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颊刹那绯红,紫鸢谣将脸深深埋入被褥。虽说这种事已不是第一次,可上次醒来对方就已不见,像今晚这样事后还要面对面的,紫鸢谣一时不知怎样应对。
感觉被子被往下拉了些许,她跟着被子往下蹭了蹭,继而被子又被往下拉了些许,又蹭了蹭。突然被一双有力的臂弯捞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对上叶离的眸。他唇角弯弯,笑声溢出胸膛,手指点着紫鸢谣的眉间,说:“你这是想闷死自己?”
一时羞赧无措,紫鸢谣往叶离胸膛上一扑,不言语,叶离收紧手臂,将紫鸢谣圈在怀中。
闷闷的笑声从胸膛传来,叶离将下巴搁在紫鸢谣的头顶,说:“之前不是说好听故事有条件的么,既然你已经履行条件,那我就要开始讲故事了。”怀中没有任何动静,叶离自顾自说着,“我的真名不是叶离,而是空橙叶。”
“你是皇族?”紫鸢谣猛地抬头,暗淡的光线中叶离的眸子墨绿深沉。
“是,我是皇族,我是当今圣上的三弟。我母亲在生我时难产而死,我三个月时得了病,御医开的药方被人做了手脚,几乎死掉。父亲大怒,将御医虹族霁氏满门抄斩。大家都以为我死了,奶娘在收敛我的遗体时发现我竟然还有一丝气息,她瞒天过海将我带出皇宫,将我带离那个明争暗斗的牢笼,在山野间将我养大。”叶离声音淡淡。
“你奶娘现在在哪?”过了许久,紫鸢谣问道。
“七年前死了。”叶离的下巴在紫鸢谣头顶蹭了蹭,嗅着发香。
“那你有没有想过回去?”紫鸢谣埋在叶离胸膛间,斟酌着开口。
叶离低下头,一双眸子熠熠生辉,“二十年前奶娘带着我逃出那个牢笼,我为何还要回去?那些身份那些地位那些争斗都早与我无关,我是山贼头目叶离,三皇子空橙叶早死于二十年前。”
紫鸢谣仰头,细细端详着他的面容,那样的容貌竟与空兰护有几分相似。
“怎么了?”叶离眉眼弯弯。
猛然回过神,紫鸢谣一时无措,“没,没什么,那你知不知道当年在药方上做手脚的是谁?”
叶离语气凉凉,“是当朝宰相橙世信。”他收紧手臂,下巴放回紫鸢谣头顶,娇嗔道:“人家不想再说这些啦,好破坏气氛。”
紫鸢谣默,妖孽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像忽而想起什么,叶离蹙眉,道:“说起虹族霁氏我倒是想通了一件事情,绯可能是虹族霁氏的人。”
回想起前些时日绯解开了叶离身上的巫术,紫鸢谣点头应道:“好像真是这样。”
“好啦!不要说别人啦!”叶离在头顶上嘟囔。
“那说什么?”
“说我们啊!”
“说我们什么?”
“说我们一日夫妻百年恩。”
“错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没错,在我这里就是百年恩!”
“强词夺理。”紫鸢谣背过身,叶离从后面抱住她,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边,紫鸢谣缩了缩脖子,叶离坏笑着吻上她的耳垂。
“好痒!”紫鸢谣伸手去推他,却被一把抓住,眼前一暗,细细密密的吻落下,似那温暖的海水淹没,带着一丝的窒息与畅快。
光影幢幢,帷帐低垂,暧昧的喘息,交握的十指,交缠在一起的发丝分不清彼此。
三十六
紫鸢谣捏了捏额头,山间的风清凉拂过,思绪清明许多。叶离懒懒倚着凉亭的红漆柱子,嘴角勾起,媚眼如丝。绯一如既往地优雅,夕绘为紫鸢谣添茶水,不经意间撒出去几滴。
紫鸢谣垂眼,夕绘的手指修长纤细指节分明,指甲莹润透明。站起身,紫鸢谣懒懒伸展身子,说:“我们回山庄吧,明日启程回去。”
众人起身离开,行至半途,紫鸢谣顿足,秀美轻拧,“我落了东西在刚才的亭子里,绯和叶离先回去,夕绘和我回去找找。”
叶离倚靠过来,嫩如蜜桃果肉的唇轻启,“我和你一起去吧。”
紫鸢谣不漏痕迹地躲开他,拉起夕绘的手,“你和绯先回去,我们去去就回。”
穿行在山林中,弥漫着淡淡草木气息,幽曲的石板小道在山野间蜿蜒,树木高大隐蔽天日,拾级而上,仰头间隐约可以看见临崖而建的凉亭。紫鸢谣走在前头不言语,一手拽着夕绘的手腕。
来到山顶凉亭,夕绘俯身找寻,问道:“将军落下的是什么东西?”
