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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女人蹙起眉尖。
莫语冬冷笑:“顾绵和她家人的死活,你在乎吗?我的死活,你又在乎吗?还是你在乎的,只是莫家庞大的财产,只是这座精致华丽的牢笼?”
“冬冬,你怎么能这么想妈妈。”
“妈妈,几年前莫靳南势力还没这么强大的时候,我就让你带我走,可是你不,你要留在这里受罪,并且还要拉上我,你不是想撑到最后分莫家一杯羹你是想什么?”
女人神色凄苦:“冬冬,你还小,很多事不会明白的,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莫语冬哭着摇头:“那你知不知道,在我眼里,风餐露宿都比吃这里的山珍海味要幸福得多!”
说完,拂袖擦着眼泪,莫语冬跑了出去。
“冬冬……”女人捏紧手里的那串佛珠。
…………
顾绵起床照镜子,看见眼圈下两道青黑。
昨晚睡得很不安稳,所以,今早,顺利地睡迟了。
换了衣服,不讲究地披头散发地打开卧室门,眯着眼睛朝小卧室喊:“皱皱,皱皱起床啦……”
然后,身体顿住,话哽在了喉咙里。
因为她看到客厅里令人惊悚的一幕!
凌枫和季深行,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站着,一身清爽对上西装革履,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眉眼深邃,季深行手里还拿着那片小围兜。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怎么会在她的家里?!
“妈咪,你这个大懒虫!”皱皱小嘴细细地嚼着麦片,所以说话时的声音含糊不清,更像黏糊的糯米了。
顾绵捋顺鬓边垂落的乱发看过去,皱皱围着她的小餐巾,端端正正坐在餐桌边的儿童椅里,小短腿蹬啊蹬的,小手拿着一个包子,舌头正舔着小勺子。
谁给她做的早饭?
顾绵把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挽着衬衫袖子,手里拿着围兜的男人身上。
她有点搞不清状况。
最终,把注意力放回到女儿身上:“皱皱,你慢点吃,不要像个饿狼一样啊。”
皱皱用三颗门牙啃了口包子,非常不屑地哼哼:“昨晚老伯伯在你床上那个样子才像个饿狼好不好。”
顾绵一瞬石化,女儿突如其来的真相!她当即看向季深行,眼神下刀子,询问。
季深行黑炭的脸上飞速闪过一抹薄红,没吃到羊肉还惹了一身sao,眼神微微煞气地瞪着闺女。
皱皱闭嘴,朝他吐舌头。
凌枫默默的听着这带有颜色的一切,脸色顿时不好看。
很窄很小的客厅里,低气压……气氛很诡异……
顾绵是个神经大的,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冷死人的气氛,食物飘香,她吞口水,干脆忽视客厅里两个男人存在的强大气场,朝餐桌走过去。
“这是什么?”
她指着餐桌边沿的一张泛黄的照片,隔着一段距离,没看清楚。
“一张废纸。”季深行回答很快,立刻长腿一迈,迅速把那张照片塞进西裤口袋,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进厨房了。
顾绵望着他有些紧绷的侧脸,用疑惑地眼神扫向沙发边站定的凌枫。
这一看,不免就想起铂宫里,他扑在那个女孩身上的画面……
凌枫读懂了她略有些深意的眼神,彼此对视,都有些尴尬,不自然地别开眼。
顾绵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用余光看还站在原地不动的凌枫,想起昨晚在浴室对季深行坦白,既然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再和凌枫拖着吊着就是对他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她这会儿想,该找个时间和凌枫认真谈一谈了,她对不起他,可是,她不能在对不起他之后还继续骗他。
吃最后一个包子时,季深行从厨房里出来,修长漂亮的手里端着一杯乳白色的豆浆,把它放到顾绵右手边。
低沉下命令:“喝完。”
顾绵抬头看他,清晨光束里的男人,侧脸坚毅有型。
季深行只是扫了她一眼,眉眼算温和。
他摘下围兜,放下衬衫袖子,仔细扣好袖钉,转身经过凌风身边,落了句:“走吧。”
凌枫回头冲皱皱笑笑,跟在季深行后面,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出门。
明显是约好要一起去办什么事的样子。
这让顾绵更加惊悚了。
他们从来都是水火不相容的好不好!
