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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虎大气也不敢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大发雷霆的严嵩,他是第一次瞧见严嵩如此大动肝火,看样子这个女人真的是惹到他了。
“去,把于鲜儿给我找来,这个女人,不能再让她靠近少爷了!”良久,严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声音漂浮在空气之中。严虎应了一声是,匆匆地下了楼。
严嵩目光炯炯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喃喃地道:“是该变天的时候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人面不知何去处
几天里,崇煊却是为着东厂的事情忙活。武举之后,批资质还算不错的人进了东厂,开始了严格的训练,加之东瀛的使节就要来访,宫里的安全自然是要全权戒备起来。所以,这几日崇煊却是在东厂休息,只留了小裳一人在家里。
“大少爷今天晚上又不回来了么?”萍萍昂起头,坐在餐桌前,细细地问道。“嗯,已经派人捎口信回了,今天在东厂过夜。晚上好像有一批货物要进京的,他们要检查的!”小裳微微一笑,显得不以为意,心思却飞到了昨天,想起严嵩与自己的那一番谈话,心里有些发虚。那样心机深沉的老谋子,自己那般疾言厉色于他,不知道他会对自己采取什么行动。今天再去见严世藩的时候,他似乎一如往常,好像没有什么动作。可是越是这样的平静,她就越感到不安。
老实说,自己接近严世藩也的确是存着严嵩所说的那些目的。放眼朝廷,几乎已经没有人可以和他抗衡了,皇上虽然有些处罚,但也是鸡毛蒜皮,无关痛痒,根本影响不到什么。而最近严世藩的那一次青词风波,却是让严嵩吃了些苦头。由此可见,只有让他们父子两离心,严嵩的政权才会得到瓦解。自己虽然这么做未免有些小人了,可是为了整个大局,她不得不出此下策。利用严世藩对严嵩的仇恨心里,加剧他们的父子关系,让他们变得生疏起来。从内部触发他们地矛盾,这是最好的办法。而且,她也是想给严世藩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她的确是不想严世藩成为《水浒传》里的高衙内。所以,这几天小裳也带着严世藩在一些贫民窟附近转了几圈,让他感受一下民间的疾苦。这些贫苦百姓,多半都活在了严嵩的淫威之下,朝廷发放下来的救济金和救济粮都被严嵩中饱私囊了。百姓对于严嵩地行径却是怨声载道。恨不能食其肉剥其皮。而严世藩也地确被这些感染震撼到了。想起自己以前地那些所作所为,不觉一阵内疚不已。
为皇上写青词也是一直都由他代笔的,他故意留下了纰漏,言语之间也颇有咄咄逼人的冒犯之意,嘉靖向来迷信,严世藩青词里的那些侮辱天神的词句自然让嘉靖颇为恼火,迁怒于严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这才有了严嵩在家面壁思过。坊间传言严嵩失宠一事。
“小姐,你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合胃口,为什么不吃啊!”萍萍看着恍然出神的小裳,关切地询问起来。“哦,没什么。”小裳半响才回过神来,冲着萍萍微微一笑,开始动手吃饭。
“小姐,你说婠婠姐他们现在到了哪里?她会嫁给那个安达太子么?”萍萍右手托腮。有些感伤地问道。“希望一切顺利吧!有崇儒在她身边。我想多么艰难她都会坚持下来地!”小裳讪讪地笑了笑,脸上却是说不出的凝重。
晚饭过后,小裳照例回了房间。梅香和奶妈则一同帮着她照看孩子。随想差不多已经一岁了。想来是他天资聪颖,竟然能够咿呀学语了。小裳昨日里却是教他学了叫娘,今天随想已经把娘时刻挂在嘴边,乐得小裳开怀不已。
“娘……”随想趴在床上,忽闪着大眼睛,冲着小裳叫唤起来。“哎,我的随想真乖,真是好乖啊,这么小,就知道喊娘了,真是厉害!”小裳乐呵呵地抚摸着随想的头,温婉地笑了笑。“随想,随想,喊一声爹爹,喊一声爹爹,我就喂肉米粥给你吃!”梅香蹲在一旁,跟着逗趣起来,一边舀了一小勺肉米粥,在随想面前显摆起来。
随想眨了眨眼睛,招了招手,想要把梅香手中的肉米粥抢过来,脸上显出几分焦急之色,嘴里嗯嗯地喊着娘,一边可怜兮兮地望着小裳。“啦,随想要喝肉米粥的话,就喊爹爹,喊了爹爹就给你吃,好不好?快喊爹爹啊,等明天爹爹回来了,他一定会高兴死的,到时候随想就有更多的东西可以吃了!”小裳循循善诱,看着随想,一边喊着爹爹二字。
“爹……”随想张了张嘴巴,喊出了声,却是乐得小裳和梅香眉地。随想在床上动了动,眼巴巴地望着梅香手里地粥,有些急了。
“喂你吃就是,你这只小馋猫!”梅香冲他做了个鬼脸,呵呵一笑,便要喂随想吃。“哎,不许再喂他吃这个了,太荤了。吃多了不好,你会把他喂成一个大胖子的,那长大了就不像大少爷那样俊俏了。刚刚我已经喂他喝了牛奶了,晚上不能再吃东西了,会惯坏他的!”奶妈伸手拦住了梅香,摇了摇头。
