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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能够接受她,容纳她吗?但愿也如在这船上的人一般,大家能够友爱相处吧?
船又往前走了一段,天还没黑,就到了三岔口。船从这里就要拐入南运河,向西走了。
三岔口是南运河与北运河的交汇处,北运河从京师向南而来,南运河从河南孟州过馆陶、临清、德州、沧州一路向西,到这里和北运河交汇,一起流入海河,故而,此地称三岔口。
北运河在明末是交通要道,一路畅通的。南运河是宋代通往北宋京城卞粱的要道,历经金、元两代,都城都不在西边,输浚的就不是那么频繁。
山东一直到馆陶这段,因为水大还没有问题,进入河南,就很难说了。
赶上雨季水大,船过得去。若是赶上旱季,有些地方船过不去,就得顾纤夫来拉拽。
这还是在明末,到了现代,估计汽车也拉不过去了。
三岔口紧挨着天津卫城,卫城里还有明军把守,城门却还开着。
天津在明代是三卫,还有主城边上的左卫和右卫,基本挨在一起,后来到清代才三卫合并,统称天津卫了。
清军还没打过来,大家将船停在三岔口东边的码头上,准备在这里过夜,明日一早沿南运河南下去沧州。
李岩两口子也带领大队到了岸边,找好了大家休息的客栈。
大家下得马来,有愿意进城光逛的,李岩吩咐不许惹事,五人一组,不许单独行动,关城门前必须赶回来。
那时的天津卫很小,就是现在城厢那东西南北四条马路圈起来的地方,马路就是原先的城墙,城墙外面倒是比城里热闹,酒肆客栈俱全。
李岩两口子带上几个女兵,顾走舸过了海河,到码头上,大家打了招呼。
红娘子信佛,听说东边有个大悲禅院很有名,便想过去看看。鲁小钰好热闹,当然也要跟着。
陈圆圆不想抛头露面,鲁小钰却非要拉她去。红娘子有李岩陪着,落得她一个人不自在。
陈圆圆怕招惹是非,鲁小钰就笑了道:“咱们这里面,净是些武林高手,咱们不惹是非就不错了,还怕别人招惹咱,谁敢啊?”
陈圆圆还是不想去,鲁小钰虎起脸问道:“去还是不去?”
这小霸王连王烁都怕她,陈圆圆又哪里敢说不去?只好收拾了跟着她。
红娘子要去,李岩也不敢说不去。这位也是怕婆子的主,要不到现在他也不敢纳妾呢。
宋献策不去。他一个糟老头子,原本就不愿意凑热闹,加之如今离开保了多年的闯王,虽说是被迫,心里也不会好受,更没心情出去瞎逛。
王烁在船上,有李达几个武将看着,大家也不担心。
即便有武术高手过来,李达他们打不过,他们手里那左轮手枪,也不是人的身体可以对抗的。
一行人闹闹哄哄的向大悲禅院去了。王烁负伤后总是感觉疲累,趴在舫里睡觉。宋献策还是坐着椅子闭目养神。
李达他们怕吵着舫里二人,都在船尾坐着,尽量不弄出动静。
过不久,就听的李达在船尾呼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只听船头方向有个人弱弱问道:“爷往西去吗,能否捎在下一段?”
那人说话文绉绉的,带着陕西口音。
接着便听他解释道:“刚才听各位说话,大都是陕西口音。在下也是陕西人啊,在此遭了难,求各位爷可怜可怜吧。”
天已经黑下来,大家互相看不出对方模样。
舫内的宋献策却突然睁开眼睛,站起身,走出船舫。
来的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大顺军师在船里坐不住了?
第315章 兴亡都是百姓苦 后军儿郎皆英雄
宋献策出船舱,站在船头问不远处那人道:“你可是后军参军廉季?”
那人闻言大惊,转身就跑。
宋献策喊道:“别跑,我是宋献策啊!”
那人住下脚步,转回身来仔细分辩,然后向前几步道:“果然是军师!军师如何在此啊?”
宋献策看看周围,周围也有几艘船泊在附近黑影里,船舱中透出光影。
他对那人道:“此处不便讲话,进舫来讲。”
廉季上船,随宋献策进的画舫,王烁听的声音,也已经醒来。
他对廉季这人也有印象,此时,烛光下,但见他衣衫褴褛,宛如乞丐一般。
廉季也还认得王烁,当下见了问道:“王将军也负伤了?你们怎么不向西去,来这里了?”
