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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医院,病床空得很,于是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个晚上。徐洪森点头:“好的,请安排一间病房。”
赵楚小声说:“不用了吧,我已经没事了。”
徐洪森皱着眉头,命令道:“有事没事,X光拍过后再说。不许再说废话,今晚上我在医院陪你,明天拍完片后,医生说没事,你才有自由。”
赵楚又惊又喜,羞涩的看了徐洪森一眼,红晕满脸。张南风见徐洪森用这种口气说话,心里暗骂:徐洪森,你找死呢。
单人病房安排好了,徐洪森把赵楚抱到病床上,自己坐在她床头。房间里靠窗还有一张躺椅,给陪房的人睡的,徐洪森就打算在那对付一个晚上了。
张南风把车钥匙交给徐洪森:“没我事的话,我走了。”
“好。”徐洪森点点头,忽然又想起来了,“哎,等等,大家都饿了吧?我们要不要叫点宵夜来吃。楚楚,你要吃什么?”
赵楚摇摇头。
徐洪森记忆力绝佳,眼睛扫过的细节都能在脑子里回放,当即稍稍一想,说:“嗯,你喜欢喝野山菌老鸽汤,我家那个做得不好,炖的时间不够。我知道有家私房菜馆做得特别好。我叫他们送过来。”徐洪森掏出手机,上网查号码。
赵楚大为感动,喊了声:“徐哥哥,你真好。我爱你。”一翻身坐起,抱住徐洪森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转即满面飞红,又靠回了床头。
徐洪森一愣,心里好笑,不由的嘴角微微一抿,同时心虚的看了一眼张南风。
张南风面无表情:“送外卖要老半天,我不等了,我走了。”盯了徐洪森一眼。
徐洪森会意,站起来:“我送你出去。楚楚,你呆在床上别动,要什么都等我回来拿给你。”
两人走到了过道上。张南风盯着徐洪森看。徐洪森狼狈:“你自己看见是怎么回事的。我可是此心可昭日月。”
张南风点点头:“到目前为止,这事不怪你。徐哥,听我一声劝,离她远点。咱们都是成年人,跟小女生玩限制级游戏会天打雷劈。而且这个赵楚,一块烫山芋,咱消费不起。”
张南风走掉了。徐洪森呆立半响,叹了口气,回到病房,陪赵楚东聊聊西聊聊,一个小时不到,鸽汤送到,徐洪森陪赵楚吃完宵夜,伺候她躺下。然后自己蜷在躺椅上休息。
赵楚看他缩在躺椅上难受,心中不忍:“徐哥哥,我跟你换换吧,我个子小。”
“睡吧,闭上眼睛,别说话了。”徐洪森在躺椅上用后背对着赵楚。
第二天早晨,赵楚拍完X光,轻度软组织挫伤,不碍事。徐洪森又把赵楚送到学校,赵楚恋恋不舍,邀徐洪森上去坐坐。徐洪森推说自己得赶回公司,赶紧走了。
徐洪森一路开车,一路回想三次跟赵楚相遇的事,想到她这么从天而降,对自己一见倾心,多少有点搔到了心头痒处,又想到赵楚真是白纸一样的单纯,真不像一个20多岁的人,说她16岁都嫌大。哎,这个世界太复杂,太龌龊,太冷漠,太有戒心,像她这样清纯,简单,真诚,没有丝毫戒备的女孩真是太少了,只能去幼儿园里找了……但是张南风的话也确实有道理,应该跟小姑娘保持距离……徐洪森脑子乱糟糟的。
徐洪森刚到公司,赵楚电话就追过来了。徐洪森暗暗惊心:上帝创造女人,目的就是要考验男人的,结果证明,男人根本经不起考验,上帝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腿,最后只能把这对背信弃义的狗男女赶了出去。
徐洪森简单说了两句后,赶紧收了线。
徐洪森定了定神,再回想一遍张南风的话,知道再下去自己肯定要抵挡不住,咬咬牙,决定不再跟赵楚纠缠。
赵楚在后面几天里又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徐洪森一看是她的号码就不接,赵楚又用共用电话打,徐洪森敷衍了她一两回后,看见陌生号码就干脆转到秘书线上去,苏丹丹接过一回后,赵楚再也没打来,徐洪森松了口气。
