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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人语气很冲,而且明显带着很大的气愤。
曾毅走出电梯一看,只见前面特护室的门口站了两个人,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面带怒容,情绪比较激动;另外一个穿着警察的制服,看警衔,应该是市局一个职位不低的领导。
“你先不要激动嘛!”警服看着那年轻人,道:“发生这种事,你不愿意看到,我们也更不愿意看到,在这一点上,我想我们的心情应该是相同的。我们警方现在也非常想立刻就抓到那个行凶者,就连我们局长也是亲自上阵,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休息一分钟,目前市里所有的警力,几乎全都投入到抓贼的行动之中了,好多大案子也因此都暂时搁置下来了,警方为了这个案子,可以说是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警服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作为伤者家属,我希望你们也能积极配合,并且给予我们更多的时间来查找线索、寻找凶手,中化市有上百万的人口,想要找到行凶者,这需要一步步慢慢地排查,如果行凶者是流窜作案,现在很可能都跑出中化市,我们想要把他抓回来,那就更要费时间了。”
“你这么讲是什么意思!”年轻人盯着警服,道:“你们警方是不是抓不到凶手,准备发放弃抓捕了?”
警服眉头一皱,脸上稍稍露出一丝不悦,不过没有发火,耐着性子道:“追捕凶手是我们警方义不容辞的责任,不管他躲在哪里、逃得有多远,我们都永远不会放弃追捕。只是,这需要时间,我们恨不得马上抓到他,可现实是缺少线索,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
年轻人应该受伤小孩的亲人,此时似乎也很想发火,将心比心,如果被划伤的是自己小孩,谁都恨不得立刻抓到凶手,将对方千刀万剐,他恨恨一咬牙,道:“那你说,你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抓到凶手!”
“两天肯定是有点困难!”警服直接说出结论。
“那你们还需要多久,三天五天,还是十天半个月?”年轻人气冲冲问到。
警服道:“话不能这么讲,顺利的话,或许下一秒就抓到了,不顺利的话,时间就会久一些,但不管如何,我们都会尽力去追的,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
年轻人被搞毛了,说了半天,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刚才说抓不到,现在又说顺利的话马上就能抓到,他一脸憔悴,心里满是火,哪有心思猜对方的意思,当时直接怒道:“说来说去,你到底想让我们干什么!”
曾毅倒是有点猜到了,很简单,蒋大局长错误估计了形势,觉得发动所有警力全城布控,抓一个蟊贼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这才对媒体讲了要在两天之内要将凶手抓捕归案的话,谁知现在时间过去一天半,蟊贼的下落还没有线索,眼看期限要到,蒋大局长的脸面往哪放?
果然,警服也不遮遮掩掩,道:“之前为了能够快速破案,我们局长说了要限期两天抓捕凶手,我们会尽量争取在限期内抓到凶手,但如果万一抓不到,到时候你们心里要有个数,面对那些媒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能说。”
年轻人有些快绷不住了,自己的孩子就躺在床上,好端端的一个漂亮小姑娘,现在脸上裹满纱布,警方没有抓到凶手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求自己配合着一起来说瞎话,这让他如何能够压住自己的情绪。
可是要是不配合,到时候警方一撒手,明着追凶,暗地里却不出力,自己就想看到凶手被绳之以法,那就更是遥遥无期了。
想到这,年轻人就真的有崩溃的迹象了,眼看就要爆发。
“警方真是闲情逸致啊!”曾毅此时开了口,慢慢朝那边踱过去,道:“不去想办法如何追凶,倒先考虑起替自己善后的事情了!”
警服顿时脸一沉,回身冷冷看着曾毅,道:“你是谁,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司机老张往曾毅身旁一站,道:“这位是市农委的曾主任,来看望受伤的小姑娘。”
警服眼中神光闪了两闪,最后敛了回去,老张一提曾主任,他就知道是谁了,自从姜老视察中化之后,市里只要有点耳目的人,都知道曾毅是谁了,当下警服道:“曾主任,我想您可能有点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们警方绝没有推诿的打算!”
