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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伦是皇室近亲,算起来也和博尚家有关系,要处理博尚家的财产,非得拜托他不可。”
听到她不是想见阿伯特而是道伦,又是为了处理财产,法勒恩心中的疑惑减少了,“好,我让你见他。还有吗?”
“我怀孕了,孩子是阿伯特的,能不能等孩子生下来以后才……”
话都没说完,法勒恩便悍然拒绝,“不行,那孩子得打掉,我不想替其他男人养孩子,更不想当现成的父亲。”
“那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和孩子多相处一下,可以吗?”
法勒恩眉头一皱,本想拒绝,却在看见雪尔薇雅眼中的哀求时心软,“好,你要多少时间?”
“两天。”
两天?只有两天谅她也弄不出什么花样来。“可以,就给你两天时间。”
“那我想现在去见道伦,可以吗?”
“现在?”
“难道你不想早点得到财产?”
“嗯!”
法勒恩点头,又拍拍手叫女侍进来,“替她穿上衣服,带她去凯撒塔见道伦;记得,别让他们说太久。”
******
爬过一阶又一阶似乎永无止境的楼梯,雪尔薇雅来到凯撒塔的最顶端。
女侍拿出钥匙打开门,让雪尔薇雅进去。
一踏进门里,一股霉味迎面而来,等她适应光线后才发觉,这不仅仅是一间牢房,里头更摆满各种中世纪的刑具,教人看了不寒而栗。
但现在不是她害怕的时候,她得赶快把事情办好才行。
她瞪大眼睛在幽暗的牢房内一阵梭巡,终于在角落里找到被绳子绑着、遍体鳞伤的道伦。
“道伦,你不要紧吧?”雪尔薇雅蹲下来,关心地看着他满是鞭痕和血迹的身体。
道伦摇头,“这点皮肉伤死不了人的,倒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薇儿呢?”
“薇儿她很好,暂时没有什么问题,我来是想请你帮我一件事。”
道伦苦笑,“如果我出得去的话,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我都答应你。”
由于女侍在后面监视着他们,雪尔薇雅只能避重就轻,“我答应法勒思所提的条件,所以他应该很快就会放你出去的。”
“答应他的条件?你答应他什么条件?”
“那是我和他的约定,我不能说。我今天来是要麻烦你,把这东西交给盖博,盖博会知道怎么做的。”她塞了个东西在道伦手里。
道伦一愣,“这是……”
“我想整理整理博尚家的财产,那是必须用到的东西,还有这个。”她从头上取下一个看似发夹的东西递给道伦,“替我交给我母亲,请她好好保管。”
道伦一头雾水,“等等,这些东西是……”
雪尔薇雅站了起来,“我要走了,道伦,记得,如果你两天内有看到我母亲,要替我向她问好,再见!”
说罢随即转身离去,留下道偷拿着那两样东西发愣,完全弄不清楚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藉着头顶小窗户所射进来的光线,道伦打开雪尔薇雅塞给他的东西,却赫然发现,那是一把小刀和一根细细长长的发夹;顿时,他明白雪尔薇雅的用意了。
只是他还是不懂,为什么要他去向她母亲问好?她母亲不是早就死了?
可道伦没有时间想这么多,他急忙用小刀割断手上和身上的绳索,继而以发夹打开那道锁了等于没锁的门。
现在他得先找到阿伯特,把他救出来才行。
他无声无息地走出牢门,正想沿着楼梯往下走时,却听见雪尔薇雅和那名女侍交谈的声音从底下传来——
“可以告诉我阿伯特在哪里吗?”
女侍一阵犹豫,“不行,殿下交代过,不能让你和阿伯特王子见面的。”
“我不想见他,因为法勒恩也不会准的,我只是想知道他关在哪里,远远看一下就好。”
“是这样吗?”
“当然,而且我一个人,就算见了阿伯特也没办法做什么,所以拜托你,告诉我阿伯特在哪里,好不好?”
