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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窦雅采这一惊非同小可,“你小时候订过亲?”
“是呀,十岁时订过亲,爹爹说男子成家才能立室,所以早早的就与我订了亲事,我见过那个小姑娘,比我小了一岁,不过他们家不住在泸州,我也只见过一次而已,后来我家出事,我忙着自己的事情,就再没有管这件事了。”
夏侯懿淡淡的道。
窦雅采却犹如被人闷头敲了一棍子:“你没有去退亲?那小姑娘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道,”他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来,懒懒一笑,“我家都出事了,他们家自然是忙着撇清关系啊,怎么还可能继续守着?退亲?就没有那个必要了吧?那小姑娘自然是另嫁他人的吧?不过我也没去打听过,也没有特意去退亲,只是带着他们回泸州杀了那个告发的人,后来回来继续筹谋大事,心里哪里还装得下什么小姑娘。”
“不过,你也别往心里去,我不过是想起来,就随口与你说说,权当个笑话听了罢。何况原本的瑞琮不是死了嘛!现在活着的,是瑞王夏侯懿。”
所以,有关瑞琮的一切,都是过往云烟,说散也就散了,他也是今日提起旧事,才想起这件事的,从前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可窦雅采却不是这样的,她初听这话,她能不往心里去吗?她能把这事当个笑话来听吗?
他小时候和人订过亲,天灾人祸之后,也不去退亲,亲事就能不了了之的吗?
好,就算瑞琮死了,亲事也就作罢,但是他的死也不是全然无人知晓啊,比如那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就知道啊……再有,她跟他好好的,如今凭空冒出来这件事,他小时候和人家订过亲,可她却是个黄花闺女的时候跟着他的呀……
也不是生气,就是心里头膈应的很……
“你你你你!”
窦雅采这会儿结巴的连话都说不清了,你了半天,一个字没说出来。
夏侯懿却笑起来,修长的手指悄悄抚上她颈边的翳风穴,用从前她教的法子力道适中的按了按,柔声道:“困了,咱们睡罢。”
手起手落,被偷按了睡穴的窦雅采头一歪,睡着了。
他兀自低笑:“好好睡一觉,然后把这事儿忘了,听话,乖……”
定要世子亲眼看
定要世子亲眼看 待窦雅采睡着之后,夏侯懿收了脸上的笑意,面容复又沉了下来,抿唇看了夏侯沅一眼,确定他睡的香沉,不会醒来之后,他便悄声下了床榻,又转身替窦雅采掖好了被角,整了整衣衫,这便撩开纱帘出了内室。
艾叶和京墨都守在外头,只是京墨站得远,他带来的两个人守在院外,他自个儿守在庭前,没有到门廊上来,芯香和小镯被艾叶打发着去守着药罐子去了,她一个人坐在门廊下外的石栏下瞧着庭前风景。
庭前静静的,无人说话,隐约还能听见几声清脆的鸟叫,大片温暖的阳光落在庭前,给整个络玉阁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艾叶原本眯着眼瞧庭前那几株盛放的寒梅的,结果看着看着,这眼光就落在京墨身上去了。
京侍卫话不多,多半时候都是静静的,那王府侍卫长的官服穿在他身上也挺拔轩昂的很,听来管家说,京侍卫跟着王爷的时间,比来管家都要长呢,好似还跟王爷是兄弟,就跟那个才死了不久的金梁金将军一样……
艾叶这里正撑着下巴眯眼看着京墨,那原本静静站在庭前的京墨忽而转了头过来,幽深的眸光直直的落在她身上,艾叶没有料到,正跟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没来由的脸一热,讪讪的移开了视线,眼角余光却瞥到了有人从屋中出来,她一转头,便瞧着穿着纯黑中衣从屋中出来的夏侯懿,忙站起来迎了过去。
“王爷。”
两声不同的声音叠加在一起,艾叶抿唇,心里也不知怎的有些失落,原来方才京侍卫不是在看她,是因为王爷出来了,京侍卫才看过来的,这会儿京墨也从庭前走过来,站在廊檐下,静静的看着夏侯懿。
夏侯懿看了二人一眼,落在京墨身上的眸光略略幽沉一些,然后才对着艾叶温声道:“本王想吃炖的烂烂的鸡肉,你去告诉厨房给本王做一碗来,你等着他们做好了,再取回来,你家小姐睡着,也不需你伺候了。”
艾叶眨眨眼,点头应了:“是,我这就去。”
炖的烂烂的鸡肉?