宋献策让他先坐下,拿出干粮来让他吃些,又给他倒一碗水。
廉季饿坏了,顾不得讲究,狼吞虎咽将干粮吃下去,那碗水也喝光了。
宋献策道:“你先垫垫,待会他们买饭食来,咱们一起吃。”
廉季连声答应着。
宋献策这才问他道:“你如何到这里来了?”
廉季眼中滚下泪来道:“后军在沙河让鞑子骑军给杀光了,一万多弟兄啊,尸横遍野啊!”说到这里便哽咽住了。
过一会,见他稳定了情绪,宋献策才道:“慢慢讲,不要着急。”
廉季讲了定州和真定战役的经过,然后说道:“我死里逃生,心灰意冷,不愿跟着陛下了。想来天津投靠朋友,不料没有找到。就想着在此等待西去的船只,有老乡,可以捎我一程,回陕西老家。”
宋献策问道:“为何不愿跟着陛下干了?”
廉季苦笑道:“军师你不也逃了么?陛下蛮干的秉性未改,咱们陕西军,还有你们跟着陛下的那些河南军,早晚会死的连个种也剩不下!
想当初,陕豫儿郎,意气风发,跟着陛下,只为给天下百姓打出一条活路来。
想不到,陛下一意孤行,民心丧尽,众叛亲离。连河北的百姓都仇视咱们,咱们还打个什么劲呀?
谷可成将军临死,还对手下儿郎大喊,你们一定要回家,回家啊!
他为他的弟兄们挡住敌人,就是要儿郎们保住性命,回自己的老家啊!
可是,大家都把性命留在了那片大平原上,再也回不了家了!“说罢,失声痛哭。
许久,舫里只闻廉季呜呜的哭泣声,再无其他动静。
待廉季止住哭声,王烁问道:“闯王退回山西,辎重都带上了吗?”
廉季道:“陛下急于撤离,辎重都在大军之后,没有跟上来。钱粮,还有陛下宫中收罗的妇女,刚出北京城,没走多远,就被敌军追上,尽数掳去,根本就没到真定大营。”
果然如此。崇祯积蓄起财物,养活了李自成和满清,李自成抢掠了财物,最后也白白送给了多尔衮。
而这些财物,是中原百姓流尽血汗才创造出来的,却变做了军阀混战的资本。
王烁不由感叹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待老子有一天打回来,我要让这些人加倍偿还他们的罪过,给百姓做一辈子奴隶!”
廉季吃惊的看着王烁。
宋献策道:“这位,原先你只知道他是左果毅将军,现在可以实话告诉你了,他就是西北那个锦马超,守土大将军。”
随后说道:“大将军心怀仁义,爱民如子。我与李岩将军已经决定跟随大将军了,你也跟着大将军干吧。”
廉季从椅子上站起身,接着跪在地上道:“早闻大将军在西北得万民爱戴,土地法,选举令,让陇中百姓过上了好日子。廉季这回回家,就是要去投大将军啊,求大将军收留!”
王烁微笑道:“起来。你来投我,我求之不得。咱们西北早就不兴下跪这些旧规矩了,讲究人人平等,你快起来。”
廉季起身道:“永平水淹敌军之后,后军儿郎,有许多已经猜出你是大将军了。他们说,能如此用兵如神的,除了西北守土大将军,天下不会有第二个人。”
宋献策板起脸问道:“大家果真是如此说的?”
廉季道:“果真如此。大家道,大将军破西宁,拒贺锦,收辛思忠,臣党守素,哪一仗都打的巧妙,四两拨千斤。除了大将军,谁还有这个能力?陛下打过这么一个漂亮仗吗?
况且,永平城下,一千骑军杀败一万敌军,除却大将军,又有谁有此万夫莫当之勇?”
宋献策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水淹敌军是我的计策,怎么也划到他那里去了?难道我宋献策就是废物一个吗?”
接着就埋怨王烁道:“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你这名声一大,什么好事都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了!这要将来史官写史,岂不是埋没了宋某人的名头?”
王烁摇头笑道:“你怎么什么也斤斤计较?好,这功劳就算是你的成了吧,不用这么急赤白咧的了吧?”
宋献策正色道:“什么叫就算是我的?是就是我的!”嘱咐王烁道,“你记着啊,将来写史的时候,写到这里,这功劳是我的。”
王烁却脸色严肃,没理宋献策的玩笑话,问廉季道:“后军那些弟兄,还有多少活着的?”
