说了,自己就是想以忤逆不敬之罪处罚方言都不行了,气呼呼的铁青着一张脸。
方言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太后的表情,谢恩道:“微臣多谢皇上太后体恤,往后微臣定当殚心竭虑效忠皇上,以我天元王朝社稷大业为己任!”
一顶大大的高帽子带上,太后想发作又师出无名,加上刚才想利用蔡弘的话中伤他不成,心里那个气啊,赐婚是她的主意,皇帝来做了好人。方言效忠的也不是她,她心里不舒服啊。
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方言随同冷啸风离去,两人还一边走一边说话,一点都没有受到刚才风波的影响。
冷啸风去上朝后,沈倾城就睡不好,对于方言,她并无特别的心思,但也十分佩服他的才华,还有刚直不阿的性情,为官者有能力者不少,但现实中许多人被世事打磨得圆滑世故,像方言这样的人真是太少了。
私心里,她希望方言真能拒婚成功,那就代表他跟冷啸风一个阵营,皇子众多,将来太子登基必定不会顺畅,追随者越多越好,而方言这样的人,一个能顶好多个,自然是大家争相拉拢的对象,谢家笼络他恐怕也是为了这个。
正想着朝中会是个什么光景,就见浣纱兴冲冲地跑进来,大声喊:“王妃,王妃!”
“什么事?咋咋呼呼的?”沈倾城嗔她一眼,这丫头,越大越沉不住气了!
“王妃,奴婢告诉您一件事,保管您觉得解气!”浣纱眼珠子都带着笑,沈倾城不禁来了兴趣,“哦,什么好事?”
浣纱笑嘻嘻的:“今天,太后老佛爷,竟然让方大人耍了一番!您说,好不好笑?”
沈倾城奇了:“太后跟方大人?怎么可能?”
浣纱不再卖关子,将听来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太后本想发作一番,召方大人去了慈宁宫,要问他抗旨之罪,结果方大人根本不认罪,太后当时那个脸色,真是黑得跟锅底有的一拼!”
“真的?”沈倾城捧腹大笑,她以为冷啸风当初敢对抗太后,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想不到方言不仅是个腹黑的,还胆大包天,连太后的老虎须都敢捋,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笑完了,她忽然看着浣纱,敛了笑问:“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是谁报的信?”
浣纱眉眼弯弯:“是墨竹啊。王爷怕您在家担心,下朝后特意让墨竹回来报的信。”
沈倾城觉得很过瘾,“方言这人还真敢抗旨!”
“谁说不是呢!”浣纱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她对方言印象也不错,经此一事,方言在她心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忽然,她看了眼沈倾城,犹豫道:“王妃,您在王爷面前可别这样关心方大人。”
“嗯?”沈倾城微愣,瞬间明白过来,点了下浣纱的额头:“你这丫头,哪那么多鬼心思,我是君子坦荡荡,没事!”
浣纱本想说,刚才墨竹回来说话,脸色可不怎么好,她一再追问,墨竹才模棱两可地提了一句王妃,显然是王妃一个女子太常出门,引起别人的闲话了。
“怎么,墨竹还说了什么吗?”沈倾城最善于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她神情不对。
“没有没有!”浣纱忙摆手,岔开话题:“是墨竹,他好像不太高兴。”
她说的有一半是事实,墨竹不高兴,定是因为王爷心情也不怎么好,可墨竹说王爷一再交代不可向王妃说不好的消息,此刻是不能跟王妃说的。
事实上,连墨竹都不知道,冷啸风此刻正在为沈倾城大发雷霆。
沈倾城更不可能知道,听浣纱提到墨竹,柳眉一挑,揶揄道:“墨竹?你跟他最近走得很近啊!”
“王妃!”浣纱再迟钝也会意她此话的意思,俏脸一红,垂下头去。
沈倾城心里明镜似的,暗骂自己怎么最近忙着别的事,将浣纱的终身大事都漏掉了,她年岁可不小了,看她和墨竹两个挺合得来,不如……
“浣纱,你觉得墨竹为人怎么样?”她试探着问,日子是浣纱要过,答不答应还是征询她的意见为好。
浣纱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老实道:“墨竹,他挺好的,很实在,深得王爷器重,但从不自以为是,对人也很随和。”
沈倾城满意地点点头,赞同道:“他人是不错,但对人随和可不一定。”她含笑瞥了浣纱一眼,“怕是只对你随和吧。”
“王妃,您笑话奴婢!”浣纱羞愤不已,跺脚不依道。
沈倾城收起玩笑的神色,看着她的眼睛道:“浣纱,你也不小了,有没有想过将来找个什么样的人过日子?”
浣纱听她这话,抬头望着她,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王妃,您不要奴婢了吗?”
“哎,你这是怎么了?我还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