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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没多大干系。最让他紧张的是,今日明显是得罪了王烁,而且这得罪的后果有多可怕他也十分清楚。
王烁不理他们,打马而去,更是让他隐隐感觉到了危险。
他手下的土兵,半月来基本和鲁文彬拼光了,就算不拼光,也不是王烁这霸王一般牛人的对手。
正苦于没有良策解决眼前的危险,本就内心烦躁,胡琏器还在这里和他打哑谜,他岂能不脑?
胡琏器好心提醒他,却让他数说一顿,干笑笑道:“卑职之意,是咱们关了城门,王将军还在城外,就有不要王将军进城的意思。若是咱们不关城门,半夜有兵进城来,咱们可防不住啊。”
胡琏器是参军,宣慰使下属,怎好直接说,现在你可不敢得罪王烁。得罪了,西宁卫能不能保住就别想了,命能不能保住,你得赶紧打算了!
好心提醒还挨了顿数落,心里也不痛快。但职责所在,也关系到自身的性命,还是把提醒祁廷谏性命重要的话拐弯抹角说出来了。
祁廷谏许久沉默不语。说回城只是一句气话,他怎会不知道目前的处境。
他再看一眼鲁胤昌,低声商量道:“要是不成,我看,咱们趁他还没动手,赶紧跑吧?”
第111章 各有所思
鲁胤昌和祁廷谏相处多年,怎会不了解他的心思。
这人其实不坏,就是好算计,算计来算计去,结果什么大事都耽误了。
若不是他犹豫不定,怕得罪甘肃总兵马爌和巡抚林日端,西宁卫所是六所戍卒,一所就是一千人马,至少也可以保住半数不去甘州。
三千正规军,器械火器具全,加上募集来的土兵,鲁文彬就是再攻上半个月,也拿不下西宁卫。
这回好,西宁差点就保不住不说,祁廷谏这瞎算计,还把赶来救援的王烁给得罪了。
他跟自己说要跑,其实不是真要跑,家产都在这里,能跑到哪里去?
他是要鲁胤昌利用和王烁的交情,去说说好话。
可是,鲁胤昌也为难,见死不救,怎么有脸去见王烁?
他不由把目光看向胡琏器,这家伙有的是鬼主意,刚才和祁廷谏说话,明明就露出来他有主意,让祁廷谏给说一顿,没往下说。
倒不如先看看他怎么说。
想到这里,鲁胤昌问胡琏器道:“胡参军,你有何高见?”
胡琏器干笑两声,却没说话。
听祁廷谏要逃跑,他觉得,自己想的主意可能用不上,犹豫着到底说不说。
祁廷谏又不耐烦道:“你想到什么就说,都这时候了,还矜持个屁!”
胡琏器只有再尴尬地笑笑。
心说,祸你闯下来了,这时候了你没主意了,别人给你出主意你倒是客气点呀,还这么牛逼不饶人。你早干嘛去了?王烁刚到城下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办?
他心里问候着祁廷谏家里的女眷和祖宗八代,面上可不敢带出来,谁让人家是顶头上司呢?
胡琏器干笑笑道:“今日城下一战,二位宣慰使也看到了,王将军不亚于当年的锦马超啊!况且,他有两万余兵力,却敢于率少数士卒冲锋陷阵,直到最后时刻,才让大队出击,一举击溃贼兵,这等勇气,非凡人可比也!”
祁廷谏又听得不耐烦,插话道:“让你出主意,你说这许多不相干的事情做甚?老子大老粗一个,最烦的就是你有事没事的吊书袋!”
胡琏器再次赔笑道:“是是。可是盐从哪儿咸,醋从哪儿酸,您总得让我说明白啊,不然,您怎么能明白我说的有道理呢?”显然是也烦了祁廷谏,开始顶嘴了。
祁廷谏就要发火,被鲁胤昌拦下来,示意胡琏器说下去。
胡琏器道:“我是在想,王将军既然有如此众多的兵马,完全可以一战击溃贼兵,他为何却又不令全部士卒出击,而是只带领少数人马与贼兵接战呢?”
祁廷谏和鲁胤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充满了疑问。
是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呢,这不是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
他们可不知道,最后杀出来的梁敏可不是和王烁一起来的。
两个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就一起把头转向胡琏器。
胡琏器心里就有些得意了,但面上并没有露出来,继续说道:“卑职以为,王将军根本就没把这些贼兵放在眼里,以为只要带几千人杀过来,咱们再从城里杀出去,贼兵就会瓦解。
可是,咱们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杀出去。眼看事情不济,他才下令全军出击,将贼兵击溃。”
这个解释倒是听着合理。
祁廷谏不由点头,但接着,他就脸色严肃了。
王烁根本就没打算使用他的全部兵力,那么,他带这么多兵来西宁干什么?剩下的兵力是来夺西宁卫的!