“没有最好!”曾毅直视那警服几秒,这才挪开视线,然后对那年轻人道:“如果尽了力而没有在限期内抓到凶手,我相信你们伤者家属会给予更多的时间去让警方去追捕凶手;如果警方没有尽力,我给你们一个承诺,我曾毅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督促警方全力进行追捕,直到将凶手抓捕归案为止。”
警服看曾毅这么讲了,也不好再对那年轻人讲什么,便道:“曾主任,我还要继续去负责追凶,就先告辞了!”说完,警服抬手象征性做了个敬礼手势,便转身而去。
曾毅名义上是市领导,可真正的职位不过是农委主任,看起来很风光,其实论实权,还远远没有市局的一个副局长威风,甚至比派出所所长都有不如,在大家的眼里,真正的市领导是对干部有着生杀大权的市委常委们,而曾毅这个市领导压根就不能算数,不过是享有市领导待遇的一个小干部罢了。
所以警服明知曾毅是谁,也不把曾毅放在眼里,这完全都在情理之中。
“抓贼没什么本事,摆架子倒是一把好手!”司机老张看着那警服进了电梯间,就朝对方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恶狠狠道:“我呸!”
第七九八章报道
在病房里,曾毅看到了受伤的小女孩。
小女孩此时正在央求自己的妈妈,道:“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我和丫丫约好了要一起去游乐场,还拉了勾,不去的话,丫丫以后就不跟我玩了。”
“丫丫去她姥姥家了,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年轻的妈妈只能强颜欢笑,俯下身轻轻地道:“要不等丫丫回来之后,你们再一起去游乐园?”
小女孩有些生气,嘟着嘴道:“丫丫说话不算数,我们还拉了勾呢……”
年轻的妈妈便道:“可能丫丫也想去游乐园,只是姥姥家太远了,她自己一个人不认识路,所以不能回来呢。”
“丫丫的姥姥家在哪里,有去我姥姥家远吗?”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转移,刚一秒还在游乐园,下一秒就去了姥姥家。
“一样的远!”年轻妈妈说到。
小女孩便有些得意,道:“我就知道怎么从姥姥家回来,丫丫真笨!”
身后的司机老张就深深叹息一声,多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啊,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蟊贼怎么下得去手。
曾毅也是有些觉得难受,小孩子都非常乐观,或许从来都没有真正意识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这样才更让人难受,让人觉得愧疚。
司机老张此时把花篮放过去,道:“我们曾主任刚刚回到中化市,听说这件事之后,连家都没回,就赶过来进行看望。”
屋里子还有好几位大人,估计都是小女孩的亲人,听了司机老张这话,也没人有所表示,这时候就是市长来看望,也换不回不受伤的小孩了。
曾毅也不生气,道:“我们看一下孩子的伤口吗?”
屋子里的大人依旧没有任何表示,看着曾毅的眼神似乎还带着点愤恨,你假惺惺过来,就是要看孩子脸上的伤口,这不是要在我们做家长的心里伤口上再撒把盐吗!
曾毅便解释道:“请你们不要误会,我并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因为我本人以前就是医生,我在南江省保健委做过保健专家,还担任过京城医院的院长助理,我只是想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希望能对小孩的伤势恢复有所帮助。”
屋子的人就互相看了看,谁也摸不准曾毅的话是真是假。
老张就道:“我们曾主任主持农委工作,平时非常忙,要不是真心真意想帮孩子,根本没必要过来这一趟!”
刚才站在外面的那位年轻男子稍微一想,便道:“曾主任,谢谢你!”他之前也看到曾毅对那位警官的态度了,这事跟曾毅这位农委主任没有半点的关系,曾毅就是不露面不表态,也绝对没人会说什么,甚至那样才是一位农委主任该有的表现。
曾毅摆摆手,道:“是我要谢谢你们肯给我这么一个机会!”对于中化市的治安状况,曾毅早有发觉,只可惜能力所限,没有用武之地,现在发生这样的事,虽说跟曾毅没有半点关系,但也让曾毅多少有点愧疚,毕竟他拿着一份市领导的俸禄呢。
征得了年轻男子的同意,曾毅便吩咐老张去外面的护士站拿酒精、纱布、生理盐水之类的东西,老张倒是很利索,很快就拿了回来。
拆开小女孩脸上的纱布,曾毅观察了一下伤口,情况不算很严重,窃贼用的刀片非常锋利,几乎可以比得上手术刀,所以伤口非常平整,完全恢复的可能性非常大。
只是小女孩两边脸上那赫然醒目的两个十字,让曾毅的双手不禁青筋暴露,额边的太阳穴也突突地跳了两下,这是曾毅生气到了极点的表现。
看完伤口,曾毅道:“伤口还算平整,没有大的撕裂伤,应该可以彻底愈合!”说着,曾毅从兜里拿出小瓷瓶,道:“这里有我带来的一个药,换纱布的时候抹在伤口上,可以促进伤口的愈合,就是以后出院了,这个药还可以坚持抹,能在最短时间内祛疤。”
说着,曾毅把药瓶放在病床前的柜子上,至于用不用,必须是小女孩家属同意,曾毅不能自作主张。
“叔叔,用了你这个药,可以明天回家吗?”小女孩问到。
曾毅摇头,道:“不能,至少得一个月!”
