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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就笑着迎了出来,道:“有些档案需要交接,我怕接手的同志不好区分,特别做了个整理,贴了标签。”
“要是人人都能像你这样,相信我们京城医院会搞得更好!”周耀明呵呵笑着,道:“晚上没有安排的话,到家里吃顿家常饭吧!上次你救了元杰,你老嫂子一直都说要好好地感谢你,因为忙一拖再拖,但今天要是再不请的话,以后可就请不到你了,呵呵。”
“周院长客气了,大家都说院长夫人的菜烧得好,我能够吃上一口,是我的福气!”曾毅笑着。
周耀明很高兴,曾毅这话就等于是答应了,他道:“那我们就出发吧!这段日子辛苦你了,你所做的成绩,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等走的时候,院里还要为你再举行一个隆重的欢送会。”
“这……不太合适吧?其实我来的时间短,也没做出什么成绩,就不搞欢送会了,同志们对我的情谊,我铭感在心!”曾毅犹豫着,搞欢送是老规矩了,但翟老有交代,最近要保持低调。
周耀明看曾毅的态度坚决,就道:“欢送会还是要搞的,我知道小曾你这个人不喜欢搞那些排场,那就从简搞嘛,不搞不行!”
曾毅就不好拒绝了,客气两句,跟着周耀明出了行政楼,同坐一车往周耀明家里去了。
周耀明请客,目的是很明确,就是打好关系,曾毅不管去哪里,但曾毅在卫生部的强大人脉可不是假的。
席间周耀明提了一句,道:“这段日子有你帮着分担,我这个院长可是着实轻松了不少,你这位助理非常合格,说心里话,我是真不愿意让你走啊。”
曾毅笑了笑,道:“这段时间,周院长也给了我不少的教训,受益匪浅!”
周耀明摆摆手,笑道:“再找你这么一位称职的助理,可就难了,我打算让心脑科的李辉来接手你的工作,你看如何?”周耀明这是要卖曾毅一个人情,曾毅在卫生部的人脉已经很强大了,因为儿子急救的事,周耀明欠了曾毅一个大人情,不管他怎么回报,都觉得有些拿不出手。
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曾毅的人提到助理位置上了,为自己选一名助理,这点权限他还是有的。据他所知,曾毅跟李辉的私交就很不错,甚至还把李辉塞入了保健组的行列,所以他决定提名李辉担任自己的新助理。
曾毅明白周耀明的打算,没拒绝,也没直接答应,只是说道:“这件事情周院长是最有发言权的,你说合适,那肯定就合适了。”
周耀明就举起杯子,他知道,曾毅没否认,就是同意了,这个人情算是卖出去了,他笑着道:“来,再走一个,这瓶好酒我可是珍藏了很久,今天我们两个把它彻底消灭!”
因为调令上规定的报到时间很紧,曾毅就没有在京城多待,弄好京城医院的交接工作,他去拜别了董老、乔老、杜若、孟群生、潘保晋等人,然后就直飞之春省,在方南国那里逗留一天之后,又飞往了东江省的省会城市云海市。
曾毅不是第一次来云海市了,下了飞机之后,轻车熟路,直奔出口。
“老曾!”
刚在出口露了面,就听到了顾迪那肆无忌惮的叫声,他就站在出口外面,很夸张地挥着手。
“老顾啊,我看不管多久没见,你都不会有任何变化!”曾毅哈哈笑着迎上去,道:“还是老样子啊!”
顾迪也是笑着,道:“咱是谁啊,永远都是这性格,隽永不朽,绝不褪色!”
开了两句玩笑,顾迪就领着曾毅出了航站楼,车子就停在门外,虽然这小子性格没变,但还是低调了很多,这次没带他的豪车,只是一辆很普通的车子,把曾毅的行李放上去,顾迪亲自驱车,载着曾毅往云海市区而去。
“我是真走眼了!”顾迪一边开车,一边摇头,笑道:“以前吧,我始终认为,老曾你最适合的就是做大夫,就凭你的医术,一年赚个千把万,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没想到你做起官来也是这么拿手,几乎是见你一次,你这级别就往上跳一级!我说,不带你这样的啊,这让别人情何以堪呐!”
曾毅哈哈笑着,道:“不带你这么损我的啊!”