他为什么要指望我从城里杀出去?无非是要消耗掉我最后的一点兵力,他就可以兵不血刃,将西宁卫据为己有!
自古英雄所见略同,他不从城里杀出来,无非也是为了保存住自己的实力。
这么一想,他就完全同意胡琏器的分析了。
鲁胤昌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王烁很会用兵,他在漳县就已经见识过了,可用区区几千人对付鲁文彬的两万人马,就有些托大了。
他的确是想着指望我们从城中杀出去接应他,而我们却没有那么做,也怪不得他生气了。
胡琏器看祁廷谏脸色,就知道祁廷谏明白他的意思了,往下说道:
“以眼下情形看,王将军兵强马壮,要占咱们的西宁卫,咱们是毫无还手之力。
比这更坏的情形是,咱们没有从城中杀出去接应他,却给了他责怪我们的理由。
他会拿我们怎样呢?会不会借机除掉我们?
所以,祁大人刚才说逃跑也是有道理的。
可是,我们就这么点人,逃跑还要带上家眷资材,能跑的掉吗?”
如此一说,祁廷谏不由皱起眉头来。
家眷资材本身就走得慢,而他们大批的战马都在几十里以外的牧场里,城里没有多少马匹,又在王烁大军的眼皮子底下,如何能够跑掉?
第112章 大有不同
鲁胤昌对胡琏器的这个说法不以为然。
他和王烁在一起呆过很长时间,自以为王烁不是胡琏器所说的那种人。
话说回来,就算王烁要西宁卫他也愿意,他本来就有要和他一起干的心思。
祁廷谏此刻才意识到事情远非他想的那样简单,他现在根本就跑不掉,成了瓮中之鳖,只能任人宰割了。
他心里慌乱起来,不由问胡琏器道:“以你之见,我等当下奈何?”
胡琏器犹豫一下说道:“依卑职之见,大人不如主动献城,投靠王将军。”
祁廷谏听罢怒道:“原道你有甚好主意,却原来是这等的废话!投他,我还不如当初直接投鲁文彬算了,何苦费这么多周折?”
胡琏器正色道:“这个可大有不同。鲁文彬乃闯贼部下,沿途烧杀掳掠,名声及坏。且闯贼虽目下强大,闹得欢实,以卑职看来,其所过之处,如飞蝗略地,寸草无存。如此不恤民力而得天下者,古未之有也。
以卑职看来,闯贼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与胡闹儿戏一般,早晚撞到硬墙,碰个头破血流。我等与之为伍,岂不是要落个千古骂名?
王将军则不同,他亦是朝廷命官,自号大将军,发于陇中,自组兵力,奋起抗击顺军,虽有谮越之嫌,然千钧一髮之际,拯救国家于危难之中,即便日后朝廷怪罪,亦是功大于过。且此人万夫莫敌,又具用兵之能,将来带兵出西北,安知其不可与闯贼一战,安知其不能平定天下之乱?
倘如此,则虽卢象升,孙传庭大帅,亦不及也!那时大人们追随于他,岂不是可光宗耀祖,成就功勋?
西北民风彪悍,可用之兵遍地皆是,唯缺大将尔。今天降此再世马孟起,重生之吕奉先,归附于他,实是我等之幸啊!
从坏处想,有两位大人支持,即便其不能东出山陕,还可西和诸融,称雄西北,亦不失诸侯之位,两位大人也不失荣禄之爵。
以此看来,卑职觉得,投靠王将军,百利而无一弊也!”
