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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十一点,林家大宅传来门铃声。
林父林母都睡了,佣人开的门。
开门后,佣人看见一身风尘仆仆的英俊男人五官冷厉地直奔二楼。
二楼,林妙妙早已打开卧室,莫靳南电话里告之,今晚深行一定会来。
季深行走进去关上卧室门,把林妙妙逼到墙角,控制不住情绪,手再度掐上她的脖子,目光冷淬,“林妙妙,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林妙妙吗?你在算计我?活着的这些年你给我布下了怎样的圈套?!你告诉我,峥峥怎么来的?!”
他心中有某种猜测,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林妙妙别他掐的越痛,脸上笑靥就越盛,“深行,我爱你,我要算计的是顾绵!”
“你和莫靳南到底在背地里搞了些什么?!”
“我只是配合靳南,得到我想要的。”林妙妙目光炙热偏执。
男人五官碎冷,“如果我之前我对我们那段感情还有一丝怀念,对你被侮辱还有一丝愧疚,那我现在对你,只剩下厌恶!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那你又怎么变成了这样?心里只有顾绵的你,不是我的深行!”林妙妙泪掉下来,哭得越凶,嘴角的笑容绽放的越美丽,“你今天来不是要带我去医院抽血吗?”
季深行一愣,转而一想,她和莫靳南串通,通过那几个外国医生,莫靳南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她自然也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季深行在林家父母醒来之前把林妙妙强行拖到了医院。
峥峥没有头发,无法用头发做鉴定,血液鉴定是不二选项。
给林妙妙抽了血,吩咐傅斯监督鉴定科的医生,让他看着他们操作,以防莫靳南暗中制造假结果。
但季深行这回揣摩错了,亲子鉴定结果最快最快也要三天,这三天里,莫靳南没有出现过。
季深行寸步不离医院,睡不着,这一桩接着一桩的离奇事件让他心烦透顶,明知道顾绵就在季家的别墅,他也不回去,想到峥峥极有可能是他和林妙妙的……
他就无法回去面对顾绵。
…………
第三天。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季深行攥着那份鉴定结果许久,打不开文件纸袋。
最后还是傅斯给他看的,傅斯神情意外,冲他摇摇头。
季深行惊愕,抢过来鉴定结果翻到最后一页,看着那个结果,久久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心却像连日拧紧的螺旋一样骤然松懈了。
可是,也只松懈了那么一下。
季深行打电话给林妙妙时,林妙妙正在莫靳南办公室喝咖啡。
电话里季深行失控地低吼质问。
莫靳南拿过林妙妙的手机,低声浅笑,“季深行,那天你联合凌枫把我抓住的时候我就说过,在你还没有意识到我莫某人的存在时,我就已经把你玩透了!突然冒出个孩子,母亲不详,啧啧,季深行,你现在的表情有多丰富我就有多开心!你问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个,等你来求我那天我告诉你。现在你赶紧找找孩子他妈吧,说不定有意外的惊喜呢。”
季深行挂断电话,周身冰凉。
他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个漩涡,莫靳南为他准备了多少年?
…………
顾绵接到医院方面的电话,说让她再回去抽个血复查一下。
有点意外医院居然这么关心她这个已出院的病号。
顾绵下午三点去医院抽了血。
抽血后有点晕,她最近身体不好,扶着墙壁休息了好一会儿,闭眼中总感觉原处有道漆黑深邃的视线投过来,那么熟悉,让她不安,等她睁开眼睛去看,又没有见到人。
在顾绵出医院后,血液科的医生把贴着顾绵标签的试管血递给傅斯。
傅斯从医院出来,上了车,驾驶座上,他把那根试管递给旁边一脸疲惫的男人。
男人望着车窗,目光幽深地在那出了医院大门的清瘦背影上。
季深行捏着眉心,在这个由莫靳南布置的巨大可怕的漩涡中,他现在每走一步都在莫靳南掌控里吧。
嘶哑的声音开腔:“替我安排一家准确率最高的鉴定中心,这一次的鉴定,我全程在旁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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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大更。
感谢昨天15831331272童鞋的荷包!
