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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谁能料到在这短暂的瞬息之间,战局会发生彻底改变呢!
能见度良好。云高三千米,云层偶尔散开,给敌机的接近提供了很好的荫蔽条件。10点24分,从舰桥的活筒里,发出了开始起飞的命令。飞行长摇动着小白旗,第一架。式战斗机开足马力,飞离了飞行甲板。突然,了望哨喊道:“俯冲轰炸机厂我抬头张望,看到三架黑色敌机朝“赤城号”垂直俯冲下来。一些机关炮开始向敌机猛烈射击,但已经晚了。这些美国无畏式侦察俯冲轰炸机的巨大的黑影越来越大,突然,许多黑色的东西从机翼下凄厉地摇晃而下。炸弹!笔直地就要落到我头上!我本能地卧倒,爬到飞行指挥所的防弹护板后面。
先是俯冲轰炸机可怕的尖嘶声,随后便是炸弹直接命中的轰隆爆炸声。接着又是一次夺目的闪光,跟着便是爆炸,而且比头一次更响。我被炽热的气浪猛然冲击。在这之后,又一次震动,但稍微轻一点,显然炸弹扔到舰边,没有击中。机关饱顿时停止了射击,跟着是一片死静。我站了起来,望望天空,敌机已经从视线中消逝了。
敌机长驱直入没有遭到截击,这是因为几分钟以前我战斗机还在堵击敌鱼雷机队后刚刚归来,还来不及起飞。因此可以这样说,美国俯冲轰炸机的得手是牺牲它们的鱼雷机队换来的。同时也因敌机在俯冲前一直躲在云层里,所以,到我们发现时,航空母舰已经来不及进行规避了。我们是处在最易受攻击的脆弱情况下给敌人钻了空子,那时,飞行甲板上摆满了装好弹药和加好油准备出击的飞机。
我朝四周望了望,几秒钟功夫造成的破坏使我毛骨悚然。在飞行甲板中部升降机后面被炸开一个大洞,升降机被炸得象一块烧卷了的玻璃板,塌向机库。飞行甲板的钢板奇形怪状地向上翻卷着。机尾翘上,从飞机里伸出青蓝色的火舌,冒着浓烟。大火在蔓延,我情不自禁地流了泪。诱爆将会毁掉整个军舰,想到这番情景,我感到很可怕。增田飞行长高喊:“躲开!没有事的人躲开!”
我既无能为力,只好跄跄踉踉走下扶梯,来到飞行员待机室。这里,已经挤满了从机库甲板撤下来的严重烧伤者。一次爆炸接着很快又是几次爆炸。每一次爆炸都震撼着舰桥建筑。浓烟从熊熊燃烧的机库直冲进过道进入舰桥和待机室,迫使我们不得不找别处躲避。我爬回到舰桥上,看到“加贺号”和“苍龙号”也中了弹,发出了浓厚的黑色烟柱。这番情景,令人看了可怕。
“赤城号”直接命中两颗炸弹,一颗落在中部升降机后部,另一颗落在飞行甲板左舷后段。按正常情况,这两颗炸弹对这艘巨大的航空母舰本不会造成致命的损伤,但是,由此而引起的汽油和弹药的爆炸,摧毁了舰上好几个整段,动摇了舰桥,并且致命的碎片在空间到处飞舞。当火势在飞行甲板上比翼排列着的飞机中蔓延时,飞机上的鱼雷开始爆炸,因而使火势越发无法控制。整个机库区成了一片火海,火焰迅速向舰桥燃烧(据本书日文版第187页载:从10点20分开始,“企业号”的俯冲轰炸机分成两股,分别以十二架俯冲轰炸机和九架俯冲轰炸机,攻击了“赤城号”东北方的“苍龙号”和后面的“加贺号”。在这次攻击中,“企业号”的三十三架SBD侦察俯冲轰炸机损失了十八架。“约克城号”的俯冲轰炸机则集中攻击了“赤城号”,除两架被击落外,其余飞机在攻击后安全返航。——译者)。
由于大火的蔓延,作战能力全面丧失了,特别是同外界通讯被割断了(据本书日文版第188页载:南云海军中将对部队的指挥中断后,南云部队的次席指挥官、第八巡洋舰战队司令官阿部弘毅海军少将立即接替指挥。阿部的旗舰是“利根号”重巡洋舰。与此同时,第二航空母舰战队司令官山口多闻海军少将,接替了对空中作战的指挥。第十驱逐舰战队司令官木村进海军少将率领“长良号”轻巡洋舰和六艘驱逐舰,留在受伤的三艘航空母舰附近待帆,进行救援、警戒和掩护…南云部队的其余军舰以“飞龙号”为中心,继续北撤。——译者),南云的参谋;长草鹿海军少将主张立即把司令旗移到“长良号”。南云海军中将勉强地点了点头,草鹿耐心地继续恳求说:“长官,我们大部分军舰完好无损,您务必指挥部队。”