顾绵盯着手里那个包子,对这一切变化反应不过来。
皱皱小短腿踢桌角,小嘴儿叹口气,教育道:“妈咪你看看你吧,枫枫和老伯伯都围着你转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好啦,枫枫和老伯伯快乐的做朋友去了,没人理你了,电视上播过的啊,两个男人追一个女人哪,最后面那两个男人结婚了。妈咪,你说枫枫和老伯伯不会也变成这样吧?要是那样,妈咪你就真的是个杯具耶。”
“……”
“从今天开始给我少看电视!”
真是教坏小孩子!
顾绵黑着脸,顿了顿,又问:“皱皱,你说昨晚老伯伯在我的床上?”
皱皱小嘴儿油亮乎乎地啄了口妈妈的豆奶:“是哇,老伯伯悄悄把我抱走,然后去压你,不过幸好我醒了,不然你就要被压死了。”
顾绵:“……”
这混蛋,当着孩子的面对她做了些什么啊!
不过,半夜,他怎么进的来的?
顾绵是觉得,有必要换把锁了。
…………
吃了早饭,顾绵把皱皱带到四楼,季子陵坐在餐桌边,小胖手玩着早餐,弄得油乎乎的,保姆在旁边无奈地看着。
顾绵虎着脸佯装怒地走过去,季子陵立刻变乖了,不再耍赖玩早餐,乖乖地吃起了饭。
今天周末,顾绵打算带这俩小破孩去附近的游乐园逛逛。
等季子陵吃了早餐收拾好,已经上午十点了。
她带着孩子们下楼,刚到楼道口,一辆看起来很高档的黑色轿车驶进来,顾绵认得,是季家别墅那边来的车。
车一停稳,车门打开就听见老爷子爽朗苍劲的笑声。
“曾爷爷曾奶奶!”
“老爷爷老奶奶!”
季子陵和皱皱看到二老,都很开心。
季老爷子在四季度搀扶下,下车,季奶奶够搂着身体,也下车。两个老人有段日子没见皱皱了,格外想念得紧,所以一时间视线里也只看到一头小黄卷毛可爱着表情的皱皱。
季老爷子拄着拐杖慢慢走过来,白花花的眉毛挑得老高:“皱皱,来,给我抱抱看看有没有长肉!”
皱皱撒丫子小短腿跑过去就扑进了季老爷子怀里。
季老爷子亲了亲小曾孙的小脸蛋,季奶奶也眉开眼笑地摸着皱皱一头小卷毛。
季子陵其实也向曾爷爷跑呢,可是跑到半路,停下来了。
看着曾爷爷抱着顾未来,那样的亲昵温柔,是在对他身上没见过的。
曾爷爷曾奶奶正在和顾未来说笑,他不知道是该过去还是怎样。其实这些天他就发现曾爷爷曾奶奶对顾未来特别特别好,给她买好多好多玩具,每次说是来看他,可每回都会问他,顾未来在不在家,有时候还会去楼上吃饭,陪顾未来到好晚才肯走。
季子陵小小的世界里,不能明白,曾爷爷曾奶奶这是为什么。
他其实好伤心的,可他也有自知之明,爸爸不是亲生的,曾爷爷曾奶奶自然也不会是亲的,他们对他已经很好了,他要知足的。
这么想着,心里却好难过,大眼睛慢慢的,红了。
顾绵在身后看的分明,两位老人心系皱皱,忘了公平对待了,她走过去牵起季子陵攥得很紧的小拳头。
季子陵抬头,看见的是一脸温柔如水的笑容,还好,还有绵绵,绵绵想着他呢。
顾绵刚要对他说点什么,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上陌生的一串号码,闪烁着。
她想了想,接起:“喂。”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身子一顿,眉尖蹙了起来。
141:提防莫靳南
更新时间:2014…8…20 9:50:17 本章字数:6993
挂了电话,顾绵望着手机,很长时间眼里没有什么情绪。
直到食指被一只小胖手拽了拽,低头,季子陵仰着小脑袋,腮帮子鼓鼓的冲她喊:“绵绵。”
顾绵回过神,冲他缓慢地扬了扬唇,牵着季子陵往黑色轿车走过去梵。
季子陵聪明而敏感,察觉到身旁女人脸色的变化,嘟囔着小嘴问顾绵:“刚才谁给你打的电话呀?铌”
“一个……”顾绵有些自嘲地想,这问题真的难住她了,想了想,笑笑敷衍:“一个不重要的人。”
季子陵听不懂大人的话,扑闪着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乖乖任由顾绵牵着。
“曾爷爷曾奶奶!”季子陵笑容讨喜。
“子陵,最近在幼稚园有没有欺负人啊?”季老爷子一手牵着皱皱,一手过来牵季子陵。
“老爷爷,我和你说哇,季子陵在班上欺负女同学,总是揪她们的辫子!”皱皱立刻告状。
季老爷子佯怒。
“顾未来你好意思说我吗?你还老进男厕所呢,还把李明明吓哭了!”季子陵愤愤地瞪着这个打小报告的臭小孩。
“皱皱?”正和季奶奶寒暄的顾绵意外听到这个,眉头皱了。
季老爷子脸色也是微微一哂,不过是宝贝小曾孙,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皱皱看到妈妈阴沉的脸,立刻冲季子陵嚎:“那还不是你每次玩捉迷藏就只知道躲男厕所!李明明那个胆小鬼非说我把他的小鸟看光光了,可是我找遍他浑身上下都没找到小鸟啊,关我什么事,哼!”
