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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羽洁瞪着杂志,更加仔细地读完整篇报导,愈读愈是面色阴沉。
根据杂志记者所言,那个和羽纯共进晚餐的男人在香港科技界影响力非同小可,年纪虽轻,却已是重量级的人物,还上过亚洲知名商业周刊的封面。
亚洲知名商业周刊?
薛羽洁颦眉,黑眸笼上一层暗影。
由记者不敢直接提名道姓,只敢这样旁敲侧击地暗示那男人真实身份的情况看来,他确实是相当具分量的商业人物,招惹不起。
羽纯什么时候认识那样有头有脸的男人了?
薛羽洁咬牙,端起橙汁啜了一大口,意图借冰凉的液体镇定不安的心神。
无奈,心神仍是惶惑不定,呼吸,甚至更加凌乱了。
她闭眸,深吸一口气,重新展开眼睑时,一个忽然映入眼帘的伟岸身躯几乎吓了她一跳。
〃傲天!〃她轻喊着,微微惊慌地察觉任傲天的脸庞是阴暗的,紧紧蹙起的浓眉显示了他晦涩的心情。
他看到相片了。
薛羽洁灵敏地察觉这一点,注意到他湛幽的黑眸凝定的焦点。
他看到羽纯和一个陌生男子共进晚餐的相片,而且,似乎正为此强烈不悦。
他果然是在乎她的!
〃是羽纯。〃薛羽洁低低地、微微沙哑地迸出一句,〃看样子她在台湾过得挺好。〃
任傲天闻言,嘴角一阵不易察觉的抽搐,跟着冷哼一声,〃她一向过得好。〃他低低地,语气不无讽刺,〃那女人一向懂得照顾自己。〃
他在嫉妒。
薛羽洁紧紧咬牙,星眸在那张近日来难得显现情绪的英挺脸孔一阵流转,无法抑制心底突如其来的怒意。
她暗暗吸气,好不容易平复自己的心情,嘴角勉强勾勒一抹浅笑。
〃是啊,姐姐一向懂得照顾自己。〃她放柔嗓音,让语气淡淡抹上惆怅,〃她不像我。〃
可他却仿佛没听见,没注意到她有意博取同情的凄楚语调,仍一径直直瞪着杂志上的相片,湛眸幽深,无法轻易窥见其间思绪。
她无法忍受这样的忽视,不觉冲口而出,〃我们结婚吧,傲天。〃
〃什么?〃他一愣,终于收回一直瞪着薛羽纯相片的眸光,转凝她清丽秀颜,面容难掩极度震惊。
她回望他,轻轻咬住下唇,〃你。。。。。。愿意娶我吗?〃
他仍是震惊地望着她,俊逸的唇边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吐不出任何一句。
〃你愿意娶我吗?傲天,〃她闭眸,深吸一口气,接着静静幽幽吐出致命一句,〃娶我这个随时可能离开这个世界的女人?〃
任傲天闻言倒抽一口气,英挺的面孔瞬息万变,掠过一道又一道复杂难解的神采,最后,深不见底的黑眸停定桌面。
停在那本摊开的杂志内页,薛羽纯漾着浅浅笑意的相片上。
☆ ☆ ☆
他们竟然连这样的相片都拍到了。
薛羽纯摇头,眸光从杂志上她与男人的相片收回,禁不住幽幽叹息。
都怪她长了一张和羽洁一模一样的脸孔,才会他人误认,成了娱乐记者追逐的对象。
〃究竟怎么一回事?羽纯。〃
男人低沉的嗓音质问着她,她抬头,望向那个直直立于她面前的修长身躯。
〃别问我,无情,我也不晓得。〃
〃怎么可能不晓得?〃任无情蹙眉,不满她有意逃避的态度,在她对面落坐,一双湛眸紧迫逼人地盯着她。〃照片上的女人的确是你吧?〃
〃是啊。〃
〃你真的跟李培元一起吃饭?〃
〃嗯。〃她颔首承认,半带无奈地。
他却不似她心情低落,嘴角翻飞起好看的弧度。〃真有你的,羽纯,李培元呢,多少女人想求他多看一眼都求不得。〃
〃是他邀我的。〃薛羽纯冲口而出,不满任无情那若有深意的语气。
〃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任无情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听说他很少跟女人来往的,没想到竟主动邀约你。〃他一顿,黑眸更加光辉璀璨,〃可见他是真的对你有好感。〃
〃也没什么,我们只是有过几面之缘。〃
〃怎么认识的?〃
