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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柱老怪
第一章 天柱山庄
华夏多奇山。
五岳即是奇山中的代表,素有“五岳归来不看山”之说,五岳分列华夏各地,为历代帝王所分封,受世人所敬仰。
五岳之中,世人皆知南岳衡山,却不知道历史上第一个被帝王封为南岳的却不是衡山,而是另一座奇山,名曰“天柱山”。该山位于古皖境内一个小县,大汉武帝曾登临此山,封为“南岳”,后及至大隋,文帝开发南疆,改封衡山为南岳,自此,世人皆知南岳衡山,却很少有人知道风景秀丽的古南岳天柱山。
该山奇峰迭起,怪石嶙峋,千峰竞秀,万壑藏幽,其东南西北中五关,虽无不秀美,却又不相雷同,各有各的风姿,各有各的气势,真可谓人间奇景也。
这一日,丽日高挂,山风悠悠,一青衫老人和一蓝衫老人漫步于天柱山的幽幽山谷之中,看那群峰挺拔,百花争妍;听流水叮咚,鸟鸣欢畅,不禁“啧啧”赞叹不已。
青衫老人感叹道:“想不到人间还有这样一处好所在,这次即使我们找不到大哥,也不枉此行了!”
蓝衫老人连连点头:“是啊!此山风景如此秀丽,却不为人所知,真是太可惜了!”随手抽出短笛,放在嘴边吹奏起来。顿时,悠扬的笛声伴着那涓涓流水、婉转鸟鸣,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起来。
那青衫老人听得有些出神,待笛音停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赞叹道:“三弟的笛音真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蓝衫老人微微一笑,瞥了一眼青衫老人背伏长剑:“二哥的流云剑不也是越来越锋利了吗?”两人对望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又行了一程,见一平台处有一长条石凳,便坐下来小憩片刻。对面是一巨大山崖,崖面如刀削一般,光滑平直,有千丈之势。崖下有一深谷,俯看去,但觉林木森森,深不见底。
蓝衫老人抬头远望莽莽群山,开口说道:“我们逍遥三侠十年前各自归隐时,大哥只说过要归依天柱,这半年来我们走遍名山,凡是以‘天柱’为名的山峰几乎找了个遍,独是不见大哥的踪影,真是急煞人了!”
青衫老人哀叹一声:“三弟,我俩本已退出江湖,这次却出面插手朱家宫一事,本以为行侠丈仪,替天行道,结果才知是糊涂一时,终是犯下大错!”
蓝衫老人闻言也感慨道:“是啊!还是大哥好,自隐居后再也不问江湖恩怨,逍遥自在,享受天伦之乐!说到底还是我们心性不够啊!”
说到此处,二人沉默不语起来。
突然,蓝衫老人叫道:“二哥快看!”
青衫老人顺手势看去,吃了一惊。只见对面千丈崖壁之上有一背伏箩筐之人正徒手如飞向上攀去,其手脚贴在光滑的崖壁上,竟将身体牢牢地吸住,向上攀爬轻松之极,好似那不是千丈崖壁,而是平地一般。
青衫老人道:“此人在如此垂直光滑的崖壁上徒手攀登,而且速度如此之快,此种功夫当真是听也没听说过!”
蓝衫老人道:“二哥,这等绝世高人,我们一定要结识结识!”
青衫老人道:“好!”
二人遂施展轻功,从一旁绕道向那崖顶一路飞奔。待二人上得崖顶,却早已不见那人踪影。
蓝衫老人连声道:“可惜!可惜!想不到这山中竟然有如此隐世高人!”
二人一边惋惜没有结识那攀崖高人,一边沿山道前行,突听流水叮咚之声,一条小溪展现在面前。溪旁有一石,上刻“青龙涧”三个大字。二人心中惊奇,均想:此山人迹罕至,行至此处已经早已不见人家,却是何人在这大石上刻字?
但见那涧水清澈无比,两人掬之入口,但觉甘甜爽口,顿时精神大振。
蓝衫老人道:“二哥,我们何不顺流而上?”
青衫老人点头。二人遂沿溪水一路上山。走不多时,突然眼前一亮,只见群山环绕下,一大片开阔平地展现在面前,青松翠竹茂密无比。
青衫老人赞叹道:“在这样的高山之上,不想竟有这样一块平坦之地,而且风景秀丽,要是在此建舍安家,可真是世外桃源啊!”