徐洪森想起赵楚毕业后要到自己公司里来工作,也是个麻烦,不过好在还有一年半。徐洪森知道这种小姑娘无厘头的热情维持不了多久,既然她已经情窦初开,那在遭遇自己冷遇后,应该不久就会另找男友,等她真来上班时,应该也会成熟点了。
徐洪森微微叹了口气,头脑一片混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希望什么。
子曰:明骚不易躲,暗贱更难扛,明骚加暗贱,家破加人亡。
孔夫子肯定是感触颇深……
所有子又曰:惹不起,躲得起。
张南风走出医院,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寒风中招手打的,没几分钟,就从头凉到了脚,张南风赶紧退回医院大厅。
张南风觉得自己整个春节都倒霉透了,外甥,姐夫,三哥,搅了他所有的血缘关系,徐洪森,林蓉,赵楚搅了他所有的朋友关系。他啥事没干,亲情友情的温暖都被这些自私自利的家伙给践踏完了,张南风觉得世界上再找不到比自己更无辜,更悲剧的人了。
张南风忽然掏出手机,给他认识的一个末流小明星打电话,还算运气,女孩已经返京了,而且今天晚上居然没别的男人,愿意开车来接他一趟。
一个小时后,张南风跟女孩在床上做着热身运动。两人其实兴趣都不高,张南风是因为心情不佳,女孩则是因为今天元宵节,电视台有晚宴,可是她却没弄不到邀请券……
“……有很多名流出席…… ”女孩用手指拉扯着张南风的胸毛,苦恼着,成名之路漫长,而现在自己温饱是个问题,经常月初月尾不续,“ ……。为什么老天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
张南风容貌清秀俊美,眼若桃花,皮肤雪白,身材匀称健美,浅褐色的体毛却从三角区往上蔓延,腹部也有细细一线,一直连到胸口,胸口毛不算多,但是长而且卷曲,这是他家男子的遗传。女孩绕在手指上,扯了几下。
“啊,别这么挑逗我。”张南风顿时呻…吟一声,下面似乎又大了一圈,“你想上的那个节目,我问过徐洪森,他也不认识人,我再去打听。”
张南风在女孩身上摸来摸去,两人在床上翻滚着。女孩天仙般的容貌,绝妙的身材跟出租房的拥挤简陋,屋里的凌乱肮脏正好形成了剧烈的对比。
“南风,哎,我真的只需要一个机会……。。”女孩忧伤的哀叹。女孩不知道张南风到底有多少钱,但是知道他投资得起,只是出得起这个钱跟肯出这个钱是两码事……演艺圈里的女孩,要想出名得傍上舍得撒钱的金主,但是没出名前又哪里去傍这种金主,真是矛盾啊。
张南风默然,心想:你还是先想想这个月的房租,饭钱,水电费吧。
当演员确实收入不稳定,好在无论男女,都能靠上床挣。
不过当经纪,收入不稳定,还不见得能去床上挣。说明:当演员的比当经纪的自然资源好——张南风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张南风不清楚女孩在表演上是不是真有天赋,只知道自己不是她的那盘菜,给她点现钞,买点小礼物,可以,但是给她买房买车,不可能,花巨资捧她,绝对不可能。
两人关系非止一日,女孩觉察到了张南风在走神,于是用手指继续扯他胸毛,同时低头咬他腋下的嫩肉,这下张南风被搔到了痒处,注意力开始集中了,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冲了进去。
张南风过人的持久,女孩几次高…潮,两人做完后马上就陷入了昏睡。但是张南风心情一直不好,梦里都觉得压抑,第二天一早就醒了,外面还是一团漆黑,张南风起床穿衣服。女孩也醒了,开车把他送到飞虹俱乐部门口。
张南风上了自己的车,正要进小区,一抬眼又看见了自己门店里的灯光。
现在是早晨7点多,北京的天空一片黑蒙蒙,林蓉一人坐在那对着笔记本。生意好的经纪一天工作时间都得在十几个小时,林蓉加班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她只能以门店为家……。张南风的车再次冲上了人行道。
46客户
林蓉走过来给张南风开门;现在她一人在门店的时候都锁着门:“南风,这么早你怎么就来上班……”
