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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在大会议桌两边坐了,法官坐在中间,他看到贺一飞微微愣了一下,要不是涵养好非得问“你怎么在这里?”
其实在外面的时候很多人就问过贺一飞了,他怕丢脸都没敢说打官司来的,现在坐在楚钧对面他觉得心虚肾也虚…想去尿尿!
法官严肃的看看控方和辩方,沉声说:“现在可以开始了。”
安玲按照楚钧要求的衣着大方得体但又不能过于晦暗,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短羊绒大衣,长发中规中矩的扎在脑后,因为大病初愈,一张鹅蛋脸越发消瘦,现在下巴尖的像锥子,皮肤更是苍白没有血色,隐隐都能看到青色的 ,乍一看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了,特别楚楚可怜。
谢家辰穿着深色的西装,人虽然憔悴但是不掩英俊和气势,他从见到安玲起眸子就没有一开一秒,那样深切的情感藏都藏不住,一股脑的蹦出来,织成网细细密密的把安玲罩住。
楚钧警示性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看贺一飞,贺一飞伸手挡着嘴无声的跟他做口型,楚钧皱皱眉,然后集中精力开始发话。
93。 输了官司,赢了世界
更新时间:2014…9…24 1:06:18 本章字数:9096
楚钧警示性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看贺一飞,贺一飞伸手挡着嘴无声的跟他做口型,楚钧皱皱眉,然后集中精力开始发话。
“审判长,我当事人安玲于五年前和被告谢家辰结婚,在这段婚姻中,由于家庭原因我当事人数次遭到婆婆的逼迫要求二人离婚。由于我当事人一直没有生育,她在家里也是受尽刁难和排挤。现年12月份,在被告的办公室—锦江大厦28层,我当事人被被告无端诬陷婚内*,甚至使用蛮力推搡,结果导致我当事人身体大出血危害到性命,在救治过程中,我当事人被院方告知怀孕,被告却拒不承认孩子是他的,甚至强烈要求我当事人堕胎,致使我当事人再度病情恶化,一度被医院下病危通知,综上所述,我当事人安玲女士和被告谢家辰先生的婚姻已经出现了严重裂痕,感情已经破裂,请法院判决他们离婚。
楚钧话刚说完谢家辰就激动的站起来,他眼圈儿发红,看着安玲急促的说:“不是那样的,这只是误会,大妞你听我说,那都是气话,我承认我自私狭隘,可是我是爱你和孩子的。”
贺一飞拽着他的胳膊示意他坐下,他这才觉察到自己失态了,忙正襟坐下却痛苦的揉着眉心。
安玲垂下眼睛,这样的谢家辰她从来没有见过,她见过温柔的谢家辰,也见过*的谢家辰,但是从未见过深沉的说爱的谢家辰。
刚结婚那会儿,安玲曾经缠着谢家辰问他:“谢家辰你爱我吗?”
谢家辰穿着休闲毛衣坐在花园里的石凳上,夕阳里的他鼻梁高蜓,眼神深邃明亮,他*溺的揉着她的头发:“废话,要不干嘛娶你?”
那时候她像浸在蜜罐子里,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当然不会去计较那三个字。谢家辰是深沉的,他的爱也是含蓄和隐忍的,安玲想不到他竟然在这种情况和场合说出她曾经最想听的字,可是世事苍夷,纷云随它,安玲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因为他,所以她被迫长大。
那边,贺一飞已经缓缓的开口:“我方不同意原告方的控诉,我当事人和原告是有很深厚的感情基础,他们结婚五年,我当事人为了原告不惜和家里闹翻搬出去住,甚至因为原告没能生养的问题数次和母亲起争执,如果没有深切的爱,试问哪个男人能做到?一对感情再好的夫妻,生活中也难免磕磕碰碰发生矛盾,我方当事人是因为一些误会才做出伤害原告的事,他已经后悔了,更想好好弥补自己的错误,更何况原告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安玲,你忍心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吗?”