紫鸢谣退开数步,眼神中有凛冽寒意,冷冷开口,“你是谁?”
夕绘转身看去,深灰色的眸子一如旋转着的银河,他牵起一抹笑,“将军在说什么?我是夕绘啊。”
紫鸢谣运起咒术,明明灭灭的流光围绕周身,“你不是夕绘,说,你假冒夕绘有何用意?”
“夕绘”一双鹿儿般水润的眸子定定看着紫鸢谣,稍许他眼微微眯起,嘴角牵起,带着冷冽气息,他冷冷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紫鸢谣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不敢有一丝的懈怠,“你比夕绘要瘦。”
对面“夕绘”垂眸,眼神有一时的恍惚,他嗤笑,“是么。”抬头间手指在胸前结下数个印结,“既然被识破了,那就动手吧。”
语罢,一阵光耀炫目,两人在术法上已过了数招,紫鸢谣在周身结下结界,每一步脚下都有一圈圈光轮闪现。“夕绘”以岚风化作无形利刃,紫鸢谣闪身躲过,每一道岚风打在结界上都荡起一圈光轮。
“夕绘”侧身躲开攻击时紫鸢谣出手成爪伸向他的脸畔,“夕绘”急急退开数步,脸上赫然出现几道血痕。
紫鸢谣望着指尖,秀美微蹙,“你的面目是真的。”
“夕绘”仰头冷笑,“这就是我的真面目。”
不经意地后退一步,紫鸢谣喃喃,“怎么会如此!你和夕绘长得一模一样!”
“夕绘”浅笑中藏着一丝邪气,“我是他同胞哥哥,当然一模一样。”
“什么!”紫鸢谣心中一惊。
“小时候我们被卖做奴隶,在一次瘟疫中我染了病被扔到乱葬岗,老天垂怜,我没有死,而是被人救了。”“夕绘”一字字述说着,“我们兄弟那时便失散了。”
他眼神雪亮,深灰色眸子冷若玄铁,“故事就讲到这里,你多次坏了我的任务,今天就做个了结吧。”他欲纵身跃起,却忽地身子一震吐出一口血来,脸色顿时苍白,贝齿紧咬,低声咒骂,“该死!”
紫鸢谣收手,看着单膝跪地的人,“你就是墨云吧!”
跪在地方的人儿,猛然抬头,一瞬的惊诧消散化作唇边邪邪的笑,白得有些透明的唇沾染血迹平添了几分妖冶,“你竟然还记得。”
紫鸢谣走到他跟前,“你是昭国的杀手吧。”
墨云擦拭掉唇角的血,冷哼,“你都知道的还问了作甚。”
紫鸢谣直视他的眼睛,“我朝宰相与你们昭国勾结,杀害我朝多少忠良。”
墨云冷冷道:“你都知道还说那么多作甚,要杀要剐赶紧了。”
紫鸢谣深深叹出一口气,“你们杀手任务失败的话是极其严重的事情,话说,事不过三,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了吧,听说你们昭国的杀手如若连续失败两次第三次接任务前便会先服下毒药,若成功可得到解药,若失败,只有死。”
墨云冷冷一笑,忽然手捂胸口,又呕出几口血,气息紊乱,胸膛剧烈起伏。
“你的药效发作了吧。”紫鸢谣说。
墨云不去理会,勉力站起身,“我任务失败,理应以死谢罪。”悬崖的风呼啸而来,吹起他的发丝,身后五步开外就是万丈的悬崖。
紫鸢谣快步上前,“等等!”刚上前两步便被结界反弹,强大的力量迫使她向后掠出数丈。
墨云面容决绝,风扬起他的衣袂,猎猎作响,全力一纵,向后掠去。
“等等!不要!”紫鸢谣纵身跃起,结界闪耀起光辉,她念动咒语指尖幻化出一轮快速旋转的光轮与结界相抗。
风托起墨云的衣袖,似绽放的花朵,仅仅那么一瞬,他的笑竟然带着释怀,身后是万丈的悬崖,那么一眼如万年洪荒,那朵绽放于临空悬崖的花迅速陨落。
“墨云!”紫鸢谣嘶喊,加快念动咒术,光圈激烈旋转着,耀眼的光芒一如夜空中的焰火。结界忽地消失,紫鸢谣奔到悬崖边,满目是苍茫森林,悬崖下一片寂静,唯有风逆卷而来,茫茫林海飒飒作响。
紫鸢谣握紧拳头狠狠砸向地面,“笨蛋。”
回去后,在山庄外面的林子里找到了昏睡的夕绘,他安静地伏在巨石上,长长的睫毛衔着阳光。在听完叙述之后,他鹿儿般的眸子蓄满了泪,唇上是被紧紧咬过的齿印,“昨晚哥哥他出现在我房中,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被击昏。”夕绘全身微微颤抖,“之前在临崖殿见到他时便觉得熟稔,我疑虑在心却一直没说。”他起身跪在紫鸢谣身前,“哥哥对将军的伤害,夕绘在这恳请原谅,夕绘愿替哥哥赎罪。”
