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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蜿蜒曲折却碧波荡漾的沧浪湖,脚下则是蔓延青山,虽然不如朝露湖那般开阔,更没侯府后山的秀丽婉约,却令瑾言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压住心中想要迫切知道答案的情绪,莫瑾言轻倚在扶栏边,只问道:“此处景色如此绝美,为何无人欣赏呢?”
“浣花山是避暑行宫,而梨树却是二三月开花,所以梨花庄在七八月份的时候,并无景致,一直以来都是安置随行官员的。除了我和两三个太医院的人,连侍卫都没有一个,自然也就无人发现这里有一处观景台,放心吧。”
沈画也不着急,莫瑾言问,他就答,目光远眺,语气沉稳的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原来如此。”
瑾言点头,这才吐气如兰,目光同样看向了远方,却终于对沈画开了口:“皇后,她许你她将来诞下皇子的老师的位置,你怎么看?”
沈画淡淡地道:“皇后的儿子,就是太子,太子之师,将来就是帝师,是连皇帝就要尊重的人,这样重要的位置,就这样轻易许给了我,皇后不过是想心里踏实一些罢了,也不表示我就有多了不起。”
“我知道青璃公子是看不上这种虚名的。”
瑾言收回了目光,望向与自己并肩而立的沈画身上,神色疑惑:“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那么听皇后娘娘的话,她让你寻找扳倒沈家的证据,你竟然就这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而且,似乎皇后也不怕你不诚心帮她似的,对你也很放心的样子。”
“什么都瞒不过你。”
沈画却还是看着远处蜿蜒的湖水,似是被湖面反射的阳光刺到了眼睛,只微眯了眯眼,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你若信得过我,就不要多问什么了。你只需要相信,我是真心为皇后办事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知道那么详细。”
“不用知道那么详细?”
瑾言深吸了口气,看着沈画淡漠而绝然的目色,心下一冷:“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在太医院行事也要小心,免得被沈家迁怒。我知道,虽然你和沈家来往并不紧密,但你的身份摆在那儿,沈家的人也知道你和南家关系匪浅,却因为当年沈蕴玉下毒谋害南华倾的事情不敢动你,怕走漏了消息。但若是你触及沈家的利益,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
“多谢关心。”
沈画心里是感动的,至少莫瑾言听了他的话,没有追问,却反过来说了这些令自己觉得温暖的话。
“还有,上次我从你在太医院居所内取走的草药,并没有用,还一直压在衣箱的底层。”
瑾言斟酌着,还是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你帮我摸摸脉,看。。。。。。”
“我知道,你不用详说。”
沈画看着莫瑾言,见她略有些羞涩,心里凉凉的,开口打断了她,并示意她伸出手:“差不多又是一个月了,也该为你请个脉了。”
瑾言顺着扶栏轻轻坐下,然后将手翻转放在膝上:“劳烦了。”
沈画半蹲在瑾言的面前,也没有用丝绢隔开肌肤相触,显得自然而随意,直接三指搭在了她的腕脉上。
莫瑾言也没有觉得冒犯,只安安静静的,等待着。
半晌过后,沈画才站起身来:“没什么异动。只是这山中夜风透寒,虽是夏季,晚上也要注意,不要被风邪所侵。”
听见沈画提及“夜风透寒”,瑾言脸一下子就有些红了。
因为昨夜和南华倾鸳鸯合浴,又是露天泉池,今日一早一起来,自己就觉得鼻子酸酸的有些不畅,正如沈画所言,怕是染了风邪了。
沈画看出来莫瑾言有些不太自在,略蹙眉,知道这是她和南华倾夫妻俩之间的事,自己也不便多说,转而道:“走吧,趁着这时候药童们去端午饭了,我先带你去取药,你早些拿回合欢庄,煎了给皇后服用。”
“也好,你顺带给我抓一副祛风邪的药吧。。。。。。”
瑾言的声音有些细弱,说着,又忍不住红了红脸,看在沈画的眼里,心中滋味难辨。
作为大夫,还是医术极高的御医,沈画自然能从莫瑾言的脉象中分辨出她昨夜是否再一次和南华倾圆了房。
只是无论南华倾和莫瑾言之间发生什么,又与自己有何干系呢?
为什么,心里总觉得堵堵的,像是无法呼吸呢?
