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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土拉安
原来是那么样的近——
离开那一小片空地，再穿过一座小丘往下一看，竟然就是栈道了。
汉密斯露出一贯的笑容，轻盈地跳到栈道上，栈道要比他们站着的地方低上一人高。
昆可卡跟着跳下，亚契只好跟着跳，“太好了，总算又回到这里了，汉密斯，谢谢你了，我们接着要到西亚力雅，你呢，顺路吗？如果顺路的话，一起走吧。”
“嗯，好啊。”
“那太好了，本来我还有点担心，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出门，昨天以前我从来没有离开过热望加拉，这次是运气拉米愿意让我陪着亚契到西亚力雅，刚开始的时候我挺兴奋的，可是被那个蝙蝠一抓，就怕了，还好亚契有办法，不然我肯定死在路上，现在再加上你，就更好了，听说西亚力雅离这边也不是很远，对吧亚契！”
“穿过栈道再通过驿口就到了。”
“你们，想快一点到吗？”
“可以快一点吗？可是现在天黑了，我不像亚契在黑暗中还可以看到东西，天黑的时候我赶不了路。”
“我带你们走一条近路，里面不黑，只是，如果要走那条路，现在我们就得快点往前走了。”汉密斯说完也不等两人答应，便一个劲儿的往前走。
“等等我们。”拉着亚契，不，应该说是推着亚契，昆可卡一边推着亚契，一边叫嚷着，生怕被丢下了，这种程度的黑暗已经足够让昆可卡恐惧了。
“我们一定要跟着他吗？”亚契尽量地往前跑了，只可惜跑步实在不是他的专长。
“我想跟着他比较好，他好像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他一眼就确定你是使用黑玉的闇术士，知道你身上的衣服是一种叫做镜草的植物编成的，但却又只是提到，没有仔细说明，现在还刻意约我们走条特别的路，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是我很想从他那边多知道一些事情，他显然也在找机会多跟我们说一些吧。”
昆可卡从容地分析着，在聒噪的外表下，他的头脑远比大家想象中要清楚得多，只是，他从来没有机会落实他的分析，因为他总是想得太快太杂，嘴巴也说得太急，所以他也没什么机会真的去问那些他注意到的问题。
这个汉密斯真的知道很多事情，反正都是要到西亚力雅了，在这一路上，能问出一些什么固然很好，如果什么都问不出来，他们最后还是到了目的地，没有任何的损失。
想通这点之后，亚契跑得更加卖力，或许他的速度真的不够快，所以他与汉密斯总是维持着一样的距离。
“奇怪，你已经比刚刚跑得快很多，为什么汉密斯还在你前面？而且距离好像一点都没有缩短。”说着说着昆可卡突然怪叫了一声，“我怎么还看得到汉密斯，他是不是在发光？”
亚契跑得气喘嘘嘘地，但他也注意到了汉密斯的衣服不寻常。
并不是很亮的光，是一种淡淡的荧光，可是在黑夜里，已经亮到足够让像昆可卡这样的一般人清楚的注意到它的存在。
像昆可卡这样的一般人，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呢？亚契咬着下唇，难道说，我不是一般人吗？闇术士，黑玉……
这两个讨厌的字眼又在亚契的脑中浮现，好嘛，如果说自己真的是什么闇术士，用什么怪黑玉，那么昆呢？
昆是什么呢？为什么拉米不说说昆，只说自己，为什么我不是什么光术士，就算是个术士，我也希望自己是一个光明的呀，还用黑玉，讨厌——
亚契加快了脚步用尽全力的往前跑，他要追到汉密斯，他一定要问清楚，他是凭着什么评断他是闇的、是黑的呢？
“没用。”昆可卡扬了扬眉，“我想是没有用的，汉密斯肯定用了什么魔法，让我们追不到他，对了，他说你是术士，那他是什么？我又是什么？术士算是一种职业吗？就像我妈是厨师一样？”
呼呼呼，用力喘了几口气，亚契不跑了，前面的汉密斯并没有因为亚契停下来而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远。
