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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盛林的怒气一下就散尽了,他停下攻势,拂开她额前凌乱的头发,捧着她的脸轻咬了咬她的唇说:“以后不要这样了,我很难过。”
夏孟秋没有点头,莲蓬头的水不断地淋下来,温暖的水冲刷尽了她眼里的泪。她的手滑下来,抚着他心脏所在的位置,轻轻地揉了揉。她知道他在看着她,也在等着她的回答,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再也给不了他要的那个答案了。
那天晚上,夏哲言哭着求她说:“孟秋,爸爸这辈子只求你这一件事,你跟他,分手吧。”
他没有说理由,但她想,不需要他说,她已经很清楚那原因是什么了。
梁盛林曾经说,现在已经不再是父母说反对就能有用的年代了,不,他错了,多数父母的反对或者是无用功,然而也总有那么一两个的,能够命中红心,直接有效。
在这一场两辈人的恩怨里,有人无耻,有可卑鄙,有人可怕,然而更有人无辜。
这无辜的人,除了她妈妈,还有梁盛林。
手指轻移,纤细的指尖按在了那颗小小的红豆上,她俯过去,舌尖轻舔,暧昧的挑逗。
如果一场尽情的欢愉能够抵消日后的苦痛,那么,她愿意在能给他的时候给予,最最难忘的一场盛宴。
只是,她终究不敢太投入,临了的时候扭着身子想离开他:“不要在里面。”
注定的结局,所以不能有任何意外,梁盛林照常地无视了她的请求,非常嚣张地把那些东西全数都留在了她的身体里:“大爷这次偏要中奖!”
夏孟秋就也没再有多余的表示了,这年头,防备的手段总还有不少的,她不想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逆着她。
梁盛林抒解完了,受伤的心灵似乎也得到了一点弥补,抱着夏孟秋非要她答应他:“以后不能再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了,我不放心。”
夏孟秋摇头:“他们也有是你的朋友啊。”
“哼!”梁盛林冷哼,“他们是狼子野心,才不讲朋友道义咧。”
夏孟秋便笑,笑得梁盛林恼羞成怒了,抓过她就在她屁屁上拍了两巴掌:“不许你也那么想我。”
“你不是。”看他是真不高兴了,夏孟秋忙申明,回身抱住了他,拍马屁,“我和程东,从来就不是那种关系。”
到底还是没有答应他什么。梁盛林却误以为两人的意见已达成了一致,所以开开心心地把这次假期延了两天,陪着她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场。
没想到他走了后,夏孟秋依然如故,梁盛林就恼了,打电话质问她为什么不听话,夏孟秋理由很充分:“我是为公事。”
“去你的公事!”梁盛林真是快暴走了,“我不需要一个女强人样的老婆。”
夏孟秋闻言沉默了会,说:“梁盛林,你知道,我从来就没想过只做一个男人的附庸。”
梁盛林说:“那我也没想你当全职太太,你还是可以上班。”
夏孟秋说:“那我也该有我的价值。”
梁盛林气急:“你的价值就是当我的老婆。”
夏孟秋短促地笑了一声:“原来在你心里我就那么点价值。”
说完,冷冷地挂了电话,甚至关机,一副完全拒绝沟通的姿态。梁盛林开始还能故作淡定,有得两天没通电话浑身就不舒服了,他想他就是一股子贱劲没地发,可劲地想要巴着上去,而后又安慰自己,没事,谁教他那么喜欢她呢?
如果她没那股子倔劲儿,或者他又不会喜欢上她了。
可是次数多了,他也会麻痹,他也会累,他问夏孟秋:“你是不烦我了?”
夏孟秋说:“我只是烦了我们老这么没完没了地吵。”
梁盛林说:“那就是烦我了。”
夏孟秋没说话。
梁盛林心里没来由地涌上一阵恐慌,那种恐慌令他憋闷得胸口发酸发痛,他问:“夏孟秋,你是不是……”想离开我了,几个字,想想就让他痛不欲生,只好改口说,“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很想在事业有番成就?”