廉季道:“连死带伤,加上逃跑的,不到三千人了。”
王烁沉默许久方道:“都是些好样的小伙子!你跟我回西北以后,就负责找到他们。那些战死的,和在永平战死的弟兄一样,享受我西北兵役法的规定,对家属予以抚恤。”
宋献策道:“这个回去再说。你现在赶紧睡觉,养足精神,休要想这许多!”
原来他插科打诨,就是不想让廉季再说下去,影响到王烁的情绪。
天津北京近在咫尺,满清军队说话就能赶到这里。王烁伤不快快好起来,如何能迅速摆脱敌军,赶回西北?
他要王烁休息,把廉季叫到舫外,吩咐李达,找身衣服给廉季换上,带他到船后休息。
王烁让廉季这一折腾,果真就睡不着了。李自成、多尔衮,山海关、永平御敌,所有的事情就都从脑子里冒出来。
他必须尽快回到西北,组织大军,抵抗满清,消弭这场即将发生的华夏民族之灾难!
第316章 圆圆歌喉助兴 王烁引火烧身
王烁正在仓里睡不着,李岩他们已经回来了。
李岩是个办事稳重的人,他也怕带着这么多人招出事来。
特别是那陈圆圆,美艳不可方物,一路吸引许多客商闲人的目光。再加上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鲁小钰,想不出事都难。
因此,他和红娘子商量,只在大悲禅院走马观花看一眼,立刻就往回走。
总算一路太平,又在禅院附近的饭馆里订许多酒菜,让小二用食盒担着,一路送到船上来。
李岩吩咐跟随的女兵,拿些酒菜回对岸找好的住处,和在那里休息的施大柱他们一起吃。
又招呼李达,拿了许多到船尾去,与撑船的弟兄们吃。
在船尾的廉季看到李岩夫妇,便过来相见。
听到后军几乎全军覆没,李岩也不禁唏嘘。
与廉季说过话,李岩便和几个女子一起进船舱里见王烁。
因为带的有家眷,廉季不好跟进去,又回船尾与李达等人在一起了。
李岩将剩余酒菜在舫里摆了两桌,一桌陈圆圆、鲁小钰和红娘子吃,一桌他和王烁、宋献策吃。
古代即便百姓逃难也得讲究男女分席,何况是他们?
王烁也让他俩扶起来,坐在桌前。
他此刻已经勉强可以坐起来,幸亏屁股上没有伤,否则坐也没法坐,只能一个姿势趴着了。但酒是不敢让他喝,只能跟着吃些菜。
三个人说起廉季,谈到后军在永平英勇奋战,挡住二十万清军的情景,不免为后军将士的命运感慨。
宋献策和李岩一边说话,一边一盅一盅的喝开了小酒,看的王烁直咽唾沫。
他终于忍不住,指着那酒壶问道:“你们不能只顾自己痛快啊,我能不能也陪着你们少来点?”
宋献策嘿嘿一笑道:“这个你别问我们,问小钰姑娘。”说罢指了指鲁小钰。
王烁一脸黑线,嘟囔道:“那还不如不问。”
陈圆圆见大家说起后军将士,心情沉闷,又见王烁不能喝酒,就想法缓解他肚里的馋虫,缓声说道:“奴家在江南时学得许多小调,今日唱来与大家解乏,如何?”
宋献策拍手道:“久闻陈姑娘乃苏州戈阳腔第一人,在下早有此意,只是不敢造次。如此我等有耳福了,在下先谢姑娘了。”
陈圆圆道:“军师夸奖了,只是没有乐器伴音,只能清唱了。”
宋献策道:“清唱最好,陈姑娘的嗓音那可是有名的。”
王烁就看他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宋献策借着酒意道:“我也算的名士,岂有不知陈姑娘名声之理?只是你才什么也不知道!”说罢又小声咕哝道,“真不知道陈姑娘是如何看上你这武夫的。”
王烁不以为杵,哈哈笑道:“自古鲜花爱往牛粪上插,你管得着吗?”
鲁小钰怒道:“听你们胡说八道还是听陈姐姐清唱?”
众人不敢说话,一起静下来,听陈圆圆唱曲。
陈圆圆清清嗓子道:“这是江南一位公子写与我的姐妹的。那公子与我这姐妹相好,却因家妻娘家势大,不敢娶她,故写此词,送与我那姐妹,我因此词唱来婉转动听,所以喜欢。今日唱来,与诸位共赏。”
说罢唱道:
凭栏看,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