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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岩浆后,这条底下通道继续往前伸延。拐角的地方,隐隐有宝光闪烁。有天材地宝的地方,必然有魔兽看守。舒默不敢大意,谁知道这些宝物是不是只有火魔看守?他轻轻地移动脚步,小心翼翼地往洞里面走去。
转过一个弯道,前面宝光四射,流光溢彩。三朵青莲长在白色玉石之中,亭亭而立。其中一朵已经凋零,结出一个青色的莲蓬,低垂着脑袋。一朵正在盛开,花香淡雅,颜色清丽;一朵还只是个花骨朵儿,长在后面。
三朵青莲下面,生长着几片圆盘大小的荷叶。碧绿的清荷上,滚动着晶莹剔透的宝珠。这丛荷叶荷花下面的白玉,也不是普通凡品。上面毫光隐隐,透出一股仙气,居然是上好的仙级物品。
白玉晶莹润滑,并不透明。但是在舒默通过妖龙之眼的透视技能,看到玉石之中镶嵌着一个胖嘟嘟的婴儿。这婴儿只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浑身粉白水嫩,皮肤细腻光滑。他的闭着眼睛,捏着小拳头,腹部轻轻起伏,还在呼吸,竟是活的。
而那丛青莲,不过是他的头发幻化而成的。
舒默震惊不已,他听说过千年人参会长成*人形,也听说过何首乌会长出人形,却从没听说过莲藕也能长出人形的。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这玉石中的婴儿,绝对是成精了的莲藕。
动物修真要看有没有仙缘,有仙缘的,就会通过各种途径开启灵性,得到智慧,从而成为可以修炼的妖兽;没有仙缘的,就只能成为不懂修真,一味蛮横的魔兽。而植物也是如此,由于植物想开启灵性更加困难,所以它们的成长也就极为艰难。
这节莲藕精,至少经过了一千年的温养,才能凝成*人类婴儿的形态。这种天生地养,成就人身的植物类妖精,比被点化灵性,修炼成*人身的妖精,又强悍了几百倍。因为天生地养的,是先天之体,更加容易通达大道;而自己修炼的,属于逆天行事,夺天地造化,困难重重。
如果把天地比作父母,万物都是它们的孩子。那么天生地养的妖精,就是父母最宠爱的孩子,一切好东西都主动给他;而自行修炼的妖精,就是不受待见的孩子,只有哭闹索取,父母才会不耐烦地给他一点安慰。
如果说这莲藕精是天地的宠儿,那么猛虎阿义,就是天地丢开不管的孩子。这其中的气运、机缘,有云泥之别。舒默能遇上这莲藕精,也算是有大福大德之人了。
这自然成精的莲藕,可是仙级药材。普通人吃了,可以延年益寿,百病不侵。修真吃了,能够脱胎换骨,排除体内杂质,修为大进。
舒默大喜之下,伸手去采摘那已经快要成熟的莲蓬。谁知他的手从莲蓬中穿了过去,仿佛这莲蓬只是个虚影,而不是实物一般。舒默惊讶不已,又去摸其它的莲花、荷叶,都是如此。无论他怎么摸,这些青莲就像是幻影一般,总是抓不住。
舒默笑道:“不愧是成精的,果然有些门道。”
玉石中的婴儿,忽然睁开眼睛,发出清脆嬉笑声。笑声在山洞里回荡,显得那么纯真、无邪。他乌溜溜的眼睛,仿佛两颗黑珍珠一般。他看着舒默,依依呀呀道:“不愧是精的,然门道。”
这妖精居然会说话,舒默大感兴趣,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婴儿道:“你叫……名字。”
舒默道:“我叫舒默,你叫什么?”
婴儿道:“我叫舒默,叫、叫、叫什么?”
原来这莲藕精是第一次碰到人类,也是第一次听到人类说话。他具备人类的婴儿躯体后,本能地跟着舒默,牙牙学语起来。舒默不禁好笑,开玩笑道:“叫爸爸!”
婴儿刚才在“叫”字上卡了壳,这次学乖了,把这个音节省了,说道:“爸爸!”
