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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纸信笺留在窗台,整个屋子空空荡荡。
“吟桑……”
她躺在离寂的怀中,她问:“这条腿还有救吗?”
男子将她放在床榻上,轻轻卷起她的裤腿,看那一道疤痕皱了眉,不禁伸手轻轻触碰。
“疼——”吟桑闭着目将身子缩了写进去,离寂回过首,轻抚她额前的碎发,终是一吻落下。
“明日我就叫最好的巫医替你治疗,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低喃,唇划过她的眉睫、鼻翼、唇间,她终于回来了,那日见她被步归然挑了脚筋,终于尝到了什么是撕心裂肺,他想着将吟桑搂的更紧了些,吻得更深。若吟桑显得很温顺轻轻应和他的吻,只是离寂的鼻息越来越重,唇已落在她的颈间,纤长的手已不觉去抽她的一带,只是那一刻怀中的女子忽然握住了他的手,低声道:“不要。”
男子微怔,良久之后将那只手收回,低哑着嗓子说:“你好好休息。”
而就在将他即将将那只手抽离的时候,吟桑忽然握住了他,她躺在床榻上,如梦呓般说:“离寂,助我,助我替墨非云报仇,求你了……”
那一刻,男子站在床榻旁,被着如琉璃般晶莹剔透的人儿拉着,却觉得与她的距离好远……
稍纵即逝(上)
时光稍纵即逝,如今已是物是人非,自当时一别,已过三年。
那年战族与唤葬一战,留下的不过是数千的死魂,有谁还记得当时的凄凉,胜者,不过只是个说法。
“若吟桑,你可准备好了。”
“三年了,为了这一日,我苟且活了三年。”
“那便不多说了,你……早些回来。”
女子回首,那面容已非当年,脱了稚嫩添了几分的妩媚,她红唇微扬,眉间一点朱砂嫣红似血,她说:“离寂,若等不到我的消息,就表示我若吟桑已经死在外头了了,千万别找。”
面前男子一生白狐裘袄,长发轻殇,俊逸一如当年,与红衣女子并肩而立城门之上,良久之后一笑而道:“你若不回来了,整个唤葬门陪葬。”
他漫不经心一句话,让若吟桑心头轻颤,望那如墨双眸之时,那脚下朱色落漆城门开启,谁料想它这一闭已是三年。
“你……保重吧。”红衣女子拂袖离去,只有在她转身一瞬,男子才流露那一丝惆怅,那个今非昔比的战族如今歌舞升平,仿佛在嘲笑远方寂冷看很久的唤葬门,嘲笑它的一蹶不振,嘲笑它三年的无声。
若吟桑,我等你回来。
回来吗?离寂,此仇若能报,我便决心随那欠了他一条命的人去了,无论成败都必须离开了。只是……三年了,非云,你可还在那奈何桥上等我?
城门男子眉染了愁,望着那牵绊渐远,想这一骑马蹄踏碎了多少红尘。
“啪啪啪——”那殿内的乐官拍掌,数几艳丽舞娘纷纷上殿,一曲响起,佳丽袖若浮云,抬手间拨乱了多少情弦,而摆落后却仿若成殇。
这一舞几年,早让那斜躺在虎皮宝座上的人看得心中腻烦,这一坛酒在手,一仰便去了半坛换得迷醉。
自那一战险胜后,废了第五离寂的武功,步归然便想那唤葬大势已去,除对其略施压力更不忘大肆宣扬自己的胜利,想到那废了一身功夫的第五离寂,他不禁扬唇轻笑,仰首灌下。
“漂亮!”
一声高喝入耳,步归然迷迷糊糊转目看坐下一片骚乱,心中生疑便随那众人的目光看去,却见那一群绿杉女中一个紫衣女子婷婷而立,轻笑摆袖,旋转与其中,那裙杉飞扬,柳腰轻摆,举手投足间,七分的惊艳三分的妩媚。整个人似池中的荷花因那天边的落日染成了红,却美的惊心动魄。
因那几分的醉意,视野有些模糊,步归然轻轻甩了甩首,定目看去,那张的华彩之下的面孔,虽看得不真切,却还是觉得如此的熟悉,她抬眸微笑间步归然终是心上一惊,醉醒三分,那女子……竟是若吟桑。
没料这三年未见,她的变化竟如此之大。
女子一舞还未罢,已看得全场痴迷。
“今日主上生辰,吟桑献舞一曲,以示唤葬诚心与战族归好之意。”曲罢,方才恍如一梦,女子款款上前,微微喘息下俯身轻音道。
步归然看着面前之人,半响后朗笑大笑:“光是献舞这样简单吗?若姑娘今日此等姿态进了战族,莫不是那第五离寂输的连自己的女人都送人了。”
步归然一言讽刺无比,而那面前的女子却好无怒气,扬唇笑笑:“那主上可愿收下这份薄利,以此给你想压制人更多一些的羞辱呢?”
