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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哭道长心里一惊,这是什么的箭法,连开弓的力道也就不够,随后双目径往灌草丛林寻去,正见一个蒙面黑衣人在快速地移动着身子,是想逃脱不哭道长的追捕。
不哭大声一喝,身子越出,喊道:“站住!”那黑衣人倒是身子轻捷,跑得也是极为地迅速。不哭道长不容多虑,立马加快了步伐,紧紧跟在了那黑衣人的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在急剧缩短。黑衣人一直在向前奔跃,根本就没有看后面一眼。不哭在后面又是大声一喝:“站住了,看招!”
不哭眼看距离那黑衣人仅是两步之遥时,突然右手发出一记‘隔山掌’,那可是自己的能够随意所发的内力真功夫,是万难有人能够阻挡得了,料想这蒙面人一定是与余家凶案有关,所以他这次发出的掌力是留有余地的,一心只想捉拿活口。那知就在当下,不哭道长的这招刚一发出之后,那前面的黑衣人突然心有觉察地身子一转,侧步向东方而去,所以不哭道长的这招并没有打中黑衣人。
只听得他的身前一段草木颓倒在地,竟是受不住不哭的这一掌功力之故。二人转过山坳之地来到山背后面,黑衣人转身之余回头朝不哭看了一眼,突然举出右手来做了一个罢手的动作。
不哭道长很是惊奇,索性就暂且停止了进攻,也是看向黑衣人,问道:“你是谁?”
那黑衣人立在原处,放下左手攥握的弓弩,卸下背后的箭翎,像是想彻底放松的模样。不哭看了看此人,心里更是好奇,就想看看此人到底有何目的。那黑衣人接着用手揭开自己的面罩,再将头上的缠巾松开,竟是一个年纪青青的少女,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
她张开嘴一边大口大口喘气,一边朝不哭说道:“反正我跑不过你,现在就让你抓我好的了。你知道我发现你有多少天了吗,告诉你,我一直在找机会想找你告诉你一件事,可是没有机会。今天好不容易看你来到了山坡上,所以我无能如何也不会再错过这个机会的了。”
不哭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可是仍旧认她不出,心里纳罕起疑:“她这是什么目的?”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可是不认识你的。你想告诉我什么事?”
那少女悄然地说道:“我知道谁是杀害余家二十五口人命的凶手,你每日在那余家搜查证据,根本就是徒劳了。那里根本不可能留下任何的证据。”
不哭见她说得极是神秘的样子,忙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说这话?”那少女转头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我是三夫人出阁前的丫鬟小荷。因为三夫人就是杀害余家的真正凶手,所以你根本就查不出凶手来!”
她的这话犹如晴天一个霹雳,让不哭道长愣在了原处。梁春秀竟然是杀害余家的凶手,这就是此案的谜底了?
此女子正是梁春秀的丫鬟小荷,小荷可是整件事情的全部见证人了。当那日余出天突然变得对梁春秀亲近要好之时,小荷就是慌张地想将此怪事告诉余世宏,哪知就在她来到余世宏的书房门外之时,却无意间听到了余世宏与连碧青在商讨梁春秀与刘大横的婚事,这无情的一个骗局就让小荷听见了。
小荷在梁春秀与余家人用饭的桌前突然失态,就是想到了此间的情由,后来她匆忙之际留下一张不明不白的纸条给梁春秀,就回蓬州老家了。在梁春秀出阁的当天,她却又从老家赶了回来,她当时就是在心怀愧疚的背景下离开的余府,后来仍然熬不过自己良心的谴责,又害怕梁春秀识不全自己留下的书信,所以又是匆匆赶回来本是想亲自当面劝住梁春秀别匆忙举行婚宴,哪知她刚一脚踏余家的大门,见到梁春秀已经登上了婚轿。
她在旁突然大声叫喊,本想劝阻这场婚宴,可一切已经来不及的了。梁春秀嫁到了刘府,小荷见事已成舟,没有打算能再为梁春秀做点什么的了。糊涂过了几日后,小荷决定去刘府见梁春秀的最后一面,希望梁春秀能够原谅自己当初的过失。
可那刘府戒备森严,小荷是不能随意进去的了,就这样又是推延了两日后,小荷才趁刘大横出门赌博的空闲一溜烟跑进了刘府。当她好不容易打探到梁春秀的卧寝时,正听见梁春秀在低声啜泪,看来哭得极是伤悲,依照梁春秀的暴烈性子,很少见到她流泪的时候。小荷当时就懵了,悄悄藏身躲在了门边,也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在她伤心的时候将事情真相告诉梁春秀。