周围顿时安静了。
顾绵脸色很难看。
季家二老表情也很丰富。
“你、你!顾未来你是小-流-氓!”季子陵通红着圆乎乎的小脸蛋,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来。
“妈咪!”皱皱无辜地瞪着水光闪闪的大眼睛,扁了嘴:“你看你看啊,季子陵他又骂我!”
“咳!”季老爷子绷着五官咳嗽一声。
顾绵头疼:“皱皱,下次再敢闯男厕所妈妈可就要打你屁股了!”
“那让季子陵躲猫猫的时候别躲男厕所啊,而且,我真的不明白李明明为什么上个厕所要带小鸟去?”
季子陵赧然着小脸儿:“顾笨蛋!不带小鸟怎么尿尿?”
这个话题……
“好了好了,别吵,还要不要去玩啊?”顾绵立刻转移注意力。
听到玩,两个小家伙眼睛一亮。
季老爷子发话:“宝贝们想去哪里啊?”
“游乐园!”
“海底世界!”
两道脆脆响亮的童音,兴奋不已。
“好,想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
两位老人一手一个地牵着,伺候俩个小东西上了车。
顾绵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微笑着走到车边,冲季家二老说:“我有点急事需要走开一下。”
季奶奶关心地问:“工作上的事?”
顾绵不作回答。
“你去忙你的。”季老爷子是巴不得顾绵不在,顾绵要是在,皱皱就黏糊着妈妈,他这个曾爷爷哪有接近的机会?
看着黑色轿车驶离,顾绵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轻声吸口气,走到小区门外拦了辆计程车。
…………
路上,青天白日,晌午阳光正好,车经过繁华热闹的街道,视线所看到的景象和人并没有在顾绵眼里投下印象。
她一直在走神。
“小姐,到了。”
顾绵惊醒,有些迟钝地看着窗外左岸咖啡馆的标志,付了钱,下车。
推开旋转玻璃门,咖啡馆装饰成清浅的色调,低调安静。
不用寻找,一眼就看到了靠橱窗位置,发髻高挽,一身合体的改良旗袍裹住中老年略微丰腴的身材。
那个女人,也看到了她。
她的视线,在顾绵脸上,眼神掩饰得很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唯有眉间泄露情绪,微微地蹙着。
顾绵停顿了两秒,再抬步,脚下每一步,行走得很有力,仿佛这样,能带给她力量。
也不过几米的距离,走到跟前,坐下。
女人在打量她,目光类似审视,有些晦暗。
顾绵微嘲,估计看到她,就不得不回忆起一些不光彩的事吧。
“喝咖啡还是白水?”女人看着她,出声了。
顾绵扫了两眼她耳朵上名贵的耳环,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还有手腕上的玉镯,目光再放到她脸上,算一算,今年也该五十了吧,嫁了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保养得真好。
七岁的记忆,模糊,只停留在这个女人指着爸爸的鼻子骂他无能时的尖锐,还有女人看着她和弟弟眼神里的厌弃与复杂。
顾绵双手交握在桌前:“有什么事,说吧。”
女人平淡开腔:“当年的事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恨我怨我都可以。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想要往上爬就要抛弃一些累赘的东西。”
顾绵轻轻一笑,眼里的雾,硬给逼回去了:“恨你怨你?你太抬举你自己了。我只庆幸小西在坟墓里,不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