她说的谈笑风生,而步归然却听得沉下面去,盯着看着她,三年还未将她的锐气消磨,忽然间他心生戏谑,起身一把讲那的紫衣女子揽入怀中坐倒在靠椅上放笑大笑:“好主意,那这份薄利我便收到了,只是你若不安分,可别怪我无情。”
“不安分?”女子眉目一挑,一手抚上步归然的前胸,轻轻摩挲,媚笑道:“那这般可算是不安分?”
男子饶有兴趣,伸手轻挑她下巴,笑道:“这点我是分的出来的。”
就在这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那宝座上的二人笑得暧昧,坐下一干人等略觉尴尬,还好有人忽然间高呼贺主上抱得美人。于是一片高喝声中,步归然抱着若吟桑,虽是笑容满面却是各怀鬼胎。
若吟桑一入战族,原本想着借机接近步归然,却不料步归然自那日夜宴之上收下了她,却一直不闻不问,是啊,步归然哪里会那么傻,任这个危险的人靠近自己。
“主上呢?”
“清月池。”
她勾唇一笑,向俾人要了一壶青梅酒,缓步去朝那别院的屋子行去,才立门前边听里头流水声响,而此刻却有几个守卫将他拦下。
女子莞尔,夜中还是如此的光艳:“浴中饮酒才算正的享受,你们战族的人不会伺候,换我来还要阻拦吗?”
两个守卫剑这女子娇柔动人,她一笑之下不禁略显松懈,此刻门内忽传男子声响,二人一惊僵了身子逗笑了面前的人儿。
“让她进来。”那男子声音慵懒,若吟桑垂首轻轻按下了守卫的手臂,笑着推门而入。
屋中雾气朦朦,暖意十足,那屋中的水池还冒着阵阵热气,与外面的冰天雪地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那一壶酒轻落在步归然耳边,清脆一声响,她半身躺下。
步归然上身□外露,却还是闭目不语。
“主上可想饮一杯?”说道,那纤手轻抬,壶中的酒一泻而下,一股酒香清冽。
“你为求目的真的什么都可弃?”男子微笑一言。
女子将那酒杯送到那男子唇边:“主上说的目的不知为何?”
“三年前的仇恨……”
她微动身子,俯在男子的耳边:“错,如今的若吟桑更明白什么是强者,若说有目的,那也就是给自己找个归宿。”
言中,她双手轻环,缠上那半身□的男子,男子任她这轻挑之举,沉默半响,终是手一扬将那只着了单衣的女子拉下水中。
“哗——”
水声一响,池中之水溢出一片。
稍纵即逝(下)
步归然拉着若吟桑的手,勾唇一笑,垂首径直吻了下去,唇间合着那带了水滴的脂粉一寸寸吻上那滑嫩的肌肤直至颈间,惹得那女子缩了缩身子,一阵娇笑。
步归然却因此来了兴致,俯在她的耳边,轻轻呵气:“你可想清楚了,曾不可一世的若吟桑今日甘愿做我步归然的□之物?”
若吟桑转过面,笑得眼眸似弯月:“你又何必一次次激我呢?若是怕了不敢,我走便是……”
她欲转身离去,身子出了水池大半不想被步归然又一下拉了回去,揽入怀中一把扯去了她浸湿了的外衣,露了一片白皙。
“主上。”
说是巧,门外的守卫此刻忽然上来禀报,若吟桑轻轻拉起了那方才被扯了大半的外衣,将步归然推了开去,步归然被搅了兴致,口气十分地不耐烦:“什么事?”
“沈少主方才悬梁自尽了。”
若吟桑听着沈少主这三个字耳熟,细想之下想这沈少主莫不是那当年的沈君柔。
“那死了没有?”步归然语气讥讽,毫不关心。
“还……还有口气吧。”
步归然听后冷哼,却见若吟桑皱眉一问:“你囚了沈君柔?”
“是。”他眉目一挑。
“囚禁了三年?”