她记得,王爷是不爱吃鸡的呀,怎么这会儿出痘连口味都改了,还要吃炖的烂烂的鸡肉?
她虽百思不得其解,但仍是去了。
艾叶走后,夏侯懿眸光沉沉的落在京墨身上,眸中含着一点冷意,也不说话,就那样望着他。
京墨抿唇:“王爷把艾叶支开,是有事要跟属下说?”
王爷不爱吃鸡肉,却说要炖的烂烂的鸡肉,还要艾叶守在那里,分明就是想支开艾叶,有话要单独与他说。
“嗯。”
夏侯懿沉沉应了一声,幽暗眸光落在京墨的脸上,“沅儿拿回来的那些卷宗,你按照原本的样子封存起来,然后放回刑部密房里去,你知道怎么做的。”
京墨答道:“是,属下知道如何做。”
夏侯懿又点了点头,眸底还是裹着寒意:“等此事办完,你自己到府中刑房去领四十板子,让伺候你的人重重的打,记住了吗?”
他心头有怒意,只是控制的极好,不过是从冰冷的语调中听出几分彻骨的寒意罢了。
“属下领罚。”京墨面色波澜不惊,垂了眼眸说了这几个字。
“罚?”
夏侯懿冷哼一声,“你知道本王为何罚你吗?你跟着本王十年,本王与你从小相识,咱们两个一处已经快二十年了,本王从未动你一分,要罚你,本王心里也不情愿。”
京墨跟着他日久,他是将京墨看成亲生兄弟的,如若不然,也不会将王府侍卫长给他来做,对于夏侯懿来说,能负责他的安全能负责瑞王府安全的人,必须是他信得过的人,而且,这个身份相对自由,他有许多事情,更能方便的交给京墨去做。
如今要罚他,他又于心何忍?可是法度如此,不能不罚,何况他所做的事情,也太胆大妄为了些。
“属下知道,属下做错了事,自然该罚,但是属下不后悔。”
京墨抿唇,眸光清冽,“王爷怪属下私自带着小王爷偷入刑部,怪属下不曾将实情直接告知小王爷,而让小王爷身涉险境,怪属下纵容小王爷将卷宗从刑部拿回来,还偷拆金漆封条,这些属下都无话可说,但是属下曾经发过誓,绝不会泄露当年之事,即使对着小王爷,属下也不能违背当初的誓言,何况小王爷是王爷的骨血,当年的血海深仇他没有亲历,他不能明白王爷的感受,他心中对王爷已有怀疑,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直接去看看当年的事情,那些卷宗,远比属下的回忆有效果,来的更加直接,所以,属下不后悔。”
他对夏侯懿一片忠心,兄弟情义之中更多了些许敬畏和尊重,他对夏侯沅更是爱之切之,既然夏侯沅一心想知道当年之事,他便带了他直接去看那些卷宗,远远比他诉说要来的直白透彻些,何况,他绝不会因为夏侯沅是夏侯懿的儿子就违背当初的誓言,他说过不会泄密,就永远都不会泄密,哪怕是夏侯懿的儿子。
夏侯懿一叹,眸中带着点点幽光,语气稍稍缓和了些:“本王知道你的用心,但是法子未免激烈了些,而且,他毕竟是本王的儿子,是瑞王府的世子,你怎么能拿他的性命犯险?”
尽管他心里认为京墨没有做错,但是他也必须这样说,不过,若换了是他,面对当时那样的情况,他也会这么做的,即便面对挨板子的结果,大概也会和京墨说一样的话,他做错了,他也不会后悔。
“王爷,如果再来一次,属下还会这样做的!”窦雅开夏沉。
京墨忽而抬眸,定定的看着夏侯懿,眸光仍旧那般坚定,他这辈子,护定了夏侯懿,也护定夏侯沅,若是有危险,他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他们安全。
夏侯懿瞧见他的神色,不由得又是一叹,心中冷意渐消,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此事也不必再说了,你做事极有分寸,本王是知道的,所幸也无事,小惩大诫,你只记着便是了。”
京墨抿唇,看了夏侯懿一眼,见他脸色潮红,满脸痘疹,有心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想起他素来的性子,还是咽了回去,只改口道:“昨夜,吴侧妃和金夫人来过了。”
“嗯,本王知道,”
夏侯懿瞟了京墨一眼,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拧眉,“她们来,不是问安,是有事?”
