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能不汗,又不能大汗,于是就有了“桂枝麻黄各半汤”这个方子,分量只取三分之一,却有双管齐下的效果。
《伤寒论》讲“太阳病,得之八九日,……面色反有热色者,……,身必痒,宜桂枝麻黄各半汤”。
这里面“八九日”的说法,并不是凭空捏造的,我们的中医祖宗,对于伤寒病的研究,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每一种变化,每一种症状,早已研究得明明白白。“得之八九日”,说的就是在错过了最佳治疗期,面对正邪对抗结果已定的情况下,我们又要如何重新进行辩证施药。桂枝麻黄汤,针对的就是正邪僵持的局面。
马建鸿看潘保晋有方子,而且说得极为肯定,就点点头,道:“潘厅长的方案,算是一个,并行采纳。”说着,他却是看向曾毅,“还有其他专家有别的看法吗?”
曾毅就道:“我认同潘厅长的看法。”
潘保晋的用药虽然保守,但小心无大过,就是曾毅来开方子,也同样是这个方子,所以就没有发表异议,表示支持潘保晋的方案。
马建鸿就道:“那就这两个方案吧,我去请示钟老的意见。”
当下专家组就把两个方案写进了病历,交由马建鸿去请示钟老。
孙翊坐在一旁心中冷笑,这个曾毅一向骄横恣意,一幅老子医术天下第一的架势,本以为他今天能说个什么新鲜的方案,结果却来个附和,真是让人扫兴,自己倒不好发作了。
过了几分钟,马建鸿回来了,道:“钟老的意见,是再进行一次血液分析。”
潘保晋就有些失望,他自认对钟老的这个病,有十分的把握,如果按照自己的方案治,不出两日,病情就能大大好转。
马建鸿专门解释道:“潘厅长,钟老有话让我转达。”
屋里的专家就都看着马建鸿,心道钟老有什么话,竟然会让马建鸿转达给潘保晋呢。
“钟老知道你是水行舟老人的弟子,他听了我的转述,觉得你的诊断非常有道理,但钟老平生不喜欢用中药,所以……”马建鸿看着潘保晋的同时,却是不经意扫了曾毅一眼,然后愧疚道:“潘厅长,今天辛苦你了。”
“也没能帮上什么忙。”潘保晋客气着,心道真是遗憾啊,这个病,自己真的能治。
曾毅注意到了马建鸿的那个奇怪眼神,心里一琢磨,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了,今天这个会诊,怕就是走个过场吧。
用徐老的话讲,钟铁峰因为丧妻之痛,发誓此生不看中医、不用中药,坚持了一辈子,当然不会轻易破例。但这次不同,因为是乔老推荐的,所以钟老不好推脱,于是就搞了这么一个会诊,而且还专门召来了潘保晋这位伤寒大家,由此就算驳回中医的治疗方案,也不算是驳了乔老的面子。
一次小小会诊,竟然惊动了乔、徐、吴三位老领导,甚至省委书记冰寒柏和省长孙文杰都一起坐在外面等候会诊结果。等候结果是假,真正的目的,怕是要在这里施加压力,影响钟铁峰的决断,让他破一次惯例,毕竟治病才是第一位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总不能当初因为看中医害死一位,现在又因为不看中医再搭进去一位吧。
想明白这个,曾毅不禁对钟铁峰钟老,有些肃然起敬,这位老人家太有骨气了,一诺千金,说了不用中药,那就是不用,哪怕躺在病床上忍受酷刑般的折磨,哪怕就是要为此付出性命,也绝不违反当年对于发妻的承诺。
钟老也说了,他知道潘保晋是水行舟老人的弟子,由此可见,钟老后来也知道自己对中医是存在误会的,不应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但即便是误会了,他也要践行自己的诺言,宁死不回。
这份情义,这份血性,都着实令人佩服。
曾毅不由想起了一个典故,一位近代极其有名的大人物,变法的领袖,其人非常抵制中医,觉得西医才是科学的。后来得了尿血症,结果被西医误诊,好端端的一颗右肾被摘除了,血尿仍然不止,这位大人物最后不得不求助于中医,被中医治愈。
然而消息被曝出后,这位大人物怕公众觉得自己不“科学”,于是登报为西医辩护,然后批评中医为“瞎猜”。
这正是“科学杀人无过,中医救人无功”。