夏孟秋轻轻“嗯”了一声。
梁盛林就说:“那好,我帮你。”
夏孟秋说:“不。”
梁盛林就又暴燥了:“那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靠我自己。”
梁盛林说:“我的和你的,有区别么?”
“有。”夏孟秋说,“我叫夏孟秋,而你,叫梁盛林。”
她分得那么清楚,又说得那样冷酷,梁盛林听了,真是百味俱全,自然又是一番争执吵闹,话伤人了,夏孟秋就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那绲纳音,挂得梁盛林心里拨凉拨凉的。
他既无奈又难过,六子说这是多数情侣最后都要经过的一条路,蜜恋之后会有个体的融合,那是阵痛而惆怅的,平安走过这段路的,就能修成正果,走不过去的,就只有一拍两散。
他曾经坚定地认为,他和她如此相爱,最后修成正果是一定的,所以尽管有争吵有打闹,他从不提分开冷静一类的话,该赖定她的时候还是赖定了她,该说好话的时候还是会说些好话去哄哄她,就连夏孟秋,除了气急扔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也从不说什么分开的话。
所以,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七月底的时候,梁盛林的项目终于进入到了尾声。
那天他下班才进酒店大门,同来的下属就告诉他:“有一个美女特地飞过来找他。”
他听了大喜,还以为夏孟秋终于想通了来看他了,结果进去一看,坐在那儿老神在在的是简沙,他的热情立时就冷了一大半,打起精神上前招呼她:“你怎么来这了?”
简沙笑得娇俏:“来看你呀。”
梁盛林冷哼一声:“不会又是追哪个帅哥来的吧?”
简沙媚眼一抛:“就你这个帅哥嘛。”
梁盛林真是受不了她,虽然不信她的话,可她赖定说是来看的,两人到底是熟人,不招待她也说不过去,于是只好尽尽东家之谊,帮着将她安顿下来。
末了自然要带她去吃当地小吃,梁盛林也算得上是个吃货,来这没多久就没近的远的好吃的东西都搜罗了个遍,吃饭的时候他还特地给夏孟秋拍了一张美食图,问她:“看着馋不馋?”
夏孟秋一直没回信,他不仅有些丧气。
简沙就问他:“怎么,这么没精打彩的,跟你女朋友闹脾气了呀?”
梁盛林给她挟了一筷子菜:“吃你的。”
简沙说:“我觉得你和她一点也不配。”
梁盛林气得乐了:“那你觉得我和谁配?”
简沙指着自己的鼻子:“和我呀。”说着挪过去,抢过他的手机硬凑到他肩上拍了张照片,“看看,是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你倒是会给自己贴金。”梁盛林鄙视她,根本没当回事,“拿过来,删了……哎哎你干什么,简沙!”
他奋起抢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上面写着已发送。
简沙笑嘻嘻地把手机还给他:“正好,看看她有多爱你,多信你。”说着还俏皮地眨了眨眼,“我这是帮你考验爱情啊。”
“考验你个头!”梁盛林气急,抢过手机就拨夏孟秋的电话,关机,关机,还是关机。
一直到晚上都还没打通,而夏哲言的手机就更是处于停机中,急得他恨不能立即飞回去,可最早的班机都要到早上八点钟,他只得一边耐着性子等着,一边埋怨简沙多事。
简沙却凉凉地说:“你怪我多事,怎么就不想想是不是自己身在局中看不清?她要真爱你,最起码得打个电话问问你吧?可是你看,她连质问一声都不肯,不是太懦弱,就是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他是真的没有把简沙的话放在心上,然而等得第二天飞回去,面对他的质问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季度末,银行通宵盘账,手机关机了。”
“所以你没看到我发给你的信息?”
“信息?哦,看到了。”
梁盛林问:“那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夏孟秋说:“哦,看起来挺好吃的。”
“……没了?”
“嗯,还有就是,你和简沙,挺配的。”
梁盛林喜滋滋的:“吃醋啦?”