抬手将心口捂了捂,沈画沉下眉,见莫瑾言已经自顾从凉亭中离开,仿佛两人之间无形中隔了一堵墙,不复从前闲坐清谈的相交,可以毫无顾忌畅所欲言,顿感,有种患得患失的没落情绪出现在眼底。
第一百九十二章 无意偷听
沈画刚刚收回神思,准备步下凉亭,却见得莫瑾言的背影一滞,然后立刻转身,提起裙角就飞快地往自己这边跑了过来。
愣了愣,沈画以为莫瑾言有什么话还要和自己说,却发现她神色不对,顿时打消了心头涌起的那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念头。
三步并两步跨上了歪斜的凉亭阶梯,莫瑾言扯住了沈画的衣袖,低声道:“有人来了,远远我就听到一个婢女的声音,似乎是在叫谁小心些,另一个声音喝斥了回去,竟像是沈贵妃!”
“走!”
沈画反应极快,反手一带,将瑾言的手腕握住,两人便沿着凉亭另一处的陡峭石阶而下。
因为几乎无人行走,加上山中湿气重,阶梯上布满了苔藓,瑾言一双绣鞋微微有些打滑,所以不敢放开沈画,只得由着他牵着自己,小心翼翼,却又步子极快地从凉亭另一侧的石阶,下到了这一出隐藏在巨石之下的凹陷平台。
“嘘”
沈画示意瑾言噤声,然后一手往她的后腰处一带,示意她靠着凹陷石壁的最内侧站立。
然后沈画极为小心地抬眼往上望了一下,去人从凉亭上探头出来望,应该也发现不了任何的蛛丝马迹,这才松了口气。
。。。。。。
果不其然,两人刚刚“藏好”,头上就传来了动静。
先是一前一后的脚步声,能分辨出是两个人。
“主子,这里虽然偏僻,却难保会有人经过,您在这儿见。。。。。。哪位,岂不是太冒险了?”
这声音压低极低,还有些着急,毕恭毕敬的语气,一听就知道应该是一位宫女。
“这里虽然住着随行的官员。但都是太医院那几个人。沈画现在,应该在合欢庄给皇后通风报信吧,另外就两三个药童,是不会随意出来走动的。怕什么。”
而这第二个说话的声音,虽然也是压低了音量的,但一听,明显就能听出正是沈蕴凌!
“可是主子,您给皇上说,您心里头闷着不舒服,要出去看看湖光山色,透透气。却在侍卫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就算您是去‘出恭’,也耽误不了这么久的时间。万一被侍卫们找过来,正好碰上您和煜。。。。。。那位。。。。。。私会,岂不是。。。。。。”
婢女劝不听沈蕴凌,声音稍大了些,透出一丝慌乱。更重要的是,从她的话中,竟说出了沈蕴凌来这偏僻的观景凉亭里,竟是要与东方煜见面的。
“怕什么,他是会武功的,听力远比常人灵敏许多,那些个蹩脚的侍卫。还未走进就会被发现的,到时候让他先神鬼不知的离开,侍卫看到本宫在这儿又如何?难道还不许本宫在此观赏湖光山色了?”
沈蕴凌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喝斥着婢女,似乎毫不担心。
身在凉亭之下的莫瑾言和沈画,听见沈蕴凌这样说。相互对视,都不由得睁大了眼。
的确,若是习武之人,耳力异于常人两人躲在此处,这婢女和沈蕴凌的确难以察觉。但是东方煜亲自到了这儿,可就说不一定了。
瑾言皱着眉,眼神有些焦急,伸手拽住沈画,意思是在问他该怎么办。
沈画脑子转得飞快,反手一下子就握住了莫瑾言的柔腕,然后神色逐渐变得镇静起来,用着沉稳的目光看着她,然后凑到了她的耳边,用着极低的声音道:“你躲在此处不要出来,待我们都走了,确定无人,再直接去梨花庄里找我。记得,我先将沈蕴凌支走,然后会直接回到玉梨庄,等我和她都走了,你再多躲一会儿,确认无人旁窥后,再直接沿着这条小道向下走,别往回走,然后进入玉梨庄内,我会等着你的。”
许是怕上头的沈蕴凌和婢女听见,沈画只能将头靠近瑾言的耳畔低声说话,却又觉得鼻息间慢慢皆是那似有若无的女子馨香,一说完,就赶紧与瑾言拉开了距离。
只是瑾言一愣之下,听得沈画低声细语,并未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正欲问清楚,却看到他对着自己又点了点头,然后,竟一踏步从藏身之处走了出去。
捂住嘴,瑾言生怕自己喊出声,只咬着牙,不知道沈画到底会怎么做。心里却是担心的不得了,生怕沈蕴凌会对沈画不利。
。。。。。。
“原来是沈贵妃,真是巧啊!”