“不是损,是真佩服!”顾迪重重一点头,笑道:“我还巴不得你能升得更快点呢,最好一下就超过我老子,到时候我也好去打打你的秋风啊!”
曾毅直摇头,道:“那你可有得等了,而且未必等得到!”
“二十五就当县长了,我很乐观,觉得我能等得到!”顾迪呵呵笑着。
两人开着玩笑闲聊,车子就进了云海市,在下了环城高速之后,驶上了很有名的胜利大道,东江省的省委省政府,都在这条大道上。
“这是准备带我去哪里?”曾毅问到,看方向,他觉得好像是奔着省政府那边去的,这让曾毅有些疑惑。
“来东江了,自然是要到家里去!”顾迪笑着,解释了一句,道:“是顾省长吩咐的!”
曾毅就有些意外,他去报到必经云海,过来没打算惊扰顾明夫,只打算跟顾迪见个面,然后就去丰庆县了,谁知道顾明夫竟然还要召见自己。
“到东江第一天,就被大老板召见,我这心里有点惶恐啊!”曾毅笑着。
顾迪一摇头,道:“惶恐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到家里做客了,没别的事!”顾迪虽然没什么正形,但也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曾毅是在试探自己老子召见的目的,所以干脆就打消了曾毅的顾虑,今天没别的事,就是到家里做客。
曾毅道:“我来的匆忙,也没有准备!”
顾迪就道:“没准备最好,进了家里的大门,就没有什么顾省长了。”
曾毅笑着摇头,顾迪这话说得轻巧,但平时见了顾省长,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的,也就要属他自己了,顾省长一瞪眼,顾迪就得吓得大气不敢喘。
车子到了常委大院的门口,顾迪放下车窗,门口的警卫看清楚是顾迪,拦也没拦,直接把护栏拉起,车子没有任何停顿就驶了进去。
推开门进了屋子,时间有点早,顾明夫夫妇都不在家,顾迪招呼曾毅在客厅随便坐了,然后让人端上来水果茶水,陪着曾毅坐在客厅里闲聊。
“听我家老头讲,孙文杰要离开南江了?”顾迪问到。
曾毅点点头,道:“我也听人这么讲了,但估计是小道消息。”
顾迪就笑了起来,在体制内,小道消息那几乎就是正确消息了,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开新闻发布会来正式宣布了,他道:“南江的变化真快,前段时间我送奶奶回南江,我还转了一趟,尤其是到白阳看了看,完全认不出了,小吴山虽然还只是个雏形,但看得出,非常具有吸引力,气魄很大。”
曾毅摆摆手,道:“你就别给我贴金了。老夫人的身体,最近都好吧?”
顾迪点着头,道:“好得不得了,人回到南江,怎么都好,兴致来了,还去灵觉寺听禅。你当时的建议太对了,只要老太太能过得开心,比什么都强!”
“那就好,那就好!”曾毅笑着,古时讲落叶归根,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这点从顾老夫人的身上就能得到验证,这不仅仅是思念的问题。
过了一个多小时,门外传来声音,顾迪就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道:“可能是我家老头回来了!”
曾毅笑了笑,顾迪还让自己到家里别拘束,谁知他自己更不堪,连顾明夫车子的声音都能分辨出来,看来平时很怕自己老子啊!
门一响,顾明夫从外面走了进来,进门看到曾毅,抬手压了压,道:“坐,坐,在家里不讲那些!”
把外套挂起来,顾明夫就坐了过来,家里保姆立刻送上沏好的茶,顾明夫拿起杯子,大大喝了一口,等放下杯子,道:“什么时候到的?”
曾毅道:“到了一个小时!”
顾明夫就笑着说道:“你看看,兜了个大圈,最后还是到东江来了嘛!”
曾毅尴尬笑了笑,没有说话,顾明夫以前可是邀请曾毅到东江来的,曾毅没有答应,确实是兜了一圈之后,最后还是到东江来了。
顾明夫只是开个玩笑,他知道曾毅是方南国的爱将,所以也不想着收归己用了,他言归正传,道:“这次你要去的是丰庆县,相关的情况我也了解了,上面要进行试点,其实省里对民营经济的工作向来也是非常重视的,希望你这次下去之后,多在这方面想点办法,搞点成绩出来。”
曾毅就点了点头,道:“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
“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就讲一讲吧!”顾明夫一摊手,靠在了沙发里,意思很明白,趁着今天的这个机会,你有什么需要省里帮着解决和提供的,就都讲一讲。一位省长亲自过问,这是对曾毅工作极大的支持了。
曾毅道:“我现在对丰庆县的情况完全不了解,去了之后最紧要的工作,是熟悉了解情况。”
顾明夫微微颔首,道:“你能有这种谨慎的态度,很好,我放心!”