小女孩一听就有些惊讶,回过神,她就朝自己父母瞪眼,大概是觉得受了父母的欺骗。
曾毅此时又道:“不过,你要是能做到一件事,三天就可以回家了!”
小女孩就小鸡吃米一样点头,道:“那我做到三件事,是不是一天就可以回家了?”
曾毅便笑道:“如果你能做到不讲话、不笑、不哭,就可以一天回家了,少做一件事,就要在这里多住一天!”
“我能……”小女孩张嘴就准备说自己能做到,结果一张嘴,就发觉自己好象犯错了,立马伸出手捂住嘴巴,小眼睛巴巴看着曾毅,像是犯了错祈求原谅似的。
曾毅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小女孩的伤在脸颊上,肌肉比较紧绷,做太多表情,或者说太多话,都会导致伤口再次开裂,甚至是难以愈合,所以要想办法让她尽可能安静下来。
屋里都是成年人,看曾毅用这个办法骗小女孩不说话,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当下对曾毅的医生身份打消了很多顾虑。
曾毅看了看小女孩,回身对那对年轻夫妇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通过针灸,让脸部的肌肉暂时松弛下来,这样小孩子只要不是非常剧烈的大哭大喊,一般都不会影响到伤口的愈合。”
年轻男子便道:“方便的话,就拜托曾主任给用一下针灸的办法!”伤口撕裂再愈合,必然会留下伤疤,这个道理孩子家属肯定知道,就像平时身上一些小伤口,结疤了你揭掉再结疤,如此反复,最后留下的必然是无法复原的疤痕。
曾毅这次没有选择回避,他伸手一拉,扯下了那根缠在手指上很少动用的金针,然后一拉,金针顿时笔直,细细听,还能听到金属震动发出的嗡嗡声。
别说是在场的小女孩家属,就是一旁的司机老张都瞪大了眼,曾毅手指上的戒指他几乎是天天能看到,但从来没想到这竟然会是一根金针。
曾毅拿酒精处理了一下金针,对小女孩道:“刚才你讲了两个字,现在我要扎两针赶紧补救,不然你就要在这里待一个月了。”
小女孩眼里有点恐惧,不过小眼睛转了半天之后,最后紧紧地闭上,来了个“视死如归”。
曾毅找好位置,便一针刺了下去,用手法轻轻地捻提了两下,然后又换了一个穴位,再次施针,整个过程不过半分钟,针灸便结束了,把针重新缠在手指上,曾毅道:“好了!”
小女孩睁开眼,眼睛里有些疑惑,她根本没感觉到平时扎针时的那种疼痛,她很想问,但一想开口又要被扎,就只好用眼睛继续疑惑地看着曾毅。
曾毅也没有解释,免得逗小孩再次讲话,他的这根金针非常细,扎进去比蚊子叮了的感觉只清晰一点点,所以很难感觉到。
看过伤口,又施了针灸,曾毅的心才放下来,他之所以非要过来一趟,就是想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忙,要亲眼看过才放心。
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又表示会让市里严重关注此事,务必会把行凶者抓捕归案,曾毅才离开医院。
“岂有此理!”
市局局长蒋宏一掌拍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怒不可遏地道:“他曾毅算个什么东西,治安系统的事情,什么时候也轮到他能说三道四了!几千名警力连日连夜地奋战,他却躲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