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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默冷笑，抬起妖龙臂。
“碰！”一声巨响，板斧劈在妖龙臂上，溅起几点火星，被生生拦住。舒默脚下的石头，纷纷龟裂。舒默却纹丝不动，他的肉体，竟比石头还硬。
虬髯恶汉震惊之中，左手板斧横扫，砍向舒默腰间。舒默右手大刀一格，又是“碰”一声巨响，舒默依然纹丝不动，而虬髯恶汉却被一股大力反震，浑身发麻。
093。侦讯
这锦衣卫派发的绣春刀，属于一品灵器，坚韧非常。除了不能发出法术，其它方面都远超一般法器。
舒默不等虬髯恶汉反应过来，左手一转，抓住板斧木柄。略一用力，夺了过来。右手大刀滑过大斧，从下往上，斩向恶汉。左手板斧用力一挥，从上往下，斩落下来。
两件兵刃一前一后，相差零点一秒，砍在恶汉身上。恶汉赤裸的胸膛，顿时被砍出两条血淋淋的伤口，交叉在一起，呈现一个“X”形状。
虬髯恶汉惨叫一声，庞大的身躯被砍飞，摔在石椅上，将石椅砸了个稀巴烂。
舒默一招得手，更不饶人。妖龙臂青光一闪，将大斧扔了出去。在空中高速旋转，携带惊人的气势，斩下恶汉的头颅。大斧去势不衰，“铮”一声砍入山洞石壁。木柄露在外面，颤动不已。
杀了这恶汉，舒默在他身上搜出一个百宝袋。他神识往里面一探，发现七颗白色灵珠，一块令牌，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舒默不及细想，将百宝袋放进怀里。他提刀站在山洞之中，暗想：“身份已经暴露，这些人死有余辜，都不能留。”
舒默一刀一个，将那七名护卫和黄老三，全部结果了。
他在黄老三衣服上抹去刀上的血迹，插入鱼皮刀鞘。然后捡起地上衣物，包住石床上的女子，将她抱到牛车上。那头大黄牛，抬眼看了他一眼，依然优哉游哉地嚼着稻草。
忽然神识一动，传来阿义的报告。石洞外面，天上剑光闪动，三名筑基五级以上的修士，御剑赶了过来。这些人一落地，两三招之间，就把外面放哨的几个人放倒了。舒默命令阿义，将那三人带进来。
猛虎阿义领命，冲那三人大吼一声，便在前面领路。
舒默捡起斗笠，戴在头上，遮住面孔。同时将龙骨戒指，重新戴在左手上。妖龙臂和妖龙之眼，立刻隐藏了起来，他的左手重新变得光滑。
片刻后，三人赶到洞中。其中一个身穿飞鱼服，系着鸾带，腰悬绣春刀，是锦衣卫中的千户长官，名叫赵子良。赵子良是名将之后，也是蜀山的外门弟子，向来和舒默交好。舒默在套黄老三话的时候，就曾随口用了他的名字。
赵子良看到洞内情景，苦笑道：“老默，你又擅自行动，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你知不知道，这里的大火，连京城里的大夫们都看到了，纷纷问我是怎么回事。”
舒默笑道：“要不是这样，你们怎么会这么快就赶到？”
赵子良头疼道：“你这小子，老给我惹麻烦！”吩咐两名随从，用办案用的影水晶，将洞内情景记录下来。
舒默笑道：“回去之后，我就申请转去血手组，再也不会给你添麻烦了。”
赵子良撇嘴道：“你小子想跑，没那么容易，我还没使唤够你呢。”说罢哈哈大笑，舒默跟着笑起来。
猛虎阿义进洞之后，目光一瞬不瞬停在那大黄牛身上。赵子良取笑道：“你的召唤兽是不是饿了？看到那黄牛，比看到母老虎还亲切，两眼都冒绿光了。”
舒默道：“我家阿义是正虎君子，不像你，喜欢花姑娘。”
赵子良嘿嘿一乐，坐在石头上，准备和舒默侃个昏天暗地。突然阿义怒吼一声，一枚火焰弹射向那头大黄牛。那头大黄牛露出轻蔑的眼神，并不躲闪。它被火焰弹射中，全身裹在烈焰之中，就像泡温泉一般轻松。
舒默和赵子良他们意识到不妙，连忙拔出绣春刀戒备。
猛虎阿义伏在舒默身前，冲大黄牛发出充满敌意的低吼。
那大黄牛“咕嘟”一声，将嘴里的草咽下去。黄皮一抖，身上的火焰立刻烟消云散。它口吐人言，说道：“我家主人不愿跟朝廷为难，你们走吧。”
舒默和赵子良愣住了，能开口说话的妖兽，一般都修炼了四百多年，相当于人类修士的金丹期。这头大黄牛说放他们走，口气虽大，却是事实。
舒默被这妖牛知道了身份，不肯干休。他冷笑道：“凭你金丹期修为，也敢口出狂言？我们四人都是筑基期，拦住你易如反掌！”