舒默哈哈大笑:“乖孩子,再叫声爸爸。”
婴儿仿佛听懂了舒默的鼓励,快乐地叫道:“爸爸、爸爸、爸爸……”
“好、好、好!”舒默连声答应,不知不觉喜欢上了这个小家伙。把那想要吃掉他的心思,不由地放慢了。感觉到舒默的善意,婴儿在玉石中握紧小拳头,憋足了力气,将一片荷叶伸长,在舒默身上蹭了蹭,就像小孩子撒娇一般。荷叶上的宝珠滚动,宛如孩子调皮的眼睛一般。
这次荷叶并没有变成虚影,而是实实在在地触摸到了。舒默恍然道:“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原来如此。只有心思纯净的人,才能和触摸到它,这倒有趣。”他想通了这点,呵呵笑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玉石中的婴儿学舌道:“名字,好不好;名字,好不好;名字……”
114。有言
“好、好、好,你不要着急,让我想想。”舒默笑道。
“想想、想想……”玉石中的婴儿很开心,手舞足蹈地连声说道。
舒默呵呵一笑,说道:“国有道其言足以兴,国无道其默足以容。我叫做舒默,你是我儿子,我希望你比我更好。恩,你就叫舒有言吧。”
“国道足兴,国道足容……我叫儿子,你……有言……”舒默这句话说得太长了,那婴儿记不住这么多,学得乱七八糟。
舒默指指自己,说:“我,叫舒默,是爸爸。”
“爸爸!”这个音节他掌握得很好,马上就反应过来,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舒默。
舒默指指他,笑道:“你叫舒有言,是我的儿子。”
“儿子!”玉石中的婴儿拍手叫道。
“不对,你是舒有言!”
“有言!”
“你是我儿子,跟我姓,你叫舒有言!”舒默耐心道。
玉石中的婴儿眨眨眼睛,询问地说道:“舒有言?”
舒默哈哈大笑道:“乖儿子,你太聪明了。”
那婴儿听见舒默夸赞自己,开心地叫道:“舒有言!舒有言!舒有言……”从此以后,舒有言就是他的名字。
舒默又教了他几个单词,舒有言学得很快,几个小时后就能组织起简单的短句了。学习了这么久,舒有言有些累了,他疲劳地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舒默笑道:“乖儿子,累了就去睡吧。”
“爸爸!”舒有言清脆地叫道,他忽然小手紧紧握拳,憋红了小脸。只见一道碧绿的毫光,从他头发涌出来。沿着碧绿的荷柄,涌入那个快成熟的莲蓬之中。莲蓬里面,顿时隐隐发出绿色的光芒。接着绿光一暗,清香四溢,那莲蓬大了一圈。它终于成熟,从荷梗上掉落下来。
巴掌大的莲蓬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变成十六颗绿宝石般的莲子,洒在舒默面前。舒默惊讶地看着舒有言,舒有言嘴里发出“嘟嘟”的吐气声,精神萎靡不少。舒默道:“小言,你这是做什么?”
舒有言道:“爸爸吃,我不要了。”
原来舒有言为了感谢舒默的善意,将凝练成熟的莲蓬送给了舒默。这莲蓬中凝聚了高纯度的植物系能量,对他将来的成长,很有帮助。但是和修炼比起来,他更加喜欢这个心地善良的爸爸。
舒有言在玉石中躺了千年,稍稍具备灵性之后,就受到各种动物、植物和人类的捕捉。那些家伙一看到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他抢过来,吃掉。他东躲西藏,藏到地底深处,才过了段平安的日子。
舒默是他遇见的第一个,放弃吃掉他的恶念,把他当做同等生命对待的人。所以他感应到舒默对他的善意之后,就喜欢上了这个人类。
别人对他好,他就对别人好。这大概是所有精神正常的生命,都会有的心理吧。
舒有言为了报答舒默对他的善意,将辛苦凝练的莲蓬送给了他。舒默笑道:“乖儿子,谢谢你。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舒有言做完这些,已经很累了。他闭上眼睛,嘴里咛喃道:“爸爸……”渐渐睡着了。
原本露在外面的荷花、荷叶,全都慢慢缩进玉石之中。它们覆盖在舒有言的脑袋上,仿佛漂亮的头饰一般。舒有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睡得很香甜。
舒默笑了笑,捡起地上的碧莹莹的莲子,放进锦囊之中。他对熟睡中的舒有言道:“乖儿子,爸爸出去会儿,过几天再来看你。”舒有言闭着眼睛,发出“恩、恩”的声音。
舒默一笑,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洞窟。来到岩浆附近,他再次用妖龙臂启动真元,在身体表面镀上一层薄膜。他跳入岩浆中,顺着原路游出湖泊。
他刚从岩浆中钻出来,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
花江月驾着花瓣,在空中叱咤道:“阿义,你想干什么?快醒醒!”猛虎阿义全身包裹着熊熊烈火,悬浮在空中,一双虎目通红。它陡然狂吼一声,风声大作,猛然扑向花江月。
花江月不愿伤它,双手匕首一敲,拉出一条洁白色的铁链,飞向猛虎阿义。白色铁链在空中飞舞,将阿义捆缚起来。阿义全身皮毛突然破裂,鲜血淋漓,块块肌肉高高地鼓起来。它一边发出痛苦的怒吼,一边撕扯身上的铁链。
原本形体优美、威猛的阿义,此刻全身异化,变成一团巨大的血肉。它在暴怒之下,将花江月的白色铁链撕扯成碎片,从新化为点点灵气。花江月双手一挥,匕首之间铁链再次凝结。
猛虎阿义完全变成一头狂暴的怪物,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疯狂地向四周发起攻击。花江月一时不慎,被一团血肉模糊的利爪扫过,惊叫一声,倒飞了十几米。
猛虎阿义仰天咆哮,向花江月冲了过去。舒默全身紫电大作,荡开周围岩浆。一股猛烈的电磁风暴席卷而出。舒默快如闪电,从岩浆之中飞了起来,挡在花江月前面。
猛虎阿义的血盆大口,恶狠狠咬了下来。舒默举起妖龙臂格挡,阿义的利齿咬碎了龙鳞,一缕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来。阿义疯狂的虎目,凶狠地盯着舒默,嘴里发出急促的“赫赫”声。
舒默妖龙之眼一转,盯着它的眼睛,冷冷道:“你想死吗?”