蓝衫老人突然用手一指前方树木掩映之间:“二哥,此地可能真是世外桃源呢!你看,前面林木掩映处好像有房屋呢,我们快过去看看!”
两老人健步如飞,穿过林木,眼前出现一大片房舍,四面有围墙,大门之上,“天柱山庄”四个字高高悬挂。
望着那紧闭的大门,高高的院墙,蓝衫老人说道:“想不到居然有如此雅人,在这深山里建了一座山庄,在此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青衫老人点头:“是啊!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抛却尘世的一切烦恼,这才是真正的隐居啊!”
两人突然想起一事,对望一眼,齐声道:“莫不是……这山庄是大哥的隐居之地?”
二人想到这个可能,不由兴奋起来。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咦!”了一声,两人忙转头去看,只见不远处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慢慢走了过来。那少女面容娇好,肤如凝脂,眼如秋水,身材玲珑,穿着不俗,不像是山野村姑,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
少女很快走近,脸有警惕之色,开口说道:“两位伯伯,你们是什么人?到这深山里来干什么?”
青衫老人反问道:“小姑娘,这是你的家吗?”
少女随意瞥了一眼青衫老人背伏长剑:“当然是我家了,你们又是干什么的?”
青衫老人道:“我们是到这来找人的,不知小姑娘可听说过一个叫单世雄的人?”
“什么?”少女脸色微变,刚想开口说话,忽然想起父亲常说江湖险恶,不可轻信陌生之人,她自幼在山中长大,几乎从没见过陌生人,今日突然见了两个陌生之人,不由得心下狐疑,于是说道:“什么单世雄,我不认识!你们到别处找吧!”说完便往山庄大门走去。
青衫老人何等精明之人,早已观察到少女瞬间之表情变化,遂向蓝衫老人使了一下眼色。两老人均知要找的人有了消息,心里都是一阵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
少女走到门边,一边敲打门环,一边高声叫道:“福伯,我回来啦!”
不一会庄门打开,一位老年门丁探出头,见到少女,脸有喜色:“小姐这么快就回来啦!没见着欧阳公子吗?”
少女应道:“欧阳哥哥不在,可能是采草药去了吧!”说完脸显幽幽之色,不再说话,往里便走,显然是因为没有见到那欧阳哥哥,心里很是不快。
青衫老人和蓝衫老人不声不响,跟着少女也跨步进了山庄。
老年门丁见状忙问道:“小姐,这两位是什么人?”
少女闻言,回身一看,不禁脸有怒意:“你们跟着进来干什么?这是我家,两位伯伯难道不知道随便闯进别人家里是很不礼貌的吗?”
青衫老人抱拳道:“小姑娘,天色已晚,这山中罕有人家,不知能否借宿一晚?”
少女道:“我们山庄从来不接待陌生人,现在离天黑还早,你们还是赶快下山吧!这山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青衫老人见被少女拒绝,心里转了一下,突然脸色一沉:“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这宿我们是借定了!”
少女一见青衫老人先前还是客客气气,突然就转了恶相,心想果然是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本来不快的心里更加不快:“我就知道你们不是好人,哪还有强行借宿的!以为我们天柱山庄好欺负吗?你们给我出去!我们要关庄门了!”
青衫老人笑道:“要是我们不出去呢?”
“那就赶你们出去!”少女突然出掌,向青衫老人推去。这一掌倒是来得迅速,但却明显没有伤人之意,只是想把青衫老人推倒门外去。青衫老人却是轻轻一挥就将这掌化解开去。少女自幼习武,平常几个小伙子都近不了身,见青衫老人如此轻描淡写就化解了自己一掌,知道对方有武功在身,而且是个高手,当下立即变换招式,一拳朝青衫老人正胸打去。这一拳少女已用上了全力,不料青衫老人仍是随意出手就挡住了这拳。少女又攻了几招,青衫老人面带微笑,均是轻松化解。
青衫老人试了几招,心知少女功力尚浅,与自己尚有不少差距,也就不再逗她,当下暗提一口真气,一把扣住少女手腕,用力往外一送。少女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向后摔了出去。
只听少女“啊!”地一声,身在半空,以为自己必被摔个半死,脸都吓白了。眼见少女娇躯即将落地,只见青衫老人施起轻功绝技,一条青影电闪而过,已伸手将少女托住。
这时只听有人喝道:“放开玲儿!”一个中年人从院内闯出来,向青衫老人扑了过去。青衫老人放下少女,举掌相迎。但听一声闷响,中年汉子被震得后退三步。青衫老人身子晃了一下,也止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只觉得虎口隐隐作痛,心下大奇,不由喝道:“好功夫!”