京墨答道:“吴侧妃和金夫人一同来,确实是得了王爷和王妃回府的消息然后赶来问安的,但是金夫人还有另外的事想求王爷,属下遵照王爷吩咐,没有让她们进去,只是不知这事来管家有没有与王爷说过,也许来管家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便没有说呢。”
夏侯懿最不耐烦听到金氏的事情,所以曾嘱咐过来福,一概有关金氏的事情不必与他说,让来福自己看着办便是,就连吴氏,若不是大事,也可以不必来告诉他,他心中厌恶这两个女人,便让来福只把内宅之事告诉窦雅采即可,他是一概不管的,只是窦雅采这几日都跟他在一起形影不离,来福也寻不到机会说什么。
“本王知道她们来过,但不知所为何事,也实在不愿意见她们。”
夏侯懿挑了眉,“听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有大事?”
京墨抿唇:“关于处置永安侯金兆钧的公文下来了,金家十五岁已上男丁充军,十五岁已上女子没入奴籍,金兆钧本人于五日后斩首,金家算是败了。金夫人一得知这个消息,便赶来求王爷,说是不求脱罪,但求能保住金兆钧一命即可,吴侧妃看她可怜,也在一旁求情,让属下通融一二,让她们二人面见王爷,求王爷好歹顾念往日情面,去求一求皇上饶了金兆钧不死。王爷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所以属下没有放她们进来。”15464930
“原来如此,上官桀也算是下了决心了,果然他很疼上官泰,竟真的让金兆钧死啊,”
夏侯懿啧啧一叹,金兆钧的案子也总算是有了结果,听了京墨的话,唇角挂上冷笑,“金兆钧作恶多端,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本王凭什么要救他?金氏也不想想,她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住,还妄想保住她爹的性命?吴氏倒是有点意思,吴佑添明明是太子的人,她倒是替金兆钧来求情,这可真是个笑话,她的心思,倒是越发难猜了些!”
吴氏表面上安分守己,可他总觉得吴氏暗地里好似会有些算计,这闹腾之后又太过安静的人,肯定是有问题的,金家完了,金氏已是强弩之末,可吴家却还有个吴佑添撑着呢,太子不倒,上官桀不死,吴佑添这个丞相之位,也稳当的很呢!
“那这件事,王爷打算怎么办?金兆钧的死,对我们其实没有任何影响,我们大可置身事外的,何况金兆钧死了,四王爷也少了一份依仗。”
夏侯懿微微一笑,施施然转身进屋:“朝堂之事,与本王无关,本王有病,且养着呢,这闭门谢客不理俗事,总得有个远离红尘的样子嘛!”
他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继续闭门躲懒,他出痘呢,不能轻易见人的,现在谁死了都跟他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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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还有更~
吴氏金氏又来了
吴氏金氏又来了 窦雅采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她茫茫然从床榻上坐起来,外室桌案上点着一盏灯烛,昏暗的烛光透过纱帘照射进来,便越发的幽暗了,床榻上早已放下幔帐,从她这里看出去,外头就跟没有点灯一样,昏暗的很,只能勉强看清屋中的陈设轮廓。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眸光一扫,便落在身侧的夏侯懿身上,见他熟睡,她瞧了一会儿,忽而就生了满心的怒气,她是被他偷偷按了睡穴才睡着的!
睡之前他们在说什么来着?
她揉揉有些疼的太阳穴,说起他十岁时就订亲了,说起他那个未过门的比他小一岁的小媳妇,说起他没有去退亲,就因为瑞琮死了,活着的是夏侯懿,他还说什么,人家不可能守着他,肯定是嫁人了等等之类的话,一副漫不经心的笑模样……
偏偏她听的满心的酸意,正拈酸吃醋的时候,他倒是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困了睡罢,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就被摁了睡穴睡着了……
她这会儿记起来,怒意不减反增,他竟然不耐听她的唠叨,也不与她解释解释,还真得就只当个笑话一样,说了就完了,然后还睡的这样香沉,也不与她说说那个小姑娘是谁家的,姓什么叫什么,长的什么模样,难道这些不该与她说清楚的吗?
她眸光灼灼的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