一番话,说的祁廷谏犹豫起来。
他现在掌管西宁只是暂时的,是因为明朝的戍卒被抽走了。若是哪一天朝廷缓过气来,戍卒和官员们再回来,他还是土司一个。
如果王烁果真如胡琏器说的那般,别说进军中原,就是成为一方诸侯,自己投靠了他,将来也是有功之臣。如此的话,他就不再是土司,而是有功的国家重臣了,这西宁卫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归他所有了。
只是,王烁是要做夺西宁卫只图自保的土匪,还是像胡琏器说的那样,要做以这里为依托,平定闯贼的大明之臣呢,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此刻,王烁已经带着阿依古丽回到了平戎驿,亲兵已经收拾出一间敞亮些的跨院让王烁居住,正屋里生了木炭火盆,以抵御严寒。
王烁带着阿依古丽进了正屋,嘱咐亲兵,着人巡查,不可让士卒违反军法。乡民的东西,不可损坏,有人的屋子,不可随意去打扰。亲兵答应去了。
王烁便拉阿依古丽坐在火盆边取暖。
一上午征战厮杀,并没有觉出冷来,这一坐下来,才发觉刚才骑马赶回来时,身子早就冻透了。
他又站起身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喊来中军官去看看打扫战场的士卒,告诉梁敏,一定要让士卒设法取暖,防止冻伤。
这鬼地方,比安定冷的多。
回头看见亲兵都守在院门口,又吩咐他们到另外屋里生火盆取暖,门口留一个人轮流看着就可以了。
他是现代人的思维,不能像古代将领那样,认为自己有特权,士卒们吃苦受罪是应该。也正是因为他有这种与士卒平等的思维,赢得了跟随他的将士们的尊重和爱戴。
阿依古丽在屋里坐着,待他重新进来就道:“这些不用你操心,施大柱他们自然就会吩咐了。
你看梁敏,就从来不管这些闲事。她有军法司和宣抚司,到哪里驻扎,那些人就忙前忙后,她只坐在屋里传令。”
提到梁敏,就又来了气,不由骂道:“这个贱人,她怕你回去找她算帐,才跑到这里来冒充好人!你可提防着她些,这贱人未必安什么好心!”
王烁没有理会她的话,在她身边坐下,嘴里感叹道:“这火盆太小,还是不暖和,要是有煤,能生炉子就好了。”看阿依古丽用奇怪的目光瞅他,笑一下道,“啊,咱们说梁敏的事。她一个人在漳县独自支撑下来,着实不易呀!这就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她的苦楚,你体会不到啊。”
阿依古丽怨道:“少爷呀,你能说点我听的懂的话吗?我没进过学堂,不识字,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喜欢吊书袋呀!”
阿依古丽自幼与他在一起,彼此不守着外人,是很少讲究礼貌的。
王烁就笑了,问她道:“我如果当初走的时候,把漳县交予你来管,你守得住吗?”见阿依古丽张口就要说话,又道,“别急着回答我,想好了再说。”
阿依古丽的话就堵在嘴里。
第113章 将心比心
王烁一句话,让阿依古丽想到了张二猛,想到了漳县突围那天晚上,张二猛对她说的话,也想到了梁敏狐狸一般带领新军和鲁文彬周旋,打得鲁文彬晕头转向,最终收复了漳县县城。
想想梁敏如何守卫漳县,与顺军周旋,阿依古丽摇摇头,回答王烁道:“我没那本事。可是,我不会背叛你。”
王烁严肃了道:“梁敏也没有背叛我。我把这么沉重的担子压在她肩上,她还不到二十岁,又赶上军队将领不听她指挥,打了败仗,损失那么多兵力,可她还是坚持下来了。
不但坚持下来,还尽数收复了失地,扩大了根据地。她一定是日夜在琢磨、思考,费尽了心力!”
王烁这是结合自己守卫根据地时的感受,将心比心,说的完全是肺腑之言。
他说的这些,阿依古丽是亲眼见过的,梁敏时常整天的把自己关在屋里,不睡不吃,皱眉思考。听王烁如此说,就不由点点头。
王烁继续说道:“所以,在对敌情的考虑上,她比我要想的多,考虑的周全。
她首先意识到了,西宁是关键。只要我拿下西宁,消灭了鲁文彬,在兰州的贺锦就不会掉头去安定。
西宁地方大,人口多,贺锦担心我在这里发展起来,成为顺军后方的障碍。他平定了甘肃,就一定会向西宁进军来消灭我。
所以,梁敏首先考虑的是如何帮我拿下西宁,而不是按照我的命令去安定。
如果不是她想这么仔细,在咱们支撑不住的时候及时赶来,咱们怎么能打胜这一仗呢?”
阿依古丽噘嘴不服气道:“才不是。我当初也相信她说的,要她给你写信解释一下,她为什么不写?辛思忠已经不和我们打仗了,她为什么还派兵建堡垒,封锁北边的关隘?明明就是怕你知道她背叛了你,带兵杀过来找她算帐!”
王烁思考一下道:“派兵驻守北方边界,恐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