形势要求立即行动,但南云海军中将不忍离开他心爱的旗舰。他尤其不愿舍弃在战争中和他一起同甘共苦的“赤城号”官兵。青木舰长含着眼泪说:“长官,有我照管军舰。我们大家都恳求您把司令旗移列‘长良号’,继续指挥部队。”
这时,副官西林海军大剥过来向草鹿报告:“下面的过道都起火了,逃出去的唯一办法是从舰桥的前窗捋绳子下去,然后从左舷过道绕到抛锚甲板。‘长良号’的汽艇将靠在抛锚甲板左侧,您可扶绳梯下去。”
草鹿又向南云海军中将作了离开旗舰的最后清求,南云最后知道无法再从“赤城号”上继续指挥了,于是跟青木舰长告别,由西林副官扶着爬上舰桥的窗口。参谋长和其他参谋人员以及司令部人员,跟着也离开了舰桥。时间是10点46分。
舰桥上只留下了青木舰长、航海长、飞行长和我,还有几名水兵。青木拼命设法要跟机房取得联系,航海长忙着查看是否有办法恢复舵机操纵。其他人员都集聚在抛锚甲板上,尽力同大火搏斗。但是,火舌已经仲到舰桥,烧着了舰桥建筑四周的帆布遮阳篷。飞行长转身对我说:“渊田,咱们不能再呆在舰桥上了。您最好赶紧离开,到抛锚甲板上去,要不然来不及了。”
这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几名水兵扶我爬上舰桥的窗口,顺着已经开始冒烟的绳子滑到炮位甲板上。这里离飞行甲板还有十英尺远。通到那里去的扶梯已被大火烧得发红,我所站的铁板也是如此。我别无办法只好跳过去。就在这个时候,机库里又发生一次爆炸。我被冲击波冲倒在飞行甲板上,失去了知觉。幸亏这里的飞行甲板还没着火。当我恢复知觉的时候,我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我的双踝已经挫伤了。
后来,地勤人员来救我,把我背到了抛锚甲板,这里已挤满了人。我被绑在竹担架上,吊列小艇上,同其他伤员一起被送到轻巡洋舰“长良号”上。11点30分,南云海军中将的幕僚和伤员全都转移到了“长良号”。这艘巡洋舰开动了,桅杆上飘扬着南云的将旗。
与此同时,“赤城号”的舰员继续进行努力控制火势。但越来越明显这是不可能的事。当“赤城号”停车的时候,舰首还朝着顶风方向。为了躲避正在烧到下面机库甲板的火焰,飞行员和其他舰员,都已撤到抛锚甲板。由于发电机停止工作,舰上不仅失去了照明,而且灭火用的水泵也随着不能使用了。机库的防火门已被烧毁,在这种可怕的情况下,化学灭火机也不起作用了。
英勇的舰员找到了几架用手操纵的水泵搬到抛锚甲板上,通过长长的水龙管,把水抽到下面机库和下甲板。肖防人员带着防毒面具,用笨重的消防设备,勇敢地同大火搏斗。但是,上甲板每发生一次爆炸,都穿到下面的甲板,伤害了很多人并使他们的殊死的努力受到干扰。这时,另一支损管队踏过倒下去的伙伴的身体赶上来接着奋战,结果又被另一次的爆炸所击倒。救护员和自动参加救护的人员从下面挤满伤员的急救站把死伤人员抬走。医生们象机器一样忙个不停。
机舱没受到损坏,但中段甲板一带的大火切断了舰桥同船的下层之间的一切联系。尽管如此,但是上面的爆炸,震动和坍塌,再加上传令钟已响过“停车”信号,告诉下面的机舱人员某些部分又受到损伤。但是,只要发动机完好无损,还能使用全速的推进力,他们也别无办法,只能留在战斗岗位上。他们一再想同舰桥联系,但一切联系的途径,包括许多辅助装置,都已被毁了。
烈火继续蔓延,火势越来越猛,热气通过进气孔,窜进军舰最底下的部分,在那里工作的人员开始因窒息而昏倒。为了使部下得救,机电长反保庆文海军中佐穿过在燃烧中的甲板,跑上去终于把消息带给了舰长,报告了机舱情况。舰长立即下令全体机电人员马上到甲板上来,但是,已经太晚了。带着这道命令试图穿过火海下去的传令兵一去不返,机舱人员没有一个人幸免。