中年汉子被震退三步,也是吃惊不少,心知对方功力在自己之上,见对方已经放开少女,也就不再贸然进攻,当下一抱拳:“在下天柱山庄总管开碑手刘笑,请问两位前辈是什么人?不知到山庄有何贵干?”
第二章 复仇教
一听对方自称开碑手刘笑,青衫老人神色一动:“原来是武当刘大侠,久仰,久仰!怪不得这几年江湖上没有了刘大侠踪迹,原来是隐居在这天柱山里!在下流云剑客龙啸天,这位是我三弟玉笛黄松,我们是来寻找结义兄长单世雄单大哥的!”
“什么!”刘笑和少女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刘笑随即面显激动之色:“原来是龙、黄两位前辈!我们庄主这些年一直在挂念着你们呢,太好了!快,里面请!”
“哈哈!这山庄果然是大哥的隐居之地!幸亏我们闯了进来,要是被这丫头挡在外面,说不定就要和大哥失之交臂了!”流云剑客龙啸天心情大好,哈哈大笑。
这时只听那少女怯生生地道:“两位果真是我龙叔叔、黄叔叔吗?我是玲儿啊!”
玉笛黄松一听,也是笑容满面:“原来是大哥的宝贝女儿!说起来大哥正是晚年得女才下定决心退出江湖的,现在玲儿都长成大姑娘啦,十年前还是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女孩呢!”
玲儿一听,顿时脸上飘起两朵红云。
众人拥入大厅。早有人到内堂通报,不一会儿,一位身躯高大,精神抖擞的老者快速奔出,一眼看到龙啸天和黄松,不禁大为激动,嘴里喊道:“二弟!三弟!想不到真的是你们!十年来我经常派人去打听你们,却一直没有你们的消息,现在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单世雄冲过来,伸臂揽住两位拜弟的肩膀,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眼睛一阵模糊,竟掉下眼泪来。
单玲儿弄不明白一向沉稳、威严的父亲今天为什么如此激动。三位肝胆相照,曾经仗剑江湖,同甘共苦的兄弟,在分开十年后能够相聚在一起,那份喜悦之情,又岂是这位不谙世事的纯真少女所能理解的!
过了好半天,三人激动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一些,单世雄一把拉过身后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俊美少年:“子言,快见过你龙师叔和黄师叔!”
那少年一身白衣,身材修长,走上前恭恭敬敬地道:“见过龙师叔、黄师叔!”
“大哥,这位是?”
“哦,这是我七年前在本地收的弟子莫子言。”
龙啸天上下打量了一翻莫子言,见此少年举止文雅,气度非凡,连声道:“好!好!大哥能够收此佳徒,可喜可贺!子言师侄一表人才,将来成就定不在大哥之下。”
莫子言闻言略一躬身:“多谢师叔夸奖,子言一定努力!”
单世雄大手一挥:“来人,上好酒好菜,我今天要和二弟三弟一醉方休!”
此时正是春意盎然的四月,天柱山中,万物一片清新,映山红已经开遍了山野,到处是火红的一片,山林中,随处可见小松鼠跳跃的身影。
三位十年不见的结义兄弟在这样春暖花开的季节里久别重逢,自然是心情大好。很快,一桌酒菜被摆上来,众人入席,就着山珍美味,大碗喝起酒来,一干人围坐桌旁,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几碗酒下肚,龙啸天夹起一块野猪肉放到嘴里,细细品味间,忽然想起一事,遂向单世雄道:“想不到十年不见,大哥不仅雄风不减当年,而且还练成独步天下的绝顶轻功,真是可喜可贺啊!”
单世雄一听,满脸不解之色:“什么绝顶轻功?我怎么听不懂?”
龙啸天道:“难道一个时辰以前,那背伏箩筐,徒手从谷底飞速攀上千丈崖顶之人不是大哥你吗?”
单世雄道:“我今天一直都在庄里,没有出去呀!……什么!你是说,有人能在千丈崖上飞速攀登自如吗?”
龙啸天遂将所见情景描述了一遍。单世雄脸显震惊之色,沉思道:“想不到天柱山中还有如此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