随便聊了几分钟,顾明夫看了看时间,道:“晚饭应该准备好了,我们先吃饭,今天就我们几个了,我家的那口子,跟人约了去看话剧排演。”
顾明夫吃饭也有那个毛病,就是食不言,他往桌前一坐,细嚼慢咽,吃得非常慢、非常仔细。
曾毅见过很多部级高官吃饭的情况了,已经有一套自己观察总结的心得了:方南国吃饭也很慢,那纯粹是一种享受,每天回到家里,只有吃饭是唯一能够放松下来的事情,他要把这件事情做好,所以才有了冯玉琴每顿饭必定亲自煲汤的习惯;冰寒柏不注重饭菜的口味,吃饭很快,属于是风卷残云式的,但他很注重家庭该有的那种气氛,饭桌上会主动讲一些有趣的事情;而顾明夫呢,则是把吃饭当做是一个思考的过程,似乎每嚼一下,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一定要等到把这个问题掰碎了、揉烂了,然后才会咽下去。
“小曾这次在京城待了多久?”
曾毅心里正在琢磨自己这个心得的时候,顾明夫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第五一二章都在低调
“算上党校培训,有大半年了!”曾毅答到。
顾明夫微微颔首,又问道:“还适应京城的生活吧?”
曾毅就愣了一下,自己今后要在东江工作,顾明夫怎么问自己适不适应京城的生活,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道:“京城比南江要冷,比东江也冷!”曾毅不明白顾明夫的用意,就拿天气打了个马虎眼,意思是除了天气之外,自己都能适应。
顾明夫又问了曾毅一些其它的问题,句句都是问跟曾毅切身相关的事,但仔细一琢磨,又跟京城的人和事有些千丝万缕的关联。
曾毅慢慢就有点品出味来了,顾明夫难道是想从自己口里得知一些老人家的消息吗?
这件事情不好回答,翟老对此都讳莫如深,只讲了老人家取消了寿宴,但对于其它方面却是只字不提,曾毅的这个身份,就更不好提了。
何况曾毅对这件事是真不清楚,上次他见到老人家,还是翟浩辉结婚的时候,那也是曾毅唯一一次见到老人家,距今已经过去一年多了,那时候笑笑才怀孕没多久,而现在翟谦高都会在地上爬了,就算曾毅在望气上有很高的造诣,也不可能知道老人家现在的身体情况。
人的年纪大了之后,中医望气就已经失去意义了。因为人体衰老之后,自我恢复机能很弱,很多老人都是在带病的状态中度过晚年的,几乎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三五处毛病,有的毛病永远不会发作,而有的毛病几乎天天发作,有的能治愈,有的无法治愈,而且随时会添新的毛病。
所以曾毅就算当时看出了什么,也无法预判老人家现在的身体状况。
坐在那里想了很久,曾毅说道:“前段时间,翟老准备了一坛子腌菜,说是要送给某位老首长吃,不过一直都没送出去,就在我睡的那间房里放着。直到我离开京城的前几天,翟老让我把那坛腌菜又搬了出来,然后放在家里的那辆老红旗上出去了,等晚上回来的时候,那坛腌菜不见了,不过翟老的精神很好,晚饭比平时多吃了一大碗饭!”
顾明夫淡淡一笑,拿起杯子喝水,心道曾毅这小子很聪明,一个字也没有提到老人家,更没有提健康的事情,但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老人家最喜欢吃的,就是腌菜了,每年翟老都会送去好几坛,这是翟老的特权,别人也不敢跟翟老抢,这件事京城的很多人都知道。因为老人家取消了寿宴,所以翟老准备的腌菜没送出去,但是前几天翟老又拿着腌菜送出去了,这说明是老人家主动召见了翟老。而根据曾毅的说法,翟老回来后情绪很好,还多吃了一大碗饭,由此证明老人家的身体状况,应该是没有出什么问题,至少没有大问题。
顾明夫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看来老人家取消寿宴不过是个信号,真正目的是为了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