“算……算是吧，第亚大陆上有三种居民，没有能力的老百姓，有能力的冒险家，以及妖魔，汉密斯应该是诗人，如果我真的是术士的话，那么术士跟诗人都是冒险家里的一种职业。”
“那我呢？我会是老百姓还是冒险者？老天，就算我是妖魔都好，千万不要是个老百姓！”
“这个……”亚契也不知道，事实上，真正的冒险者好像并不多。
“你不会是老百姓啦，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是不会是普通人的，如果你是一般百姓，巨蝙蝠不会碰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汉密斯就在他们眼前了。
“你真是神出鬼没，好可怕，刚刚你不是还离我们很远的吗？”昆可卡吓得倒退了一步，又赶快向前抓住亚契的衣角，后面太黑了。
“我们已经到了。”汉密斯往地上一指，顺着他的手指往下看，地上，就是地上。
揉了揉眼睛，“亚契，地上有开花吗？为什么汉密斯要指着地？”
“哈哈哈，来吧。”汉密斯从袖子里抽出一个跟小臂一样长的管子，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的往地上吹。
刚刚在他指着的地面上，因为他吹送的气体，竟然出现一个奇怪的圆圈圈，“就是这里了。”汉密斯把管子又收回袖中，然后伸腿往圆圈里用力踏了三下，那个圆圈圈突然弹了起来，然后慢慢慢慢的升高。
等到那片圆圆的盖子升到约莫半个人高的时候，汉密斯先大家一步钻了进去，“跟着。”
昆可卡被这一切弄得兴奋极了，这么有趣新鲜的事情，在路中间竟然有个奇怪的秘道，这个秘道是这样的明显又是这样的不可寻。
亚契本想阻止，但看昆已经跟着进去了，只好也跟着一起进入了那个秘道之中。
地洞之下，是一个不算小的长方形空间，像是一个小房间一样，昆可卡三人并肩站在算是宽的地方，却完全不显得拥挤，看来再加上两个人应该也还是可以并排站的。
顺着他们站着的地方往上看，是一个十多阶的木梯，刚刚他们就是攀着这梯子下来的。
顶上刚刚升起的圆盖，已经降下，如果不是那个梯子，根本没有人会发现这上面还有一个可供出入的洞口。“好漂亮的地板！”昆可卡单脚踏了几下，又用力跳了跳。
地面上，整整齐齐的铺了苔绿色的石板，深浅不一的绿色绘出无以名之的图案。
昆可卡带着惊喜的目光看着这样的石板，亚契，却不愿多瞧一眼，恶心，他只有这样一种感觉，那地上深深浅浅的绿色，让他觉得恶心，好像多看两眼就会有奇怪的妖魔从中浮现一样。
“这里真好玩，没有火把可是有光。”昆可卡上下左右的观察着，“而且，为什么那边比较窄？咦——那里有洞吗？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有个通道噢。”
汉密斯带着赞赏的表情看着他，“你的观察力不错，我送你一个礼物。”
“礼物？为什么？你已经帮我们很多忙，带我们出森林，带我们回到栈道，说故事给我们听，又带我们到这个秘道，应该是我们要谢谢你送你礼物才是，只是不好意思，我并没有好东西可以送你……不管怎么说，我想我不应该再收你的礼物了！”
“我只是借花献佛，这东西也是别人给我的，我又用不到，但是你有可能用得到。”汉密斯从背后抽出一个长布袋，因为布袋的质料与颜色都跟他的衣服一样，所以完全看不出他身后还有个布袋子。
汉密斯将布袋打开，里面是一把白色的小剑，汉密斯将小剑交给昆可卡。
“这是什么？”昆可卡开心的把玩着。
“昆，你喜欢它吗？”
“是啊，一看到它就觉得喜欢了，拿到手了更觉得好像这东西就是我的。”昆可卡把小剑上下挥动，真的相当喜欢。
“你给亚契试试看。”
“不要！”亚契紧张的拒绝了，跟昆完全相反的，他一看到这把白热的剑就觉得别扭，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单纯的，生理上的讨厌那把怪里怪气的小刀。
“那么亚契，你要用什么武器呢？”
“武器？”
“这个是武器？为什么要武器？我们要打怪物吗？”深深吸了一口气，昆可卡眼睛都亮了起来，“亚契，我们要去打怪物了，学了这么久的武技总算有用了，之前我从来没有杀过比鱼还要更大的东西，要打什么怪物呢？这怪物大吗？凶吗？我们打得赢吗？汉密斯，到时候你要帮忙，我跟亚契对付怪物都没什么经验。”