“没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沈君柔算是你当初的情敌吧,我替你出了这口气,你可懂得感激。”他玩笑间又将若吟桑拉回了怀中。
“三年……”那这三年墨云翼去了哪里,他没有和沈君柔在一起,那他这三年在哪里?
若吟桑抬眸道:“不去看看吗?”
“看什么?”
她倾了身子,幽声道:“若是她死了,怕世人都无缘再见双樱了。”
双樱二字一出口,那玩弄若吟桑发丝的手忽然一停。
沈君柔就躺在床上,苍白的面颊奄奄一息,如果已是瘦骨如柴的她少了一半当年的风采,而此刻立在她身旁的女子却一身嫣红长衫,美艳无比。
沈君柔清咳了几声后缓缓睁开了眼,模糊见看见那张脸冷艳的面庞,不由眉头一蹙:“你是……”
女子听了一笑,提了裙摆坐在了床沿,如叹般道:“有变那么多么?不过三年,这样便认不出来了?”
“你……你是吟桑。”那股天生的傲劲倒是一点没有变。
若吟桑看着她,挑眉颔首。
女子楞了许久低声一笑,转而重重一叹道:“你终还是回来了,那步归然他可是已经……”她只是猜测却很快被若吟桑幽幽而来的声音否决。
“那步归然活着好好的,还没那么容易死。”见她脸上那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沈君柔顿时觉得一阵寒意,心中感叹时又见她回过面,敛起那抹笑,掖了掖盖在她身上的被褥,俯下身在耳边柔声道了一句:“沈君柔啊沈君柔,如今有了我,想是你如今想死也是死不得了。”
沈君柔身子一僵,愣了半响后忽然笑喘着:“你如今果真只剩下报复了。”
若吟桑咬了咬唇,缓缓直起身:“想多活着日子麽,那在这战族之中,最好能乖乖听得我话”
沈君柔轻喘,胸膛一起一伏,良久之后开口道:“你明知我毫无选择。”
她不想不再说话,只是轻轻一笑,合上眼去,若吟桑见她沉默不语,轻笑:“沈君柔你如今输到最后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了,这是你欠下的,就要还。”
她言罢转身离去,留沈君柔一人独留屋中,她一纤弱的女子静静睡躺在床上,却抑不住那心中的痛楚,泪顺的眼角湿透了颈下枕,抓着被褥的手越来越紧。
就此,若吟桑不知为何摇身一变成了步归然的新宠,而一袭素衣弱不禁风的祈族少主也失了最后的尊严成了那若吟桑的跟随侍婢。
“你说这叫药粉叫溺情?”
“是。”
屋内紫檀香缭绕,朦胧间女子趴在软榻上,上身不着一点衣物,坐在身后的女子将那瓷瓶中的药粉轻轻洒在那如雪的肌肤上,轻轻摩挲开去,顿时一股清香满溢。
溺情,用了此药,成了情痴,她冷笑,其实只是成痴罢了。
“用自己换步归然成痴,值得?”沈君柔垂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
女子起身连起声旁的轻纱披上身,冷言道:“这还轮不到你管。”
她收了那溺情,口中一声轻叹:“看来墨非云的死真让你恨了。”
她转身,双眼冰冷:“你最好别提墨非云。”
“是啊,我也没忘,墨非云的死有我一份。”
若吟桑听候顿时怒然,伸手掐住了沈君柔的脖颈,压着嗓子道:“没错!我告诉你,当日害过墨非云的人迟早都要死!”
“我沈君柔这条命早就无所谓了,你……若还有些良心,就让第五离寂饶过一个人。”
离寂?她手下一松,皱了眉头:“谁?”
“墨云翼。”
墨云翼?那三个字一时间让若吟桑心中泛了涟漪,一阵恍惚之后她立马厉声道:“我早与此人无关!何况离寂怎还会不饶他。”
“只要第五离寂还有野心,不要忘了那治他体寒的药,我想……他已经瞒着你,找了很久了吧。”
沈君柔一言让若吟桑握住了拳,垂下眸去。
“离寂,你和唤葬门的沉默可是在等又朝一日卷土重来。”
还记得那年她这样一问,面对的是满山嫣红的吟桑之花。
“你说你要复仇,我与唤葬都等你,若你有一日说乏了,你我便离开这里,每日如今日这般不再问那世间之事。”
她看着那双墨潭般的眼眸,缓缓倾下身子靠近他的胸怀,为的是掩饰那积满眼眶的泪。
离寂,对不起,我害你失了一身的武功,就连最后的一点抱负都被消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