比起钟铁峰钟老,这位大人物的气魄,可谓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啊。
马建鸿把会诊的结果拿到外面,就听见徐老的叫骂省:“这个钟老头,脑子是石头做的吗?怎么如此硬臭,不懂得变通,比我还倔。格老子的,不行就绑起来。”
马建鸿狼狈逃了回来,道:“各位专家,辛苦了,等检查结果出来,还得再次辛苦各位。”
大家都是客气,然后就准备告辞。
孙翊此时假惺惺地抓着曾毅的手,道:“曾大夫,今天太麻烦你了,回头钟爷爷的病好了,我一定亲自登门感谢。”
南江省的专家,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在骂曾毅吗?曾毅今天过来,一没有发表看法,二没有拿出方案,就是你钟爷爷的病好了,那也跟曾毅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值得登门道谢吗。
“孙总何必客气呢。”曾毅甩开手,淡然一笑,就笑纳了孙翊的这份虚情假意,扭头道:“马主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如果能请得动这个人的话,那钟老的病一定能快速痊愈。”
屋里的专家就都看着曾毅,心道你跟孙翊怄气,也不至于搞出这一出吧,还把话说得这么死。
孙翊一皱眉,道:“曾毅,保健系统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我钟爷爷身份非比寻常,来路不清的草头医生,可不能随便推荐啊。”
马建鸿心道孙翊真是多嘴,老领导都痛苦成那个样子了,只要他曾毅有别的办法,就尽管讲出来,就算是草头大夫,咱们有这么多的专家把关,还能让他钻了空子不成,他道:“曾专家,你说的这个人是……”
“就在外面。”曾毅一指门口,“乔文德——乔老。”
孙翊一听,当时小脸惨白,刚才是不是自己说了乔老的来路不清,还说乔老是个草头大夫?
第三六七章乔老出马
不光是马建鸿,屋里所有的专家,全都齐齐惊诧,乔文德乔老难道还会治病,从未听说过的事啊。
“曾专家……”马建鸿看着曾毅,迟疑了片刻,还是道:“病情大于天,一定要慎重啊。”这事太大了,马建鸿不敢做主,又不能反驳,只好提醒曾毅。
曾毅道:“马主任请放心,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我绝对不会做这个推荐的。”
孙翊翻了个白眼,恨恨盯着曾毅,狗日的,你小子就是瞎扯,那也要稍微靠点谱吧,乔老是什么人物,他会治病,除非母猪去上树,如果乔老能治好我钟爷爷的病,那我孙翊就能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奖了。
虽然明明知道乔老根本就不懂治病,但孙翊却不敢讲出来,曾毅这小子太可恶了,他要是推荐了别人,自己还好找个理由狠狠呵斥一番,让这小子灰头土脸,但他推荐的是乔老,谁还敢说半个不字。你反对曾毅的推荐,倒是没什么大不了,但要是让乔老误会了,觉得你是在怀疑他老人家的能力,那你就绝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马建鸿有些拿不定主意,从心里讲,他也觉得曾毅是在开玩笑,乔老怎么会治病呢,这不是无稽之谈嘛。而且这个病还让众多的专家都束手无策,所谓的再做一次血液分析,潜台词无非就是眼下拿不出办法来,乔老根本就没学过医,又怎么能比专家们还要高明呢?
曾毅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信誓旦旦,马建鸿就是想推辞,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台阶下,于是就扫向屋内的其他专家,想看看专家们都是什么意见。
专家们哪能不明白马建鸿的意思,一个个低下头,去看自己手里的病历本,仿佛那上面刚刚开出一朵花似的,颇值得深入研究,并不跟马建鸿有任何眼神上的接触。这个时候,谁敢帮马建鸿做这个决定,你如果赞同曾毅的提议,到时候万一乔老不会治,你负不起这个责任;你要是不赞同的话,难道你有胆子去反驳吗?