淡淡的嗓音,加上平和自如的表情,当沈画从下方石阶一步步向上而去的时候,沈蕴凌也好,那个婢女也好,都愣住了,因为她们完全不知道这凉亭下竟然有人,而且还是沈画!
“沈。。。。。。太医?”
婢女被突然出现的沈画吓了一大跳,脸色发青,想起刚才自己和沈贵妃的对话,若是叫他都听了进去。。。。。。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沈蕴凌倒是很快恢复了如常的表情,看着沈画从陡峭的石阶上露出身形,皱了皱眉:“沈太医,您怎么在这儿?刚刚本宫和婢女进来凉亭时,你为何不现身?难道您除了痴迷医术,还是个喜欢作璧下听的君子吗?”
听着沈蕴凌这一番连嘲带讽的话,沈画却保持着平逸的神情,语气略带温和:“此处乃是玉梨庄范围,在下闲来无事,喜欢在此观湖亭下方的平台静一静。之前在想事情,所以没怎么注意到有人来了,后来感觉到有动静,走上来后方知是沈贵妃也喜欢此处景致,若是妨碍了沈贵妃,还请见谅。”
沈画这一番话说出来,虽然温温和和,礼数周全,却暗指此处乃是玉梨庄的地盘,也就是太医院随行官员的地盘,他自己在这儿干什么,还轮不到沈蕴这个“后来者”干涉。
沈蕴凌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沈画的话里有话。
可奇怪的是,按照沈蕴凌的性子,却没有当即给沈画骂回去,她只是冷着一张脸,暗想,反正此处有了别人,东方煜就算收到消息赶来和自己见面,也不会再露面了。
想到这儿,沈蕴凌硬是把心里的闲气给吞了回去,略抬下巴,含着几分傲色对着沈画道:“是本宫打扰了沈太医,不过本宫看这里的景色也不怎么样嘛,比起位于浣花庄最高处的观景台差远了。”
说完,沈蕴凌对着沈画轻蔑一笑:“既然沈太医喜欢,那就留给您独自享用此地吧,宝云,走,本宫还要回去浣花庄,皇上等着本宫陪他用午膳呢。”
“是!”
宝云听见沈蕴凌终于舍得回去了,简直松了口气,赶紧上前扶住她的手腕,准备离开。
“娘娘且慢。”
沈画眼看沈蕴凌已经转身,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她,然后上前一步,拱手福礼道:“娘娘昨夜受惊,腹中胎儿不稳,最好还是卧床歇息比较好。但若是您感觉无恙,已经可以走动自如了,那就从浣花庄搬出来吧,不然,继续赖在浣花庄不走,会有损娘娘的清誉,让别人以为娘娘恃宠而骄,那就不好了。”
再一次被沈画言语相讥,讽刺自己“鸠占鹊巢”,沈蕴凌听得脸色一变,却只抿了抿唇,然后缓缓扭过头,目中含着明显的愠怒。
却也仅此而已,沈蕴凌竟再一次将这口怒气咽了下去,只闷哼一声:“多谢沈太医提醒,本宫自有分寸,本来也就准备陪皇上用过午膳后就主动请求搬离浣花庄,所以,您无需替皇后抱不平了。”
说完,冷冷一哼,沈蕴凌这才在宝云的搀扶下,步子重重地踏在歪斜斑驳的石板台阶,匆匆离开了此处。
目光看着沈蕴凌从山间小径而去,直至深夜消失在密林之中,沈画这才从凉亭离开,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踏上小径,回了玉梨庄。
。。。。。。
感觉到上面已经安静了,躲在凉亭下崖壁边的莫瑾言却还是没动。
沈蕴凌暗中通知了东方煜在这里见面,虽然她已经离开,却不代表东方煜就不会来了。
万一东方煜被耽误了,姗姗来迟,便看不到沈画和沈蕴凌的谈话,更不知道沈蕴凌已经离开,说不定会在此盘桓一会儿,知道等不到约他来的沈蕴凌,才会放弃离开。
所以谨守沈画的嘱咐,莫瑾言安安静静地立在这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