大黄牛眼神一冷，凶光毕露。但随之一黯，愤愤道：“哼，算你们运气好。要不是主人下了严令，我非杀了你们几个！”
舒默笑道：“谁杀谁还不一定呢！”说罢左手一甩，催动九龙灵宝，顿时电光大作。
大黄牛把脑袋一低，两支牛角之间，陡然出现一个暗黑色的圆球。这个球里面漆黑一团，周围光线扭曲，似乎把光线都吸进去了一般。
赵子良一把拉住舒默，对那黄牛惊讶道：“空间类妖兽！你是什么人？”
大黄牛冷笑道：“你们几个小辈，不配知道。”说罢脑袋一晃，黑球轻飘飘地飞到半空，慢慢变大。地上的碎石、稻草，纷纷飞了起来，朝黑球飞去。这黑球仿佛一个无底洞，任何东西被吸入里面，都变得无影无踪。
空间法术，“黑洞”。
赵子良大叫道：“快走！”
舒默无法，赵子良他们在这里，不能使用妖龙的力量。如果施展浑身解数，他有信心战胜这头金丹期大黄牛。
赵子良招呼众人，扛起牛车中的普通百姓，转身狂奔，逃出山洞。
山洞在“黑洞”的拉扯之下，钟乳石纷纷断裂，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四人逃出洞外，只见山壁裂缝中，烟尘四起，碎石纷纷，把洞口堵了起来。
外面山火已经被扑灭，那几个放哨的人，不知被谁救走了。
赵子良沉思道：“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回去商量一下，移交给血手组。”舒默点点头，说道：“你们带着受害人先回去，我还有些事。”
赵子良道：“你自己小心，恐怕这附近还有他们的人。”
舒默笑道：“无妨，我不招惹他们就是了。”
赵子良想了想，没有多说什么。他深知舒默个性倔强，决定了的事很难改变。他和两名随从驾起剑光，卷起十几名受害人，吃力地飞到空中，向京城飞去。
舒默见他们走了，在小山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那头大黄牛也不知所踪。他转身朝路口茶棚赶去，里面人去楼空，黄大富早已不见了。
舒默又转身，朝清荷屯赶来。刚来到村口，就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村民们乱哄哄地叫着：“走水了，走水了，大家快来救火！”
舒默拉住一个村民，问道：“谁家失火了！”
那人急急忙忙道：“还能有谁，不就是黄大富和黄老三。他们两个这半夜都还没回来，房子不知道被哪个黑心肝的给点了。”
舒默暗道：“来晚一步。”那人离开舒默，慌慌张张地去打水灭火。
闹了半夜，火光渐渐熄灭，只剩下一堆烧焦的瓦砾。天上繁星点点，星光满天。舒默站在断壁残瓦之中，毫无发现。
这些人如此谨慎，清荷屯里十有八九，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舒默摇了摇头，离开清荷屯，展开轻身功夫，向京城飞掠而去。
京城大门已经关闭，旁边角门里闪着灯火，一队军士在那里值夜。舒默亮出锦衣卫的牌子，匆匆忙忙走了过去。
锦衣卫一向很忙，这些军士司空见惯，没做盘问。
舒默加紧脚步，来到京城的锦衣卫所。锦衣卫所很大，分为好几个院子。
有司马院，负责饲养宫廷御马，以及调拨车辆，给皇族使用；司象院，养了几头大象、狮子、老虎，还收编了一些杂耍艺人，提供宫廷娱乐；城管司，负责下水道系统的维护，市容管理，以及帮助应天府，分担部分京城治安问题；还有仪仗队，上朝时守护大殿，出巡时扛旗……
大明的锦衣卫，功能多种多样。相当于地球上的保安、国旗手、下水道维修工人、出租车司机、警察、特工、饲养员等职业的综合体，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他们的特务工作。
舒默所属的司，就是一个特务机关。特务司的长官，便是千户赵子良，拥有筑基期八级修为。
特务司的庭院里，此刻灯火通明。从事文职工作的同事们，正在安抚那十几名受害人，记录案发情况。这些受害者清醒后，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很难提供有价值的线索。特别是那个从石床上救下来的女子，全身躲在毛毯里，捧着水杯瑟瑟发抖。别人说话大声点，都会吓一跳。
那些同事看到舒默，微笑着打招呼：“老默，你回来啦。”