左右为难之下,大家只好选择了作壁上观,把问题交给马建鸿自己去头疼。
马建鸿转了一眼,哪怕一个小小的暗示都没有收到,只看到孙翊那张毫无参考价值的脸,这帮家伙,一个比一个精,马建鸿只得作罢,站在那里斟酌良久,道:“曾专家,既然你推荐了乔老,那商请乔老的事情……”
曾毅毫不犹豫答道:“乔老就在外面,我愿意跟马主任一起过去相请。”
马建鸿就没有退路了,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到外面请乔老出手。”既然曾毅都不怕,那马建鸿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当下就不再犹豫。
两人拉开门,就朝外面走去。孙翊想了想,也跟着出去了。
屋里的专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谁也忍不住这份好奇,都拥在了书房的门口,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刚到客厅,徐老就指着曾毅道:“小曾,你是怎么回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怎么到了这种节骨眼的时候,你偏偏就给老子掉了链子,你不是挺有手段,挺有办法的吗?”徐老这话说得已经很客气了,换了别的大夫,可能他都要破口大骂了。
曾毅苦笑,道:“钟老不肯吃中药,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徐老竖眼瞪了曾毅一下,最后还是把自己要说的话给压了回去,坐在沙发上,狠狠灌了一大口茶水,像是要什么东西冲下去似的。
此时冰寒柏说道:“小曾,你是中西医兼修,既然中医能够确定病因,你再好好想想,看有没有什么替代的治疗方案。”冰寒柏的神色一点都不轻松,专家组给出再做一次血液分析的方案,这意味着什么,冰寒柏心里很清楚,钟老已经病了将近十天,要是再拿不出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案,南江省可就难辞其咎了。
孙文杰没有说话,但神色也是极度焦虑,钟铁峰对孙文杰有着知遇之恩,把孙文杰从一个毫无背景的小人物,一直扶到了一省之长的高位上。自从钟铁峰病倒,孙文杰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睡过一次囫囵觉。
曾毅就道:“冰书记,我……”
话刚开口,一旁的孙翊抢先道:“曾毅的意见,跟潘厅长一致,目前也没有更好的方案了。不过他推荐了一个人,说是一定能治好我钟爷爷的病。”
马建鸿顿时皱眉,心道这个孙翊实在是太莽撞了,我琢磨了大半天,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讲才合适,你倒是张口就来,还来了个“一定能治好”,你这是要给曾毅难堪呢,还是准备把乔老架到火上去烤呢,万一乔老没治好,那该如何收场。
在座的几位大人物,顿时就把目光射向曾毅,想要知道曾毅推荐的这个人是谁。
马建鸿此时稍微转圜了一下,道:“乔老,刚才小曾只是提起,说是您老要是能出手的话,钟老的病或许就有快速治愈的希望。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就把他叫了过来,让您当面问个清楚。”
孙文杰脸上神色一变,随即拳头捏了起来,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眼下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跟曾毅之间的那点破事。
屋里的人十分震惊,曾毅推荐的那个人,竟然是乔老。
乔老眉头微微一锁,他也是有些意外,心道我要是有好的办法,那老钟头何至于如此啊,曾毅这小子不会是在拿我开涮的吧,他就看向曾毅,等着曾毅的解释。
曾毅上前一步,道:“乔老,我听说您老平时要是外感伤寒、头疼脑热,从来都不去找医生开药,总是自己来治,是不是?”
乔老不太明白曾毅的意思,但还是说道:“这只是我个人多年的老习惯,如果头疼脑热的话,就立刻吃上一碗热乎乎的辣汤,发发汗就好了。”
这个习惯,乔老保持很多年了,几乎每次都能奏效,但偏偏就是这个习惯,让乔老栽了个大跟头,他上次的伤食症,便是吃辣汤吃出的祸事。躺在床上一个月,水米不进,再香的饭菜端到面前,那也是如屎臭一般,这种滋味,乔老是终生难忘。要不是曾毅出手相救的话,乔老就要被医疗组的专家下了病危通知书,此时可能都去见了马克思。
曾毅就道:“钟老的这个病,其实也是外感伤寒的一种。”
乔老恍然,原来曾毅是要给让钟老头也吃一吃辣汤啊。
“这个办法,把稳吗?”乔老问到,他倒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是这个办法自己平时使用,倒不觉得如何,但现在要是给别人用,他反而感觉有些太儿戏。何况钟老头这个病还挺严重的,专家们都束手无策,只吃一碗辣汤就想好,似乎有点玄啊,可别治不好病,再给钟老头折腾得更厉害了。
曾毅点点头,道:“乔老,症状我已经弄清楚了,乔老这个治病的独家方法,非常适合钟老目前的情况。”
乔老坐在那里思索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信任曾毅的医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