紫鸢谣忙扶起伏在地上的夕绘,笨拙地帮他擦掉泪水,“我知道这不是你哥哥的错,他也是出于无奈,什么赎罪不赎罪的,不准再想这些。”
夕绘抽噎着,点点头,“我被卖做奴隶前的名字叫墨雨,哥哥叫墨云,没想到他仍一直记着他的名。”说着他低声抽泣,紫鸢谣手忙脚乱,哄他也不是给他擦眼泪也不是,只好一闭眼将他搂入怀中,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夕绘在紫鸢谣怀中放声哭了许久,抽噎着,说着断断续续的话语。
“哥哥染病时都以为他活不成了。”
“哥哥这么多年在刀光血影中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哥哥以前性子温和又爱笑的。”
“哥哥……”
紫鸢谣轻轻拍着夕绘的背,抬头看着远处落下的霞光将天际染色,在夕绘断断续续没有头绪的述说中勾画着曾经那个和夕绘一起做奴隶的孩子,脑海里浮现出墨云的纵身一跃,他带着释怀迎向深渊,最后的那抹笑,淡淡的,就像十五的月光。
墨云。
紫鸢谣在心中默默念道。
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得手的,他却没有动手,他的心中是怎样思量的?
三十七
马车微微晃动,紫鸢谣掀起帘子一手托腮看着沿路的风景,马车里叶离斜倚着,一手撑着侧脸,闭目养神,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座椅。绯低头看书,柔顺的发丝垂下,随着马车轻轻摇晃。夕绘坐在对面也掀着帘子看外面的景色,只是眼底的浅浅哀伤不曾淡去。大家都不言语,长长的寂静,浓浓的压抑,紫鸢谣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
绯合上书,淡淡说:“我有些口渴。”
紫鸢谣稍稍一愣,忙倒了杯茶递给绯,他接过茶水抿了一口,笑容淡淡且华贵。
“我有些饿了,要吃点心。”叶离睁开眼,懒懒说。
紫鸢谣没好气,“知道了知道了。”说罢她弯腰取点心盒子,夕绘抢在她的前头端出盒子摆放在中间的矮几上,又倒了几杯茶水。
“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肚饿,一起来吃吧。”绯将书放下,捏了一块点心递给紫鸢谣,“将军也来一起吃一些。”
“嗯。”紫鸢谣接过点心咬了一口,幽幽花香,甜而不腻。
压抑的氛围终于被打破,回程的路途中也没有了那么无趣。
马车在南遥将军府门前停住,紫鸢谣跃下马车,便看到紫荷一脸焦虑地小跑过来。
“小姐。”她喊着,还未喊完,几个人便挡在了她的面前,紫荷顿足,缩着脖子倒退于一旁,怯怯地张望着。
紫鸢谣站直身子看向来者,这几人都是在皇宫中当差,其中几人还是二哥紫鸢锥的部下。来者拱手行礼,说道:“皇上宣南谣将军进宫,将军还是现在就跟我们走吧。”
紫鸢谣蹙眉,“所为何事?”
来者面无表情,“在下不知,还请将军尽快同我们进宫。”
紫鸢谣回头,“夕绘、绯还有叶离,你们先进府中休息,我去去就回。”说罢,与几位来者一同前往皇宫。
巍峨的宫墙越来越近,两旁立着御林军,宫门前紫鸢锥一脸冷峻神色来回踱步,听到脚步声他抬头。
紫鸢谣看着自家二哥难得的严肃表情,心知定是出了大事。
两人错身时,紫鸢锥低声说:“你且小心行事。”
紫鸢谣微微点头,大步走入宫门。
此时正是早朝期间,朝堂上文武百官齐齐看向走进来的紫鸢谣,只见她身姿挺拔,秀眉不曾像深闺女儿家细细描摹过,眉梢自然的微微上扬,英气逼人。
“紫鸢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紫鸢谣一撩衣摆跪地。
高座上的那抹明黄眉头微锁,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紫鸢谣伏在地上肩膀瘦削单薄。
“南谣将军,你可知罪?”宰相橙世信居高临下地缓缓说道。
紫鸢谣抬头,“敢问末将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