094。隐居
舒默点点头，走进正房。赵子良和几名干部，正在商讨案情。赵子良道：“老默，正说你呢，过来说说事情经过。”
舒默将自己在茶棚追缉凶犯，发现黄老三牛车重量异常，于是顺藤摸瓜，找到他们基地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有关妖龙能力的使用，被他巧妙地掩盖了。说完之后，舒默问道：“老大，那头黄牛妖兽的信息，查出来没有？”
赵子良随手丢过来一份档案，说道：“你自己看。“
舒默看了几眼，脸上微微变色。虽然他用斗笠遮住了脸，大家还是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凝重的气息。赵子良苦笑道：“老默，你这次可惹了个大家伙。还好我们没有贸然出手，不然这次肯定回不来了。”
黄牛妖，万空，修炼五百多年，元婴期修为，能够化身成*人。擅长空间类法术，特技空间斩、黑洞和空间爆破。天机教“元神研究所”所长，赵王孙的坐骑。
舒默平静道：“又是魔教？”
赵子良道：“那可未必，这个赵王孙二十年前叛出天机教，不知所踪。从那以后，这万空老牛，也在修真界销声匿迹了。这次他们突然现身，不知道有什么企图。”
舒默道：“洞中那个阵法，好像是某种邪阵。不妨将影晶石中的资料调出来，到档案室中查询一下。”
赵子良道：“我们做过调查了，档案室里没有这个阵法的资料。我们怀疑这个阵法，是这个神秘组织独创的。”
舒默道：“有可能，这阵法我也没见过。”
赵子良笑道：“这个案子我会移交给血手组，老默，你明天休息一天，后天用最佳状态，去血手组报道，跟进这个案子。”
舒默笑道：“你终于肯放我走了？”
赵子良哈哈笑道：“你小子身在曹营心在汉，又喜欢惹麻烦，早点滚蛋，我还能多活几年。”舒默和同事们大笑起来。
舒默将这个案子的资料拿了一份，特别是那个阵法的图案，他想拿回去请教杨天奇。舒默告辞众人，离了锦衣卫所，向城南走去。
天快亮了，京城街道里静悄悄的。夜风中，飘来太液池的水汽，清爽怡人。
舒默走到城南一家普通的小院，推开门进去，碰到一道简单的禁制。舒默一道真元打在上面，破开一个洞，走了进去。这禁制扭扭曲曲，渐渐合拢。
禁制破开引起淡淡灵气波动，惊醒了小院里的林冰儿。她身穿白色直裰，头上挽一个黑压压的髻，打扮得像一个小妇人。迎出来笑道：“小默，你回来啦。”说着接过斗笠。
舒默温柔道：“你怎么还没睡？又在等我吗？”
林冰儿挽着他的胳膊，调皮笑道：“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舒默一笑，和林冰儿走进正房。客厅饭桌上，摆着几碟小菜，没有动过，都冷了。林冰儿道：“我去给你热一下。”将斗笠挂在墙上，哼着小曲，端着碗碟下去了。
舒默坐在饭桌旁，轻笑起来。这种家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舒适。要不是林冰儿每月一次的魔功嗜体，无法怀孕，说不定他早就当爸爸了。
舒默今年十七岁，林冰儿二十二岁。两人都是修真之人，对年龄差距看得很淡。林冰儿现在的容貌，说是十几岁的少女，也不会有人怀疑。两人虽然没有正式成家，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几年相处得很融洽，相敬如宾。
舒默时常感叹，命运的变化无常。谁能想到，当年偎翠楼上生死相搏的两人，最后会走到一起呢？
一只白猫从院子里走进来，跳到饭桌上，咕噜噜地说道：“小默，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舒默掏出一叠资料，笑道：“大伯，正有件事想请教你，你看看这个阵法。”
白猫绿幽幽的眼睛扫了一眼，怔住了。他爪子按在图片上，仔细地看了半天。然后摸摸胡须道：“这是一个收集血魂，凝练魂珠的阵法。这阵法极为歹毒，将生魂淬炼成为纯净的魂力，简直太逆天了。”
舒默心中一动，从怀中掏出那只百宝袋，倒出七颗白色灵珠，和一面令牌。舒默道：“大伯说的魂珠，就是这个吗？”
白猫用爪子拨动几下，阴沉道：“他们真的炼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