187:季深行,你这样拖下去有什么意思
更新时间:2014…8…20 9:50:31 本章字数:8832
顾绵走在繁华却并不热闹的街道上,呼一口气,立刻形成一缕白霜。
从医院出来,身边经过的计程车摆着空车标志的一辆辆,头眩晕,暂时不想上车闻车里难闻的味道。
双手拿着包放在身前,她身上穿着大街小巷都在热卖的韩版棉袄坞。
衣服是最小码,还是有些长,盖住大腿,露出瘦瘦纤细的小腿,脚上休闲鞋,粉色的,三十五码的脚,短而可爱,和她不高的身量很搭,整体都透出来轻巧二字锱。
这样随意的打扮,在路人的眼里,她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可能最近生病脸色苍白,但看不出来生过孩子。
这样的她也落入身后不远处黑色宾利车中男人的眼里。
季深行拿出了手机。
他右手举着手机到耳边,露给傅斯的左边侧脸,深邃冷峻,抿唇。
傅斯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从微表情学来说,抿唇表示紧张期待。
前方女人背影微停顿,从包里拿出手机查看,只看了一眼又把手机扔回包里。
季深行放下手机。
傅斯没去看他的表情。
…………
顾绵盯着手机上手机管家显示的拦截来电,她统计了一下,这些天拦截的季深行的来电一百多个。
现在手机功能发达,有拉黑功能,同时还提醒你,被你拉黑的人给你打过多少个电话。
她把手缩进长长的袖子里之前看了一眼女士腕表,不到四点。
她从季家别墅出来时,皱皱刚睡着,这孩子真的有点感冒了,吃了药之后迷迷糊糊的,现在应该还没醒。
顾绵不太想早回去,面对爷爷奶奶,他们的话题大多围绕她和季深行,顾绵觉得自己每说一句话都在撒谎。
…………
路过一家高档大型的发型设计中心,顾绵看着外面牌子上的广告停了脚步。
那天林妙妙自信满满的给她展示,她也一头天然卷发……
脑海里努力在回忆,四年前和季深行相见的第一面,他到底是先看她这张脸还是先看她一头卷发的……
没有,第一回见面,她要救为他跳楼的女人,而他一个正眼都不曾看过来。
店里出来年轻男人,开口揽客:“小姐,想要个什么样的发型?先进来说吧,我们有专业的杂志,你可以参考,现在我们正在搞活动。”
顾绵从小到大没捯饬过头发:“卷发能弄直吗?”
“可以,您烫卷多久了?”
“天生卷的。”
“天然卷?那真看不出来,我以为小姐做的头发,还想说效果真自然呢,这么漂亮的一头卷发弄直可惜了,不过,换换造型改变心情也很好,您先进来,我给您全方位设计一下。”
“需要多长时间?”
“烫直吗?很快的。”
顾绵犹豫了,一头卷发陪伴她二十多年,说直就直了,为了个男人,为了心底的那份芥蒂,值得吗?
此时,天空突然降下雨滴,几点,变成淅沥沥的几串。
“呀,下雨了,小姐先进来躲雨吧,现在店里客人不多,你要弄我们马上给你弄。”
顾绵狠了心,抬步要踏上台阶,右手纤腕被一股突然而来的力道攥住,那部分冰凉的肌肤立刻被一股干燥温热包围住。
头顶一暗,是一把格子大伞。
身后压迫人的熟悉男性气息,隔了些时日,如梦似幻。
顾绵一只脚在半空,单腿站立的,身后人只需轻轻一拉,她的身体就进了强势的男人怀抱。
季深行搂着她的细腰走远两步。
理发店的年轻男人费口舌半天没拉到客人,扔了烟头骂咧地回去了。
顾绵一转身从男人结实的手臂里出来,离开伞,站在雨中。
雨不大,但也不是江南毛毛细雨,那些雨珠落在她头顶发烧,在她漂亮的发卷里缠绵。
她沉默看着乌蒙天色下一身清冽的男人,装束一丝不苟,肤色冷白,五官立体,唯独两个深邃的眼窝,眼周肌肤青黑,双目疲累的猩红。
季深行没靠近她一步,手长,把伞伸过去。
被雨打湿了的男人眼眸,愈发漆黑,目光贪恋在她脸上。
选了个轻松话题,他冲她微笑一下,“怎么突然想把头发弄直了?”
