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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兴奋地冒出水面,对岸上那托腮的小男孩文啸风挥挥手嚷:“我找到了。”
文啸风嚯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瞪住那憋气憋得满面通红的少女,以及在她手上捏着的龙眼。
竹林的巨石边,文小艺将身上的衣裳拧了又拧,没有一处漏掉。一旁的文啸风早就不耐烦了,他冲她叫嚷:“丑女人,快把龙眼给我呀。”
文小艺哼哼两声,白他一眼道:“你当我白痴呀,金儿的解药还没给我呢。”
哪知道文啸风反而哈哈大笑,指着她嘲弄道:“你还知道自己中毒了呀?我就偏不给你解药,本少爷坐这儿慢慢等,等你毒发身亡,骨肉分离。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文小艺冷冷看他,半晌才开口道:“在我死之前,身上的肉一块块脱离身体,骨头一根根腐化消失,对不对?”
“亏你知道。”文啸风高傲地扬其下巴,讽刺着说:“像你这样的丑女人,根本不应该生存在这世界上。”
丑女人?丑女人?
一天到晚听这三个字眼,文小艺再也受不住地扑上前去,捏住文啸风的脸颊,朝两边捏扯,失控大吼道:“臭小子,我想揍你很久了。你才不该生存在这世上,爹不明,娘不要的家伙,早知道你这副德行,我压根不会抱你出娘胎。”
气氛霎时变得诡异,文小艺吼完后微微喘着气,脑海中还回荡自己吐出的气话,不知不觉开始后悔,不该对小孩子用如此重的语气说话,捏在他脸上的手慢慢松了下来。文啸风一动不动,低垂着头,一双眼却瞪得老大,尽管发红蓄泪,视线却锋利如尖刀,仇恨的表情在面孔上延散。
“对不起。”文小艺惊觉自己踩中了他的痛楚,慌忙道歉,“对不起,那只是气话,不经大脑的。”
她伸出手,想要摸他的头,就在电闪雷鸣间,血液喷洒了他的脸。血源自她伸出的手臂,上面多了一道深深的血口。文啸风手中多了一薄薄的竹篾,紧紧握住竹篾的小手在抖动,其脸上的神情若受伤的小野兽,视线依然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文小艺呆愣着与他对视,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他深刻的伤痛,一种因无父母疼爱而遭嘲笑的伤。
“对不起。”她顾不上手疼,不管他的挣扎,将他搂在怀中,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文啸风不安分地挥动着手臂,尖薄的竹篾在她身上留下了无数的血痕,那手臂最终在文小艺默默的承受与愈发用力的拥抱中垂下。
“呜-”他哽咽一声,声音却颤抖停歇,似乎被艰难地抑止住一样。
“哭吧,小孩子不该忍着眼泪。”文小艺抬起挂彩的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抚摸。那小脊背抖动得更厉害。
“哭吧,用眼泪发泄会更舒畅。”文小艺静静道。
“哇————”文啸风的一双小手终于抓紧她的衣裳,在她温柔的拍抚下放声大哭,哭得声嘶力竭,仿佛从来没有哭过,又仿佛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
小溪边,少女拧干手帕,替小男孩抹了抹一把脸,将那张被泪水鼻涕手印弄得像花脸猫一样的面孔擦得干干净净,恢复白肤红颊的可爱模样。顺便将那凌乱的发髻重新编好。将他打理妥当之后,她才蹲在他面前说:“啸风,以后想哭就哭,不要憋着,否则长大之后会变成怪胎的。”
“呸,我才不想哭,都是你这个臭女人害的,一定是对我施了妖术对不对。”文啸风一来精神,嘴上又是不饶人,只是身体上不再排斥文小艺的接近。
“臭小子。”文小艺没好气,给了他一爆栗。
“喂,你这个女人,不要命了是不是?”文啸风捂住头,凶恶地朝她大吼起来。
“没礼貌,我有名字,我叫小艺,别女人女人地乱叫。”文小艺一来气,又K了一下,哪知文啸风一脸阴狠地抓过她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哇!”文小艺疼得大叫一声,推开野蛮的小鬼头,用力甩着手腕,消缓手掌的疼痛。
“把我的龙眼还来。”他摊开小手。
文小艺还没消气,哪里肯遂他的愿,扭头便走。
“喂,喂!你去哪儿?”文啸风紧追上来。
“离开,不想见到你们。”两个怪胎,文小艺在心里补充。
文啸风却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呵呵笑道:“离开?怎么离开?这里是绫罗院,御的竹林,除了我,没有人能出得去。”
绫罗院?御的竹林?
