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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李氏鱼府,迎面是鲁玉龙的车子,来的时候,他载着五个人,人数刚刚好,现在多了一个曾毅,就不好安排了。
王彪一看,心里的坏主意又来了,摆出一副高姿态,道:“这样吧,玉龙你去送万勤和曾毅,我自己拦个车回酒店就行了,这么大的人,还送什么送,丢不了。”他这是以退为进,一来撒撒气,让鲁玉龙也为难为难;二来是给曾毅一个难堪。在王彪想来,最后被丢在车外的,肯定是曾毅。
谁知鲁玉龙接口就来一句:“好,那就委屈王班长自己去拦辆车。”
王彪先是一愣,脸上全是不可置信,随即气得拳头都捏紧了,他没想到鲁玉龙会当场给自己这么大一个难堪,这岂不是说自己在同学中的人缘最差,谁都不待见。
疯了,这小子一定是疯了王彪恨恨想着。
曾毅此时道:“我也带了车过来的,这样吧,咱们分一下工,玉龙去送王班长,我送万勤和小茹。”
鲁玉龙的心就沉了下去,曾毅这样的分工,远近亲薄一下就看了出来,自己真是活该啊。
两位女士今晚都没有喝酒,当下鲁玉龙的老婆就发动车子,载着王彪和鲁玉龙先走了。
看着鲁玉龙的车子离去,范万勤道:“曾毅,刚才王彪的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不至于,都是喝多了说醉话。”曾毅笑着一摆手,他并不会因为冰凌这件事生气,而是因为王彪的态度,自己拿对方当同学,而同学却视自己如仇人。
“那就好,一场同学,其实也怪不容易的。”范万勤没有那么多心机,但也看出刚才王彪和鲁玉龙是故意的,句句都是针对曾毅,他也有些看不过去,可惜想替曾毅维护,却是有心无胆,最后选择了转移话题,和稀泥。
曾毅心道范万勤永远都这个老好人的样子,跟上学时一模一样,这种性格,怕就是王彪等人拿捏的对象,“住的地方安排好没有?没有的话,我来安排。”
“安排好了,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快捷酒店。”范万勤说到。
“要是还有什么事,就尽管开口,老同学你难得来一次荣城,我一定得招待好。”
“没什么别的事了,你不用太客气。”范万勤其实还想说一说南云医学院的事,他也知道王彪和鲁玉龙的品性,两人在酒桌上的话,估计有很多敷衍撑场面的成分,他想再跟曾毅认真说一说,看曾毅能不能帮上忙。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他面皮薄,觉得说过了再说,这很不好。
“那今天就早点休息吧。回头把简历准备好,等我的电话,我介绍医学院的几位负责人给你认识。”
范万勤就有些吃惊了,难道曾毅真有办法,他不是不在卫生系统了吗?
正在疑惑间,一位黑衣大汉走到曾毅面前,“曾先生,韦总知道你今晚有同学聚会,怕你喝多了,吩咐我过来接你。”
曾毅也没多说,把车钥匙直接递给了对方,司机就快步过去发动车子。
范万勤瞪大了眼睛,这才毕业一年多,曾毅连司机都有了,说不定他刚才酒桌上并不是虚言,而是真有办法,范万勤对这次荣城之行,就充满了几分期许,道:“谢了,曾毅。”
“谢什么,太见外了。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谁都是这么走过来的。何况你的中医水平我是知道的,性格也比较适合当老师。我只是顺手帮你推荐一下,至于成与不成,我也不敢打包票。”曾毅笑着一抬手,“走吧。”
等到了住的地方,看着曾毅离去,范万勤的女朋友小茹就道:“你的这个同学,到底是做什么的啊,怎么会认识医学院的负责人?”
范万勤也是一头雾水,道:“刚才不都介绍了吗?在白阳市上班。”
小茹想了好一会,反应过来了,道:“南云医学院,是不是就建在白阳?”
范万勤恍然大悟,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
“哼,你看看你另外两位同学都是什么德行,一个只是潘保晋的助手,做派都能赶上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的局长了,另外一个不过是小干事,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卫生厅厅长呢。”小茹不无埋怨,埋怨范万勤刚才没在酒桌上替曾毅出头,道:“你再看人家曾毅,闷不吭声就能帮你把大事办了,谁真的拿你当同学看,你自己心里要分得清楚。”
“我有数,我有数。”范万勤也是有些惭愧。
那边鲁玉龙把王彪在清江大饭店门口放下,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让他老婆踩油门就走。
“你怎么回事?”他老婆就问了,“从过科长那里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那东西过科长没收吗?”