顾绵看着他淋雨,认真地回答:“我不想和林妙妙一样。”
林妙妙三个字就像一根刺,刺到顾绵的同时,顾绵相信,也会刺到季深行。
他果然拧眉,“没人说你和她一样。”
纵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顾绵还是想死的彻底明白,“季深行,四年前你遇见我时看到的是我这张脸还是我这一头卷发?”
只要话题不再围绕林妙妙,季深行稍稍莞尔:“要听实话?”
顾绵求一个答案。
男人眉峰挑起,“前面两三次见面,包括发生了关系的那天晚上,我压根没想过要看清楚你。是后来把你叫去民政局才多看了你几眼,总得记住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人长什么样吧,不然在大街上遇到招呼都不打?至于你头发是卷是直,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他的话让顾绵脑海里回忆形成漩涡,和他的开始就是个乌龙。
“林妙妙以前也是天然卷,你不记得了吗?”
季深行总算明白她在介意什么了。
他心中觉得异样,她的在意让他这几天郁闷到谷底的心情陡然间高兴起来。
走进伞里,高大包围住她,他拉过她纤细手臂:“你就是你,我没把你当成过谁。”
他眼神湛黑注视她,。
在他气息更靠进一步时,顾绵转过身,发梢扫过他的下颌,很轻,有些痒。
她要去拦计程车。
季深行只得放开她的手,举着伞,始终不让她淋雨。
顾绵把手缩回袖子里,甩着长长的袖子招揽计程车,下了雨,计程车就变得抢手,傲娇的一辆一辆不停。
季深行注视她白皙侧脸,最近的日子,两个人都在吵架,他眼睁睁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现在这样的时刻,静静的,分外难得。
他拿手机拨打傅斯电话,让他开车先走。
傅斯就在他们身后的十字路口,老板语气中度缓和,他这替他办事的人也跟着心情好起来。
拦了一阵,在天黑和街道霓虹逐渐亮起来时,总算有一辆停下来了。
顾绵拎着包走出伞外。
季深行举着伞送她到车边,她上了车,立刻关上车门,车轮带起的水扫过男人笔挺的西裤腿。
被她隔绝在车外,季深行身高腿长站定,沉默地希望她邀请他上车。
“师傅,走吧。”
司机师傅开车,边看看后视镜笑笑:“姑娘,不让你男朋友上来?这个点儿下班了,估计更难打到车。”
顾绵抿了小嘴。
计程车行驶几米,她回头从后车窗看,他还举着那把格子伞站在那里,像樽凝满寒气的雕塑。
“……师傅,倒退吧。”
司机师傅露出会心的笑容。
季深行黑眸幽深地看着那辆走了的计程车倒回来。
车在他身边停了,后座车门打开,他刚要上去,顾绵拎着包下来,绕到副驾驶座。
“……”
季深行收了伞,五官略冷地上车。
司机师傅无奈地摇摇头,车在道路上行驶速度适中。
顾绵个子矮,车的座椅上露不出她的脑袋。
季深行只能看见她模糊的半个侧面,路上,她很安静地在看车外。
这样他也满足,女人心软,她到底没把他一个人丢在路上。
…………
顾绵肯让季深行上车不是她犯贱对他的示好有所反应。
她有事让他做。
计程车停在别墅山庄的大门处。
顾绵付钱,没有回头地把话说出来,“季深行,既然回来了,等会儿你把话和爷爷奶奶说清楚,说林妙妙回来了,说清楚这些天里我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成全你的碧海蓝天,祝福你和林妙妙,但我不会承担你的任何一点错误,我是受害一方,你和爷爷奶奶讲清楚,我有权利带着皱皱离开。”
季深行一脸的好心情如同一时间全部碎掉的冰块,一块一块从他英俊的脸部轮廓上一点一点消失。
男人修长好看的手指,僵在计程车车门开关上。
这就是她邀请她上车让他跟她一起回来的目的?
他的眼眸前所未有的沉了下去,里面泛着寒光,青筋暴起的他也在忍,不想把这一路的和谐宁静破坏了。
手指按着川字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