“也是啊,要是长大了成个胖子可就不好看了。你看看,他现在还不到一岁,却长得这么壮实。奶妈,你地牛奶真养人啊!”梅香略略地点了点头,听得奶妈一说,遂将那肉米粥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吃,吃,吃……”随想可是不依了,眼巴巴地看着那桌子上的肉米粥,流起了口水,竟然连吃也都学会说了。三人却是乐得开怀大笑,纷纷自告奋勇地要做随想学说话的启蒙老师来了,屋子里却是其乐融融,好不快活。
“什么人?”院子里,响起了护院的呵责之声,紧接着传来一声闷哼,是护院倒地的声音。跟着,整个院子都热闹起来,厮杀之声不绝于耳,刀剑相击的声响充斥着整个院子。
小裳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将随想抱紧了,面色一片发白。梅香也是咬着牙关,看着窗外那些闪动的人影,瑟瑟地缩了缩身子。呼地一声,一片鲜血染上了门窗,顺着那门沿流了下来,显得那样斑驳。奶妈警觉性地挡在了小裳的前边,护住了随想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这么血腥恐怖的一幕。
“保护好夫人和小少爷!”门外,是护院总管小丁的声音。“大少奶奶,怎么办?”梅香战战兢兢地道,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院子里的厮杀声,惨叫声,融合在这个阴郁的晚上,显得别样的凄凉和可怖。
“别慌,镇定!”小裳一脸肃然地道,紧紧地将随想圈在了怀里。她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这么大胆,公然闯进厂主的府邸,进行屠杀,看样子对方势必是破釜沉舟,下了狠心来的。怎么办,现在崇煊还在东厂那边,要通知他根本就来不及了。
“啪”地一声,门突然被撞开了,两个黑衣蒙面的杀手倒飞进来,倒在了地上,全身已经浸染成了血红色,扬了扬头,看了小裳一眼,口中一口热血喷出,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他们看到的是院落里揪斗在一起的侍卫和一群神秘莫测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个个凶悍无比,侍卫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转眼间,侍卫已经倒下去了一半。
“夫人,你们没事吧!”小丁猛然间冲了进来,一剑便刺中了冲进来的一个黑衣人,拦身护在了小裳他们的前面。“我们没事!”小裳摇了摇头,抬眼看了看小丁,小丁是随着他们一起从广州过来的,身手很是不错。小丁的锦衣卫装已经染上了一大血迹,白皙的面容上也被鲜血染红了,眸子里是咄咄的冷光,警惕地看着门外发生的一切,右手的长剑高高地举起,只要一有杀手冲进来,他便加入到鏖战厮杀之中,不让那些杀手靠近小裳他们。
“小丁哥,小心后面啊!”梅香忽然大喊一声,一眼瞧见一名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小丁的后背偷袭了过来,而小丁正与一名杀手僵持不下,屋子里的桌椅掀翻了一地。“刷”地一声,小丁咬了咬牙,似是拼了全力,右手一抖,长剑已经送入了前方的那杀手的心口,跟着一个侧转,嗤地一声,身后的那名杀手的朴刀已经砍伤了他的左肩,顿时间血如泉涌。也就在那一瞬间,小丁反手一剑,长剑从自己的肋下穿了过去,刺中了那人的小腹,来人只是哼了一下,眼珠子一翻,已经倒地。
小丁左膝往地上一跪,咬了咬牙,右手在左肩的伤口上一点,啊地痛叫了一声,脸色有些青紫,口中吐出了一口乌血。梅香却是吓得哭了起来,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第一百九十九章 谁家年少足风流
不好,那刀上有毒!”小裳面色紧了又紧,看了奶妈想交给了她,匆匆地上前,取了随身携带的银针出来,对着小丁的伤口扎了下去,跟着分封他的各处筋脉。小丁的面色这才稍稍有所好转,恢复了先前的气色。
“高夫人果然是妙手回春啊,什么毒都能解,真是让我自叹弗如!”门外,一声清越的女声飘了进来,一袭艳红的于鲜儿款款地走了进来,眉黛青山,双眸微敛,举手投足间,一副风流做派,但那妩媚的背后,却包藏了冰凉的杀气。梅香一边扶起了小丁,细心地给他清理起伤口来。奶妈则紧紧地抱着随想,一脸无畏地看着那闯进来的神秘女人。
“是你!”小裳面色一变,有些惑然地看向了于鲜儿,想起了那日与桂姨娘在青山寺上遇险的一幕,就是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一步一步将自己逼入了绝境,险些连随想都没有放过。
“不错,是我!高夫人,好久不见,可安好吗?”于鲜儿幽幽一笑,目光回转,落到了奶妈的身上,哼哼地笑了一下,“小公子居然长这么大了啊,那个时候,他还在夫人的肚子里,闹腾得厉害了!”