女侍还是有点迟疑,不过最后还是点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去看他喔!万一让殿下知道,我就惨了。”
“我知道,你快说吧!”
“阿伯特王子就关在凯撒塔的最底层。”
“最底层?”
“嗯!那是以前这个古堡的主人用来处决犯人的地方,里面非常阴森可怕。”
随着声音渐行渐远,凯撒塔的大门又砰的关了起来。
道伦打从心底佩服起雪尔薇雅来,好个聪明机伶的小女人,居然知道他正在找阿伯特!多亏她了,否则他还不知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找到呢!
既然已经知道阿伯特被关在底层,道伦立即奔向底层,从层层刑具铁链中将阿伯特救了出来。
“你没事吧?”道伦扶着阿伯特,让他在地上稍微坐着休息一下,“你伤得不轻,还能动吗?”
由于法勒恩存心要阿伯特的命,所以命人严刑拷打,弄得阿伯特体无完肤,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不要紧,你怎么会……”道伦将雪尔薇雅怎么来看他,怎么交给他东西,让他安全脱困的经过说了出来。
“她说两天后看到她母亲,要代她向她母亲问好?”
“没错,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博尚公爵夫人不是早就死了,为什么还会要我向她母亲问好?而且还是两天后?”
阿伯特本就苍白的脸,在听到道伦的话以后更苍白了。“道伦,你有没有办法在两天的时间内调动军队?”
“调动军队?”
“嗯。法勒恩这里戒备森严,如果不调动军队,恐怕很难制伏他。”
“不列颠的军队泰半由我带,要调动当然不是难事,但两天实在太赶了。”
“可是雪尔薇雅说,如果我们两天内没有办法去救她,她要自尽。”
道伦吓了一大跳,“你说什么?自尽?雪尔薇雅并没有告诉我……”
“你想想,她母亲早就死了,你又怎么能见到?她之所以提她母亲,又特别说两天,正是要告诉我们,要救她和薇薇安,得赶在两天内,否则她和薇薇安……”
道伦闻言脸色也跟着沉下来,思索着如何在两天的时间内调动军队,突然,他想起一个人,“阿伯特,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我们直接去找乔治王,只有透过他,才能在两天内调动军队。”
第九章
深夜时分,两条人影潜进白金汉宫,直奔乔治三世的寝宫。
乔治三世睡得正熟,完全没料到有一把长剑正无声无息伸向他,当他察觉时,那剑已经抵住他的心窝,“是谁?”
“参见陛下!很抱歉我必须用这种方式将陛下吵醒。”道伦冷冷说着。
他和阿伯特两人并肩站着,犹如两尊死神,吓得乔治三世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道伦,你不是……”
“我不是让法勒恩捉住,怎么又会在这里出现,是吗?”道伦上前一步,剑尖没入乔治三世的皮肤里,“陛下,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需要陛下动用骑兵队来抓我?”
“你勾结叛党,意图对不列颠不轨,现在又拿着剑想谋杀我,这不是叛国是什么?”
阿伯特在一旁听了不觉哈哈一笑,“陛下,你知道我是谁吗?”
乔治三世摇头,寝宫里乌漆抹黑的,他哪知道谁是谁?
“我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叛徒,阿伯特·辛克莱。”
“阿伯特?你是帝维亚王储阿伯特?”
“没错,我就是帝维亚王储阿伯特,也是帝维亚的叛徒,不过这似乎和陛下无关,陛下怎么会认为道伦和我认识就是叛国?”
乔治三世这下更是冷汗涔涔,“你想做什么?”
“来和陛下谈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我想向陛下借人,不知陛下方便吗?”
“你借人要做什么?”
“借人自然是想救人。”
“你要救谁?”
“我的妻子雪尔薇雅,以及道伦的妻子薇薇安。法勒恩抓走她们,打算在两天后处死她们,所以我想向陛下借人,好从法勒恩手里救人。”
“我为什么要借人给你?我和你素昧平生,和帝维亚毫无瓜葛,没有必要借人给你。”
“你和我确实素昧平生,但和帝维亚之间可就不是毫无瓜葛了,至少你认识法勒恩,也接受他送的礼物、采纳他的提议,不是吗?”