贺一飞这招儿杀伤力很大,现在孩子是安玲最柔软的地方,她下意识把手放在小腹上,眼神脆弱茫然。
楚钧眼神有意无意瞟了一下自己的老婆,他为了证明自己卖力赶紧反驳贺一飞:“对,法律要求女方在怀孕的时候是不准许离婚的,但正是因为这个孩子,被告竟然残忍的要求我方当事人打掉,这对我当事人的身心都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这样的婚姻当然已经无法继续下去。”
安玲身子前倾大眼里泪光闪闪,楚钧的话仿佛又把她带入到那个生死关头,她躺在黑暗里,全身的血几乎都流干了,谢家辰挽着长发的云站在一个白色的光影里,高高在上,仿佛俯瞰众生的帝王,她爬过去,艰难的抓着他的手哀求:“家辰,不要扔下我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
谢家辰狠狠的推开她,“不是我们的孩子,带着你的野种滚!”
安玲浑身的肌肉抽搐仿佛怕冷一样抱住自己,她摇着头喊:“我不能让你和那个人伤到我孩子,你们都是魔鬼,谢家辰,我不原谅你,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爱的也从来不是我,你把一个死人放心里却从来看不到我的付出和努力,我不接受调解,我要离婚!”
法官一直在静静倾听,他说:“原告,看的出你丈夫还是对你有感情的,现在你在妊娠期就算是开庭也不会判你离婚的,我希望你还是考虑给被告一个机会,毕竟两个人能走在一起不容易,更何况有了孩子。”
安玲站起来拼命的摇头,她已经失控,泪水流了一脸:“不能不能不能。我不要一个心里装着死人的躯体,为了孩子勉强和他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生活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就算你们不判我离婚我就等孩子生下来再打官司,我一定要离开他,他和那个凌霄太恶心。”
最后关头,安玲终于说出了心声,对,错误可以谅解,但是谢家辰如果还是和以前一样游离在这段婚姻的边缘,那怎么又能走到最后?
谢家辰也站起来,若不是贺一飞拉住他,他直接想过去抱住安玲:“大妞,相信我,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以后我们的生活中绝对不会在出现凌云的影子。”
“谢家辰,你说的一个字我也不信,凌霄是个男人,因为和她长得像因为是她的弟弟,你可以砸钱供他去法国学画,给他开画廊开咖啡馆,明明知道他心理有病还放任他,甚至他那样迫 害我拿着刀要杀了我你都没有对他说一句重话,就那样轻巧的把他送到法国去,你让我怎么信你?”
安玲的疑问也是大家的疑问,在这件事情上就连楚钧贺一飞这些谢家辰的好哥们儿也觉得他做的太过分,凌霄几乎毁了安玲,他不报警是因为凌霄的有精神病也说的过去,可为什么他还要好好的送走,这根本就解释不通,从这里看来,安玲非要离婚再正常不过。
这些话真把谢家辰给问的哑口无言,他张着嘴几次话语想从喉咙里滚出来,可最后硬生生的卡住,又艰涩的咽回去。
安玲失望的看了谢家辰一眼,然后自嘲的笑笑,能这样问他其实就是给他最后的机会,可是…。
“法庭见,谢家辰!”安玲猛地推开身前的椅子,双手捂脸踉跄的跑出去。
“姐…。”安璟赶紧站起来又去把人追回来,这调解法官都还没说结束呢,这样会不会造成*印象呀?
楚钧伸手拉着她然后用眼睛示意她静观其变。
谢家辰拦住了安玲,他双手握着安玲的胳膊恳求:“大妞你别走,再给我个机会,我求求你了!”
安玲苦涩一笑,就像深秋的蝴蝶最后一次扇动翅膀:“谢家辰,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死了的人也活不了,我,安玲,不爱你了!”
安玲挣开谢家辰的手决绝的转身,把美好而羸弱的背影留给谢家辰,在五年的朝夕相伴后,她用最悲伤的方式淡出他的生命,从此无数个朝曦暮昏他都一个人踽踽独行,只要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脏就像给一只大手紧紧捏住,连呼吸都很痛。
“大妞,你能再听我说最后一句话吗?”
谢家辰的声音苍凉疲惫,只是一瞬,他仿佛就老了几十岁。
安玲的肩膀明显的抖了抖,但是她没有回头。
“安玲,你就听完老谢最后一句话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贺一飞果然不着调,才说了几句正经话,这流 氓律师的本质又露出来了。
楚钧瞟了贺一飞一眼,低声说:“胡说什么,咒老谢呢。”下一刻却对安玲说:“安玲,我是你的律师当然站在你这边,可是你要想清楚了,真的就不打算给老谢一句话的机会了吗?”