“你想怎么样?”小裳警惕地看着于鲜儿,唯恐她对随想下手。“看样子,高大少爷不在家中。呵呵,真是不幸啊,他的官是越做越大了,说来也有我的几分帮忙地哦。你说,要是他回到家里。看到娇妻美儿都倒在血泊里,那种感觉会是什么样子,应该很刺激的哦!”于鲜儿讪讪地笑了笑,目光说不出的阴毒。
“夫人,你们先走,我来对付她!”小丁强撑着一口气,一脸无惧地看着于鲜儿,狠狠地咬牙。“想要杀夫人和小少爷。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再说!”“不自量力。就凭你这个小喽啰,也想挡住本姑***路。”于鲜儿很是不屑地扫了小丁一眼,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身子一侧,右手爪子向着小丁的肩膀按落下去。小丁一个后仰,回剑一扫,直直地刷向了于鲜儿的小腹。于鲜儿神色有些诧异。一个倒空翻,呼地就是一掌挥了出来,向着小丁的胸口拍落。
蓦地里一道银光闪开,硬生生地从中间将他们隔开了。看时,却是那季虎持着长枪,一脸英姿飒爽地冲了进来,枪头一扫,挑向了于鲜儿地发髻。于鲜儿猝不及防。竟被这个七八岁地孩童斩下了一小撮青丝。
“干娘。我保护你!”季虎忽闪着大眼睛,一脸地视死如归,他虽然只有七八岁。可是这十多个月下来跟着崇煊训练,俨然一副小男子汉的作风,加之他刻苦好学,所以武艺上也是颇有长进的。
于鲜儿见得是个七八岁的男娃娃,心头不由一阵恼火,竟然给他斩落了一束青丝,这口气却是怎么也咽不下来。当下俏脸一沉,目光变得无比的阴,素手一翻,手掌中暗色的红光涌动起来,身子一掠,向着季虎一掌劈了过去。季虎也不惧他,迎着她的手掌就是一枪,猛力地刺了过去。
“虎儿,小心啊,快松手,他手上有毒!”小裳面色一冷,大声地喊叫起来。季虎亦是觉得手掌一阵发热,于鲜儿右手蜷曲,贴着他地枪尖,暗红的光芒顺着枪身向着他的手掌游走过去。一股气流冲开,季虎啊地一声惨号,已经丢了那长枪,仰躺在地上,痛苦不跌地抱着头,在地上翻滚起来,右手腕上已经多了一丝褐色的斑斑点点。
“虎儿!”小裳想要冲过去给他解毒,于鲜儿的眸子里已经起了一丝杀意,冷冷地瞪向了奶妈手中的那个孩子。身子飞速地一掠,向着奶妈抢了过去。奶妈死死地抱着随想不肯放手,转身就跑。于鲜儿已经按住了她的肩膀,只听得嚓的声响,似是骨头碎裂地声音,奶妈整个人因为极度地痛苦,面色变得扭曲起来,可是依旧抱着随想,紧紧地裹在怀里,不肯松手。
小裳操起一旁的木棍,飞速地向着于鲜儿的后背捶了下去。于鲜儿身子侧侧一让,左手一甩,带出一股掌风,却是将小裳袭出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