“我有这个。”亚契将手里的旅人手杖扬了扬，那跟木杖是拉米在西亚力雅帮他买的，说有个东西防身总是好的。
“那个普普通通的棍棒？”天天看亚契拿着那根木棍，昆可卡不觉得那棍子碰到凶狠的怪物可以发挥功用。
“我可以的。”回想起昨天挥打巨蝙蝠时手中沉甸甸的感觉，亚契的信心又多了几分“嗯，他可以，你呢，有打过什么吗？”
昆可卡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没有，不过我学过一些小剑的攻击方式啊，而且现在还有一把这么棒的匕首，这上面是不是有一层膜啊？”
昆可卡将匕首翻来覆去看着，匕首的全长大概跟他的小臂差不多，前端是发亮的白色，尾端有个同样质材但透着金丝的柄，而就在刀刃的地方，多看两眼就好像是裹在一层白雾之中，可是再仔细看着，又像是柄锋利的小刀，皱起眉，昆可卡努力想要看清楚，他伸手摸了摸刀刃的部分，冰冰凉凉的触感，像铁又不像铁，这是什么材料呢？
“这是白玉。”像在解答他的疑惑，汉密斯直接说出了答案。
“白玉？”几乎是同时的，两个少年一起发出声音。
这也是白玉吗？从小昆可卡不知道找了多少白玉，可是它们跟现在手中握着的匕首差别太大了，昆找到的那些，就像是比较漂亮的白色石头，而现在他手上的这个，呈现出的则是奇妙的金属光泽，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的。
这是白玉？那么黑玉……念念不忘的，亚契还起的是在初见面时汉密斯随口说的黑玉二字。
“是的，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三种人，没有使用巴哈马特的能力的人，有使用巴哈马特的能力的人，还有只能使用黑色巴哈马特的人。”
汉密斯将腰上的烟斗取了出来，敲了敲又通了通，随便的刁在嘴边，却没有放入烟草点燃它。
当他说到黑色巴哈马特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亚契一眼，亚契全身一震，只能使用黑色巴哈马特的人，是指自己吗？黑色，又是黑色，就因为自己穿了件黑色的长袍，就必须跟黑色扯上关系吗？
可以使用巴哈马特，不能使用巴哈马特，所以，可以使用的就是冒险家，不可以使用的就是普通人，只能使用黑色巴哈马特的……就是神父书中的妖魔啰……
老天——亚契的背都湿透了，他不是妖魔，不是的，他不是的！
汉密斯朝着亚契的肩上重重一拍，把他从自己恐怖的想象中打醒，“我没看错的话，你肯定可以使用黑玉，至于其它种类的巴哈马特我就不清楚了”
“其它的巴哈马特？”
“最会引出巴哈马特能力的冒险者是法师，他们可以自由运用五种颜色的巴哈马特，同时操引三种巴哈马特，可惜的是他们什么武器都没办法使用，再来就是术士，亚契，如果我没有看走眼，你应该就是个术士。”
“术士怎样呢？也可以使用很多种巴哈马特吗？”昆可卡听得眼睛都亮了，他喜欢听新鲜事情，亚契也听得很用心，因为这讯息跟他可是大有关系呢，他知道法师，知道术士，大概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分别，但是，或许汉密斯说的数据太基本了，神父反而没有记载冒险者彼此之间根本的不同。
“术士跟法师一样，可以引用五种巴哈马特，可以同时使用三种巴哈马特，但是，很多时候，术士须要利用药草的能量，才能把巴哈马特的能力发挥到最大。”汉密斯将烟斗从嘴巴的一边咬到另外一边，模样相当可笑，可是他说出的话又是这样的正经，两个少年谁也没有办法笑他，都专心的听着。
“巴哈马特一共有五种？”
“青玉红玉黄玉白玉黑玉。”拉米一边点头，一边扳弄着手指头，“一共有五种，我们只是依照它的颜色大概分一下，它们存在每样东西上面，有的是动物，有的是植物，有的是矿物，但是当冒险家采撷到它们的时候，它们的最终形态都是像玉一样，只是颜色不相同。”
用下巴指了指昆可卡手中的匕首，“你手里的就是用白玉做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