〃在凤凰城念书时跟朋友一起出去过几次,他偶尔也会出现。〃薛羽纯淡淡地。
〃啊,团体活动。〃任无情微笑颔着,〃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了。〃她瞪他,〃他回香港,我也回台湾,前阵子才在台北偶遇,一起吃顿饭而已。〃
〃就这样?〃
〃不然还要怎样?〃
〃啧,真可惜。〃他夸张地。
她秀眉一紧,〃有什么可惜的?〃
她冷淡的语气令任无情扬一扬眉,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轻轻叹气,〃你就是这样,羽纯。〃〃我怎样?〃〃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样。〃他摇头,〃这样怎么有男人敢追你?〃
〃不敢就罢了,我不希罕。〃
〃你已经不年轻了,明天就满三十一岁。〃他若有深意地。
〃我知道。〃她撇嘴,〃不用你提醒我这个残酷的事实。〃
〃你没想过好好谈一次恋爱,结婚生子?〃
薛羽纯默然,别过头去。
〃羽纯!〃她漠然的态度令任无情有些气急败坏,伸手转回她下颔,〃看着我,羽纯,告诉我,〃他低低地,深深地望她,〃你是不是还爱着傲天,没办法忘了他?〃
〃我没有。〃她语音沙哑。
〃真的没有?那为什么不肯接受别的男人的追求?〃
〃我只是。。。。。。只是不想。〃
〃他爱的人是羽洁啊。〃
〃我知道。〃
〃那你还念念不忘〃
〃我没有念念不忘!〃她蓦地扬高嗓音,黑眸倔强地瞪他。〃我三十一岁了,无情,你以为一个超过三十岁的女人还会作那种不切实际的梦?〃
他只是静静地望她,〃不会吗?〃
〃你以为我究竟为什么到德国去?〃
〃为什么?〃他静定地问。
而她,仿佛嗓音一梗,陷在喉头发不了声。
〃告诉我为什么,羽纯。〃
她没立刻回答,面容刷白,墨帘跟着一落,掩去眸中神色。
半晌,方重新扬起眼睑,静静幽幽地望他。
〃为了告别,无情。〃她低低地,语声虽强自镇定,仍掩不去底蕴其间淡淡的惆怅感伤,〃我去德国见傲天。是为了告别。〃她一顿,深深吸气,〃告别那段永远不会倒回的青春岁月。。。。。。〃
☆ ☆ ☆
是的,是为了告别。
告别这些年来总在她心底盘旋不去的青春岁月,告别总是沉沉重重压在她内心深处的浓浓渴望与感伤。
她明知不可能的,少女时代肝涩而浪漫的梦想不可能有实现的一日。
她只想再见他一回,只想他也能看她一眼,深深地、长长的一眼。
然后,她便能带着这温暖深刻的记忆离开他,将一切有关他的热切想望深深地、永远地埋葬。
葬在那株开在高中校园红色凉亭边的白杨树下。
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
我就是那一只
决心不再闪躲的白鸟
只等那羽箭破空而来
射入我早已碎裂的胸怀
你若是这世间唯一
唯一能伤我的射手
我就是你所有的青春岁月
所有不能忘的欢乐与悲愁
就好像是最后的一朵云彩
隐没在那无限澄蓝的天空
那么让我死在你的手下
就好像是终于能
死在你的怀中
就让他拉弓射她吧,将那现实的羽箭狠狠地、精准地射入她胸怀,让她一颗总痴痴怀想着少女梦想的心能真正地、完全地死去。
让他射她吧,像猎者毫不留情地射下傻傻振翅的白鸟,落下漫天羽。
让他重重地伤她吧,好让她能完全死绝了一颗对他怀抱着妄想的心。
就让他伤她吧,她心甘情愿。
但为什么。。。。。。心,会这样地疼?泪,无休无尽地流?
她不是心死了吗?不是已决定不再为他流泪,为什么还要这样揪着一颗心揪得整个胸膛严重发疼?
〃傲天,你伤了我,可是,你也留给我美好的回忆。。。。。。〃她喃喃地,凄然低语。〃你。。。。。。让我无法干干脆脆地忘了你。〃
如果他终究要伤她,为什么还要曾经待她好?为什么还要关怀她、在乎她,在她发烧昏迷时彻夜守护着她,在她烧了那一桌难以下咽的菜后一口一口地吃完?
为什么不完全冷淡无情地重重伤她,偏还曾经温柔体贴地待她?
为什么。。。。。。要吻她?