正是她犹豫未决的时候,突然听见屋里面的梁春秀低声狠狠地喃语道:“余出天,余世宏,连碧青,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等着吧,敢欺负我梁春秀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的。”小荷听到这话,自然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原来是那刘大横终究煎熬不住他的猴急性情,在与梁春秀成亲后的第五天的夜里趁机向梁春秀的食物中灌入了迷药,当夜就与梁春秀圆房了。梁春秀**给了刘大横,想必也是迟早之事,于是就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在了余家人的身上。
当然,刘大横也被梁春秀狠狠地大骂了一会,也是这刘大横不想与这泼辣女子过多计较,索性整日待到了赌庄里面去,眼不见心不烦。而那刘府其余的家人更是不敢招惹这位暴烈女子,犹是饿狼虎豹一样让人寒避三舍。
小荷在想,如果我将实情全部告诉了她,那她一定也会记上我的仇了,唉,算了,我还是不在中间掺和的了。小荷这一想之后就是悄然有离开了刘府。果然没有过多久,余府全家就被人全部杀戮至尽!
第五回:变化(3)
当小荷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全部告诉了不哭道长之后,不哭一脸愕然,好奇问道:“三夫人看样子并不会武功的了,她怎么可能是杀害余府的人呀?”
小荷道:“你这就错了,哼。要让外人不会怀疑到她自己的身上,三夫人在这方面可就是太聪明的了。我也只是无意间发现的这个大秘密。余家发生惨案的第二日,我一个人趁着夜色静悄悄地来到了余家的废墟处,当我还在寻找余老爷的尸身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怪事,就是看见了余少爷的奶娘蒋姥姥的颈项处并没有与别人一样的明显的一道剑伤,但是也死在了厨房外边。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道长,你说她极有可能是怎么死的?”
不哭道长问道:“我怎么没有看见那具尸身呢?难道她是被吓死的吗?”
小荷摇头道:“不像,据我看来,那蒋姥姥并不像是被吓死的模样。我当时心里很是疑惑,没有想明白来这是如何回事。我正躲在屋后角瑟瑟发抖的时候,听见了一个脚步声,当时可是吓了我一大跳,说出来也不怕道长笑话我,我还以为这屋里的尸身变成了厉鬼呢。”
小荷说到这里,睁大了双眼看住不哭道长,故意装得极是神秘的样子。不哭道长微笑着摇头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是不是看见有外人来了?”
小荷将双手一拍,道:“道长你是不知道,当时情景何等的恐怖,四处是尸身,我是个女孩子,胆子也是有限的了。我当时就吓得眯住了双眼,看也不敢看,只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我核算过的,总觉还差了一个人,到底到哪里去了?’道长,你猜这女人是谁?”不哭道长皱紧了双眉,道:“小女娃娃,别卖关子行不行?要说就大胆说出来,让我来猜,我怎猜得出来?这难道是三夫人吗?”
他表面上说猜不出,但仍旧按捺不住好奇,试着猜了一猜。小荷心里呵呵直笑,但脸上仍然显得十分慎重的样子,翘起了大拇指,道:“道长真行,一猜就错了。我早知道就不该让你猜的了。这说话的女人,是个中年女人,发髻高挽,一身青衫,手中拿着一把利剑,正在四处寻找一个尸身试剑呢。你说惊怖不惊怖?”
不哭道:“你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吗?”小荷小嘴一嘟,道:“我当时就吓傻了,哪有胆子来问她是谁了,那不是要了我的命吗?不过我知道她与三夫人是什么关系的了。那一定是三夫人请来的女杀手,是来自峨眉山的了。哼,三夫人果真聪明绝顶,我以前倒是看错她的了。”
不哭越听越惊奇,只道:“三夫人怎么会与峨眉弟子认识的了?”
小荷道:“那我也是不太清楚,就听见那女杀手喃言自语,‘我怎么向三夫人交代的了?不行,一定不能出一点纰漏了,不能堕了我峨眉派的声誉了。’你说,她是不是和三夫人认识了?”