“礼物?我什么时候接受了他的礼物?”
“凯瑟琳难道不是礼物?你以为大家都像薇薇安一样傻,相信你是真心想把凯瑟琳嫁给道伦吗?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我可是很清楚法勒恩送凯瑟琳给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陛下,法勒恩并不是真正的帝维亚国王,我才是。所以你和他之间如果有任何约定,那都是不被承认的。”
“你用什么证明你是真正的帝维亚国王?”
“就凭我手中的帝维亚之石!”
“帝维亚之石?你是说那个传说中的帝维亚王室象征帝维亚之石?”
“没错!每一任继位的帝维亚国王必须以帝维亚之石来宣示,以象征他对帝维亚人民的忠心、诚信;所以如果没有帝维亚之石,便不会被承认是帝维亚的国王。
陛下,你知道为什么法勒恩到现在还没有继位吗?因为他没有帝维亚之石。所以他千方百计,甚至送美女给陛下你,就是希望陛下你能帮他找到帝维亚之石。但是陛下想过没,你和一个根本不具有实际权力的人谈条件、订约定;一旦让真正的帝维亚国王知道,他会对不列颠采取什么行动?”
乔治三世用力从鼻子哼出一口气,“就凭小小的帝维亚还能对我如何?”
“帝维亚是不能对你如何,但如果帝维亚投向德意志或法兰西,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向陛下借人救回我的妻子,顺便惩治叛国弑君的逆贼。”
“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
这时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道伦插嘴:“只要陛下肯借人,我愿意永远离开不列颠,不再踏上这块土地。”
阿伯特一阵错愕,“道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为了薇薇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转向乔治三世,“陛下,你以为如何?只要我一走,所有的军队都会真正听命于陛下,这样陛下再也不必担心哪一天我会篡位谋变。”
“你说的是真的?”
道伦微微一笑,“陛下,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我何时说过我做不到的话?”
道伦的保证,让乔治三世颇为心动,因为他心中确实对道伦的存在非常忌惮,又不想顶一个诛杀王室成员的罪名,所以才会接受法勒恩的提议,现在既然道伦愿意自己离开不列颠,永道不再回来,那么他何乐而不为?
他点头,“好,我答应你。”
******
雪尔薇雅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正是她答应法勒恩的日子,不晓得道伦和阿伯特有没有平安逃出去?
两天来,这古堡平静得可怕,不仅法勒恩没看到人,连凯瑟琳都失去踪影,让雪尔薇雅担心极了。因为她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这种宁静,往往更教人提心吊胆。
她正想着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没多久,法勒恩寒冰似的脸出现在她眼前,身后跟了凯瑟琳,以及一名女侍。
他像风一样地快速走进来,直接往椅子上一坐。“雪尔薇雅,你过来,我有事情问你。”
雪尔薇雅一愣,不由得紧张起来,“什、什么事?”
“你那天去见道伦,你给了他什么东西?”
雪尔薇雅神情一慌,忙低下头,“没有……”
“没有?”法勒思指向那名女侍,“珍妮说明明看见你给道伦一样东西,怎么你说没有?”
“你说那个,那是我要道伦交给管家的,是清理财产用的。”
“那是什么?”
“是……”
“是什么?”
“是……”
“是不是刀子?”
雪尔薇雅脸色一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法勒恩缓缓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好个聪明的小东西,先告诉我想见道伦,再把刀子给道伦,然后让道伦救阿伯特出去,是不是?”
雪尔薇雅的脸更苍白了,交握的手微微颤抖着。
“道伦和阿伯特逃走了,你知道吗?”
雪尔薇雅猛抬起头,“你说什么?”
“少装傻,你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了!雪尔薇雅,我那么相信你、那么信任你,结果你却反过头来咬我一口,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你……”
“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自己,否则依你的个性,你根本不会答应我的条件,所以我不会惩罚你的,但是另一个人可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