〃为什么?傲天,为什么?〃她低低地问,明知远在异乡的他不可能回应,仍是傻傻地、痴痴地问着。
为什么。。。。。。
她展开眼瞪,让月夜中气氛格外宁谧的校园映入眼帘。
月华清冷,拖曳她怔然凝立的削瘦身形在地上绘出灰色暗影。
她望着校园,她半晌,方悄然举步,轻逸的步履如幽魂般飘过校园中曾经深烙在记忆版上的每一处。
但,变了。
在她脑海里可以清楚描绘的一景一物全变了。
曾经停立在边缘,怔望着里头游鱼穿梭来回的青翠池塘不知何时消失了,填平成和周遭一般高的平地,铺上灰白石板,成了学生们可以蹦蹦跳跳的一方小小广场。
运动场也变了,变得更加宽敞、设备完善,甚至新盖了广阔的足球场。
想当时,傲天他们的还只能在种着草皮的操场上踢球呢,现在学弟妹们却有了一座真正的足球场。
都变了,就连从闪陷在凉亭后一条可以直通学校后山翠湖的小径被封了。种满一片青翠树木。
连翠湖也上不去了吗?
薛羽纯停立凉亭,右手扶着冰凉的亭柱,身子微微抖颤,忍不住突来的心伤。
她还记得那方翠湖,记得有一阵子傲天常一个人偷偷躲在那儿练习游泳,浑然不知一切已落入她的眼底。
她记得当时的自己忍不住觉得好笑,有一日不知为何兴起了恶作剧的念头,从背后冷不防推他入湖里。
他竟真吓到了,全忘了刚刚习得的粗浅泳技,在湖里载浮载沉。
她也吓到了,没料到他竟会如此慌张失措,连忙跳下湖去救起他,召来救护车送他去医院。
是她救了他的。
可争强好胜的她却在他醒来后不肯承认,假装自己是羽洁。
是她亲手将他推向了羽洁,亲手毁了自己的少女梦。
是她的好强将自己一直偷偷喜欢的男孩推离自己。
是她的错。。。。。。
能怨吗?
不能怨的,自己种下的因,就得自己承受。
一念及此,薛羽纯突地悲怆难抑,激颤的身子再也站立不住,倒向凉亭边冰沁的石板长椅。
一切都变了,这座曾经消磨三年青春岁月的校园,已不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一切都在变化,不停地前进,唯有她还停留在多年以前无法举步。
真的该离开了,她不能一辈子将自己困在这儿,一辈子将自己的心困在他身上。
她该走了。。。。。。
想着,薛羽纯垂落眼睑,形状美好的羽睫静静低伏,而泪,剔透地沾染其上。
☆ ☆ ☆
〃我相信,满树的花朵,只源于冰雪中的一粒种子。我相信,三百篇诗,反覆述说着的,也就只是,年少时没能说出的,那一个字。〃
是谁?是谁在她耳畔读着这首席慕蓉的诗?
是梦吗?
〃我相信,三百篇诗,反覆述说着的,也就只是,年少时没能说出的,那一个字。。。。。。〃
那声音,低沉婉转,蕴含着无限柔情与深意。
那一个字。。。。。。那一个字究竟是什么呵?是否是她一直痴心想望的那个字。
〃羽纯,天很冷,你睡在这儿不怕着凉吗?〃那声音,再度轻轻柔柔地拂过她耳畔,仿佛极端心疼。
薛羽纯心跳狂野,朦胧地呻吟一声,意识却陷在无底黑洞醒不过来。
可感觉却还是存在的,她清楚地感觉那温柔嗓音的主人将她的身子拥入怀里,用他灼热的胸膛温暖冰凉的她。
她感觉一道奇异的暖流深深沁入心底。
〃今天是你生日对吧?不知怎地,我猜到你会来这里,我们。。。。。。也算有默契吧。〃
是谁?怎会知道今日是她生日?
〃羽纯,你究竟怎么了?在这里哭着入睡吗?〃温热的颊紧紧贴住她的,同样温热的气息则轻轻吹向她鼻翼。
〃让你哭的人。。。。。。是我吗?〃他问,带着浓浓的懊悔,脸颊磨蹭着她。〃对不起,还痛吗?我没想要打你的,只是、只是因为。。。。。。你那时也哭了。〃他一顿,忽地深深叹息,〃如果当时我不打你,如果当时我不能强迫自己狠下心来,我便再也约束不住自己的心了,管不住自己飞向你。。。。。。〃
话语一落,他随之陷入沉默,好半晌,灼烫的唇瓣忽地印上她眼睑,轻轻吻去帘上的湿润。
〃对不起、对不起。。。。。。〃他低低地。
然后,两瓣唇继续蜿蜒而下,细细地抚过她莹腻的肌肤,终于,停留于她沁凉的红唇。
他柔柔地、却深深地吸吮着,在亲昵的深吻间倾注无限依恋。
她轻轻喘息,承受不住这样的柔情蜜意,只觉心跳快得几乎迸出胸膛。
是谁?究竟是谁这样吻她?
是。。。。。。他吗?
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她真想张开眼,想看看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