文小艺顿住脚步,回头问:“御风是你的哥哥?”
文啸风一撇头,低哼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好,我把龙眼给御风送去,他一定会告诉我的。”文小艺扬了扬手中的筹码,龙眼。
“你敢?”文啸风着急大叫:“况且御风不会要的,他已经有一颗了。”
“那就告诉我一切的事情。”文小艺一点都不在意御风有没有龙眼或要不要龙眼,她只想了解一切。
“警告你,你知道了可没什么好处。”文啸风一副老成的模样。
估计也没有什么坏处。文小艺心里嗤笑。
“这里不可以,御会听见的。”文啸风跑上前来,突然拉住文小艺的手,将她带往竹林的一隐蔽的角落。
风清清,云飘飘,清凉的竹林内鸟儿高歌鸣叫,竹叶洋洋洒洒随风飘逸,一切都那么清爽自在,更显得藏匿在矮竹丛下的两身影说有多鬼祟就有多鬼祟。
“啪”拍打手臂的声音清脆响亮,少女的抱怨声更是络绎不绝。
“什么地方不可以说话,要塞进这里喂蚊子?御风有这么可怕么?”
“谁,谁怕他。”小男孩强烈否认,补充道:“只不过他已经练成噬龙玄功第四重,我打不过他而已。”
“什么是噬龙玄功?和玲珑仙普的武功相比,哪一种比较厉害?”
文啸风哼了一声道:“外界都传玲珑武功最神,其实,噬龙玄功比它还略胜一筹,但是,放眼天下,还没有人能够真正练成。御的第四重已经狠厉害了。”
“这么难练么?可是御还是个小孩子哦,他将来一定能练成全套招式,对不对。”文小艺想像不出噬龙玄会是怎样厉害的东东。
“不一定啦。噬龙玄共九重,”文啸风像个小大人一样摇摇头,怪里怪气道:“听,听说第五重开始,噬龙息就会出现。如果不找媒介转移的话,噬龙息随时将练功的人吞噬掉。”
文小艺听得背脊发凉,她想起了御风身上的裂口,以及那些啃噬其身体的红魔影,那些便是噬龙息的体现么?原来,御风只是练功练成得躯体破败不堪。
“你也要练么?”文小艺不禁担心地抚摸文啸风的头。
“自然是。”文啸风骄傲无比道:“我怎么能永远败给御。”
“你会吃苦头的。”文小艺轻拍他的脸蛋,不怎么希望这样一个孩子为了练功而承受那样的痛苦。
文啸风在文小艺这样亲昵的动作既感到不好意思,又产生了依赖的感觉,他脸蛋泛红,像个苹果一般可爱,嘴上却说:“不要随便碰我。姨娘说,男人不可以随便被女人摸。”
“嗟,你已经是男人么?”文小艺偏要按着他的脸蛋摸呀摸。
“喂。我姨娘都没有摸过我。”他状似要拂开她的手,却对文小艺善意的触摸而觉得奇异与欢喜。
“没有么?”文小艺感到奇怪,七岁大的孩子不是常常窝在长辈怀中撒娇的么,更无论抚摸孩子能够促进感情的交流了。
“姨娘说,我必须赶快长大,必须赶快变得强壮,壮大文岳山庄,所以不可以像普通小孩子那样软弱依赖别人。”文啸风似乎对自己的童年老成感到非常骄傲,却听得文小艺一阵心酸。想其居住在竹林里的御风,她轻问道:“御风呢,他是谁,为什么隐居在竹林里?”