鲁玉龙往椅背上一靠,表情懊悔到了极点,道:“收了,又退回来了。”
“连红包都送不出去,你还能做成什么事啊。”他老婆埋怨到。
“你知道个屁。”鲁玉龙就发火了,“过三亮不是不收,是不敢收。我今天算是被王彪这王八蛋给害死了。你知道人家曾毅是做什么的吗,就揪着人家的旧事死缠烂打。”
他老婆有些纳闷了,“不是你说的,曾毅就是一个老老实实上班的窝囊废。”
鲁玉龙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道:“人家曾毅一过去,过三亮吓得都不敢坐,说是有失远迎,要拿着酒瓶一口吹,给曾毅赔罪。”
他老婆的车子立刻就熄了火,停在路边,惊声问道:“不会吧。”
“我亲眼看到的。”鲁玉龙拿出一根烟闷头抽着,“这回完了,原本就和曾毅关系一般,现在更是把人得罪死了。”
他老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谁能想到曾毅有那么大的来头,现在一想,人家连省长的闺女都不放在眼里,这岂是一般人啊。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否则她肯定买一包吃,“要不再找个机会,把曾毅约出来吃饭,当面道个歉?”
鲁玉龙叹了口气,心道哪有这么容易啊。
他老婆到底是脑子活一些,道:“你不行,我看那个范万勤可以,要不找他说说?”
鲁玉龙眼神一亮,这倒是个办法啊,范万勤是个老好人,找他出面说和的话,一定不会拒绝的。
第二天下午,黄灿抵达荣城,曾毅亲自去机场迎接,同去迎接的还有郭鹏辉,两人一个是代表私人,一个代表官方。
黄灿看到曾毅,非常高兴,道:“我看用不了多久,东江医学院的中医招牌,就要让贤给南云医学院了。”
“黄老说笑了,南云医学院还要多多仰仗您的支持呢。”曾毅笑着,请黄灿上车。
“与会的专家,都基本到齐了吧。”黄灿问到。
“正在陆续到达,明天正式开会前,应该都能到的。”曾毅道。
黄灿微微颔首,这他就放心了,名单上的很多人,都是他亲自打了招呼的,要是临场不到,那可就太对不住曾毅了。
回到清江大饭店,曾毅跟黄灿留在房间里聊着天,提前交流着一些看法,顺便把蔡成礼的事情讲了一下。
黄灿想了一下,道:“研讨会结束之后,不是还有个关于中医教学的专题讨论吗?这两个会议中间,刚好是个空挡,我看就安排在这段时间吧。”
曾毅就点了点头,“那我就去跟其他几位名医沟通一下,没问题的话,就按黄老您的意思来安排。”
黄灿笑道:“蔡成礼孩子的病情很复杂吗?我看由你出手就可以了嘛。”
曾毅笑着摇头,道:“我毕竟是资历浅,难以取信于人啊。”说着,他就准备把那天观察到的蔡致中情况向黄灿介绍。
此时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砰,砰砰。”
“请进。”黄灿只好先放下这个话题。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满脸谦恭的笑意,“黄老,我来向你请安了。”
“保晋也到了啊。”黄灿笑了笑,“也就是你,敢开我的玩笑了,坐吧。”
潘保晋是中医界的一个奇人,不同于其他大夫的严肃,他是个很开朗活泛的人,虽然是拜在水行舟水老门下,但跟其他名医的交流也很频繁,平时没少得黄灿等人的指点,他看着曾毅站在那里,就道:“这位是……”
第二五七章脑袋被门夹了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向你提起过的曾毅。”黄老一抬手,“曾毅,这位是潘保晋教授。”
曾毅笑着上前两步,伸出手道:“早就听闻潘教授医术高明,有‘小叶天士’之称,今天能够认识您,是晚辈的荣幸。”
叶天士是清时的大名医,被誉为中国古代十大名医,所以“小叶天士”算是对一名中医大夫的极大褒奖了。
潘保晋笑道:“我知道你,能够得到黄老的赞赏,可是很了不得啊。”
“坐吧,坐吧。”黄老呵呵一笑,“坐下说话嘛,一见面就互相吹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些中医大夫都改行说相声了呢。”