伤亡不断增加,大火越来越无法控制了。18点,青木舰长最后决定必须弃舰。伤员转移到掩护的驱逐舰派来停靠在旁的小船和汽艇上。许多没有负伤的人,跳到海里,游泳离开了“赤城号”。“岚号”和“野分号”驱逐舰救起了全部幸存人员。拯救工作结束后,青木舰长于19点20分从一艘驱逐舰拍电给南云海军中将请求批准将被毁的航空母舰炸沉。联合舰队的旗舰截收到了这份电报。22点25分,山本海军大将发出暂缓处置那艘航空母舰的命令。青木舰长接到这一指示后,独自返回“赤城号”。他回到还没有被大火波及的抛锚甲板,把自己绑在锚上待毙。
午夜,在“赤城号”旁边待机的“岚号”驱逐舰接到消息说,在“赤城号”和它自己的位置东面九十海里处发现一支敌舰队。一小时以后,了望哨在黑暗中看到几艘军舰。第四驱逐舰分队司令有贺海军大佐立即率领他的四艘驱逐舰“岚号”,“野分号”、“荻风号”和“舞风号”追击。但没有赶上,也没有辨明那些黑影是什么,又回到航空母舰旁。后来判明,这些神秘的舰队原来是田中海军少将的第二驱逐舰战队(原编者按:第二驱逐舰战队隶属于近藤海军中将的中途岛攻略部队,任务是直接掩护输送船团。6月4—5日夜里,近膝部队东进,指望在海面与敌交战,第二驱逐舰战队也随近藤东进。这就说明它在这个地区出现的原因。)。
山本海军大将下令延缓处置“赤城号”,是因为他的部队这时正在向东行进,要夜袭敌人,所以他认为不必急于采取这个措施。但现在败局似已不可免,夜战的可能性已很小,因此就有必要速即作出决定。6月5日3点50分,山本海军大将最后下了炸沉“赤城号”航空母舰的倒霉命令。南云海军中将随即将命令转达给有贺海军大佐,指示他在完成任务后再回部队。有贺海军大佐命令他的四艘驱逐舰,向“赤城号”发射鱼雷。“野分号”驱逐舰舰长古闲孙太郎海军中佐后来痛苦地回忆说,当他用强大的新型93式鱼雷射击这艘航空母舰的时候,他是多么痛心!这艘航空母舰竟成了他在这次战争中的第一个射击目标。在二十分钟内,四艘驱逐舰都射出了鱼雷。七分钟后,这艘巨大的航空母舰被海水淹没,水下发生了猛烈爆炸,每艘驱逐舰都感受到震动。“赤城号”的最后的安息地点是习匕纬30°30′、西经179°08′(原编者按:本书中所说的各日本航空母舰的沉没地点(“飞龙号”沉没地点),是前面提到的南云部队作战报告(《第一航空舰队1942年6月15日第六号作战报告》)中部队作战行动示意图里标明的位置。除“加贺号”外,部队作战行动示意图中表示的位置跟这份作战的简要叙述中以及该报告里舰只损失明细表中的记载都有很大出入。最大的出入是关于“飞龙号”的沉没地点。在作战行动图中,“飞龙号”的沉没地点标明为北纬31°38′,西经178°51′而作战报告的叙述和舰只损失明细表中则是北纬30°27′30″,东经179°23′30″。鉴于作战报告中有这些不相符之处,美国编者曾提请作者详加核对,如有可能的话,确定哪个位置是正确的。作者这样做了,他查遍了现有的全部记录,并清教了仍在世的一些当时共事的主要人员(包括源田实在内)。他的结论是,作战图中的位置是正确的,这一点得到了美方资料的证实。值得注意的是,日文原著不论在本文还是在图上都不提沉没位置,这样就把这个问题完全避开了。),日寸间是6月5日4点55分,离日出还有几分钟。
在这艘航空母舰的最后一次大战斗之后,舰上人员死亡二百六十三人。用鱼雷击沉“赤城号”前,“赤城号”航海长三浦义四郎海军中佐登上航空母舰,敦功青木舰长放弃与舰共存亡的决心。他们两人最后都安全转移到了驱逐舰上。
在敌俯冲轰炸机突然攻击中,几乎和“赤城号”同时被炸中的“加贺号”没有象旗舰能顶住那么久。10点24分,九架敌机向它俯冲,各投了一枚炸弹。头三枚炸弹都差一点命中,在“加贺号”四周掀起了水柱,但没有造成任何损伤。但接着的六颗炸弹中有四颗击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