“他是我姨娘拣回来的,是我义兄。”文啸风口气轻松地回答。
“可是他跟你长了同一个模样,你不觉得不妥么?”文小艺压根不相信。
“就因为长得像我,所以姨娘只准他生活在这竹林里,这样就不会把我俩弄混了。”文啸风露出天真的表情。
毕竟是个孩子。文小艺暗叹,御风在文岳山庄怎么说也早了几年,要说长得像,也只能是小啸风长得像御风而已。况且从此刻年龄上的差异来看,更本不难区分两人,说什么弄混的话只是借口而已。唯一值得怀疑的是御风必定有着不允许外界所知的身份。
“那么龙眼有什么作用呢?”文小艺将那颗珠子举在眼前捏呀捏,此刻的珠子与一般的珍珠一样,只散出普通的光华。
文啸风见状,急忙抢夺过去,瞪她一眼道:“别弄脏了,全天下的龙眼只有三颗,原本都在我文岳山庄内,御一颗,我一颗,剩余那一颗早就不见踪影了。”
不就是颗珠子么?文小艺看他非常宝贝地放在口袋中,并且以防贼般眼神瞪了她一眼。她没好气道:“我又不练噬龙玄,这个对我没用。”
“你以为龙眼只能帮助我练功么,据说吞了它,能气镇魂稳魄的作用,必要时,能起死回生。”文啸风看她的眼神就像看白痴。
“哦,那你干嘛不吞掉它。说不定能长生不老。”文小艺扬起眉毛 。文啸风则一副不与她一般见识般扭过头去。
“好了,我该走了,不然又不知会耗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文小艺钻出竹丛,拍拍屁股上的尘土。
“嘿嘿。”文啸风嘲弄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文小艺见他那张脸又换上阴险的模样,心里感觉有点不妙。
“你不解毒了么?”他得意地呲开牙齿,“我说过,听了有关我们的故事可没有什么好处。况且,你现在还是御的东西,没有他的首肯,谁也离不开。”
毒?她险些忘记了。
“那你预备怎么办?”她双臂交叠在胸前,挑衅地问。
文啸风双眼露出狡猾的光芒,他施恩也似,一字一句道:“我可以把你要回来。”
小啸风说话的口气,就像把送出的物品取回一样,让文小艺听得实在不是个滋味。鉴于自己旧毒未清新毒又进的身体,目前也只好跟去看看他如何向御风把她要回去。
竹屋前,文小艺仰头数着竹子的节数,无聊地猜测哪一棵竹子有虫,哪一个是公哪一棵是母的。小御风不允许她进入竹屋,说会阻碍他们间的谈判,她就这样被撂在屋外。想起曾经在竹身上画骷髅骨头的事情,她玩兴再起,在附近每棵竹子上刻上两个人头骨,一个注明御风,一个注明啸风。突然,从竹屋内传出怪异的声响,竹屋顶部聚集起白色的寒雾,白雾继续朝下扩散,若带了寒冰之气,将竹屋顶凝结出一层冰霜。
文小艺惊愕之余,慌忙破门而入,见小御风盘坐于竹床上,神色自若,如流星般拖着尾巴的雪白怪影在他身周盘旋绕飞,若隐若现,同时在他的身体外仿佛罩了一股保护气流,以其身子为中心旋出波浪式的形状。在另一端,竟是小啸风僵硬的身体,仿佛被冰霜封住一般,小啸风浑身铺上一层白色,那脸上的痛苦表情以及那嘴角渗出的血丝都都像凝固住似的。龙眼就在他头顶射出刺眼的白光,将他的小脸映出似僵尸般的苍白。
虽然看不出这两人的打算,可啸风的面孔实在骇人,给她一种错觉,好似他随时便死去一样。文小艺急跳起,以双手捂住小啸风头顶的龙眼,硬生生将那股吸附着啸风的力量扯离,当光芒退却时,啸风硬邦邦,直挺挺倒在床上。
“啸风?”她扶起他,发现那冰霜开始融解,尽管苍白异常,小啸风的脸还是微微皱了几下,不再似原先那么僵硬。
“哼,明知自己是鬼胎儿不适合练噬龙玄功,仍旧勉强而为之,自作孽。”一旁的御风已经站了起来,表情冷漠而残酷。
“你们刚才究竟在做些什么?”文小艺一头雾水,什么鬼胎儿?什么自作孽?小啸风不是说来谈判的么,怎么变成练功了?
御风冷冷走开,并不答她的话,而是继续嘲弄小啸风,“身为鬼胎儿,这样寒底的身子,要过雪龙息这一关简直痴心妄想。即使是死,也只死于本身的狂妄无知,活该如此。”
仿佛听见小御风的冷嘲热讽,还未睁开眼睛的小啸风拳头紧握,眉头紧锁,嘴唇也抿得紧紧的,方才冰冻的血丝此刻重新恢复成液体状淌落在衣领上。文小艺将他抱在怀中,反复搓他的身子,让他尽快温暖起来。
“不许搂他,你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你谁也不准搂。”御风忽然打来一道气流,击中防备不及的文小艺的手,在手臂震动中,小啸风滚落在地,痛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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