正要解释,却听夏孟秋凉凉地笑了笑,说:“没有,就事论事。”
她说得很平静,一点说笑或者愤怒的意思都没有,这让梁盛林心里凉了一截,不自觉就想起简沙的话,不可置信地问:“你就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我能有什么想法?”夏孟秋皱眉,“你回来不会就想问我这个吧?我最近很忙。”
她不说忙还好,一说忙梁盛林就炸了:“你忙,你比国家主席还忙,那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忙到就算我跟别的女人**了你也不管了?”
“梁盛林。”夏孟秋捏了捏眉心,一副很拿他头疼的模样,“别胡闹了,不胡搅蛮缠不行么?”
这一下,梁盛林的心是彻底凉透了,他怒而转身,扔下一句:“那你就跟你的工作相亲相爱去吧!”
这是他迄今为止说过的最严重的一句话,可就像是一粒石子投进湖中,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浪,更别说是夏孟秋的危机意识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也会猜测,夏孟秋是不是真的不爱他了。
于是又害怕,赖皮兮兮地打是话给她,缠着她,幸好他的项目也做完了,他和她,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
然而回到家才发现事情只有更糟,两人三天两头为些小事吵架,他的疑心病达到了最顶点,有一次他看到夏孟秋和程东在网上聊天,她坐在电脑前,一边打字一边微笑,那模样,瞧着要多温婉有多温婉。
那笑容刺激到了他,程东本来就是他心里的一处痛,因而话赶话就赶到不能挽回的地步,他说:“夏孟秋你真贱,他都差点害得你命都没了,还跟他这样不清不楚,你就不怕再来一次把自己小命送在他手上?”
夏孟秋脸色当即就变了,她倏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梁盛林也后悔得要命,可那句道歉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想他确实是要疯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从他手上消失着,哪怕他箍得再紧,抓得再牢,它还是不动声色地,一点一滴地,从他的手中悄然流走着。
他恐慌失措,却半点办法都没有。
他不让她走,死死地抓住她,强硬地占有,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也告诉自己,她还在,还属于自己的。
然而,怀抱终是越来越冷,哪怕是高,潮的余韵,留在心头反是无边无际的凄凉——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问秋秋想干啥,这不是真的复仇文,所以,她只想要一场完整的爱情。
PS;今天这章够肥了吧?
明天周末,如果不更的话不会怪我吧?
73、惨淡
终于还是到了那一天。
夏孟秋说:“我们分手吧。”
很平静很平静的语气;这让梁盛林有瞬间的恍惚;恍惚他们还是相识不深的时候,她跟他开玩笑说:“哎,哥哥诶;你要是招招手,女朋友不有一个排在等着的么?”
于是他的心里也沉静得很;其实今天她不说这句话,他也已经猜到了他们这段感情的结局;这段时间;他们都很疲惫。
自那次无意以程东作伐说了伤她的话之后;夏孟秋就有意无意地开始疏远他;不接电话是常事,短信就更是不会回一个。
他去找她;她总是说工作忙,即便两人在一起了,也是无话可说的时候多。
她以惊人的速度消瘦下去,而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此,这种慢慢的疏远,不过是分手前的缓冲和过渡,为了让对方能够心知肚明放弃的小把戏而已。
他也有他的骄傲,从很早很早以前他就认识到,爱不是人生当中的唯一,女人更不是了,两个人来往,不外是分或者合。
因此,对这意料中的结果,他没有表示意外,但他仍然问了句为什么。
理由总要一个的,否则多对不起自己这段时间为这段感情而做过的种种好笑事。
夏孟秋答:“不为什么,就是厌烦了。”
多么简单明了的理由,像把刀,刀锋却一点也不钝,一刀下去,见血又见肉。
梁盛林就笑了笑,很爽快地说:“好吧。”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快,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没法说,夏孟秋窒了一会,半晌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只得垂着头,装着别有趣味地把玩着杯子里的吸管,孩子气地把饮料吸进管子里,又让它们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
梁盛林也不看她,扭脸望着窗外面,不愿意让她看到他眼里的痛和伤。
如果这是她的选择,好吧,他尊重她。
她是他强求得来的,所以她对他的爱,才那么浅淡那么廉价那么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一用力就崩塌。
两人就那么静坐着,一直没有再说什么,直到后来,是夏孟秋自己觉得这气氛真是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