不哭低头想了片刻,仍旧是疑问重重,看向小荷,不能完全相信她的话。
小荷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方才要在你背后面朝你放箭吗?就是想带你来到这山背后面将事情告诉你,我想你们这些身份尊贵的人,一定不会轻易相信我这样一个小丫头的话了,所以让你以为我是刺客,你就不会不来追捕我了。其实我一个小女孩子,哪有什么开弓射箭的本事,那全是吓唬人的。对了,刚才没有吓到你吧?”
不哭道长这下可真有点苦笑不得的样子,刚才心里还是疑惑一个连开弓力道都不够的人会是怎么样的一名刺客,到头来全是这小丫头的恶作剧而已。
不哭笑了一笑,问道:“你既然心里有这样多的事,为什么到现在才来告诉我?你不觉得有些迟吗?”
小荷扬起脸庞,嘴中哼了一声,道:“这能怪我吗?你整天被那样多人围着,我怎么能有机会到你面前说上一句话的呢。我又害怕被三夫人看见我,总是要躲一下的了。”
不哭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忙问道:“对了,你方才说余家的人既然不是被人用剑杀害的,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小荷凑近来小声说道:“是毒药,先毒死后在颈部补上剑伤,给道长造成假象。”
不哭道:“你怎么知道的?”小荷道:“我猜的,只有这样才合乎情理之中呀。所以我就说三夫人很聪明。”不哭道长听到这里,霍然站了起来,道:“我现在就回余家去验明事件真相。”他刚一迈步,立马又回头看了看小荷,道:“你叫小荷,姓什么?我以后有事可否前来找你?”
小荷道:“我姓曹,是那蓬州曹家村的人。你就叫我小荷好了。你明天有空的话,再来这里,我还有要事得请求你呢。”不哭道:“你有什么请求现在说也是无妨。”
小荷突然向不哭道长跪了下来,只道:“请道长千万不要太为难了三夫人。我是余家的丫鬟,也是三夫人的幼时玩伴,我心中有愧于三夫人的,但又为余家二十五口人的性命心中不甘,余家对我有恩。所以还请道长你能从中为我宽慰一下三夫人,让她不要再恨余家就是了,这一切事情已经成了这样,不要再让她恨余少爷。”
不哭上前将小荷扶了起来,蔚然一叹,道:“如果事情真是如你所说,我也感到很是心酸。唉,孩子,你的心情贫道能够理解,我会尽力的。”
小荷拭干了泪痕,微微地点了点头。不哭心情也是显得缓沉,举步再次向余家废墟处走去的了。小荷伫立在了山岗,心里极是复杂,有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伤感。
不哭道长赶到余家废墟处时,见到所有的尸身已经被人移走了。不哭当时就大吃一惊,忙拉住街边的一个路人,问道:“请问你,你可知道这里刚才有谁来过?”
那路人道:“你是前几天来的那道士呀,我认识你。你不知道吗?刘府今天有大喜事,这里扫兴的东西自然是被快些移走了。”
不哭道:“他们查到了凶手?”那路人笑了一笑,摇头道:“不是不是。是刘府三夫人怀孕了,那个刘财主可是要当爹了,你说刘府上下能不高兴吗?你看今天刘大横将宴请全街的人去刘家道贺,可是有热闹看了。”
不哭道长心里想道:“原来刘家遇上了喜事,所以才要搬走这些扫兴的东西,可见这件事只有以后慢慢查。”
路人见他发愣站在那里,嘻嘻哈哈笑着就走了。不哭道长心里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悲伤,这里发生惨案还没有查出结果,而那里又有大喜事,这就是无奈的宿命。不哭道长自己摇了摇头,就往刘府的方向而来了。
此时的刘府,已是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一片喜气的盛景模样。在刘府的里里外外,一下间就是聚集了无数的宾客,大多是近邻的乡亲父老,更多的是刘大横的狐朋狗友。
不哭道长大步走向刘府大门边,那门边的两个下人是认识不哭道长的,左边一个连忙躬身欢迎道:“道长在外面兜风就回来了,快请进屋。三夫人怀上了少公子呢!”
不哭道长一声冷笑,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三夫人怀里的孩子一定就是公子呢,难道不可能是小姐吗?”
他说完这话,也只是想故意奚落着两个下人,眼睛看也不看他俩,就径直朝里面走去。身后听见那下人答道:“郎中说怀上的是男孩,你不信就去问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