安璟也跟着说:“姐你……。唉!”
现在调解室也不像个调解室了,倒有几分街道居委会的意思,法官也站起来说:“原告,给他个机会吧,就一句话。”
安玲最终转过身子,她回到原来位置上坐下低着头说:“好吧,你说。”
谢家辰也回到座位上,但却没有坐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妞,我为什么对凌霄那么好,为什么我会忘不了凌云,我现在就给你个理由,我说了,有可能你就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甚至我的朋友大楚老贺你们都会离我而去,你们会发现谢家辰原来是个龌龊卑鄙贪生怕死的小人,他根本不配做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好哥们儿。”
说到这里,谢家辰停顿了一下,他看着安玲的眼睛痛苦的说:“凌云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她年龄比我小,是个专业的舞蹈演员,我们在一起经常争吵,我和她提出分手,可是每次吵完后她哭着求和,长期下去我们都觉得精疲力竭。有一次我们驾车出去,在车上又吵起来,结果我们只顾着吵架没有看到狭窄的道路迎面驶来一辆大卡车,为了躲避卡车,我把车子开到了路边撞在了石墩子上。当时车的安全气囊完全弹出来把我们给打晕了,但是我很快就清醒了,看到车里浓烟翻滚,我想都没想撬开车门子就爬出去。出去了我才想起她还在车里,我想去救她的,可是看到车的烟越冒越多我就害怕了,我大概犹豫了1分钟,1分钟后我才冲上去想救她,结果就是这么宝贵的一分钟,车爆炸了,我被巨大的气浪给顶出去昏迷不醒,而她……。;。事后有近2年的时间我活在自责和后悔里,我几乎变 态的对凌霄好,不是因为我有多么想念凌云,是因为我想恕罪。大妞,第一次见到你,你在我公司的前台对我笑,明明就是简单的白衬衣黑裙子我却像看到一缕阳光把我阴暗的世界给一下子照亮了,我向往你的明朗却不敢对你坦白我的罪恶,这几年和你在一起越幸福我就越不安,现在我终于相信是有因果报应的,我放弃了凌云的生命所以注定我得不到幸福,也许我这样自私的男人只适合孤独终老,这样大妞,如果你真下定决心离婚也好,我只有一个请求,能经常让我见见孩子,可以吗?”
离魂乍经,几个人的心脏狂跳,特别是安玲,她死死瞪着谢家辰一言不发。
谢家辰苦笑:“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早知道说了会是这种结果,算了,反正我怎么做都是错的,大妞,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育孩子,一定不要成为他爸爸这样自私自利贪生怕死的人。”
“靠你谢家辰,要是你傻 逼的去救人我们现在早坟头儿上给你填土去了,英雄哪能是谁都做的?顶炸药包堵枪眼儿的不也就一个吗?”贺一飞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的话太可爱了,就像给悬崖底下的谢家辰扔了一条绳子,还好有一个朋友不嫌弃他。
楚钧也说:“危急时刻毕竟谁都会有胆怯心理,就为了这个你苦逼的过了还几年甚至差点毁了自己的婚姻,谢家辰,我真怀疑你和女人一样是水做的。”
楚钧那里也给了肯定答案可这却没有让谢家辰高兴,他知道最大的难关还是在安玲那里,他望着安璟,就像杀人犯在等着法官的判决。
过了好久,安玲嘴角嗫嚅:“你说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恕罪?你不是把凌霄当凌云的替身?”
“只是为了恕罪。现在我已经和凌霄说清楚了,他所作的一切我不会计较,我欠他们的也还清了,从此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
“嗯。”安玲淡淡应着,却不做任何表示,她再度站起来推开椅子走向门口,这一次谢家辰没拦。
他痛苦的托着头知道这次是真完了,他的大妞是铁定决心要和他分开。
贺一飞拍拍他肩膀:“节哀顺变。”
忽然,安玲回头说:“我暂时住在我妈家里,有空你把我的衣服收拾一下送过来。”
“啊?”谢家辰傻眼了,这就要搬家了呀!
伊人远去,安璟急的跳脚:“姐夫你还不去追,这是给你机会了,有可能要原谅你的。”
“啊?”谢家辰还是没明白过来,大起大落的人生已经绝对刺激到他,他不敢相信命运女神还会垂青他。
“是呀,老谢,让你送衣服就是还给你找她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