潘保晋大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道:“国内中医目前是日渐势微,在这种情况下,能举行这么一场大规模的中医研讨会,非常难得。我的老师也很想出席,可惜临时有任务,没能来成,所以他特意叮嘱我,一定要当面向黄老解释一声。”
“他真是太客气了,电话里都解释过了,却还要叫你再专门解释一声。”黄老摆摆手,“有这个心就行了。其实这次研讨会能够办得起来,还要感谢曾毅,毕竟是他提供了会议的全程赞助嘛,呵呵。”
曾毅客气笑道:“具体的事务统筹工作,都是由南云医学院来做的,我就是个提议,这还要多谢黄老的大力支持,没有您出面,也不可能有群英汇聚的盛况。”
潘保晋就又看了曾毅一眼,心道这年轻人不简单,黄老身在医政两界,所以平时非常注意自己的言行,也很少出席一些可有可无的会议,而这次黄老为了研讨会的事,却是尽心尽力地奔走呼喊,可见这年轻人对黄老的影响力。
什么时候中医界出现了这么厉害的一位人物,自己竟然不知道,潘保晋心里想着。
黄老又问道:“听说这次出席会议的,还有美国戴维医学基金会的代表?”
曾毅点了点头,“美国戴维家族的小戴维先生会亲自出席,除此以外,韩国平海集团的崔恩熙小姐也会出席,这两人目前已经抵达荣城。”
黄老微微颔首,好啊,有国外的大型财阀关注中医,想必可以给国内卫生系统的一些当权者予警醒,这也是黄老非常愿意出席这次研讨会的一大原因,为改善国内中医的现状,黄灿可谓是不遗余力。
潘保晋问道:“戴维医学基金会是做西医的,不会……”
“有什么关系,反正国内也有人准备把中医当歪门邪道给抛弃掉了,既然有人愿意接收,就让他拿去好了。总比我们这些人都死了后,中医就此灭绝失传要强很多。”黄老说起这个,情绪就有点激动,他这些年为中医四处奔走,多少有些心力交瘁。
这世上哪有包治万病的医术呢。
可很多人就是从骨子里对中医存在偏见,眼里只能看到中医治不好的案例,却对中医治好的案例视而不见,到了西医上,态度又截然相反,每年那么多的人因为治疗而死亡,他们看不见,不认为是医疗手段的缺陷,反倒是处处为西医的错误进行辩护,好像西医治不好病那是应该的,而中医治不好则是不可饶恕的。
潘保晋看黄老发火,也就不再说话了。
曾毅则是笑道:“黄老有些悲观了,有些东西不是想拿就能拿走的,有些东西也不是想消灭就能消灭的,世间万物都有一个兴衰进退的过程,现在有大财阀关注中医,就说明中医的形势开始好转了。”
黄灿心里着急,是怕在自己有生之年都难以见到中医崛起,他叹道:“但愿如你所说吧。”
曾毅就转移话题,把蔡成礼的事又向潘保晋提了一下。
潘保晋立刻表态,道:“好啊,我个人没有任何问题,能让蔡家束手无策,想必这个病比较麻烦,我很有兴趣去见识一下。”
“见识是假。”黄灿笑了一声,“我看是你又技痒了,想跟我们这些老骨头切磋一把啊。”
潘保晋笑了笑,倒是毫不掩饰,道:“医术就是要经常切磋交流,才会有新发现、新进步。”
黄灿微微笑着,不置可否,他不反对切磋,但不认同潘保晋的这个观点,中医是一门治病救人的医术,没有那么多新发现,她不是体育竞技,非要分出个冠军亚军;也不是街头耍把式卖艺的,非要让人看得热闹。只要能治好病,解除病人的痛苦,哪怕是个赤脚医生,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切磋的目的,是为了把更好更妙的医术传播给大家,而不是分不出个高下。
潘保晋热衷于切磋,除了喜欢交流医术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要证明自己。水行舟的亲传弟子很七八个之多,潘保晋虽然资历最老,但未必以后就能接了水行舟的班,如果能在医术上压倒其他人,那么接替的希望就会大增。
对于潘保晋心里的这点小盘算,黄灿等人很清楚,不过也都理解,谁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