林蓉忽然住嘴,注意到张南风还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里面的衬衫领子皱皱巴巴,还不干净;看来是在什么地方鬼混了一夜;而且张南风看她的眼光似乎有点怜悯,估计十有八…九;徐洪森昨晚上跟他扎堆了。林蓉叹了口气;回座位继续忙活。
张南风看着林蓉;脑子里却在想徐洪森现在还在医院里陪赵楚。病房里那张躺椅实在是又小又短,张南风估计徐洪森床陪床怎么都得陪到一张床上去,虽然昨晚上实质上发生是不太可能的,但是有实质性发展是可以肯定的。赵楚可不比其他那些跟他们混的女人,林蓉看来这次是要梦断元宵夜了。
“天天这么加班,当心身体。”张南风柔声说。
林蓉笑笑:“不是加班,是上班。我每天早晨起来,查一遍福布斯排行榜,发现我榜上无名,就来上班。”
张南风微笑了:“榜上也没我。”
“所以革命尚未成功,我等皆需努力。”林蓉检查了一遍自己刚写的email,按了一下发送键,然后拿起圆珠笔,把自己记事本上的一条内容勾掉。
张南风一时想不出话来说,就拿起林蓉的记事本看。这是一本黑色人造革面子的厚日志本,每日一页,上面一条一条的记着每天要做的事,什么给XXX找房源,收到XX房产证,等等,记得清清楚楚,做完一条勾掉一条,做过没做过,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都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真是好工作习惯。我看见徐哥也有这么一本。”张南风称赞。
“嗯,就是他规定我必须这么做的。”林蓉抬头,有点不好意思,“洪森他记忆力超群,但是从不相信记忆。我刚毕业的时候,他是我经理,给我派活,我丢三落四还经常出错,他命令我必须记在日志上,而且要字迹工整,简单扼要,我记完了,他还要审查后在下面签字。开始我觉得他多此一举,后来才发现,我们的记忆真有偏差,白纸黑字比我们的记忆牢靠得多。”
张南风静静的看看林蓉,心头泛起了怜悯:“看来你很敬佩他。”
林蓉脸红了:“嗯,他不是个一般人。他花了很多时间培养我,指导我,可惜我还是不能如他希望的那么出色。”
张南风无语,过了一会:“给谁找房子呢?”
“一个男客户,”林蓉抬头看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男”这个字上加了重音。
张南风感觉到林蓉语调里似乎有种厌恶的情绪:“这人怎么了?”
“哦,没什么。这人是在广场上看广告牌遇上的,已经为他找了三个月了,看了二十几套房了,在我之前他还跟其他经纪看了半年房,所以这人已经看了几十套房了。他疑心很重,怕被坑了,所以一直买不下手,而去年一年房价一直在涨啊涨,我感觉到他现在是急了,真的是想抓房了,应该就在这两周……。”林蓉面部表情怪怪的,仿佛闻到了什么臭味,在忍耐。
“他怎么你了?”张南风眼神顿时犀利了。
“哦,没。”林蓉一笑,“我哪那么容易被人占便宜。”但是想到今天又要陪那男人去看房,林蓉的嘴角本来想往上翘的,又变成了往下弯,结果笑容变得怪诞无比。、
“到底怎么回事?”张南风问,警觉的盯着林蓉,顺手拖过一把椅子坐下。
林蓉苦笑了一下:
林蓉第一眼看到那个男人时,第一次形象的理解了那个词:猥琐。男人个子比林蓉还矮几公分,四十几岁年龄,带无框眼镜,背微驼,发微白,说话声音不高,声调缓慢,妮妮呶呶的,一面跟林蓉说话,一个劲的往她身边凑,距离近到林蓉闻到了他那油乎乎的头油味。
林蓉跟他说话时,两人对视,林蓉深刻理解了那个词:色迷迷。 男人的眼睛四下游走,舔着林蓉的每一寸身体,恨不得钻进她衣服里面去。
男人的情况是这样的,一个化学博士,在一家外资大公司里工作,高薪,离婚一年不到,房子归老婆,车子存款归他,目前在这片小区跟一对年轻夫妻合租一套两室一厅,急于在这一带买房,房子看了一套又一套,经纪换了一个又一个,因为担心自己买贵了,所以老是下不了决心。
男人遇到林蓉后,从此开始了千奇百怪的表达:“林小姐,我过去看房子,想看哪套就看哪套,那些经纪一句废话都没有,马上带我去看。他们要是态度不好,有一点点不耐烦,我马上就换经纪。是他们要