舒默的话宛如冰冷的利剑,刺入阿义的魂海深处。他身上引而不发的龙威,若有若无。猛虎阿义大吃一惊,仿佛一盆雪水从头顶淋到脚底。它野性的直觉告诉它,眼前这个男人,是认真的。
阿义松开嘴巴,颤抖着往后退了几步,身上的火焰黯淡不少。突然,它的肉体再次发生狂暴的异变,断裂的肌肉从体内伸出来,血淋淋地向天空蠕动。阿义痛苦地仰天长啸,舒默的神识之中,传来阿义绝望的呼喊:“主人,救我!”
舒默眉毛一挑,对花江月道:“你回去,这里交给我。”花江月刚想耍小性子,见舒默脸色阴沉,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她心里嘀咕道:“哼,看在阿义面子上,就听你一回,我可不是怕了你。”想罢,她白了舒默一眼,飞回山洞,来到众人身边。
阿义在半空中狂吼,它为了发泄肉体的痛苦,胡乱地喷出火焰,射向四周。有几枚飞到山洞附近,被花江月用魂器挡住了。舒默站在阿义身边几米远的地方,处在狂暴的中心,纹丝不动。
他思量片刻,双眼紧紧盯着阿义的眼睛,陡然发动了幻术“龙域”。一道肉眼看不到的精神,从舒默眼中射出来,从阿义的眼睛里钻了进去。阿义浑身一颤,停止了一切动作,呆呆地悬浮在空中。
在阿义的魂海之中,舒默找到了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只见火魔的神识,化作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它抓着阿义的神魂,双手、双脚乱踢乱打,在魂海之中大闹。阿义的神魂被他抓地扭曲变形,发出痛苦的哀号。
舒默冷静地站在这巨人面前,冷冷道:“火魔,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巨人低头看到舒默,发哈哈狂笑,阿义的魂海被震得巨浪滔天,摇晃不止。火魔的神魂尖利地叫道:“死!”火魔是魔兽,并没有开启智慧。它即便有金丹期的修为,也不会说话。这个简单的音节,表达出了它所有的愤怒。
阿义和舒默的灵魂之间有联系,分享到了舒默的部分智慧。虽然它不会开口说话,但它的灵魂,已经掌握了人类的语言。它对舒默说道:“对不起主人,我在吃火魔肉体的时候,不小心吞了颗指头大小的石头。我当时也没在意,没想到,那就是火魔的内丹!”
金丹期魔兽,体内具有内丹。内丹之中不但蕴含着魔兽一生的修炼精华,也凝聚着它大部分的神识。阿义只有几十年修为,没有办法炼化这枚内丹,被火魔趁机制住。
舒默了解了事情经过,笑道:“这不怪你。”火魔见舒默对它不屑一顾,不由得大怒,伸手抓向舒默,喝道:“人,死!”它并不认为,舒默蝼蚁般的神魂,会是它的对手。
舒默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双手掐诀,喝声:“疾!”四周景色陡然发生了变化,原本红艳艳的魂海,瞬间变成了地底中的岩浆湖泊。而火魔惊恐地发现,它的双手消失了,双脚变成了鱼尾。它赫然发现,它变回了原本的半鱼形态。
而空中,三十六颗灵石发出耀眼的光芒,缓缓运转着。“天剑飞鱼阵!”随着舒默缓缓吐出的几个音节,火魔陷入了绝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